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六斤草菇
“阿海，快点，别人早出门了，再不快点连蘑菇都捡不上了。”
林学义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道。
“来……来了，阿爸你等等我。”
林文海摘下草帽，抹了把汗，喘着粗气望着不见头的山路。
经验丰富归经验丰富，刚重生的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年轻的身体刚经历过昏迷和长期营养不良，现在没有一点力气，身体虚到走两步就喘。
不过不要紧，等今天捡到野蜂蜜卖钱就能买肉吃了。
走了近一小时，山路总算平坦些。
林学义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注意到林文海的样子，指了指边上。
“休息会吧。”
说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林文海顿时生出股力气冲上去拉开林学义，“阿爸，不能坐。”
“哆咪（做什么）？”
“小心有蛇！”
林文海仔细检查林学义身后，没有发现问题，还不放心，找来一根长树枝在草堆里来回扫动。
“我们自然老师说过，夏天蛇虫多在草丛里面活动，我们学校之前就有学生坐草堆，蛇咬到屁股，差点人都没了。”
林学义面色一变，抬手拍拍屁股，发现没有事情才松一口气。
还想坐下，又紧张伸手。
“阿海，你棍子我用用……”
“阿爸没事的。”
林文海笑出声，“这一片我都看过了，没有蛇，你放心坐。”
“那你呢？”
林学义刚想坐下，发现林文海还在四处草堆寻找着什么。
“阿爸，我看看有没有蘑菇。”
林文海随口应着。
前世林文海和一个老跑山组过搭子一起上山。
什么野菜、蘑菇、灵芝都见识过，看到眼前这片密林背阴区域，加上空气中的味道就知道肯定少不了菌子。
虽然这次赶山主要为了找野蜂蜜，但遇到其他好东西他也不会放过。
正说着，林文海手中棍子头扫过草丛，飞出几个圆溜溜土黄色的东西滚到林文海的脚边。
林文海低头一看，笑出声。
“阿爸，看！真有蘑菇！”
“哪呢，我看看。”
林学义起身提着背篓过来，看到满地蘑菇也笑了。
“阿海，你这运气真不错，刚上山就找到蘑菇！这么多蘑菇说不定能卖到一块钱。”
“阿爸说有肯定有！”
林文海捡蘑菇装进背篓，目光四处打量，想要寻找蜂巢的踪迹，可惜放眼望去压根没有一点发现。
“看什么呢？”
林学义抬头问道。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鸟巢之类的，掏几个鸟蛋回去给阿嘛和小妹。”
“不好找。”
林学义抬手用袖子擦一把汗，“这路上这么明显，有东西早被别人捡完了，这些蘑菇，说不定都是他们没翻草看到才剩下的。”
“也是。”
林文海神色淡然。
他倒是只想着来这里捡漏，却没想到这点，要是蜂巢位置明显，哪里留得到他们捡。
看来还是要去深一点的地方看看。
林文海心中一动，也不想着再多休息，收拾好蘑菇再次上路，去往更深处。
“干粮！还没吃……”
林学义在身后喊话。
“等等再吃，阿爸，我们先找东西，不然别人都捡完了！”
“这小子，头一次上山这么兴奋。”
林学义摇摇头，却也没有多说，塞回干粮背好背篓跟上林文海。
第一次上山就捡到六斤蘑菇，确实不错。
……
好一会，林文海远远看到一棵大榕树。
树根边上一圈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见半根杂草，还有埋在地里的石头灶台，一看就知道是常赶山的人固定的休息点。
此刻灶台边上正围着几个人，背篓斜放在后面随意聊着天。
“阿义，阿海？”
一人惊喜道。
有人打招呼，本来谈笑的几人一下收起笑，目光警惕看向他们。
“你们咋来山上了？”
“你们来干什么？”
林学义脸色一僵，拉住林文海的背篓。
“阿海，我们走。”
林文海也不答话，跟着林学义转身离开。
刚转身，身后又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阿义、阿海，怎么不过来一起休息？”
“四叔公！”
林文海一抹头，看到人群后面一张花白头发的面孔，兴奋拉住林学义。
“阿爸，四叔公也来了。”
四叔公大名宋有礼，是港东村的人，房子就在老舅公家附近，林文海小时候跟宋凤琴来看老舅公的时候还在老舅公家见过几次，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
要说港东村里和林家亲近的，四叔公绝对算一个。
“四叔！”
林学义转身，脸上也惊喜不已，不顾其他人的眼神，上前握住宋有礼的手。
“四叔你怎么也来了？”
“你表弟去外面跟人打渔，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来山上转转。”
“四叔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知道你赶山厉害，我们还指望着你帮我们看看东西的。”
人群中有个寸头青年开口。
林文海认出这是村里同辈宋全，早几年就不上学，专门跟着村里人赶山，这些年也算是入了门，时不时能够弄到点好东西。
“什么看不看的，大家都是来山上碰运气。”
宋有礼指指灶台上的锅。
“水还热着，你们吃东西就赶紧，等下一起散了再找东西，下午早点下去。”
“可……”
有人还要说话，宋全扯住他，盯着林文海。
“那你们快点，我们等下可要早点出发。”
“不麻烦，我们这就……”
林学义起身，林文海拉住他，打断道。
“我们这就吃，吃完就好！”
换了之前的林文海，这时候一个字都不敢说，肯定涨红了脸挪位置。
但已经活过一辈子的林文海，哪里会理会这种同龄人的意气之争，他知道林学义是看有人在这里，不想留下，但他现在已经不一样，必须要让阿爸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老实被欺负。
被宋全拦住的人张张嘴，递去一个眼色。
宋全也愣住，不知道说啥。
林文海不管他们，反正四叔公已经开口，他大咧咧拉着林学义坐下。
“阿爸，干粮呢？”
“这……这里。”
林学义看着左右，咬牙掏出干粮包递给林文海。
林文海接过来解开包袱，取出里面的地瓜，拿到宋有礼面前。
“四叔公你吃么？”
“阿海你吃，我吃过了。”
“行。”
林文海转身就坐回林学义身边，压根不看其他几个人。
“林文海，你怎么不问我们吃不吃？”
宋全高声道。
“那你们吃么？”
林文海重新递过地瓜，认真看向宋全身边几个年轻人。
“我……我们不吃。”
“那不就是了，问了也不吃，不是白问。”
林文海摇摇头坐回灶台边开始剥皮。
“阿海……”
林学义嘴唇一动。
他总觉得林文海掉进海里昏迷了两天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林学义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道。
“来……来了，阿爸你等等我。”
林文海摘下草帽，抹了把汗，喘着粗气望着不见头的山路。
经验丰富归经验丰富，刚重生的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年轻的身体刚经历过昏迷和长期营养不良，现在没有一点力气，身体虚到走两步就喘。
不过不要紧，等今天捡到野蜂蜜卖钱就能买肉吃了。
走了近一小时，山路总算平坦些。
林学义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注意到林文海的样子，指了指边上。
“休息会吧。”
说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林文海顿时生出股力气冲上去拉开林学义，“阿爸，不能坐。”
“哆咪（做什么）？”
“小心有蛇！”
林文海仔细检查林学义身后，没有发现问题，还不放心，找来一根长树枝在草堆里来回扫动。
“我们自然老师说过，夏天蛇虫多在草丛里面活动，我们学校之前就有学生坐草堆，蛇咬到屁股，差点人都没了。”
林学义面色一变，抬手拍拍屁股，发现没有事情才松一口气。
还想坐下，又紧张伸手。
“阿海，你棍子我用用……”
“阿爸没事的。”
林文海笑出声，“这一片我都看过了，没有蛇，你放心坐。”
“那你呢？”
林学义刚想坐下，发现林文海还在四处草堆寻找着什么。
“阿爸，我看看有没有蘑菇。”
林文海随口应着。
前世林文海和一个老跑山组过搭子一起上山。
什么野菜、蘑菇、灵芝都见识过，看到眼前这片密林背阴区域，加上空气中的味道就知道肯定少不了菌子。
虽然这次赶山主要为了找野蜂蜜，但遇到其他好东西他也不会放过。
正说着，林文海手中棍子头扫过草丛，飞出几个圆溜溜土黄色的东西滚到林文海的脚边。
林文海低头一看，笑出声。
“阿爸，看！真有蘑菇！”
“哪呢，我看看。”
林学义起身提着背篓过来，看到满地蘑菇也笑了。
“阿海，你这运气真不错，刚上山就找到蘑菇！这么多蘑菇说不定能卖到一块钱。”
“阿爸说有肯定有！”
林文海捡蘑菇装进背篓，目光四处打量，想要寻找蜂巢的踪迹，可惜放眼望去压根没有一点发现。
“看什么呢？”
林学义抬头问道。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鸟巢之类的，掏几个鸟蛋回去给阿嘛和小妹。”
“不好找。”
林学义抬手用袖子擦一把汗，“这路上这么明显，有东西早被别人捡完了，这些蘑菇，说不定都是他们没翻草看到才剩下的。”
“也是。”
林文海神色淡然。
他倒是只想着来这里捡漏，却没想到这点，要是蜂巢位置明显，哪里留得到他们捡。
看来还是要去深一点的地方看看。
林文海心中一动，也不想着再多休息，收拾好蘑菇再次上路，去往更深处。
“干粮！还没吃……”
林学义在身后喊话。
“等等再吃，阿爸，我们先找东西，不然别人都捡完了！”
“这小子，头一次上山这么兴奋。”
林学义摇摇头，却也没有多说，塞回干粮背好背篓跟上林文海。
第一次上山就捡到六斤蘑菇，确实不错。
……
好一会，林文海远远看到一棵大榕树。
树根边上一圈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见半根杂草，还有埋在地里的石头灶台，一看就知道是常赶山的人固定的休息点。
此刻灶台边上正围着几个人，背篓斜放在后面随意聊着天。
“阿义，阿海？”
一人惊喜道。
有人打招呼，本来谈笑的几人一下收起笑，目光警惕看向他们。
“你们咋来山上了？”
“你们来干什么？”
林学义脸色一僵，拉住林文海的背篓。
“阿海，我们走。”
林文海也不答话，跟着林学义转身离开。
刚转身，身后又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阿义、阿海，怎么不过来一起休息？”
“四叔公！”
林文海一抹头，看到人群后面一张花白头发的面孔，兴奋拉住林学义。
“阿爸，四叔公也来了。”
四叔公大名宋有礼，是港东村的人，房子就在老舅公家附近，林文海小时候跟宋凤琴来看老舅公的时候还在老舅公家见过几次，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
要说港东村里和林家亲近的，四叔公绝对算一个。
“四叔！”
林学义转身，脸上也惊喜不已，不顾其他人的眼神，上前握住宋有礼的手。
“四叔你怎么也来了？”
“你表弟去外面跟人打渔，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来山上转转。”
“四叔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知道你赶山厉害，我们还指望着你帮我们看看东西的。”
人群中有个寸头青年开口。
林文海认出这是村里同辈宋全，早几年就不上学，专门跟着村里人赶山，这些年也算是入了门，时不时能够弄到点好东西。
“什么看不看的，大家都是来山上碰运气。”
宋有礼指指灶台上的锅。
“水还热着，你们吃东西就赶紧，等下一起散了再找东西，下午早点下去。”
“可……”
有人还要说话，宋全扯住他，盯着林文海。
“那你们快点，我们等下可要早点出发。”
“不麻烦，我们这就……”
林学义起身，林文海拉住他，打断道。
“我们这就吃，吃完就好！”
换了之前的林文海，这时候一个字都不敢说，肯定涨红了脸挪位置。
但已经活过一辈子的林文海，哪里会理会这种同龄人的意气之争，他知道林学义是看有人在这里，不想留下，但他现在已经不一样，必须要让阿爸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老实被欺负。
被宋全拦住的人张张嘴，递去一个眼色。
宋全也愣住，不知道说啥。
林文海不管他们，反正四叔公已经开口，他大咧咧拉着林学义坐下。
“阿爸，干粮呢？”
“这……这里。”
林学义看着左右，咬牙掏出干粮包递给林文海。
林文海接过来解开包袱，取出里面的地瓜，拿到宋有礼面前。
“四叔公你吃么？”
“阿海你吃，我吃过了。”
“行。”
林文海转身就坐回林学义身边，压根不看其他几个人。
“林文海，你怎么不问我们吃不吃？”
宋全高声道。
“那你们吃么？”
林文海重新递过地瓜，认真看向宋全身边几个年轻人。
“我……我们不吃。”
“那不就是了，问了也不吃，不是白问。”
林文海摇摇头坐回灶台边开始剥皮。
“阿海……”
林学义嘴唇一动。
他总觉得林文海掉进海里昏迷了两天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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