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劫道

    华阴城外五里有个是两个山峰之间的山坳，两边却都是千仞高山，唯中间夹的山坳高十丈，故唤五里坡。往北车辆唯五里坡小路能过。

    三人登上坡顶。

    秦红娥说：“当家的，今晚我们便当回山大王，劫次黑道如何。”

    这里没有官道商道，只有黑道。故无人会在华阴县劫道，因为谁要在华阴县劫道，那一定是在寻死道。

    苏玉伯笑着说：“我寻思你为何今晚如此激动，看来你是久不劫道，已经手痒难耐了？”

    苏梦醒好奇的问：“母亲难道以前常劫道。”

    秦红娥呵斥说：“别瞎说，你娘可是良家妇女，正经侠客，怎么会做劫道这样的下作之事。”

    劫道需要一个好的地点，秦红娥指着五里坡山岗后下坡小路一出弯道说：“此处两边是高山，地势险要，设伏最好。”

    “我们藏于坡顶，能看清山下，来人视线遮挡在到达坡顶前却看不见后面路障，当马车往下冲被路障阻隔，我们从他们身后拦截，他们就无路可走。”

    “恩，甚好甚好。我们居高临下本来就占了优势，如果打不过，回身下坡就能全身撤离。”苏玉伯表赞同。

    苏梦醒问：“妈？你说你从不劫道。怎会这样行家里手？”

    “干正事呢，别打岔。”苏玉伯呵斥儿子：“赶紧的，妈的说法搬石头砍树枝做路障。”

    “当家的，你把风，留力备战。人到坡下喊我。儿子，来干活了。”

    母子河里以乱石树枝搭简易路障。

    “火光。婆娘，我眼花看不清，你快来看看点子。”苏玉伯说。

    车到了坡下，马拉不动需得人下来推。

    秦红娥定睛看去，说：“三辆马车。第一辆车人下来了，三个练家子的。后面两车里人没下来，料想都是人票。前车探路，力士搬工三人，都在帮忙推后面的两车。”

    “我听说马中帮车夫搬工皆练拳脚兵器有几分武艺。敌九我三。”秦红娥问：“当家的，干么？”

    “干。”苏玉伯说。“车夫和力士哪怕有些武艺，推车上坡已经力乏。三打三这笔买卖可做。”

    “听你的，”秦红娥说：“当家的。儿子，可以了，不用搬了。”

    苏梦醒问：“这就好了？”

    秦红娥说：“又不是要伏击官军，只是阻挡几辆民间马车，这等路障足够。省点力气打架”

    “妈，你还伏击过官军？”苏梦醒愈发觉得自己老妈年轻时候绝对不是个平常女子。

    “少废话，快躲好。”秦红娥拉着苏梦醒耳朵入了灌木丛。

    第一辆空车，车夫下来拉马前行很轻易拉上了坡顶。后两车里显然有人，车夫在前方拽马，搬工在车后推，很吃力方上了坡。三武士一人持兵刃一人看一车。

    先行一车已到坡顶。车厢旁插着火把，借着火光，苏玉伯看清了押运武士，身高七尺，黑脸，脸上三道刀疤，双臂如腿粗，手持丈二钢叉。

    “乌河龙王李七。”苏玉伯说：“果然是马帮的人。”

    “当家的，”秦红娥说：“点硬。”行家看脚不看手。这个李七步法稳健，下盘功夫了得，一看便知是一个好手。

    “爸，动手？先杀掉一个。”

    “不急。”苏玉伯：“李七只是探路的，主事的定是第二辆车持鬼头大刀的那个，现若取李七，后两车连人票转身驾车下坡，我们徒步难追，勉强追上也无力厮杀。只会坏事。”

    三辆车到了坡顶，果如苏玉伯所料，搬工马夫皆气喘如牛。车内隐约传来女子哭泣声，车内必是人票无疑。

    “鬼刀司马云，大漠红狐胡双。”苏玉伯在华阴县当差二十年，常出入华阴的黑道人物都见过，若是五岁前眼神尚好时，老远就能认出。

    “胡双本是西域一强盗，前些年拜入马帮求安身之所，能做拐卖妇女之事不奇怪。司马云是马帮青木堂堂主司马明的侄子，帮主司马长空之孙，他怎也做这龌龊之事。”秦红娥说，“当家的，你可想好了，这一出手，和马帮的梁子可就真结下了。”

    “动手，莫让他们休息，先射马夫。”

    “听你的。”秦虹娥拉开衣袖，张出臂弩，弓上弦，出树干探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