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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

    宋枫正想说明来意,只见,一个侍女报说:“盘龙寺的月灵仙子来了!”

    三妖听了脸色大变,百凤仙子脸色变了变说:“多年前,世叔在盘龙寺打死了他的姐姐,她断不能和世叔相见。你就说家中有尊客,请她改日再来。”

    宋枫说:“且慢!这小姑娘怀恨我,非一年了。她今日来得正好,我倒要见见她!”

    百花仙子说:“她的道行和世叔相比犹如萤火比皓月,只怕世叔心存旧隙,不肯轻饶,我们做主人的不安。”

    宋枫大笑说:“绝无此理!只管教他进来!”

    三妖不好推却,吩咐侍女们说:“你们不必说宋老爷在此,照常请她进来。”

    原来,月灵仙子自上次紫云山抢书失败后心有不甘,到月宫盗取了月宫仙子的阴华神衣,有了胆气,特来寻三妖一起再去寻宋枫报仇。

    不多时,见那月灵仙子戴着满头花朵,从屏见外袅袅娜娜的进来。宋枫看那月灵仙子,带着许多妖风鬼气,前行行,后退退,三妖把她迎上,谦谦让让到了殿中。

    月灵仙子看见了宋枫,装出许多妖羞模样,用一把描金扇,把面孔半遮半露,用极嫩声音问说:“这位先生是谁?”

    百凤公主说:“这是我们嫡亲正派世叔,今日才来看望我们。”

    月灵仙子又吐娇声问说:“不知是那座名山古洞的真人?请说名姓,奴家也好见礼。”

    百凤仙子说:“我这世叔,我们倒是不便向你说。说起来,你也知道,他姓宋名枫。”那妖听了,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用扇儿遮他的面孔,忙问说:“他叫什么?”旁边一个嘴快的侍女道:“他叫宋枫。”

    月灵仙子,心惊胆碎,扭回头就跑,不意被台阶滑倒,跌在殿外,花冠坠地,云髻蓬松,宋枫不禁大笑。众侍女把他扶起,她又没命的跑去。还未跑了数步,宋枫用手一招说:“回来!”

    只见,月灵仙子又跑了回来,站在殿内。百花仙子对月灵仙子说:“妹妹不必害怕,有我三个在此。”对侍女们说:“给月灵仙子搬把椅子来,吃杯酒压压惊。”

    宋枫说:“我面前没她坐处!了再说她走不动,如何会坐?”金灵仙子说:“我试试他。”拉了一会,分毫不动。五六个侍女一齐推他,她两腿比铁还硬,休想移动半豪,侍女们个个吐舌。

    金灵仙子问宋枫说:“走不动就罢了,怎么连话也不说一句。”

    宋枫用手对着月灵仙子一指,对金灵仙子说:“你问她,她就会说了。”

    金灵仙子问月灵仙子说:“月灵妹妹,你是怎么了?”

    月灵仙子泪流满面的说:“我被他法术制住了。我和他是不共戴天之仇,今天休想活命,还求三位姐姐救我!”

    宋枫说:“你心怀为姐姐报仇多年,这正是你亲情之感。今天准你见我,也是看你有点人心。当年你姐姐已修道千年,再加精进,正道指日可待;她却不肯安分,屡次吸人精髓,滋补自己元阳,死在她手内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又半夜三更,到盘龙寺戏弄我。我当年总不击死他,她如此行为,天地也不容她!你今服神炼气,也有五百余年,从此立志苦修,积久岁月,可望有成,若必逆理反常,学你姐姐,我立刻让速死!良言说尽,你须慎之,不要再遭我手!去罢!”月灵仙子听了一个“去”字,两腿便能动移,哪里还顾得和三妖作别,如飞的跑了去了。

    宋枫对月灵仙子说的这几句话,虽然是劝戒月灵仙子,但也是借此劝戒三妖的意思。

    三妖见月灵仙子跑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百凤公主笑问宋枫说:“她差点被世叔吓死!”

    宋枫说:“她的结果我已预知,将来和他姐姐是一样结果。”百花仙子说:“大约在什么时候?”

    宋枫说:“二十年后”

    百凤仙子说:“刚才被这月灵来打断话头。世叔说是为伯伯谆托而来,愿闻其详。”

    宋枫说:“三位如果不怪我愚直,我就据实相告。”三妖说:“但见吩咐,无不敬遵。”

    宋枫说:“我去年和令尊相会时,令尊说:‘我一生止有三个女眷,钟爱最甚。我如今授职上界,无暇教诲他们。奈他们行为不合道理处甚多,诚恐获罪于天,徒伤性命。’再三让我到贵洞一行,传三位修炼真诀,早日敕封。”

    百凤大喜说:“我等苦无高明指授,如果世叔不吝奇法妙术,传与我等,我等有生之年,尽皆戴德之日。”

    宋枫说:“我今天此来,准备传性命之学,非法术之学也。法术之学,得之只不过应急一时;性命之学,得之便可与天同寿。”

    百凤说:“敢问何为性命之学?”

    宋枫说:“天者,谓之命;己者,谓之性。但‘性命’二字,儒释道三教,各有不同。儒家讲的是尽性立命,释家讲的是养性听命,道家讲的是炼性寿命。所有的要领在于以神为性,以气为命。神不内守,则性为心意所摇;气不内固,则命为声色所夺。此吾道所以要性命兼修也。”

    百凤公主说:“敢问守神固气之道,修为如何?”

    宋枫说:“神和气是一身上品妙药,其妙重在不亡精。所以修道者炼精成气,炼气化神,炼神合道。就是七返九还的妙药。”

    百花仙子问说:“敢问七返九还之药如何?”

    宋枫说:“已去复回,就是返;已得又转,就是还。回转之法,就是在采药。但采药有时节,制药有法度,入药有造化,炼药有火候。修道者未采药之前,先寻药之本源。北有‘黄庭’,恍惚有物,杳冥有精。先仙说:‘分明一味水中金,可于华车仔细寻。’这就是寻药之本源。垂帘塞兑,窒欲调息,离形去智,几于坐忘。先仙说:‘劝君终日默如愚,炼成一棵如意珠。’此这就是采药之时节。天地之先,浑然一气。人生之初和天地一样。天以道化生万物,人以心肆应百端。先仙说:‘大道不离方寸地,功夫细密要行持。’这就是制药之法度。心中无心,念中无念。注意规中,一气还祖。先仙说:‘息息绵绵无间断,行行坐坐转分明。’这是入药之造化。清净药材,密意为先。十二时中,火煎气炼。先仙说:‘金鼎常教汤用暖,王炉不使火微寒。’这是炼药之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