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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好

    这句话再次令陈拟然眼珠子都要蹦出来,然而作为眷古者即便没有使用学社系统,他也是记得一些历史的。

    “进入第三纪元之前,‘元’曾经控制元罚者进行过全球战后清理。有近300万的冰封仓通过基因扫描后,判定为极具侵略性而被直接销毁。还有近30万被唤醒后植入焮片,成为元民。你是?”陈拟然疑惑的试问到。

    而听到陈拟然说这些,这个壮汉竟然沉默的低下头。

    陈拟然没说话,似乎在等待着方胜利的回答。

    方胜利始终保持沉默,陈拟然也不好继续追问。他知道除了元民外,凡民以及航民的自我保护意识都极为强烈,那是一种源自自卑却表现为求生的生物本能。而现在自己似乎也被激发了这种本能,这让陈拟然内心感到非常的不爽。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让他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丝妒忌。但自己又说不出来是妒忌他什么。

    “好吧,我们不聊你的过往。但你不用对我有过多的隐瞒。因为在这荧惑蛇巢,我俩之间我处于绝对劣势。你是主动给来这里的?”陈拟然说到。

    “嗯,我找了个元罚者,扯断了它的手臂。我以为它们会直接击毙我,可也只是将我送到监狱。应该是‘元’不想杀我吧,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方胜利说起来仿佛是那么简单。

    而这足以令陈拟然感到更加不安。元罚者可是超合金的战争机器人,不管是哪种型号,作战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个男人能扯断它的手臂?陈拟然觉得这中间必然有吹牛的成分。

    陈拟然掩饰住内心的不安,说到:“应该是知道你的身份,但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你送到这里来。”

    “要想办法往下走,荧惑蛇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方胜利说到。

    “你很了解这里吗?”

    “不了解,但我在第二纪元有很多朋友,我见过一眼蛇巢的设计图。”

    “哦?”陈拟然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

    “但很不幸的告诉你,图纸上根本没有起初的岩洞与现在的岩房区。只有指挥室,生活区和挖掘区。”

    “生活区?先蛇会在火星构建了完整的生态链?”

    “我不是技术人员,这些东西我无法答复。但蛇巢在计划中确实是能供人类长期居住的。”

    陈拟然听到这些话瞬间感到惊喜,但立马又转成了不安。他或许早该想到的。立马说到:“这太让人感到不安了。”

    “确实如此,所以这一切都令我感到不解。”方胜利说到。

    两人其实想到了一起。

    如果下面有生活区,那就意味着这地方极有可能受人类操控。可一旦受人类操控,那么危险就更大了。

    首先,荧惑蛇巢目前到底是属于哪一派势力?元民?航民?凡民?或者是‘元?’

    其次,荧惑蛇巢的目的是什么?

    再者,荧惑蛇巢跟‘元’是什么关系?以‘元’的计算和监察能力,再加上全球部署的元罚者,根本不可能出现绑架如此多的地球元民到火星来却能瞒过‘元’。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些武德爆棚的航民又怎么可能被流放星空。

    太多太多的谜团了。两人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

    “如今看来,只有最傻的一个办法。”方胜利说到。

    “什么办法?”陈拟然问。

    “往下走。”方胜利斩钉截铁的说。

    “这几乎没什么可行性,我们没有物资。对了,那些羊水是从哪里来的?”陈拟然问道。

    “我是直接找蛇卵要的。”方胜利一耸肩说到。

    “直接要,它们就给?这么简单?”陈拟然说到。

    “没错,我饿了就找那蛇卵要吃的。说起来也好笑,你一说铁包子,而那羊水就在包子体内。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传承2个纪元的汤包。可惜味道嘛,你已经形容过了。”

    “啊?”陈拟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这样的,那场景你可能还没见过。路上走的那些元民,一旦饿了。那些蛇卵就会飞过去悬停在他们嘴边,然后从顶部伸出一根吸管进入元民的嘴里。元民就跟喝汤包一般开始吸吮。吸完后,管子收回。然后蛇卵会进行轮换,也就是说每个蛇卵支持一轮的营养补充。”

    陈拟然有些目瞪口呆,这种输送羊水的方式对元民来说倒也不算稀奇。可这一切却让他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奇怪吧,这个地方如今极为矛盾。从效率上来说,大可不必这样。人类又不是没圈养过生物,何必这么麻烦。如果是只搞繁殖,直接一间大房子甚至都不需要房子,里面塞满人,然后搞一个大点的食盆,撒点春药。如同第一纪元养猪一般,不就行了?可这里如此精心布置,我确实不理解。”

    “你看到了交配的画面?”陈拟然疑惑地问道。

    “嗯,因为除了你被我拖进房间外。其他男性元民只进女性房间,女性则只进入男性房间。我闯进了十几个房间,里面的画面如你所想的一般。”

    “这越来越奇怪了,那些蛇卵没有禁止你进入?”

    “也不能说没有。那些蛇卵贴在门板上,会告知我禁止进入。但也就是说一说而已,当我强行打开门。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外面的蛇卵也只是发出三声警报声。那些光头元民只是继续机械式的在交配。我出来后,目前为止也没有接受到任何惩罚。”方胜利一边说,一边嘴角不自觉的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拟然看到方胜利竟然有些笑容,不由得皱起眉头。

    “抱歉,我并不是笑那些光头们的交配行为。而是笑那些元民,一个个在‘大元宇宙’如同创世神一般高高在上。可当‘元’抛弃他们,他们跟猪狗也没什么两样。”方胜利讥讽地说到。

    陈拟然的眉头皱得更为厉害,即便元民之间没什么交集,但他始终更认可自己的元民身份。眼前这个‘野猴子’的言行令他有些反感,但看着对方那一身腱子肉也只能忍一忍。

    思虑片刻后,陈拟然只得转移话题的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你是说交配的异常?”方胜利问到。

    “嗯。”

    “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一大一小两光头,在坚硬的地板上脱光光,大光头压着小光头。见过鳄鱼打炮嘛?姿势差不多,有的时间长点,有的时间短点。不过,那画面也有点血淋淋。他们触碰到地板的皮肤全被磨损了。时间越久越惨,却一个个都不发出声音。”

    “嗯?这跟我们先前的猜测又不一样了。”陈拟然闻言就说。

    方胜利也立马意识到:“确实。”

    因为这种交合方式无疑是风险极大的,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矛盾与不合常理。

    在粗糙的红岩地板上摩擦导致皮肤破损流血,这明显是不顾元民性命的做法。但是这里蛇卵的运行逻辑又似乎在讲着文明,言语之间也颇为有礼貌。

    翻滚的石棺,虚拟岩门的目的如果是筛选某些健康元民进入这里。那到这里的人却用性命在地面上进行交配就不合理了,这种交配方式几乎就是谋杀。

    陈拟然突然想到什么,额头满是冷汗,立马转过身脱下裤子。

    只见自己的双膝上满是红岩的碎屑,可说来奇怪,却也不疼。他赶紧擦一擦却擦不掉。

    “说了,你应该也干了。”方胜利在后头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陈拟然用手沾了点唾沫擦拭膝盖,可却怎么都擦不掉那些碎屑,导致两个膝盖上方还闪着点点红光。那是焮矿的反光。

    “不对劲。”陈拟然心中立马掀起惊天骇浪,他心中有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猜测,但没办法验证。他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立马坐着看脚底板,再次用口水进行擦拭,可那上面的焮矿和尘土一擦就没了。

    “陪我去看看?”陈拟然说到。

    “你走得了嘛?我见你全程说话都辛苦。”方胜利问道。

    “走,必须去看看。”陈拟然的语气难得的强硬了一下。

    方胜利只得答应。

    一阵商量后,方胜利扶着陈拟然穿过虚拟的石门。而两个蛇卵毫无意外的从门上飞起悬停至他们身边。

    “需要我带你去哪里?”方胜利的蛇卵说到。

    “闭嘴!”方胜利直接怒道。

    随即那蛇卵竟然真的不再说话。

    陈拟然也效仿方胜利,但他却故意降低了音量,小声地对自己的蛇卵说:“闭嘴。”。他的铁包子竟然也不再说话。这引得两人互视一眼,确实古怪。

    “这铁包子似乎不够智能,但又似乎能记住某些命令。我观察过,除了进出门这几米的距离,它们会说话外。一旦进入主路,如果不再跟它们对话,它们就不会言语,只是默默地照明。”

    “嗯,先调查一下其他房间吧。”

    两人走到小路上,路上的元民们正麻木的上上下下行走。无数个蛇卵依旧如同引魂灯一般为他们指路。

    “如果说这是地狱,我绝对不会怀疑。这些蛇卵跟那拘人魂魄的小鬼一般。”方胜利一边走一边说,似乎在先前的交流中,他的话匣子也被慢慢打开了。

    陈拟然虽然乏力,但却很清楚这是与方胜利拉近关系的时刻。则强撑着开玩笑地说:“按你这么一说,咱们俩这种不受小鬼安排的人,多半是要由判官亲自前来抓捕。”

    方胜利倒也没顺着话往下讲,只是嗤笑一声。

    两人选中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女性元民穿着先蛇会的制服正失魂落魄的躬身走着。

    方胜利将陈拟然背在背上,然后快步跟上目标人物。

    在那元民前方,方胜利转过身来退着走与那女性元民保持伸手可够到的距离。

    陈拟然伸出一只手摁向元民的头,将她的头扬起,然后说到:“看,这下巴果然有焮屑。”。然后陈拟然又用另一只手沾了沾口水,擦向元民的下巴,又是擦不掉。

    方胜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后又转过身,与女性元民保持步伐一致。

    “就跟着她,还是说边上的房子只要有人进去,咱们就跟着进去?”方胜利问道。

    “照你所说,我们没必要跟着她,找个有人刚进去的房子就行。”陈拟然说到。

    “可以。”

    方胜利索性停下脚步,原地站着向身后望去,而那铁包子也追随着他的目光照向所及之处。

    由于每个元民身上都穿着先蛇会的制服,那两根V字形的反光带在复杂的光束下非常显眼。

    “我突然有个想法。”方胜利刚说完,就将陈拟然放了下来。

    陈拟然只得自己站着看向方胜利,而他的蛇卵自然也就照向了方胜利。

    “别晃我眼睛。”方胜利怒道。

    陈拟然只得示意方胜利不要面对自己,然后自己又稍微侧过身子。发现没用,稍微偏头,才发现那光线有所转移。可自己的眼神一旦聚焦在方胜利身上,那光线也聚焦在方胜利身上。

    为了看到他想做什么,陈拟然只得用余光看向他,待他转过身再将眼神聚在他身上。

    只见方胜利走到一个男性元民面前,二话不说便是一拳打了上去。只听到那个男性元民的蛇卵发出不算大的三声警报声,然后就停止了移动,只是悬停在原地。那男性元民脑袋受了一拳,似乎就晕死了过去,如果不是胸腔有起伏,陈拟然甚至会以为他被打死了。只得感叹,这‘野猴子’身体素质确实强壮。

    接着一幕令陈拟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瞬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方胜利右手直接将那晕倒的元民拎了起来,走向另一侧的悬崖边上。右手抓住元民的制服领子,作势要将他扔下那无尽深渊。

    方胜利看了眼身后那元民的蛇卵,见它毫无反应。

    方胜利右手一松,说时迟那时快,那元民刚要掉下去,方胜利立马原地一趴又伸手抓住了元民的制服给拽了上来。

    看到那蛇卵全程没有反应,方胜利只得作罢,将那元民拎到红岩峭壁的那侧,任由他昏死。然后回到陈拟然身边,掸了掸身上的灰。

    陈拟然看着一切心中只觉得有种悲凉感,或许这就是航民被驱逐,凡民没人权的原因,他们为了某些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放心,他死不了。”方胜利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陈拟然没有回话,两人看到左前方有两条反光带的偏离了路中间,随即两人就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男性元民,身高不过165左右。他机械地走到一间岩房的门前,在两盏蛇卵的照射下,光溜溜的白色脑袋极为高亮。他穿过虚拟的岩房门后,消失了。

    两人赶紧跟上进门,而那元民的蛇卵都没来得及贴到门板上。

    两人不顾那蛇卵发出的警告声。直接钻了进去。

    只见在那贴在墙顶的蛇型小灯照下一道光束。光束下那男性元民机械地脱着制服,而那女性元民也如同没有魂魄一般背对着男性元民正在脱制服。两人行为仿佛房间内没有别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