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袭
没错，一群该死的货，那是曾经，毫无疑问，他们现在要做民族之脊梁，中国人的选择。
安庆再往东，已经很难找到安全且便捷的交通工具，安庆的军统代表想了所有可能的办法，最后找到了一条渔船，白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九个人搭乘渔船于夜间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白天渔船驶入内河，夜间再次驶入长江向东前进，就这样躲躲藏藏,渔船抵达了安徽马鞍山,再向前就是南京控制的区域,此行至此,已经算是难得的平安,渔船已经不可能再去冒险了，就在马鞍山,武思京一行再也不可能寻求到帮助了。
马鞍山的市区,武思京他们是不会去的,那里到处可以看见日本兵,要是乘坐火车去南京，要不了几个小时，可风险实在不小，武思京不想冒险。
按行动前拟定的计划之一，武思京决定去搞一辆汽车，最好能弄到几套日本军装，这样去南京就方便多了。
马鞍山的郊区，武思京一行人转悠了好一阵子，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思来想去，武思京想到了鬼子的据点，这里是郊区，找一个偏僻的小据点，这个想法还是可行的，只要有辆汽车就行。
无论干什么，思路是关键，有了这个想法，问题又出现了，手无寸铁，如何制伏小鬼子呢？康二宝性子比较急，率先埋怨起他们的长官，武思京不以为然，困难再多，也多不过办法，不然要你们干什么！显然在武思京眼里，他的这些个手下已经不是寻常人了。
没错，自然不是寻常人，寻常人又怎会有被模拟枪毙的经历呢！崔大胖子说：“给我搞几把飞刀来，一样不比枪来的慢。”
对！短枪搞不到，小刀子还找不到吗？上街去买！城里到处是鬼子，买刀！敏感的买卖吧！老百姓家里借？怕也是说不通的，无论什么情况，总还是要试试的。
于小飞说：“要不，去它顺两手？”
这“顺两手”，别人说出来，怕是不容易理解，不过从于小飞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偷鸡摸狗，君子所不齿，可现在是特殊时期，运用特殊手段也不为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若偷窃成功，于小飞的行径倒也算是君子所为，并且武思京为首的这几个人，还寄希望于小飞将此手段发扬光大，当然这指的是对小鬼子和汉奸。
于小飞的意思是进城去看看，研究决定，还是算了，风险太大，崔大胖子说：“找个打铁铺也行啊。”
这也是个办法，多方打听，终于在郊外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打铁铺，崔大胖子画了样图，尺寸也做了要求，为了避嫌，铁匠打出的不是刀，倒有点类似钉棺材的大铁钉，这就是按崔大胖子的要求做出来的。
“没错，就是它了。”崔大胖子说。
按第一枚特制的钉子，一共打了二十把这样的飞刀，体积不是很大，一个多钟头也就做出来了，还开了锋利的尖刃，武思京如数付款。
打铁的过程中，武思京也打听到了鬼子的据点，基本符合武思京的胃口，一个小岗楼，有汽车、三轮摩托，还有机枪，但小鬼子有不少，少说有十来个，这多少是个麻烦，也没别的下手目标，就是它了，距这里也不远，也就一里路。
铁匠多少能感觉出一点味道，末了他偷偷对武思京说了一句，“白天最好不要去弄。”
武思京装神弄鬼，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铁匠已经看出了问题，九个人都是外乡人，打铁的过程中，九个人又是各取其位，把风的意图太明显，那眼睛忙着哩。
到底不是正经的特工，有不自然、不老练的地方也正常，可是就连铁匠都看出来了，这要是到了南京城，怕是不小的问题吧！
铁匠也不大可能有更实际的帮助，在他的指点下，几个人买了馒头、牛肉等食品，之后就躲到了一处小山林里，还不错，居高临下，可以观察到不远处的公路，藏身也没问题，只等天黑了。
填饱肚皮，武思京要给这帮人上上课了，铁匠都能有所察觉，的确是应该重视的，武思京把九个人分为三个组，每三人一组，三组之间又相互照应，还是这样好，九个人的目标确实太大，也的确引人注意，三个人就好多了。
如何组合，以自主意愿为主，也没太多争执，又不是分家，也考虑到充分发挥优势与平衡互补的原则，胡大、胡二两兄弟自然是不会分开的，他们的配合当然不用让人多费心的，在格斗方面，兄弟俩的基础好，上海的钱博士就托付于他俩。
康二宝太冲，老土匪稳当，加上李方，这是一组，格斗能力也说得过去，要是佩上短枪，这一组的实力就很强了，射击方面，老土匪——老到的快枪手，快、准，连受过专门训练的武思京也自叹不如。
最后一组，没有挑的，就他们三个人，武思京、崔大胖子和于小飞，马马虎虎，三三制，很不错的战斗体系。
根据铁匠的描述，武思京带上钱博士去了鬼子的据点，就是探风。没错，铁匠说的很详细，也很准确，武思京一一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里，小岗楼、一辆军用卡车、三轮摩托、一个路卡路障，一挺歪把子机枪就架在那里，这一点，武思京最欣赏，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
地形、地貌，还有几个估计活不太长的小鬼子，行了，都记住了，侦察任务完成，收工，真还不错，钱博士的日语没有派上用场，这就是侦察行动的最大成功所在，最好夜间行动也别用上钱博士的日语，是的，来个干净利落脆，那最好。
回到藏身的山林里，武思京分析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别的都似乎可以考虑到，就钱博士这里，武思京不是很放心，特别给他开了小灶，钱博士还是有些紧张的，在侦察敌情的时候，他的样子就有偷偷摸摸的感觉，武思京不无担忧地说，这不行啊！
钱博士干咽了口吐沫，说道：“放心，我没问题的呀。”
哎，实在也没办法，你一个书生，此时也得上啊！大难面前就要有大勇气。
空闲的时间里，崔大胖子是要试试新造的飞刀，图样是他自己设计的，所以崔大胖子一定是要试射成功，不然还不被人笑？将来还怎么跑江湖？
还不错，如崔大胖子所愿，第一枚铁钉射中他指定的树干上，足有十米远，再来一枚，试射了五枚铁钉，成一道竖线钉在树干上，稍有遗憾的是这一线条并不是很笔直，就这样已然令人佩服了。
几个人都要试试身手，效果也不大一样，有成功的，感觉偶然成分更大一些。老土匪磕干净旱烟锅里的烟灰，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掂了掂，之后猛地一甩手，石头飞了出去，正中树干上的一枚铁钉，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说明了问题，老土匪啊！老土匪！
众人很是吃惊，有这手段，特训的时候咋不露的呢，老土匪呵呵一笑，“这哪里是什么手段哟，山里的娃儿们都会的赛。”
不管是老土匪谦虚，还是故意调侃崔大胖子的飞刀，众人都要看看老土匪到底是偶然做到了，还是果真如他的枪法一样神奇，石子说明不了什么，几枚铁钉递到了老土匪的手里，老土匪说：“这个我没把握的。”
怎么说也得试试，老土匪再想藏着掖着，怕是不可能了，那就试试吧，第一枚不行，偏了，调整之后，居然个个击中规定的目标，没说的，神枪手神奇的不是枪，而是手。
好！这太好了，二十枚铁钉，崔大胖子和老土匪一人一半，这样就有了两个火力点，根据这个变化，当晚的行动安排做了一定的调整，武思京仔细布置之后，又反复模拟演练，并且假想出很多种的状况，其破解的方法也就孕育而出。可以说万事俱备，只等天黑了，小鬼子，等着下地狱吧！
三月天，初春的深夜，的确够冷的，崔大胖子悄声说：“哎，怎么也没买点酒呢！”
武思京立刻斥责道：“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到了喝酒。”
武思京强调了行动前严禁喝酒，崔大胖子就是一句感慨，感慨也不行，这说明了对酒的***，这种***就不行，上阵临敌，只能有一种***，那就是漂亮地完成任务，顺带手也送几个小鬼子去见阎王。
到了下半夜，武思京一行人开始行动了，夜深了，漆黑的乡道上没有一个人，偶有远处乡村的野狗叫唤两声，小鬼子的据点不太远，也就一里多路，走了一段，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据点亮着的探照灯。
按原定计划进入战斗状态，胡式俩兄弟从道路左侧向据点靠近，康二宝、李方、于小飞三人从道路右侧方前进，行至危险区域后，几个人异常小心，伏低身子，探照灯打过来的时候，人就匍匐下来。
也是下半夜的关系，鬼子只有两个人在值班，一个位于小岗楼上，主要负责探照灯的照明，还有一个鬼子就坐在路障上，抱着一杆“三八大盖”，没什么精神头。
道路两侧，五个人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他们埋伏到位后，武思京、钱博士、老土匪和崔大胖子才开始向据点靠近，也是尽量避开探照灯的干扰，行一段、躲一段，离据点约有二三十米远，四个人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在道路上步行，另五个人就在他们的前方埋伏等待。
约有十来米远，鬼子终于发现了来人，深更半夜，鬼子一下警觉起来，探照灯停止转动，照在武思京他们四个人的身上。
“叽哩哇啦？”鬼子是问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当然不出所料，钱博士早已是演练过多次，他也早已做好了回答的准备，他用地道的东京口音回答道：“特高科。”还不错，蛮自然的，钱博士也正在暗自鼓励自己，“不紧张、不紧张！”
“特高科”是日本宪兵中设置了一个特务机构，日军占领的中国后，各地“日本领事馆警察署”内部都设有一个特高科，是专门从事特务及谍报活动。日本的宪兵及所属的特高科在殖民地和占领地，还承担保安、行政事务，他们的权利很大，日本军界也都惧它三分。
钱博士的回答是武思京设计的，当然这还要根据小鬼子的问语，钱博士做随机应变的回答。
“特高科”，穿便衣，也就不算太奇怪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还是这么一个郊外，小鬼子还是很警惕的，两个小鬼子都把手里的长枪准备好了，小岗楼上的小鬼子是负责打探照灯的，他的精力就有些分散了，武思京他们在移动，灯就需要移动，这样他的持枪不免有些勉强，不过还是做了准备的，也是以防万一的一种意识。
刚好两个鬼子，武思京他们也正是两个火力点，这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钱博士领头走在最前面，文绉绉的样子，还戴着一副眼睛，不过特高科的名头响，小鬼子也不敢贸然大不敬，钱博士一边走，一边用日语说道：“我们是特高科的，有特殊任务，我们的车坏在路上了，我们是步行走过来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四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小鬼子的跟前，钱博士从口袋里取出一账纸递给了小鬼子，小鬼子以为是什么文件或是证明身份的文书，他便接了过去，其实这就是一张废纸，是买牛肉时的包装纸，当然是经过加工过的，四四方方，看起来像个样子。
等小鬼子闻见纸上残留的牛肉香气的时候，崔大胖子的飞刀已经打出，正中小鬼子的咽喉，这个死人哼都没哼出一声来，所谓的文件或文书，他是没有机会察看了，还给他得了一个便宜，让他在死前闻到了中国的牛肉香气。
老土匪的眼睛一点也不花，手猛地一甩，铁钉射出，小岗楼上探照灯旁的小鬼子也许还在纳闷，这倒好，下地狱时也有了个伴，老土匪够毒的，也可能是无心的，那铁钉打中的是小鬼子的眼睛，铁钉插入眼睛里大概有四分之三，还留了一小截在外面，那死像不看为好。
也可能是崔大胖子不大放心老土匪的飞刀，他的第二枚飞刀也紧跟着打出，目标是小岗楼上的小鬼子，他迟了一步，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反正小鬼子也没出声就死了，当然效果是一样的，后来老土匪还笑问崔大胖子，“怎么！大胖子，真以为我老了？”
比预期的好，没有出声，这样武思京他们就非常从容了，不远处路边的还有两个埋伏点，五个人迅速集结到路障处，不错，汽车也在，据点的小岗楼里应该还有小鬼子，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睡觉，武思京不想错过搂草打兔子的机会。
武思京递了一个眼神给李方，李方立刻明白，他的任务是搞汽车，驾驶内没有车钥匙，这也难不倒他，搭火接线的活儿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于小飞在一旁给他做配合。其余是七个人则悄悄摸进了小岗楼。
下半夜了，小鬼子睡得香着哩，黑灯瞎火的，七个人一下很难弄清岗楼里的陈设，武思京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都蹲下身子，这是为适应环境，做好判断，才好下手，武思京还是有防备的，虽没有短枪，但已经缴获了一支“三八大盖”，长枪不方便使用，刺刀就没问题了，卸下的刺刀就握在武思京的手里，小鬼子睡觉的时候，总不至于搂着枪睡吧。
屋内黑暗的环境基本适应了，几个人分别摸到了鬼子的床边，看见了，看见了小鬼子的睡姿，这不用武思京指挥了吧，动手再说，刺刀穿破鬼子的胸腔，那声音解恨。
其他的几个人，对于杀人，不管是否是首次，他们也都不含糊，因为在他们心里，他们杀的并不是人，也不是猪狗，而是鬼，这样的宰杀是有极大的快感。
“扑、扑”几声闷响，这些鬼子可以一同上路了，他们便可以留下人的身体，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还是人，他们也是牺牲者，只是他们是为兽性而牺牲的，想来他们终于可以回归到人的行列中，他们还是人，只有死，他们才能做到这一点。
钱博士呢！他的表现似乎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也只有他还没有下手，用铁钉，他还在寻找，那小鬼子已经被惊醒，眼前的状况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小鬼子连忙爬起来，跪在床上大声哭嚎求饶，可钱博士还在犹豫，没等其他人过来协助，崔大胖子的飞刀就已经打出，小鬼子当即毙命。
钱博士还傻站在那里，战斗已经结束，干净利落脆，就这样，武思京也并不十分满意，主要就是因为钱博士吧。
为防万一，武思京做了手势，众人分散开来，开始打扫战场，也看看是否还有疏漏。小岗楼上下，统统仔细检查了，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可以上上课了，只针对钱博士的小灶。
课可以上，话也可以说，武思京的意思也很明白，不过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有些命令看起来的荒谬的，所以武思京并没有下命令，时间不等人，岗楼外传来了卡车发动机的声音，李方那边已经搞定了，在岗楼里还有必要如此耽搁吗？还是康二宝痛快，他看明白武思京的意图，于是他一把将武思京手里的刺刀拿了过来，然后强行塞到钱博士的手里，指着床上已经死的日本兵，命令道：“去，去把他杀了！”
钱博士很紧张，“不是、不是已经死掉的啦！”
“没死，还喘气呢，他要是活过来，我们都得死！”康二宝目露凶光，逼迫钱博士动手，钱博士很为难，他又看了看武思京，武思京没有任何表情，老土匪说话了，“狼跑到你家里头来，不仅要吃你家里头的羊，还要吃人塞，你怎个弄嘛！”
屋里所有的人都等着钱博士，钱博士终于下了决心，此时武思京率先离开了小岗楼，“一个死鬼子都下不了手，还谈什么保家卫国”，钱博士在这样的自问下动了手，听到了“扑扑“声，见到了血，众人这才肯离开。
缴获了十来只枪，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遗憾的是，这群死掉的小鬼子中没有一个长官，一只手枪也没找到，军装也弄到了，还不错，都是整齐的摆放在床边的，不用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缴获的装备和服装都扔到了卡车里，没说的，打完收工。
武思京从容地坐进驾驶室，“行吧，车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切正常。”李方自信地回答道。
人员到齐，加上装备，都在卡车车厢里了，一辆日本人的军车顺当地行驶在月夜下。车厢里忙活开了，歪把子机枪没玩过吧，都想摸一摸，老土匪也没玩过，还有“三八大盖”，这个没什么新鲜的，比“汉阳造“强不到哪里去，老土匪说。
服装！武思京交代过的，各自找合身的，数量一大堆，搞不清多少件，各自取吧，康二宝随意挑了两件，塞到车前方的驾驶室内，这是给武思京和李方换装用的，大小基本合适，这得意于武思京和李方的身材普通。
再看车厢里，忙着哩，还别说，服装刚好够用，像是特别为他们准备的一样，人手一套，不算欺负人吧。其他人都没问题，“狗皮”套在身上，还像那么回事，连语言都有改变，康二宝装腔作势道：“八个牙路，死啦死啦的，咪西咪西，滚你老爷个腿的蛋，死鬼子！”
康二宝的发音是怪异的，反正在中国是找不到这样的方言，包括他后半截地道的骂人话。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老土匪笑道：“人不像人，我看是江北的驴子学狗叫。”
“学狗叫？那钱呆子，还不也是学狗叫吗！”康二宝拉了一个垫背的，回应道。
钱博士说：“哎，你们骂人，别骂我呀，别惹我呀，我也会骂人的啦！”
再看于小飞，什么时候学会了舞蹈，颠簸的车厢里，于小飞学起了日本歌妓的婀娜多姿，这得益于他的那身“狗皮”行头，这衣服着实大，不合身不能怪衣服吧，还是于小飞瘦小的原因，两个袖子马马虎虎，能弄出水袖的效果。
胡二说道：“小于，想学戏吗，跪下来磕个头，我就收你做徒弟。”
“去去去，爷才不学戏呢，就是学，也不学你们四川戏，咱北平有京戏。”
胡大接着说：“京戏又怎地，四川武戏，你见都没见塞，没见过世面的，你想学，还不教你呢。”
于小飞的那身“狗皮”虽大，总能糊弄到身上去，再看崔大胖子，千辛万苦“狗皮”上身了，身子却不敢动，不动也不行啊，人，又不是木头，试一试，崔大胖子只稍微活动了一下，“狗皮”撕破的声音便出来了。
众人不吵闹了，一起看着崔大胖子，的确不一般的效果，鬼子不像鬼子，人又不像人，马马虎虎像个怪物。
康二宝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别动，你别动，哎，你这个样子装进铁笼子里，肯定能卖钱。”
崔大胖子很无奈，也就这样了，该死的鬼子，也不来个胖的。
闹也闹够了，几个人还是谈到了正经事，康二宝问崔大胖子，“哎，怎么样？杀鬼子的感觉怎么样？”
“痛快！没这么痛快过，这两年牢没白坐，这回可逮着机会了。”崔大胖子兴奋地说道。
挥一挥手，再见了马鞍山，卡车在月夜中驶出了安徽境内，武思京在驾驶室里看见了界碑。
南京，正在等待着他们。
安庆再往东，已经很难找到安全且便捷的交通工具，安庆的军统代表想了所有可能的办法，最后找到了一条渔船，白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九个人搭乘渔船于夜间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白天渔船驶入内河，夜间再次驶入长江向东前进，就这样躲躲藏藏,渔船抵达了安徽马鞍山,再向前就是南京控制的区域,此行至此,已经算是难得的平安,渔船已经不可能再去冒险了，就在马鞍山,武思京一行再也不可能寻求到帮助了。
马鞍山的市区,武思京他们是不会去的,那里到处可以看见日本兵,要是乘坐火车去南京，要不了几个小时，可风险实在不小，武思京不想冒险。
按行动前拟定的计划之一，武思京决定去搞一辆汽车，最好能弄到几套日本军装，这样去南京就方便多了。
马鞍山的郊区，武思京一行人转悠了好一阵子，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思来想去，武思京想到了鬼子的据点，这里是郊区，找一个偏僻的小据点，这个想法还是可行的，只要有辆汽车就行。
无论干什么，思路是关键，有了这个想法，问题又出现了，手无寸铁，如何制伏小鬼子呢？康二宝性子比较急，率先埋怨起他们的长官，武思京不以为然，困难再多，也多不过办法，不然要你们干什么！显然在武思京眼里，他的这些个手下已经不是寻常人了。
没错，自然不是寻常人，寻常人又怎会有被模拟枪毙的经历呢！崔大胖子说：“给我搞几把飞刀来，一样不比枪来的慢。”
对！短枪搞不到，小刀子还找不到吗？上街去买！城里到处是鬼子，买刀！敏感的买卖吧！老百姓家里借？怕也是说不通的，无论什么情况，总还是要试试的。
于小飞说：“要不，去它顺两手？”
这“顺两手”，别人说出来，怕是不容易理解，不过从于小飞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偷鸡摸狗，君子所不齿，可现在是特殊时期，运用特殊手段也不为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若偷窃成功，于小飞的行径倒也算是君子所为，并且武思京为首的这几个人，还寄希望于小飞将此手段发扬光大，当然这指的是对小鬼子和汉奸。
于小飞的意思是进城去看看，研究决定，还是算了，风险太大，崔大胖子说：“找个打铁铺也行啊。”
这也是个办法，多方打听，终于在郊外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打铁铺，崔大胖子画了样图，尺寸也做了要求，为了避嫌，铁匠打出的不是刀，倒有点类似钉棺材的大铁钉，这就是按崔大胖子的要求做出来的。
“没错，就是它了。”崔大胖子说。
按第一枚特制的钉子，一共打了二十把这样的飞刀，体积不是很大，一个多钟头也就做出来了，还开了锋利的尖刃，武思京如数付款。
打铁的过程中，武思京也打听到了鬼子的据点，基本符合武思京的胃口，一个小岗楼，有汽车、三轮摩托，还有机枪，但小鬼子有不少，少说有十来个，这多少是个麻烦，也没别的下手目标，就是它了，距这里也不远，也就一里路。
铁匠多少能感觉出一点味道，末了他偷偷对武思京说了一句，“白天最好不要去弄。”
武思京装神弄鬼，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铁匠已经看出了问题，九个人都是外乡人，打铁的过程中，九个人又是各取其位，把风的意图太明显，那眼睛忙着哩。
到底不是正经的特工，有不自然、不老练的地方也正常，可是就连铁匠都看出来了，这要是到了南京城，怕是不小的问题吧！
铁匠也不大可能有更实际的帮助，在他的指点下，几个人买了馒头、牛肉等食品，之后就躲到了一处小山林里，还不错，居高临下，可以观察到不远处的公路，藏身也没问题，只等天黑了。
填饱肚皮，武思京要给这帮人上上课了，铁匠都能有所察觉，的确是应该重视的，武思京把九个人分为三个组，每三人一组，三组之间又相互照应，还是这样好，九个人的目标确实太大，也的确引人注意，三个人就好多了。
如何组合，以自主意愿为主，也没太多争执，又不是分家，也考虑到充分发挥优势与平衡互补的原则，胡大、胡二两兄弟自然是不会分开的，他们的配合当然不用让人多费心的，在格斗方面，兄弟俩的基础好，上海的钱博士就托付于他俩。
康二宝太冲，老土匪稳当，加上李方，这是一组，格斗能力也说得过去，要是佩上短枪，这一组的实力就很强了，射击方面，老土匪——老到的快枪手，快、准，连受过专门训练的武思京也自叹不如。
最后一组，没有挑的，就他们三个人，武思京、崔大胖子和于小飞，马马虎虎，三三制，很不错的战斗体系。
根据铁匠的描述，武思京带上钱博士去了鬼子的据点，就是探风。没错，铁匠说的很详细，也很准确，武思京一一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里，小岗楼、一辆军用卡车、三轮摩托、一个路卡路障，一挺歪把子机枪就架在那里，这一点，武思京最欣赏，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
地形、地貌，还有几个估计活不太长的小鬼子，行了，都记住了，侦察任务完成，收工，真还不错，钱博士的日语没有派上用场，这就是侦察行动的最大成功所在，最好夜间行动也别用上钱博士的日语，是的，来个干净利落脆，那最好。
回到藏身的山林里，武思京分析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别的都似乎可以考虑到，就钱博士这里，武思京不是很放心，特别给他开了小灶，钱博士还是有些紧张的，在侦察敌情的时候，他的样子就有偷偷摸摸的感觉，武思京不无担忧地说，这不行啊！
钱博士干咽了口吐沫，说道：“放心，我没问题的呀。”
哎，实在也没办法，你一个书生，此时也得上啊！大难面前就要有大勇气。
空闲的时间里，崔大胖子是要试试新造的飞刀，图样是他自己设计的，所以崔大胖子一定是要试射成功，不然还不被人笑？将来还怎么跑江湖？
还不错，如崔大胖子所愿，第一枚铁钉射中他指定的树干上，足有十米远，再来一枚，试射了五枚铁钉，成一道竖线钉在树干上，稍有遗憾的是这一线条并不是很笔直，就这样已然令人佩服了。
几个人都要试试身手，效果也不大一样，有成功的，感觉偶然成分更大一些。老土匪磕干净旱烟锅里的烟灰，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掂了掂，之后猛地一甩手，石头飞了出去，正中树干上的一枚铁钉，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说明了问题，老土匪啊！老土匪！
众人很是吃惊，有这手段，特训的时候咋不露的呢，老土匪呵呵一笑，“这哪里是什么手段哟，山里的娃儿们都会的赛。”
不管是老土匪谦虚，还是故意调侃崔大胖子的飞刀，众人都要看看老土匪到底是偶然做到了，还是果真如他的枪法一样神奇，石子说明不了什么，几枚铁钉递到了老土匪的手里，老土匪说：“这个我没把握的。”
怎么说也得试试，老土匪再想藏着掖着，怕是不可能了，那就试试吧，第一枚不行，偏了，调整之后，居然个个击中规定的目标，没说的，神枪手神奇的不是枪，而是手。
好！这太好了，二十枚铁钉，崔大胖子和老土匪一人一半，这样就有了两个火力点，根据这个变化，当晚的行动安排做了一定的调整，武思京仔细布置之后，又反复模拟演练，并且假想出很多种的状况，其破解的方法也就孕育而出。可以说万事俱备，只等天黑了，小鬼子，等着下地狱吧！
三月天，初春的深夜，的确够冷的，崔大胖子悄声说：“哎，怎么也没买点酒呢！”
武思京立刻斥责道：“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到了喝酒。”
武思京强调了行动前严禁喝酒，崔大胖子就是一句感慨，感慨也不行，这说明了对酒的***，这种***就不行，上阵临敌，只能有一种***，那就是漂亮地完成任务，顺带手也送几个小鬼子去见阎王。
到了下半夜，武思京一行人开始行动了，夜深了，漆黑的乡道上没有一个人，偶有远处乡村的野狗叫唤两声，小鬼子的据点不太远，也就一里多路，走了一段，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据点亮着的探照灯。
按原定计划进入战斗状态，胡式俩兄弟从道路左侧向据点靠近，康二宝、李方、于小飞三人从道路右侧方前进，行至危险区域后，几个人异常小心，伏低身子，探照灯打过来的时候，人就匍匐下来。
也是下半夜的关系，鬼子只有两个人在值班，一个位于小岗楼上，主要负责探照灯的照明，还有一个鬼子就坐在路障上，抱着一杆“三八大盖”，没什么精神头。
道路两侧，五个人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他们埋伏到位后，武思京、钱博士、老土匪和崔大胖子才开始向据点靠近，也是尽量避开探照灯的干扰，行一段、躲一段，离据点约有二三十米远，四个人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在道路上步行，另五个人就在他们的前方埋伏等待。
约有十来米远，鬼子终于发现了来人，深更半夜，鬼子一下警觉起来，探照灯停止转动，照在武思京他们四个人的身上。
“叽哩哇啦？”鬼子是问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当然不出所料，钱博士早已是演练过多次，他也早已做好了回答的准备，他用地道的东京口音回答道：“特高科。”还不错，蛮自然的，钱博士也正在暗自鼓励自己，“不紧张、不紧张！”
“特高科”是日本宪兵中设置了一个特务机构，日军占领的中国后，各地“日本领事馆警察署”内部都设有一个特高科，是专门从事特务及谍报活动。日本的宪兵及所属的特高科在殖民地和占领地，还承担保安、行政事务，他们的权利很大，日本军界也都惧它三分。
钱博士的回答是武思京设计的，当然这还要根据小鬼子的问语，钱博士做随机应变的回答。
“特高科”，穿便衣，也就不算太奇怪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还是这么一个郊外，小鬼子还是很警惕的，两个小鬼子都把手里的长枪准备好了，小岗楼上的小鬼子是负责打探照灯的，他的精力就有些分散了，武思京他们在移动，灯就需要移动，这样他的持枪不免有些勉强，不过还是做了准备的，也是以防万一的一种意识。
刚好两个鬼子，武思京他们也正是两个火力点，这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钱博士领头走在最前面，文绉绉的样子，还戴着一副眼睛，不过特高科的名头响，小鬼子也不敢贸然大不敬，钱博士一边走，一边用日语说道：“我们是特高科的，有特殊任务，我们的车坏在路上了，我们是步行走过来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四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小鬼子的跟前，钱博士从口袋里取出一账纸递给了小鬼子，小鬼子以为是什么文件或是证明身份的文书，他便接了过去，其实这就是一张废纸，是买牛肉时的包装纸，当然是经过加工过的，四四方方，看起来像个样子。
等小鬼子闻见纸上残留的牛肉香气的时候，崔大胖子的飞刀已经打出，正中小鬼子的咽喉，这个死人哼都没哼出一声来，所谓的文件或文书，他是没有机会察看了，还给他得了一个便宜，让他在死前闻到了中国的牛肉香气。
老土匪的眼睛一点也不花，手猛地一甩，铁钉射出，小岗楼上探照灯旁的小鬼子也许还在纳闷，这倒好，下地狱时也有了个伴，老土匪够毒的，也可能是无心的，那铁钉打中的是小鬼子的眼睛，铁钉插入眼睛里大概有四分之三，还留了一小截在外面，那死像不看为好。
也可能是崔大胖子不大放心老土匪的飞刀，他的第二枚飞刀也紧跟着打出，目标是小岗楼上的小鬼子，他迟了一步，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反正小鬼子也没出声就死了，当然效果是一样的，后来老土匪还笑问崔大胖子，“怎么！大胖子，真以为我老了？”
比预期的好，没有出声，这样武思京他们就非常从容了，不远处路边的还有两个埋伏点，五个人迅速集结到路障处，不错，汽车也在，据点的小岗楼里应该还有小鬼子，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睡觉，武思京不想错过搂草打兔子的机会。
武思京递了一个眼神给李方，李方立刻明白，他的任务是搞汽车，驾驶内没有车钥匙，这也难不倒他，搭火接线的活儿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于小飞在一旁给他做配合。其余是七个人则悄悄摸进了小岗楼。
下半夜了，小鬼子睡得香着哩，黑灯瞎火的，七个人一下很难弄清岗楼里的陈设，武思京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都蹲下身子，这是为适应环境，做好判断，才好下手，武思京还是有防备的，虽没有短枪，但已经缴获了一支“三八大盖”，长枪不方便使用，刺刀就没问题了，卸下的刺刀就握在武思京的手里，小鬼子睡觉的时候，总不至于搂着枪睡吧。
屋内黑暗的环境基本适应了，几个人分别摸到了鬼子的床边，看见了，看见了小鬼子的睡姿，这不用武思京指挥了吧，动手再说，刺刀穿破鬼子的胸腔，那声音解恨。
其他的几个人，对于杀人，不管是否是首次，他们也都不含糊，因为在他们心里，他们杀的并不是人，也不是猪狗，而是鬼，这样的宰杀是有极大的快感。
“扑、扑”几声闷响，这些鬼子可以一同上路了，他们便可以留下人的身体，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还是人，他们也是牺牲者，只是他们是为兽性而牺牲的，想来他们终于可以回归到人的行列中，他们还是人，只有死，他们才能做到这一点。
钱博士呢！他的表现似乎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也只有他还没有下手，用铁钉，他还在寻找，那小鬼子已经被惊醒，眼前的状况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小鬼子连忙爬起来，跪在床上大声哭嚎求饶，可钱博士还在犹豫，没等其他人过来协助，崔大胖子的飞刀就已经打出，小鬼子当即毙命。
钱博士还傻站在那里，战斗已经结束，干净利落脆，就这样，武思京也并不十分满意，主要就是因为钱博士吧。
为防万一，武思京做了手势，众人分散开来，开始打扫战场，也看看是否还有疏漏。小岗楼上下，统统仔细检查了，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可以上上课了，只针对钱博士的小灶。
课可以上，话也可以说，武思京的意思也很明白，不过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有些命令看起来的荒谬的，所以武思京并没有下命令，时间不等人，岗楼外传来了卡车发动机的声音，李方那边已经搞定了，在岗楼里还有必要如此耽搁吗？还是康二宝痛快，他看明白武思京的意图，于是他一把将武思京手里的刺刀拿了过来，然后强行塞到钱博士的手里，指着床上已经死的日本兵，命令道：“去，去把他杀了！”
钱博士很紧张，“不是、不是已经死掉的啦！”
“没死，还喘气呢，他要是活过来，我们都得死！”康二宝目露凶光，逼迫钱博士动手，钱博士很为难，他又看了看武思京，武思京没有任何表情，老土匪说话了，“狼跑到你家里头来，不仅要吃你家里头的羊，还要吃人塞，你怎个弄嘛！”
屋里所有的人都等着钱博士，钱博士终于下了决心，此时武思京率先离开了小岗楼，“一个死鬼子都下不了手，还谈什么保家卫国”，钱博士在这样的自问下动了手，听到了“扑扑“声，见到了血，众人这才肯离开。
缴获了十来只枪，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遗憾的是，这群死掉的小鬼子中没有一个长官，一只手枪也没找到，军装也弄到了，还不错，都是整齐的摆放在床边的，不用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缴获的装备和服装都扔到了卡车里，没说的，打完收工。
武思京从容地坐进驾驶室，“行吧，车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切正常。”李方自信地回答道。
人员到齐，加上装备，都在卡车车厢里了，一辆日本人的军车顺当地行驶在月夜下。车厢里忙活开了，歪把子机枪没玩过吧，都想摸一摸，老土匪也没玩过，还有“三八大盖”，这个没什么新鲜的，比“汉阳造“强不到哪里去，老土匪说。
服装！武思京交代过的，各自找合身的，数量一大堆，搞不清多少件，各自取吧，康二宝随意挑了两件，塞到车前方的驾驶室内，这是给武思京和李方换装用的，大小基本合适，这得意于武思京和李方的身材普通。
再看车厢里，忙着哩，还别说，服装刚好够用，像是特别为他们准备的一样，人手一套，不算欺负人吧。其他人都没问题，“狗皮”套在身上，还像那么回事，连语言都有改变，康二宝装腔作势道：“八个牙路，死啦死啦的，咪西咪西，滚你老爷个腿的蛋，死鬼子！”
康二宝的发音是怪异的，反正在中国是找不到这样的方言，包括他后半截地道的骂人话。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老土匪笑道：“人不像人，我看是江北的驴子学狗叫。”
“学狗叫？那钱呆子，还不也是学狗叫吗！”康二宝拉了一个垫背的，回应道。
钱博士说：“哎，你们骂人，别骂我呀，别惹我呀，我也会骂人的啦！”
再看于小飞，什么时候学会了舞蹈，颠簸的车厢里，于小飞学起了日本歌妓的婀娜多姿，这得益于他的那身“狗皮”行头，这衣服着实大，不合身不能怪衣服吧，还是于小飞瘦小的原因，两个袖子马马虎虎，能弄出水袖的效果。
胡二说道：“小于，想学戏吗，跪下来磕个头，我就收你做徒弟。”
“去去去，爷才不学戏呢，就是学，也不学你们四川戏，咱北平有京戏。”
胡大接着说：“京戏又怎地，四川武戏，你见都没见塞，没见过世面的，你想学，还不教你呢。”
于小飞的那身“狗皮”虽大，总能糊弄到身上去，再看崔大胖子，千辛万苦“狗皮”上身了，身子却不敢动，不动也不行啊，人，又不是木头，试一试，崔大胖子只稍微活动了一下，“狗皮”撕破的声音便出来了。
众人不吵闹了，一起看着崔大胖子，的确不一般的效果，鬼子不像鬼子，人又不像人，马马虎虎像个怪物。
康二宝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别动，你别动，哎，你这个样子装进铁笼子里，肯定能卖钱。”
崔大胖子很无奈，也就这样了，该死的鬼子，也不来个胖的。
闹也闹够了，几个人还是谈到了正经事，康二宝问崔大胖子，“哎，怎么样？杀鬼子的感觉怎么样？”
“痛快！没这么痛快过，这两年牢没白坐，这回可逮着机会了。”崔大胖子兴奋地说道。
挥一挥手，再见了马鞍山，卡车在月夜中驶出了安徽境内，武思京在驾驶室里看见了界碑。
南京，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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