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神2277（3）why we play chess?

    3.whyweplaychess?

    “这就是我的故事。”雨舒躺在沙发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对坐在他对面的人说。

    对面的人一边点头一边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记录下了雨舒所说的最后一个文字，然后提了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们最终下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棋？”

    雨舒沉吟了一会儿，小酌了一口，挑拣着词句说：“首先，你知道国际象棋的子是怎么走的吧？”

    待另一人点头，他接着解释：“现在用数学的方式来描述它们的移动——我们假设棋盘是一个二维坐标系，那么车就是在棋盘之内进行（x+a）或者（y+a）的移动，a为整数，对吧？其他所有棋子也都可以这样描述，比如象是（x+a）同时（y+a），马是（x±1）同时（y±2）或者反过来。”

    “现在我们重新用自然语言定义这些棋子的移动方式：车可以且仅可以在一个轴上移动无限距离，会被阻挡，可以吃掉阻挡自己的敌方棋子。象可以且仅可以在两个轴上同时移动无限距离，会被阻挡，可以吃掉阻挡自己的敌方棋子。其他的以此类推，马是两个轴分别移动1和2，后是所有轴无限距离。”

    “然后，我们定义‘回合’是棋盘的一部分。每个进行过的‘回合’都可以被棋子重新走过去，这种行为我们定义为‘穿越’。也就是说将回合视作可以移动的‘轴’，简写T。而一次对已经发生过移动的棋盘的穿越将会形成一个新的‘棋盘序列’，我们可以叫它时间线，简写L。”

    “那么现在我们有了四条轴，分别是x，y，t，l。我和Omega就是在这样的棋盘上下棋。第一盘棋我误打误撞，Qa4+那一步正好可以在规则上吃掉第二回合的黑王——因为第二回合的时候黑棋走了d5，在第三回合时d7是空的，无法对后的路径形成阻挡。Omega无法理解我的走法，因此进行了大量的计算，最终找出了这种可能，而当时的我是不知道的。”

    “实际上，按照设定上那个世界的我的实力，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平局。传统chess无论是对那个世界的我还是对Omega来说都是毫无秘密可言的，我们不可能战胜对方。因此她认为我在寻找一种‘超越的可能’。”

    “我运气很好，似乎那个世界的我确实有过这样的研究，而他的记忆被我在梦中继承了。我成功理解了那种走法。”

    “Omega的算力真的很强，她完全没有下过这种棋，凭借纯粹的算力就下出了在我眼中近乎完美的防御。但最终她还是出现了漏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最后的笑容甚至让我觉得我是AI，她才是那个找到了棋道出路的求道者。”

    “AI战胜人并不稀奇，所以她为了让这样的规则更加广为人知，选择了让我获胜——人类在chess里战胜AI这样的劲爆新闻必然能让这样的棋扩散到一个极大的范围之中。”

    对面的人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雨舒的卧室中回响。

    “哦，对了。”雨舒喝完了高脚杯中的雪花啤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最后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你帮我想想？”

    “没问题，什么？”那人答道。

    “她问我为什么下棋——whyyouplaychess?”雨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下棋。我当时的回答是‘或许是命运’。她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满不满意我的回答。”

    那人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这个问题似乎也难到了这位键盘侠。

    “要我说的话。”它犹豫了半晌，“大概是为了快乐吧。下棋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对手不过是用于检验自己成果的对象。”

    “或许吧。”雨舒说，“这么多年了，回到这边之后，我也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现在觉得，或许有一些人，他们确实在享受这个游戏。他们想要找到这个游戏最终极的走法，就是所谓的神之一手，绝对完美的招数。他们是求道者。输赢在他们看来是无所谓的，赢了当然说明自己下的比对面好，输了就更能发现自己的错误所在。”

    “山就在那里。”那人总结了一句。

    “对，山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