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荧惑
陈拟然听到这声音之后，只觉得头皮发麻令他感到十分的不适。片刻之后想到大概是这个声音有点过于投自己所好，反倒显得不像是人类的声音。那声音有些耳熟，但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索性转身回岩房内等那个方胜利，似乎他知道这里的事情。
陈拟然刚准备转身，可看着眼前的行人，又改变主意立马走到道路中间，而那铁包子却如同他的飞行宠物一般，只是悬停在他的肩膀上方为他照明，这包子一般的飞行器叫蛇卵吗？
“喂，你好。”陈拟然向一个身穿先蛇会制服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可那人却对他不理不睬。
转过身，陈拟然又朝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女子打招呼，可依旧是不理不睬。
陆续找了几个不同的人打招呼，可依旧无人理睬他。
陈拟然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都已经双目涣散，仿佛失了魂一般，并且全是光头。
“这是怎么回事？”陈拟然问向悬停在肩膀右侧的蛇卵。
而蛇卵却并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陈拟然壮起胆子，准备用手抓住那蛇卵好生瞧瞧，可是那蛇卵的飞行速度与反应却被设定得无比灵敏，只得任由它自由飞舞，却逮它不到。他知道此时只有先等待，这地方的诡异程度超过了他的认知。趁着没走远，陈拟然连忙跑回了方胜利的岩房。
他知道，那个表现异常淡定的凡民肯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岩房，陈拟然迅速地将脑海中还能想起地回忆过一遍企图发现些什么。
可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日子再正常不过了。
那些元罚者只有可能听‘元’的命令，这一切实在是毫无逻辑可言。如果自己是凡民被抓，那还可以理解。可自己是实打实的元民啊！
‘对了，方胜利之前跟我说过什么来着。算了，他应该还会回来吧，很明显他跟外面那些失了魂的元民完全不同。’
‘元民，对了。为什么外面全是元民？为什么只有凡民？’
突然，陈拟然想到这里只觉得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恐惧的冷汗，瘫坐在红岩躺椅上，他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他只在‘大元宇宙’的学社系统中见过，只在那些上个纪元的游戏中经历过。陈拟然回到房里来回踱步，氧气的不足已经让他很难受，但现在内心的猜测与所处的环境实在使他坐立难安。
由于没有时间的概念，陈拟然不知等了多久，方胜利推开岩房门回来了。
陈拟然倒也没有先说话，而是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方胜利。
方胜利倒也毫不避讳他的打量，心里头也清楚他在打量着什么。
良久过后，两人都没开始言语，十分默契地各自坐上一张红岩躺椅。倒也还算亮堂的岩房内静得令人有些窒息。
终究还是陈拟然开了口：“沟通一下？”
“可以，你问？还是我说？”方胜利淡淡地说到。
“首先，能告诉我现在外面那些失了魂一般的元民是个什么情况吗？”陈拟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即便他再不愿跟‘野猴子’打交道，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方胜利这个人物必然很关键。幸亏他是个极限职业，有过少数的与凡民打交道的机会，他很清楚凡民是极为危险的。
“我正在调查，情况很不乐观。”方胜利略微叹息的说，思考片刻后又接着说：“换个角度讲，你是我救过来的。”
“啊？”陈拟然有些诧异，自己醒来后就在这个房间。
“是，但也不全是。”
“嗯？”陈拟然觉得有些诧异了。
“你起初跟他们一个样，也只是在那路上无意识地走动。当然，应该也跟他们做了相同的事情。我发现了你，于是将你敲晕搬了回来。而有意思的事情是蛇卵并没有阻止我，我询问过，它只回答不会干涉。而你并不是第一个我搬的人，只不过你是唯一一个能清醒过来的。”
陈拟然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与身上。
“我检查过了，除了你，我还搬过两个元民，一个男性，一个女性。他们在晕倒后即便再次醒来，也没有恢复神智。以至于我只能将他们放置在门口，而当我下次出门时，他们就不见了。或许已经回归了那条诡异的路上。”
“你检查出什么原因了嘛？”陈拟然疑惑的问到。
“你的清醒让我怀疑外面的一切跟身体有关。听你提到元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你体格强壮，肌肉有力，明显有过一定的训练，谈不上是纯粹的元民。元民们终日生活在元宇宙，靠‘羊水’生活，虽然四肢健全，但肌体松软乏力，通体无毛，皮肤却更为光亮细嫩。”
听到这些，陈拟然心中一惊，如果方胜利说的是真的，真的跟身体素质有关系。那么他的身体有多强？他所等的又是什么？凡民，会不会元罚者将自己当作了凡民？陈拟然又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毕竟外面可全是元民。
陈拟然露出了狐疑的眼神，如今地球到底是属于‘元’说了算，还是背后的元民政群说了算已经没人在意了，谁会去反抗让自己成为神的存在呢？
“那你在监狱里说的等待是等什么？你了解这里？”陈拟然问道。
“这荧惑蛇巢。谈不上了解吧。”方胜利说到。
陈拟然只感觉自己又被震惊住了，不过转念一想，按照学社系统的历史看来，第一第二纪元的遗留组织，大概都可以归类为凡民组织。他们既不愿意放弃地球，又不愿走入星空，他们或许更希望的是在地球长期的生活下去。可惜，一个地球的资源而已，怎么可能实现所有人的梦？第二纪元，失去‘元’支持的远航派都只能被迫放逐星空成为回归不了地球的航民。
思来想去，陈拟然又问到：“为什么会有元民被抓过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方胜利叹一口气后，接着说：“虽然元民极少出门，但你们这些极限职业难道就没有发现地球的异常吗？”
“异常？”陈拟然。
“看来你们不曾发现。很多城市在消失。”
“嘶！”陈拟然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没看到外面的场景，那么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些东西。“你是说，人被送到火星上来了？可这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方胜利说到。
所有的一切在陈拟然脑海中极难联系到一起。他跟纯粹的元民，凡民，航民都不一样。
看着脑袋似乎已经蒙圈的陈拟然，方胜利选择没有多说话。他们从某些角度上讲确实不属于一类人。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双手捂脸的陈拟然疲惫地问到。
“你不想知道这里是干吗的？”方胜利问到。
“干吗的？”
“现在像是人类繁育基地。”方胜利面无表情地说到。
“繁育基地？”陈拟然猛地抬头盯着方胜利，因为按方胜利所说，他原本就在那深渊之中游荡。这意味着，他也进行了繁殖行为，并且是肉体意义上的繁殖行为。也就是说，他肉体的第一次很有可能交给了一个火星上的未知女性元民！
瞬间他又想到一些更不好的事情，每个元民都在地球享受如同创世神般的待遇。他们在各自的‘小元宇宙’能拥有数千万甚至数千亿形态各异，无视自然规则，单凭喜好的子嗣或伴侣。他们又怎么会脱出身体，来进行现实世界中的繁育行为？但即便是第三纪元，数据显示生命的完美繁育终归是要借助母体的。
可地球人类的数量竟然依旧能维持在40亿，难道？
陈拟然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是他不能接受的，只感觉有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竟然直接呕吐出了开始喝的‘羊水’。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与某位元民已经进行过交配了。”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方胜利丝毫不受影响的直接说到。
“。。。”陈拟然只感觉自己又要晕了过去，他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他已经跟数以万计的异性发生过关系了。但肉体上，他却又清楚他还是个雏。这让他很难定义这到底是一次什么样的行为。
“不过我没找到那位跟你进行交配的元民。”方胜利继续说到。
一时间，陈拟然只觉得心情无比的复杂。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其实也不见得是繁育元民的。”方胜利没来由的说到。
陈拟然有点烦躁地看着方胜利，这凡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似乎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在这里破了处。但是现在自己的脑子实在是不太好使，也想不到如何提醒他。
“如果是‘元’需要维持人口，何必跑火星来？第二纪元科技大爆炸后，世界人口曾一度维持高达100亿两百余年。最终在102亿的情况下才终究逃不开马尔萨斯陷阱，爆发了焮火战争。之后航民远航，地球元民仅剩40亿从此进入第三纪元。”
“区区40亿人，为了维持这个数字，你觉得‘元’需要到火星来偷偷繁育元民吗？”
“接近100亿，多么恐怖却又多么辉煌。焮火战争消失了50多亿人，如今地球难道就没有能偷偷繁育元民的地方？以‘元’对资源的精准把控，会做出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为？每生一批人，就进行一次星际航行，将娃娃们再送回地球？然后又偷偷的抓一批人送来这里搞繁育？”
“我不相信号称人类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管理者会干出如此浪费资源的行为。”
“再说，看似如此隐蔽的行为，是要瞒着谁？‘元’有什么需要瞒着的对象吗？”
“这一切都太不符合逻辑了。航民们本就带走了第二纪元几乎所有剩下的星际航舰，地球仅剩的几艘航舰能用来专门干这种事情？”
“这一切太没道理了！”
方胜利一口气说完然后瘫坐在椅子上，以手抚额，情绪有些激动。
陈拟然听着这一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比惊讶于眼前这个壮汉。他知道‘野猴子’有文化传承，可他为何要关注这些？只是似乎自己的状态确实有些差了，加上思绪确实有些混乱。不得不说，凡民的心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多了。
“你是极限职业？”方胜利问道
“嗯，是个眷古者。凡民比我想象要多啊。”陈拟然毫不掩饰的说到，更惊讶于方胜利知道极限职业的存在。
“我们比你们更热爱生命。”方胜利郑重地说到。
“嗯，我直到一些历史。我对凡民没有偏见，对你们的遭遇也没什么同情。都是历史的选择而已。”陈拟然无力地说。
“这里可能只让你感到震惊，但却令我有些愤怒。”方胜利岔开了话题。
“愤怒？因为元民吗？”陈拟然其实不太理解方胜利为什么愤怒。
“元民，沉浸在‘元’所搭建的幻觉中。早就不明白为何要尊重生命，更多的只有源自身体本能的反应。但，不得不说，你算比较例外的了。”方胜利说到。
“大概是因为我只是个极限职业吧。”这种情况下被‘野猴子’夸奖，陈拟然多少能缓和一下情绪。
“行了，说点接下来的事情吧。我从监狱昏迷中的记忆，如何到这里来的，已经不知道了。但醒来后我在一个小岩洞里面，差不多是从石棺里头被摔下来的。来这里之后没法判断时间，起初心里还能莫记两天，但后来就全乱了。不过意识从来没有迷失过。”方胜利说到。
“那起初我俩差不多。能多说一点细节吗？”陈拟然问道。
“细节？”方胜利有些疑惑。
“嗯，现在有用的信息太少了。我们复盘一下所遇到的所有场景，看能不能推出新的线索。”
于是两人将自己来到这里后的情况交流了一番。
陈拟然听后对方胜利说：“这些AI的行为确实古怪，但还是有迹可循的。”
“嗯？”
“比如起初岩洞的的门，为何要要虚拟一扇假门？我推测是一种筛选机制。”陈拟然看着方胜利接着说：“元民们不好动，定然不会主动冲击石门。但凡民或者极限职业就不好说，如果莽夫一般冲向假门，极有可能失足冲入这无底深渊。”
方胜利点点头觉得还是认可的。他确实清醒后第一时间就触碰了门，但却及时发现是假的。随后才伸出手触摸门外的地板，发现手能够着的地方没有落脚点后才退回来。
“然后是那石床。这里让人最不舒服的就是四处都‘硬梆梆’的。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先蛇会终归是人类，甚至是文明人中的精英而不是石器时代的猿人。如果是他们建造的蛇巢，又怎么会如此不合理。”
“据你所说，我起初也认为那石棺应该是个飞行器之类的。可它却垂直下坠。不知坠落多久后，才缓停悬浮。人在里头，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看来咱们这张床也是个飞行器，床板打开后将你推上来的。”
“而那些铁包子，就是你口中的‘蛇卵’模拟的声音似乎极为针对我们，虽然言语正常，但那声线过于撩人心弦。我毕竟不算是纯粹的元民，那些声音在我听来太过完美，会提醒自己时刻竖起心理防线。而你似乎有别的原因。”
方胜利点了点头，示意是赞同的。
“那么我们能彼此坦诚一点吗？明显你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我其实对于‘元’或者元民来说毫无意义。我对你更没有丝毫威胁。”陈拟然说这番言语时的表情极为坦诚。
对于他来说，确实如此。在‘元’的计算下，一切古迹的年代，信息，甚至使用者，使用情况，每一道痕迹的发生，都能几近完美的推算模拟出来，至少推出的逻辑线是人类无法证伪的。只是在‘元’的计算中，人类依旧需要眷古者。于是有了他。
“我不是不信任你，凡民对于元民来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第二纪元的星空是璀璨的，那些‘归元’后的卫星都成了‘元’的眼睛，理论上来讲‘元’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的。”方胜利说到。
“你的存在？一个凡民有让‘元’重点监控的资格？”陈拟然有些不理解了。
“一个凡民可能没有，但一个航民或许就有了。”方胜利说到。
“嗯？”陈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是航民，他的身高应该也就180左右。那些长期在星际穿梭中的航民，按照资料几乎人均2米高，皮肤据说只有黑白两色。而方胜利却是肤色棕黄，明显是阳光的杰作。
方胜利说到一半却犹豫了起来，面对眼前这个眷古者，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当他出现在地表时‘元’应该就已经发现了他，但却没有干涉他这名遗老，于是他才变成凡民四处游历。
方胜利思虑一会儿后说到：“或许我也不算航民吧，毕竟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远了。”
陈拟然眼睛瞬间睁大一下子如同看到活化石一般，仔细地打量着方胜利。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参加过焮火战争。”方胜利说到。
陈拟然刚准备转身，可看着眼前的行人，又改变主意立马走到道路中间，而那铁包子却如同他的飞行宠物一般，只是悬停在他的肩膀上方为他照明，这包子一般的飞行器叫蛇卵吗？
“喂，你好。”陈拟然向一个身穿先蛇会制服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可那人却对他不理不睬。
转过身，陈拟然又朝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女子打招呼，可依旧是不理不睬。
陆续找了几个不同的人打招呼，可依旧无人理睬他。
陈拟然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都已经双目涣散，仿佛失了魂一般，并且全是光头。
“这是怎么回事？”陈拟然问向悬停在肩膀右侧的蛇卵。
而蛇卵却并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陈拟然壮起胆子，准备用手抓住那蛇卵好生瞧瞧，可是那蛇卵的飞行速度与反应却被设定得无比灵敏，只得任由它自由飞舞，却逮它不到。他知道此时只有先等待，这地方的诡异程度超过了他的认知。趁着没走远，陈拟然连忙跑回了方胜利的岩房。
他知道，那个表现异常淡定的凡民肯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岩房，陈拟然迅速地将脑海中还能想起地回忆过一遍企图发现些什么。
可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日子再正常不过了。
那些元罚者只有可能听‘元’的命令，这一切实在是毫无逻辑可言。如果自己是凡民被抓，那还可以理解。可自己是实打实的元民啊！
‘对了，方胜利之前跟我说过什么来着。算了，他应该还会回来吧，很明显他跟外面那些失了魂的元民完全不同。’
‘元民，对了。为什么外面全是元民？为什么只有凡民？’
突然，陈拟然想到这里只觉得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恐惧的冷汗，瘫坐在红岩躺椅上，他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他只在‘大元宇宙’的学社系统中见过，只在那些上个纪元的游戏中经历过。陈拟然回到房里来回踱步，氧气的不足已经让他很难受，但现在内心的猜测与所处的环境实在使他坐立难安。
由于没有时间的概念，陈拟然不知等了多久，方胜利推开岩房门回来了。
陈拟然倒也没有先说话，而是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方胜利。
方胜利倒也毫不避讳他的打量，心里头也清楚他在打量着什么。
良久过后，两人都没开始言语，十分默契地各自坐上一张红岩躺椅。倒也还算亮堂的岩房内静得令人有些窒息。
终究还是陈拟然开了口：“沟通一下？”
“可以，你问？还是我说？”方胜利淡淡地说到。
“首先，能告诉我现在外面那些失了魂一般的元民是个什么情况吗？”陈拟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即便他再不愿跟‘野猴子’打交道，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方胜利这个人物必然很关键。幸亏他是个极限职业，有过少数的与凡民打交道的机会，他很清楚凡民是极为危险的。
“我正在调查，情况很不乐观。”方胜利略微叹息的说，思考片刻后又接着说：“换个角度讲，你是我救过来的。”
“啊？”陈拟然有些诧异，自己醒来后就在这个房间。
“是，但也不全是。”
“嗯？”陈拟然觉得有些诧异了。
“你起初跟他们一个样，也只是在那路上无意识地走动。当然，应该也跟他们做了相同的事情。我发现了你，于是将你敲晕搬了回来。而有意思的事情是蛇卵并没有阻止我，我询问过，它只回答不会干涉。而你并不是第一个我搬的人，只不过你是唯一一个能清醒过来的。”
陈拟然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与身上。
“我检查过了，除了你，我还搬过两个元民，一个男性，一个女性。他们在晕倒后即便再次醒来，也没有恢复神智。以至于我只能将他们放置在门口，而当我下次出门时，他们就不见了。或许已经回归了那条诡异的路上。”
“你检查出什么原因了嘛？”陈拟然疑惑的问到。
“你的清醒让我怀疑外面的一切跟身体有关。听你提到元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你体格强壮，肌肉有力，明显有过一定的训练，谈不上是纯粹的元民。元民们终日生活在元宇宙，靠‘羊水’生活，虽然四肢健全，但肌体松软乏力，通体无毛，皮肤却更为光亮细嫩。”
听到这些，陈拟然心中一惊，如果方胜利说的是真的，真的跟身体素质有关系。那么他的身体有多强？他所等的又是什么？凡民，会不会元罚者将自己当作了凡民？陈拟然又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毕竟外面可全是元民。
陈拟然露出了狐疑的眼神，如今地球到底是属于‘元’说了算，还是背后的元民政群说了算已经没人在意了，谁会去反抗让自己成为神的存在呢？
“那你在监狱里说的等待是等什么？你了解这里？”陈拟然问道。
“这荧惑蛇巢。谈不上了解吧。”方胜利说到。
陈拟然只感觉自己又被震惊住了，不过转念一想，按照学社系统的历史看来，第一第二纪元的遗留组织，大概都可以归类为凡民组织。他们既不愿意放弃地球，又不愿走入星空，他们或许更希望的是在地球长期的生活下去。可惜，一个地球的资源而已，怎么可能实现所有人的梦？第二纪元，失去‘元’支持的远航派都只能被迫放逐星空成为回归不了地球的航民。
思来想去，陈拟然又问到：“为什么会有元民被抓过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方胜利叹一口气后，接着说：“虽然元民极少出门，但你们这些极限职业难道就没有发现地球的异常吗？”
“异常？”陈拟然。
“看来你们不曾发现。很多城市在消失。”
“嘶！”陈拟然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没看到外面的场景，那么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些东西。“你是说，人被送到火星上来了？可这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方胜利说到。
所有的一切在陈拟然脑海中极难联系到一起。他跟纯粹的元民，凡民，航民都不一样。
看着脑袋似乎已经蒙圈的陈拟然，方胜利选择没有多说话。他们从某些角度上讲确实不属于一类人。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双手捂脸的陈拟然疲惫地问到。
“你不想知道这里是干吗的？”方胜利问到。
“干吗的？”
“现在像是人类繁育基地。”方胜利面无表情地说到。
“繁育基地？”陈拟然猛地抬头盯着方胜利，因为按方胜利所说，他原本就在那深渊之中游荡。这意味着，他也进行了繁殖行为，并且是肉体意义上的繁殖行为。也就是说，他肉体的第一次很有可能交给了一个火星上的未知女性元民！
瞬间他又想到一些更不好的事情，每个元民都在地球享受如同创世神般的待遇。他们在各自的‘小元宇宙’能拥有数千万甚至数千亿形态各异，无视自然规则，单凭喜好的子嗣或伴侣。他们又怎么会脱出身体，来进行现实世界中的繁育行为？但即便是第三纪元，数据显示生命的完美繁育终归是要借助母体的。
可地球人类的数量竟然依旧能维持在40亿，难道？
陈拟然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是他不能接受的，只感觉有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竟然直接呕吐出了开始喝的‘羊水’。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与某位元民已经进行过交配了。”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方胜利丝毫不受影响的直接说到。
“。。。”陈拟然只感觉自己又要晕了过去，他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他已经跟数以万计的异性发生过关系了。但肉体上，他却又清楚他还是个雏。这让他很难定义这到底是一次什么样的行为。
“不过我没找到那位跟你进行交配的元民。”方胜利继续说到。
一时间，陈拟然只觉得心情无比的复杂。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其实也不见得是繁育元民的。”方胜利没来由的说到。
陈拟然有点烦躁地看着方胜利，这凡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似乎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在这里破了处。但是现在自己的脑子实在是不太好使，也想不到如何提醒他。
“如果是‘元’需要维持人口，何必跑火星来？第二纪元科技大爆炸后，世界人口曾一度维持高达100亿两百余年。最终在102亿的情况下才终究逃不开马尔萨斯陷阱，爆发了焮火战争。之后航民远航，地球元民仅剩40亿从此进入第三纪元。”
“区区40亿人，为了维持这个数字，你觉得‘元’需要到火星来偷偷繁育元民吗？”
“接近100亿，多么恐怖却又多么辉煌。焮火战争消失了50多亿人，如今地球难道就没有能偷偷繁育元民的地方？以‘元’对资源的精准把控，会做出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为？每生一批人，就进行一次星际航行，将娃娃们再送回地球？然后又偷偷的抓一批人送来这里搞繁育？”
“我不相信号称人类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管理者会干出如此浪费资源的行为。”
“再说，看似如此隐蔽的行为，是要瞒着谁？‘元’有什么需要瞒着的对象吗？”
“这一切都太不符合逻辑了。航民们本就带走了第二纪元几乎所有剩下的星际航舰，地球仅剩的几艘航舰能用来专门干这种事情？”
“这一切太没道理了！”
方胜利一口气说完然后瘫坐在椅子上，以手抚额，情绪有些激动。
陈拟然听着这一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比惊讶于眼前这个壮汉。他知道‘野猴子’有文化传承，可他为何要关注这些？只是似乎自己的状态确实有些差了，加上思绪确实有些混乱。不得不说，凡民的心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多了。
“你是极限职业？”方胜利问道
“嗯，是个眷古者。凡民比我想象要多啊。”陈拟然毫不掩饰的说到，更惊讶于方胜利知道极限职业的存在。
“我们比你们更热爱生命。”方胜利郑重地说到。
“嗯，我直到一些历史。我对凡民没有偏见，对你们的遭遇也没什么同情。都是历史的选择而已。”陈拟然无力地说。
“这里可能只让你感到震惊，但却令我有些愤怒。”方胜利岔开了话题。
“愤怒？因为元民吗？”陈拟然其实不太理解方胜利为什么愤怒。
“元民，沉浸在‘元’所搭建的幻觉中。早就不明白为何要尊重生命，更多的只有源自身体本能的反应。但，不得不说，你算比较例外的了。”方胜利说到。
“大概是因为我只是个极限职业吧。”这种情况下被‘野猴子’夸奖，陈拟然多少能缓和一下情绪。
“行了，说点接下来的事情吧。我从监狱昏迷中的记忆，如何到这里来的，已经不知道了。但醒来后我在一个小岩洞里面，差不多是从石棺里头被摔下来的。来这里之后没法判断时间，起初心里还能莫记两天，但后来就全乱了。不过意识从来没有迷失过。”方胜利说到。
“那起初我俩差不多。能多说一点细节吗？”陈拟然问道。
“细节？”方胜利有些疑惑。
“嗯，现在有用的信息太少了。我们复盘一下所遇到的所有场景，看能不能推出新的线索。”
于是两人将自己来到这里后的情况交流了一番。
陈拟然听后对方胜利说：“这些AI的行为确实古怪，但还是有迹可循的。”
“嗯？”
“比如起初岩洞的的门，为何要要虚拟一扇假门？我推测是一种筛选机制。”陈拟然看着方胜利接着说：“元民们不好动，定然不会主动冲击石门。但凡民或者极限职业就不好说，如果莽夫一般冲向假门，极有可能失足冲入这无底深渊。”
方胜利点点头觉得还是认可的。他确实清醒后第一时间就触碰了门，但却及时发现是假的。随后才伸出手触摸门外的地板，发现手能够着的地方没有落脚点后才退回来。
“然后是那石床。这里让人最不舒服的就是四处都‘硬梆梆’的。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先蛇会终归是人类，甚至是文明人中的精英而不是石器时代的猿人。如果是他们建造的蛇巢，又怎么会如此不合理。”
“据你所说，我起初也认为那石棺应该是个飞行器之类的。可它却垂直下坠。不知坠落多久后，才缓停悬浮。人在里头，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看来咱们这张床也是个飞行器，床板打开后将你推上来的。”
“而那些铁包子，就是你口中的‘蛇卵’模拟的声音似乎极为针对我们，虽然言语正常，但那声线过于撩人心弦。我毕竟不算是纯粹的元民，那些声音在我听来太过完美，会提醒自己时刻竖起心理防线。而你似乎有别的原因。”
方胜利点了点头，示意是赞同的。
“那么我们能彼此坦诚一点吗？明显你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我其实对于‘元’或者元民来说毫无意义。我对你更没有丝毫威胁。”陈拟然说这番言语时的表情极为坦诚。
对于他来说，确实如此。在‘元’的计算下，一切古迹的年代，信息，甚至使用者，使用情况，每一道痕迹的发生，都能几近完美的推算模拟出来，至少推出的逻辑线是人类无法证伪的。只是在‘元’的计算中，人类依旧需要眷古者。于是有了他。
“我不是不信任你，凡民对于元民来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第二纪元的星空是璀璨的，那些‘归元’后的卫星都成了‘元’的眼睛，理论上来讲‘元’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的。”方胜利说到。
“你的存在？一个凡民有让‘元’重点监控的资格？”陈拟然有些不理解了。
“一个凡民可能没有，但一个航民或许就有了。”方胜利说到。
“嗯？”陈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是航民，他的身高应该也就180左右。那些长期在星际穿梭中的航民，按照资料几乎人均2米高，皮肤据说只有黑白两色。而方胜利却是肤色棕黄，明显是阳光的杰作。
方胜利说到一半却犹豫了起来，面对眼前这个眷古者，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当他出现在地表时‘元’应该就已经发现了他，但却没有干涉他这名遗老，于是他才变成凡民四处游历。
方胜利思虑一会儿后说到：“或许我也不算航民吧，毕竟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远了。”
陈拟然眼睛瞬间睁大一下子如同看到活化石一般，仔细地打量着方胜利。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参加过焮火战争。”方胜利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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