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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博雅琴行

    车子没驶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博雅琴行,加良直接把车子开到了琴行店门前。

    博雅琴行是姗姗母亲开的,姗姗是我对妻子的昵称,她的全名字叫朱家姗,那时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姗姗是深圳本地人,她母亲是个音乐家,父亲是个考古学家。

    那次是我三个男生第一次去姗姗家的琴行,所以我们特意下车前去观摩了一翻。

    博雅琴行门面比较大,里面装修显得很古典文雅,很映称店名。

    店内的大厅里中放着两个栗色的大沙发,沙发前是一个非常有艺术观赏性的木制大茶几,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名茶和茶具。大厅左侧有一个很大的柜子,顶上两层放的是各种书籍,下面摆满了各种收藏的古董,那些古董应该是姗姗父亲的收藏品,墙上挂满的名画很显眼,让我们看了觉得琴行很高端、大气、上档次。

    不论是琴行的装修,设计,还是里面特意陈设的物品家具,都让我觉得姗姗的父亲是一个很高雅人士。

    大厅右侧有四个独立隔间,里面各放着一架大钢琴,那里应该是姗姗母亲平日授课和小孩练琴的地方。

    四个隔间中后三个放的钢琴都是黑色的,只有大门口那个格间钢琴是白色的。

    看着那白色钢琴,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姗姗的情形来,这段故事又得从三年前姗姗入职我们公司说起。

    我们公司有一个很特殊的部门,叫定小组。这个部门建立很早,是公司的元老部门,可以说公司在深圳建立分公司时,它就已经存在了,远比我们IT部,当然,这是有原因。

    我们公司有一句很霸气标语是:缔造全球领先的智能电子产品行业,成为万年不倒企业的布道者,这是二太子的父亲,即原董事长亲笔提写的,在我们公司很多刊物上都能看到这句话。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实现这一宏伟目标呢?

    在王老板看来,企业文化是一个企业的灵魂,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物质和资源将有枯竭日,唯一有企业文化能生生不息,只要企业文化得到培养和传承,那么一个企业才可能万年不倒,称霸全球,于是就有了定小组的存在。

    定小组是一个专门负责建立和维护公司内部企业文化的部门,比如定期举行员工活动,撰写公司内部文刊和全球文件读物,各种佳节或晚会表演节目,以及公司国内国外商业宣传等等,是很文艺类的一个部门。

    我知道有这个定小组部门,但定小组的同事却一个不识,一来是因为她们部门离我们IT部很远,十万八千里的;二来是她们的工作和我们的工作几乎没有交集,偶尔有也是通过邮件方式进行的,而公司雇员不下十万人,人员流动性又大,没有实交,那完全就是陌生人。

    我第一次认识姗姗是在公司的春晚上,那是二零一三年的事儿了,那年她和季纯同一批次入职定小组,当时我们完全不认识。

    二零一三年那年晚会上,有一个歌舞节目,是定小组自己编排的节目,叫《菊次郎的夏天》。

    定小组的节目观赏性很强,这点是大家公认的,但是她们的节目对于我们这种年青的单身狗来说却不怎么感冒,因为定小组已经五年来没招过新人,来回都是那些炒现饭般的老面孔上台表演,而且还是已婚行列的,只能看不能下手,我们表示没兴趣,只有像宋歌那种已婚油腻男士才喜欢看这些大妈级别的表演节目,我们年青人很不屑。

    我记得在主持人报《菊次郎的夏天》节名单时,我和加良两人还在台下玩手游的拳皇97,加良玩游戏代入感很强,就是技术贼滥,我一个八神庵能打三个人,还不用半管血,一点游戏体验感都没有。

    主持人报完节目下去后,场合先是一片安静,我听见像是有群众上台搬一个大型的道具,没多久,就听见一阵疯狂的躁动声和呼喊声。

    “向往,快看,定小组今年招新人,还是两个绝色佳人。”加良比我先抬起头,他激动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拽着我手机都掉地上了。

    我抬起头向舞台上望去,聚光灯下,两个曼妙身姿的翩翩少女从楼梯上慢慢登上舞台,她们都是穿着连裙子,一前一后,一个红一白,这两个人就是季纯和姗姗。

    的混账头往台上看去,

    姗姗和季纯表演的节目叫《菊次郎的夏天》,姗姗弹奏钢琴,季纯独舞。

    台下的绝大多数观众都是把目光放在外貌出众的主跳女郎季纯身上,欣赏着这美人胚子是如何惊艳世人,而我的目光却追随着那个一直往白色钢琴走去的女孩,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觉得她特别是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在我看来,一个女人的外貌再唯美,也经历不起时间的消耗,而才华像一个红酒,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愈久弥香。

    当姗姗在钢琴前坐下来时,第一排有一个评委的头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时我恨不得直接上去那拧断那个奇形怪状的头。

    我侧着头欣赏着姗姗的演奏,那首欢快的《菊次郎的夏天》钢情曲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她在台上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那都像是带着优美的舞姿,那一刻我爱上这个女孩,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一秒钟足矣。我当时就下决定把要这首歌设为铃声,我幻想着在每个爽朗的早晨,姗姗弹奏着它叫我起床,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儿。

    可惜的是我一直看不到姗姗的正脸,因为姗姗是侧着身在弹奏,直到曲毕,她们谢幕我才看清楚真正看清楚姗姗的样子。

    姗姗的五官很正很立体,像格式化出来的一样,而且贼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她笑起来脸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就像刮起的龙卷风;她还有一颗小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爱的小虎牙,那一刻,我相信一眼定终身的荒唐事,我甚至连我们结婚后的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二零一三年的春晚结束后,一直到放春节假前的那一段时间,季纯和姗姗的办公用品经常出现了一些很反常诡异的现象,像电脑主机、鼠标、键盘、打印机老是无缘无故就坏,还有电脑登录密码被变换、文件丢失、系统权限被莫名其妙地被收回等等。然,她们俩恰巧又都是电脑文盲,那是上帝给我们最完美的安排,于是我们的这段超友情就自然而然发展了,不得不说,加良是我们这段友情发展史上居功至伟的谋臣,而我成了一个出了不少鬼点子的得力帮凶。

    我们去澳门的那天,我们把姗姗家琴行里里外外都看了遍,由基最感兴趣的那满柜子的古董。

    古董柜上有一个鸡首壶,除了器身变高外,柄成了龙首形,肩腹部多刻划莲瓣纹样,看起来很像一个尿壶。

    由基指着它问姗姗说:“家姗,这个是尿壶吗?”

    “尿壶?”姗姗扑哧笑了一下,她嘴里那颗可爱的小虎牙在嘴巴里一闪而过,“由基,亏你想得出来,这是东晋南朝越窑青瓷莲瓣纹龙鸡首壶。”

    这么长的名字姗姗居然说这么溜,我就觉得她是故意耍酷让我更加迷恋她的,错不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也觉得这龙鸡首壶有意思,于是,举起手机咔咔十连拍,一边拍还一边问:“姗姗,我一直想问,你这家的这些古董都是真品吗?”

    “全都是赝品,我父亲只是摆着装饰门面的。像这个东晋南朝越窑青瓷莲瓣纹龙鸡首壶是在浙江出土的,真品现在在杭州西湖边上的博物馆。”姗姗说。

    没错,这个富家女就在特意在我面前显摆她的博闻广识,为了我迷恋她更多一点,她觉得我掏心掏肺的爱还不够。

    加良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个龙鸡首壶,像是在看它是用什么材料做。

    “家姗,既然这个龙鸡首壶都是赝品,你能送我不,我挺喜欢的。”加良开玩笑式地说。

    姗姗真把那个龙鸡首壶送给了加良,她对朋友的阔绰,让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潇洒的人。

    我看着木架上的古董,又看了看房间里的钢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姗姗父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个是整天就会拿着放大镜到山洞里捣鼓破石头,另一个在琴行里拿着五线谱谈着高雅的《菊次郎的夏天》,我始终没有找不到这两门学问的共同点在哪里。

    我脑海想像的画面是这样的,姗姗父亲从外面拿一块从北京某个山洞挖回来的石头,然后兴奋地姗姗母亲说:“亲爱的,快看,这是我从北京山顶洞里挖到的活化石,上面还有留有山顶洞人的印记呢?”

    姗姗母亲看了一眼石头,眼睛看花了也没看到印记在哪里,但她依旧一脸兴奋地回姗姗父亲说:“亲爱的,真是太好了,我弹奏一首《命运交响曲》给你庆祝一下。”

    爱情力量是伟大的,她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并不重要,从她们结合的产物来看,我还是特别喜欢这种混搭的。

    “好了,大家看得也差不多了,能拿的东西也拿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姗姗丢下最后一句俏皮话后,我们便从博雅琴行里出来了。

    我们去澳门那天,姗姗还是穿着她三年前她在公司春晚上表演时穿的那件白色裙子,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我注意到她新买了双鞋子,白鞋底大红鞋身,鞋带上有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就像一只赤练蛇缠绕其上一样,让我看了觉得赤练蛇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