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黄蛋
听林文海不在意的语气，林学义板起脸，“散田就不算地了？农村人没有地像什么话！”
林文海掐起手指，给林学义算一笔账，“阿爸，家里七口人除去嫁出去的大姐和三岁的小妹，最多能分到一亩，就算种菜也养不活五口人，再说只要有钱以后有的机会买更大的地。”
“那你说怎么办？”
林文海仰头喝干最后一口米汤，用力擦一把嘴，“阿爸，这地方背山靠海，能淘海能赶山，挣钱不是问题，我肯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林学义眼神一动，压下嘴角，“挣什么钱，你除了学习会写几个字会什么就说这话？忘了自己才掉海里？”
林文海嘿嘿一笑。
学生仔自己当然什么都不会，可他是已经活过一世的林文海。
别说出海打鱼，上山打猎这种事情、就算盖房子、修家电、谯猪杀羊这些都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还是要低调一些。
“我可以学嘛，你们都说我学生仔，那不是正好学习么，假期这么长有的是时间，这些事情总不能比考大学还难！”
看着林文海满脸自信，宋凤琴眼里闪光。
“阿海说得对！这里条件再差也比之前没地方住好，只要咱们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总能过下去。”
林学义沉思片刻，点点头，“行，那就听你这个学生仔的，明天阿爸教你去淘海！”
“不行！不能去淘海！”
宋凤琴高声阻止，见林学义皱起眉头又放轻声音。
“阿义，你忘了阿海刚好过来，不能见海风，再说这几天浪大，村里人都不出海，海边也没什么东西，等浪退了再说吧。”
“说的也是，那就再等等。”林学义有些失望。
林文海心思一动：“阿爸，明天不淘海也行，要不我们去上山看看，说不定能捡到山货呢？”
“上山？”
三人齐齐看向林文海。
林学义定下神，补充道：“上山…也不是不行，好些村民也时不时上去找山货，好的时候一天能挣几块钱，我就不信我们运气差过别人。”
宋凤琴左思右想开口道：“咱们跟海打了半辈子交道，没上过什么山啊，不会出什么危险吧，我听说山上好像有野猪……”
“阿妈，你放心，野猪都在深山里，我们不进深山就在外面找找，再说这么多人上山，我们运气不会那么差。”
不等她说完，林文海匆匆打断。
除了这些，他想上山还有其他打算。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这个时间，有人在山上捡到野蜂蜜赚十几块。
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家两个月开销。
他就不信两个月还赚不到更多的钱。
老太太一直静静看三人讨论，听到这脸上的褶子越发明显。
“还是阿海上过学主意多，就听他的，上山找山货，就算捡不到大货，也总能弄点蘑菇野果回来吃。”
说着，老太太掏出一个鸡蛋。
“对咯，我这拜公拿回来的蛋，阿琴你去煮了，给阿海补补身子，明天上山才有劲。”
没等宋凤琴起身，林文海伸手接过去。
“阿妈，你休息会，我去做。”
“你整天只会看书，锅铲都没摸过，会煮吗？”宋凤琴不放心道。
“放心吧，我都懂。”
林文海从水缸里舀了半勺水倒进锅内，再低头看灶台里的火，发现只剩零星两三块烧红的炭，便往灶台塞半截细柴。
水开后，单手握蛋磕一下锅边，顿时两个蛋黄裹着蛋液落进水里。
“嘿，是双黄蛋，运气不错嘛。”
听到林文海的话，阿嫲立马坐不住起身探头看向锅里，瞬间笑开了花。
“真是双黄蛋，谁说阿海不吉利，这么多人拜公能拿到双黄蛋有几个，我们阿海运气好着呢！”
很快，林文海端着一大碗蛋花汤回来。
林文竹馋得口水都快滴到桌上，眼巴巴望着林文海。
“二哥……”
林文海看出林文竹的心思，给她倒了小半碗。
“小孩子要多吃有营养的，能长高。”
“谢谢二哥，二哥真好。”
林文竹看着碗里飘着丝丝蛋花，笑得两颗小虎牙从嘴里冒出来。
接着，林文海分别倒一份到林学义和老太太碗里。
“阿爸明天跟我上山，正好也补补力气。”
“阿嫲帮我拜公拿蛋回来，得喝一碗。”
宋凤琴见林文海忙前忙后分汤，乐得合不拢嘴。
阿海这么懂事，说明他们当父母的教得好，当然值得开心。
刚想夸奖他两句，下一秒却惊呼出声。
“阿海，不用给我，妈不喝。”
“阿妈做饭辛苦，也该喝一碗。”
见宋凤琴犹豫，林学义咽下嘴里的汤，给她打眼色，“阿海这是心疼你，赶紧趁热喝吧。”
听到这话，宋凤琴不再坚持，笑着端起碗小口小口抿。
看到他们都喝了，林文海才安心喝光自己那份。
饭后，林文海捱不住宋凤琴的坚持，早早回屋休息。
或许身子太虚，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清晨，隔壁家的公鸡按时上岗，高昂的叫声喊醒林文海。
想到今天要上山，他不敢赖床立马坐起身。
虽然跟阿嫲和林文竹挤在一间房，但睡得不错，明显感觉比昨天有力。
林文海从箱底找出一条长裤，看都没看就往身上套。
穿好后感觉脚踝凉飕飕的，一看裤腿短了五公分。
俗话说男长二十三，他才十八，等赚到钱多吃肉，指不定能长到一米八。
到时候再配上这张帅脸，岂不是横扫千军。
想到这，林文海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到厨房找吃的。
进屋看到桌上留着一碗地瓜汤，小半碟炒地瓜叶和咸菜。
全是素，不过比昨天好，起码用了油。
人肚里要是缺油水，吃多少都不抗饿。
林文海先把菜全倒碗里，倒了一些热水到菜碟里，很快碟底的油花飘到水面，这就是现成的菜汤。
喝完地瓜汤和菜汤，林文海摸了摸肚子，总算有了饱的感觉。
刚出厨房，林学义埋怨的声音传来。
“太阳都晒脑袋了，还慢悠悠出来，你这学生仔真不是干活的料。”
没等林文海反驳，老太太拿一顶草帽走出来，“你急什么，阿海第一次上山，当然要准备齐全点。”
林文海自觉半蹲低头，让老太太给他戴草帽。
见草帽戴在林文海头上，林学义有些委屈，“阿妈，我没有草帽。”
老太太睨了一眼，“你那脸皮跟墙皮一样糙，要什么草帽，怕晒捡片芭蕉叶挡下就行了。”
林学义努努嘴，想不到反驳的话。
反正在老太太心里，有孙子忘了儿子。
宋凤琴偷笑两声，递给林学义一个水壶和两根比手指粗点的地瓜。
“这里是你们今天喝的水和吃的，你拿好，阿海第一次上山，你注意看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一句话说了几百遍。”林学义接过东西走到前头。
林文海迈着大步跟上去。
林文海掐起手指，给林学义算一笔账，“阿爸，家里七口人除去嫁出去的大姐和三岁的小妹，最多能分到一亩，就算种菜也养不活五口人，再说只要有钱以后有的机会买更大的地。”
“那你说怎么办？”
林文海仰头喝干最后一口米汤，用力擦一把嘴，“阿爸，这地方背山靠海，能淘海能赶山，挣钱不是问题，我肯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林学义眼神一动，压下嘴角，“挣什么钱，你除了学习会写几个字会什么就说这话？忘了自己才掉海里？”
林文海嘿嘿一笑。
学生仔自己当然什么都不会，可他是已经活过一世的林文海。
别说出海打鱼，上山打猎这种事情、就算盖房子、修家电、谯猪杀羊这些都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还是要低调一些。
“我可以学嘛，你们都说我学生仔，那不是正好学习么，假期这么长有的是时间，这些事情总不能比考大学还难！”
看着林文海满脸自信，宋凤琴眼里闪光。
“阿海说得对！这里条件再差也比之前没地方住好，只要咱们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总能过下去。”
林学义沉思片刻，点点头，“行，那就听你这个学生仔的，明天阿爸教你去淘海！”
“不行！不能去淘海！”
宋凤琴高声阻止，见林学义皱起眉头又放轻声音。
“阿义，你忘了阿海刚好过来，不能见海风，再说这几天浪大，村里人都不出海，海边也没什么东西，等浪退了再说吧。”
“说的也是，那就再等等。”林学义有些失望。
林文海心思一动：“阿爸，明天不淘海也行，要不我们去上山看看，说不定能捡到山货呢？”
“上山？”
三人齐齐看向林文海。
林学义定下神，补充道：“上山…也不是不行，好些村民也时不时上去找山货，好的时候一天能挣几块钱，我就不信我们运气差过别人。”
宋凤琴左思右想开口道：“咱们跟海打了半辈子交道，没上过什么山啊，不会出什么危险吧，我听说山上好像有野猪……”
“阿妈，你放心，野猪都在深山里，我们不进深山就在外面找找，再说这么多人上山，我们运气不会那么差。”
不等她说完，林文海匆匆打断。
除了这些，他想上山还有其他打算。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这个时间，有人在山上捡到野蜂蜜赚十几块。
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家两个月开销。
他就不信两个月还赚不到更多的钱。
老太太一直静静看三人讨论，听到这脸上的褶子越发明显。
“还是阿海上过学主意多，就听他的，上山找山货，就算捡不到大货，也总能弄点蘑菇野果回来吃。”
说着，老太太掏出一个鸡蛋。
“对咯，我这拜公拿回来的蛋，阿琴你去煮了，给阿海补补身子，明天上山才有劲。”
没等宋凤琴起身，林文海伸手接过去。
“阿妈，你休息会，我去做。”
“你整天只会看书，锅铲都没摸过，会煮吗？”宋凤琴不放心道。
“放心吧，我都懂。”
林文海从水缸里舀了半勺水倒进锅内，再低头看灶台里的火，发现只剩零星两三块烧红的炭，便往灶台塞半截细柴。
水开后，单手握蛋磕一下锅边，顿时两个蛋黄裹着蛋液落进水里。
“嘿，是双黄蛋，运气不错嘛。”
听到林文海的话，阿嫲立马坐不住起身探头看向锅里，瞬间笑开了花。
“真是双黄蛋，谁说阿海不吉利，这么多人拜公能拿到双黄蛋有几个，我们阿海运气好着呢！”
很快，林文海端着一大碗蛋花汤回来。
林文竹馋得口水都快滴到桌上，眼巴巴望着林文海。
“二哥……”
林文海看出林文竹的心思，给她倒了小半碗。
“小孩子要多吃有营养的，能长高。”
“谢谢二哥，二哥真好。”
林文竹看着碗里飘着丝丝蛋花，笑得两颗小虎牙从嘴里冒出来。
接着，林文海分别倒一份到林学义和老太太碗里。
“阿爸明天跟我上山，正好也补补力气。”
“阿嫲帮我拜公拿蛋回来，得喝一碗。”
宋凤琴见林文海忙前忙后分汤，乐得合不拢嘴。
阿海这么懂事，说明他们当父母的教得好，当然值得开心。
刚想夸奖他两句，下一秒却惊呼出声。
“阿海，不用给我，妈不喝。”
“阿妈做饭辛苦，也该喝一碗。”
见宋凤琴犹豫，林学义咽下嘴里的汤，给她打眼色，“阿海这是心疼你，赶紧趁热喝吧。”
听到这话，宋凤琴不再坚持，笑着端起碗小口小口抿。
看到他们都喝了，林文海才安心喝光自己那份。
饭后，林文海捱不住宋凤琴的坚持，早早回屋休息。
或许身子太虚，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清晨，隔壁家的公鸡按时上岗，高昂的叫声喊醒林文海。
想到今天要上山，他不敢赖床立马坐起身。
虽然跟阿嫲和林文竹挤在一间房，但睡得不错，明显感觉比昨天有力。
林文海从箱底找出一条长裤，看都没看就往身上套。
穿好后感觉脚踝凉飕飕的，一看裤腿短了五公分。
俗话说男长二十三，他才十八，等赚到钱多吃肉，指不定能长到一米八。
到时候再配上这张帅脸，岂不是横扫千军。
想到这，林文海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到厨房找吃的。
进屋看到桌上留着一碗地瓜汤，小半碟炒地瓜叶和咸菜。
全是素，不过比昨天好，起码用了油。
人肚里要是缺油水，吃多少都不抗饿。
林文海先把菜全倒碗里，倒了一些热水到菜碟里，很快碟底的油花飘到水面，这就是现成的菜汤。
喝完地瓜汤和菜汤，林文海摸了摸肚子，总算有了饱的感觉。
刚出厨房，林学义埋怨的声音传来。
“太阳都晒脑袋了，还慢悠悠出来，你这学生仔真不是干活的料。”
没等林文海反驳，老太太拿一顶草帽走出来，“你急什么，阿海第一次上山，当然要准备齐全点。”
林文海自觉半蹲低头，让老太太给他戴草帽。
见草帽戴在林文海头上，林学义有些委屈，“阿妈，我没有草帽。”
老太太睨了一眼，“你那脸皮跟墙皮一样糙，要什么草帽，怕晒捡片芭蕉叶挡下就行了。”
林学义努努嘴，想不到反驳的话。
反正在老太太心里，有孙子忘了儿子。
宋凤琴偷笑两声，递给林学义一个水壶和两根比手指粗点的地瓜。
“这里是你们今天喝的水和吃的，你拿好，阿海第一次上山，你注意看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一句话说了几百遍。”林学义接过东西走到前头。
林文海迈着大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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