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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疯狂阅读

    我遇到这一个因素比那些同学们考上高中对他们人生的影响都要大。这是后话。但在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重要性,只是把这当成自己平常的工作,做其中所有能够做的任意一个岗位的工作,在其中混到足够的生活费,然后看我的书。

    关于这种看书的疯魔劲儿在当时自己都觉得绝非正常人类。我虽然不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看书的确完全是照着过目不忘的方法来看的。

    比如说从图书馆借回来四部精挑细选的书,先不管它是什么内容,刚开始,我任选其中一本翻开,从目录序言依次看下去,睁大眼睛,完全控制并停止下意识的眨眼过程,让整页页面直接通过眼睛印到大脑里边去,让大脑在里边自己识别看到的东西,也许是一目十行,也许是一目半页,总而言之,一页书用不到三十秒。

    那种只是完全的看,单纯的只是接受,停止一切杂念和思考,也不需要用逐句去认真读一遍。那种感觉,有一种大脑整个皮层被完全激活了的体验,大脑本身把看到的一大段的文字自己补齐组成了通顺的合理的意图。

    至少这种读书的方式并没有偏离作者要表达的思想。但这却是经过我加工了的思想。

    我就会坐在那些工棚中极其简陋的床上瞠目盯着一页一页的书翻过去,三百多页的书,一中午也能够翻完了。

    合上书要问我书中有什么细节有什么具体内容,一概不记得。但这整本书的主要思想要表达的宏观结构以及作者的初心及其意图却是明白的,但无法用一句两句话给他总结描述出来。

    如果我随便翻开,仔细按照常规的读书方法去认真读,这书又明显有熟悉的感觉,的确是我读过的不假。这就和我走过千上万水,虽然记得途中的全部风景和人物,但走过某地的印象却完全是事实上存在的绝对真实。

    那么,读书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学知识,而真正成了类似于行走的一件事。只能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来解释我这种“不认真读书”的状态。

    因为无论从历代古来还是无限的可能未来,都没有一个老师会推崇我这种读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独创,我也不知道这样读下去究竟收获了什么。只是增加了读过某书的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

    但是,我喜欢那种一心一意,完全不思考的只是纯粹往大脑里灌输的舒服感觉,那种感觉没法儿用其它东西来比喻或者形容。因为整个人类还从来没有用这种方法去获取知识或者假装获取知识。

    我自己对这种读书方式的看法就好像我学木匠一样,觉得学木匠不太适合我这个人一样,有点怀疑大众在学校读书这件事,至少人们所说的读书这件事真的不适合我。

    如果,我真的是在读书,但绝对不是人们那个读法。我自己也无法确知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但我就是能够把这种找不到意义的事情坚持下去,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大大的发展了它。这种更进一步的创造性读书方法绝对超出了整个人类的想象,这不仅仅是玩,这简直就是对读书本身的亵渎。

    后来当我从图书馆拿回四本书之后,我会在床上把四本书一字儿排开,每本书都从第一页翻开,四本书一排用完全不眨的双眼扫过去,然后,把每本书都翻到第二页,再这么扫过去,接下来,四本书的第三页。

    奇怪的是大脑依然能够分四个地方把四本书的不同印象完全自动归到一处随着我的不断持续观察,仍然能够了解每一部书究竟是在讲什么内容,说什么故事,有什么道理,完全都能够明白这个作者绕来绕去究竟是要说个什么劲。

    这和单独一本书翻完再翻另一本书是一样的效果。因为我反正都记不住全部的细节,但是对这每一本书的印象及大体脉络仍然是有印象的。只是这种印象完全被大脑吸收了。我无法用语言把它们的重点和精髓描述出来。但并不代表我没有看到它的重点和精彩部分。

    这就和我们在无限人群中看到一个绝色美女,虽然我没有认真的看,但,我仍然一眼之间就看到了她的完美性感状态,这种对美的感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要我把我所看到的东西描绘下来,这既不是我的目的,也完全没有必要。

    我对自己说,图书馆这么多书,我没那么多闲功夫来搞这些给人证明我看过了的无用功。

    我只要自己看过就行了,至于是怎么看的,别人管不着,我自己喜欢就行。至于有什么用,我也不关心。在我这个年龄,只要我喜欢,就去做。只要做着很舒服,那当然就是值得做的。读书嘛,我又不是做给谁看,又不是因为要拿个什么文凭又不是为了要考试,自然要按照我的方式来读。

    于是,我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去图书馆换书。图书馆的馆理员对这个频繁来换书的小伙子就有了印象,当然也会猜测这货究竟是要干个啥,当然猜不出来。

    有一天,一个图书管理员对着另一个管理员说:“这小伙子,成书呆子啦。”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她们对我能够两天读这么多书是持怀疑态度的。

    因为我把四本书夹杂起来混着看,所以,我在挑选书籍的时候就不在是挑选同一类型的书籍,而是力求四本书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最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那种。因此,图书管理员们单纯从我读的书的类别是无法测度我是在干什么伟业。

    当时首都图书馆就在国子监里边,这里是清代大学的原址,里边古树颇多,建筑也是过去的皇家样式,那种环境,的确是能够熏陶人的性情的。

    说实话,我的确喜欢图书馆在这种地方,这完全是我人生所能够有的最好际遇。如果图书馆换到别的地方,有可能,我就不喜欢读书了。

    事实上在后来,首都图书馆换到三环边的现代建筑里,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去那里借过一本书。我的倔强与拧巴劲儿不允许我对某些事情妥协。

    如果首都图书馆一直都在这个古建筑里,我肯定会把读书这件事贯穿一生,直到生命消亡。

    从国子监出来,外边是成贤街。这条街上我来来去去走了无数回,每次都能够遇到一个矮小的怒目金刚似的白发老太太拿着大扫帚扫这条街。她不是环卫工人。

    明显不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义务劳动。她以这种方式在反对某事,在拒绝与某些人为伍。我敬佩她。虽然从来没有和她打过招呼,但我总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希望能够看见她。

    在成贤街这条街道上发生的跟我有关的唯一趣事是,我提着四本已看完的书往国子监走去,越过扫地的老妇人,再超过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学生青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走路是什么姿态,也根本不会关心这个问题。在我自己看来,那当然是龙行虎步,一步一个脚印。

    身后的一个女学生对另一个女生说:“我要像他那样走路,累。”我不知道她在我身后这样故意说给我听的评价是什么心态,但能够认为她是凭直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肯定像我这样走路的人不多,至少在这个城市里不经常见到,而且这个特征非常的明显:累。

    我觉得我应当回头看看她的容颜,冲她微笑一下。这完全就是知音,好吧。

    但是我只接受这个评价。恍若耳聋一般自顾以“累“的形象行走。因为她是不愿意像我这样走路的,所以,我们不可能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