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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节

    百花仙子说:“那采药、炼药、火候如何说呢?”

    宋枫说:“采时为药,药中有火;炼时为火,火中有药。能知药收火,则定里丹成。先仙说:‘药物阳内阴,火候阴内阳。会得阴阳理,火药一处详。’这是其义。修道者,必以神御气,以气定息。呼息出入,任其自然。转气致柔,舍光默默。行住坐卧,不离这个。功夫纯粹,打成一片,如妇人之怀孕,如小龙之养珠。渐采渐深,渐炼渐凝。动静之间,更宜消息。念不可起,起则火炎;意不可散,散则火冷。炼之一日,一日之周天;炼之一刻,一刻之周天也。无子午卯酉之法,无晦朔弦望之期。”

    金灵仙子问宋枫说:“敢问龙虎如何调法最好?”

    宋枫说:“调龙虎之道有三:上等以身为铅,以心为汞,以定为水,以慧为火,在片刻之间,可以凝结成胎;中等以气为铅,以神为汞,以子为水,以午为火,在百日之间,可以混合成象;下等以精为铅,以血为汞,以肾为水,以心为火,在一年之间可以融结为功。先仙说:‘调息要调真息息,炼神须炼不神神。’就可以龙降虎伏。”

    白凤公主想谢了想问:“敢问婴儿姹女产育之道怎么样?”宋枫说:“精从下流,气从上散,水火相背,凝结不成胎,则婴儿姹女,从何产育?人苟爱念不生,精必不下流,忿念不生,气必不上炎。一念不生,则万虑澄澈,水火自然交媾。”

    百花仙子说:“那修持大成日,有五气朝元,三化聚顶,是怎么回事?”

    宋枫说:“眼不视魂在肝,耳不听精在肾,舌不声神在心,鼻不香魄在肺,四肢不动意在脾,是为五气朝元。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是为三化聚顶。”

    百花仙子说:“入手功夫,什么为仙?”

    宋枫说:“心者神舍,心忘念虑,就是超欲界;心忘缘境,就超色界;心不着空,就是超无为界。所以入手功夫,清心第一。”

    百凤公主说:“功夫既成之后,如果少有间断,也能坏道吗?”

    宋枫说:“坏道必先于坏念,念头一坏,收拾最难;回光反照,就是收拾念头一个方法。”

    白凤公主说:“我们修持上千年。道虽小同,其实大异,人畜之别,就此以定贵贱。今承提命,德同天地!我等再冒昧问问,妄请指教,如果采男子真阳,滋下元肾水,于丹道补益,功效如何?”

    宋枫大笑说:“盗人精,而益己精;吸人髓,补己髓,忠恕先失。装神变鬼,明去夜来,甚至淫声艳语,献丑百端,究之补益,亦属有限。再说舍己身皮肉,为人皮肉点污戏弄,恐怕有志成仙者,不肯如此下贱也。”。三妖听了羞的满脸通红,无地自容说:“从此斩断情丝,割绝欲海,再也不敢没有廉耻了!”说完,一齐倒身下拜,求认宋枫为师。

    宋枫扶起三妖说;“这万万使不得!我承你令尊一书见惠,始得有今日道果,何敢忘青出于蓝?当初我师尊普化真人曾传我呼吸出纳口诀,其法至简至易,比你们导引炼气,其功迅速百倍,可见宋某不是一个忘本的人。”

    三妖大喜,把众侍女都赶出去。宋枫暗传了口诀,三妖大喜,齐声说:“弟子等得此口诀,十年内,就可脱尽皮毛,永成人体,不在和禽兽为伍了。此恩此德,如同再造大恩?”一定要请宋枫正坐,拜为师尊。

    宋枫连连推辞说:“但愿三位从此正心诚意的修炼,我对你令尊也可有个交代。何必在拜从门下?但还有一点最重要:刚才所传口诀,我师尊普化真人,戒令勿传同道。同道尚不许传,今传给你你们三位,我实担血海干系。此诀只可自知,如果你们再传你们同类,我有何面目再见师尊?”

    金灵仙子说:“不但我们同类,就算我父亲想学,也要禀明师尊应否?绝不敢不敢妄传。”说完,三妖又请宋枫正坐拜从。宋枫那里肯依?就要立行辞去。

    三妖看宋枫坚觉不肯答应,百凤公主说:“师尊不肯收我们为徒,是因为我们是披毛带尾异类。只求看我伯父面上,少鄙薄一二,就是大恩。”

    宋枫听了这几句话,担心将来鹿鸣真人知道,脸上过不去,于是也不再说,吩咐众侍女将椅儿放正坐了。三妖知是依允,心中大喜,拜了宋枫四拜,分立两傍。

    宋枫说:“我当年收一朱斩缘,就被吾师尊大加罪责。今你三人既然在我教下,须要守我法度,闭门潜修,不可片念涉邪,弄出事来,牵连于我不便。我今后倒添了许多不放心啊!”

    三妖说:“谨遵师尊严训,一步不敢胡行。”

    宋枫说:“每到三年后,定来考验你们得失。令尊我已预知,后天必来看望于你,可代我多多致意。我去了。”说完,把袍袖一摆,满殿通是金光。众妖眼睛眨眼,再看宋枫已不知去向。一起跑出殿外,抬头观望,看到一朵红云,离洞起有几百余丈高下,如飞的向东南去了。

    三妖又喜又惧,喜得是有此神通广大师尊,为同类所钦羡;惧的是犯戒律,宋枫事事尽知,恐遭天罚惩治。自此断绝尘念,一洗繁华。

    到了第三天,鹿鸣真人果然来看望三女,得知拜三女已经拜在宋枫门下,又传道术口诀,大喜过望。

    却说,孔灵在应元洞,得高君耀传的出纳气息功夫,日食野菜、药苗、桃李、榛杏之类,日夜腹泻,约四五个月方好。浑身上下,瘦的如同削竹,但精神却日觉强壮。三年后,又从新胖起来,起先胆气最小,从不敢独自出洞。四五年后,于出纳气息之暇,便在独自山中闲游,每走百十里,不过一两个时辰,即可往回,心中很是得意。此后胆气一日比一日,竟独自一个于一二百里之外,随意游览,领略那山水中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