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暗流涌动 初露头角（二）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东汉名将皇甫规去世，其一生清正，不畏权奸，对阉宦乱政深恶痛绝，多次平定西羌叛乱，为大汉边疆安定付出了一生。
同年六月，唐贺家中，唐老爷病重，已有三日不饮不食。唐敬唐贺及妻小皆在，虽是盛夏，众人仍觉寒凉，一家人被笼罩在悲伤之中。唐皓非常清楚，也许他这一生还很漫长，但爷爷的人生就要结束了。数年里，唐老爷不论风雨，几乎每天都陪唐皓上学，在去夫子家的每个街角巷道，都听过爷爷的欢笑叮嘱。每天晚上空闲爷爷奶奶都会和唐皓讲各种神话传说故事，唐皓时常都听着听着入睡。盛夏天热爷爷奶奶也会为唐皓扇风驱蚊，多时父亲唐贺忙碌，爷爷还会带唐皓去河边嬉戏钓鱼、游泳抓虾，这几年可以说爷爷占据了唐皓大部分的记忆。但此刻，唐皓只能抱着爷爷的手臂轻声哭泣。
夜里，唐老爷醒来了两次，和唐敬兄弟简单交代了几句，又看了看唐倩怡和唐皓两孙子，张怡和钟芸陪着唐老夫人也在一旁偷偷哭泣，不久后又闭眼昏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后，唐老爷在睡梦中安详离去，唐敬第一个发现后告知了众人。一家人抱着哭作一团，夜风清凉，却也抚平不了家人的悲伤。唐霖，唐贺之父、唐皓之祖父，终年六十一岁。对于唐皓而言，前世记忆里没有爷爷的存在，这一生唐老爷是真真切切的关爱唐皓，填补了唐皓所有的缺失。此刻唐皓的内心已然蹦碎，悲伤浸透了身体的每一处毛发血肉，双眼无神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整个人都陷进呆滞之中。
唐家安顿好唐老爷的后事，唐贺兄弟在家守孝五日，家人都安慰唐老夫人保重身体，唐皓也休学在家。
这几年间唐贺将药材生意基本覆盖了南阳郡及附近郡县，除药材外玉石和粮食也有涉及，手下还多了三位总管，车夫、力夫多时有十七八人，也算初具规模。唐敬之女唐倩怡也年有十六，出落得相当清秀，细眉柳腰，可谓窈窕淑女，最近说媒的都有好好几个在联络唐敬张怡。
到八月初，何夫子家中，学生有九人，唐皓也在其中。何夫子刚讲了冠军县之来历及武帝时期霍去病驱逐匈奴的事迹，后环视学生问道：“大家对冠军侯有何评价？”
三四个学生群情激昂言道：“保家卫国、大英雄、英武不凡、大汉战神！”
有两个年长一些的学生道：“孝武帝英明神武，加之大汉强盛才能有卫霍之功，国家强盛才是根本。”何夫子也点头表示同意，同时看了看稍小一点的唐皓。
唐皓想了想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冠军侯确实忠君报国！”
大家又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何夫子道：“大汉万里河山数百年，也仅有卫霍二人，如今我们西凉和辽西的战马牧场也是那时打下来的，彪炳千秋也不为过，只是如今大汉难现当时的强盛了，你们好生学习冠军侯之志气，说不定还有重振大汉之日”。
学生齐声称好，随即又热烈讨论起来。何夫子转身轻叹又说了一句：“听闻皇甫规老将军病逝，我大汉又一忠臣去了，中兴之臣何在啊”。
正议论间，唐皓突然想起一首古诗，随口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何夫子听后愣了一会儿，默念两遍才问道：“好诗好诗，皓儿此诗可是说飞将军李广？”
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唐皓顺势回道：“是的夫子，飞将军李广征战一生，也是大汉英雄”。
何夫子点头道：“但李广之孙李陵叛汉终是事实，故李氏之名尚有争议。这诗可是皓儿之作？如此干练雄壮之好诗，夫子尚自愧不如啊”。
唐皓有点慌但又没表现出来，随口言道：“弟子只是近几日有感而发的”。
何夫子又问道：“那皓儿可为冠军侯作一首？”这是有意测试一下唐皓诗才，何夫子还有几分期待的看着唐皓。
同学们齐齐看向唐皓，唐皓想了良久，记起李太白写过的，缓缓道：“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何夫子听完后笑道：“想不到皓儿还有如此诗才，可喜可叹。”心想这孩子不过学了几年文章，自己才教过简单诗文，竟可以自己独自作诗，世所罕见啊。
当夜唐贺听了唐皓的诗作，当即写下来，准备找字画商裱褙以作纪念。唐皓当即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也不知以后唐诗之中会不会因此就少了些名篇。
数日后何夫子带着唐皓等三名弟子去参加宛城的士子集会，也是当时士族兴起的主要方式之一。南阳世家大族都有弟子参加，九岁的唐皓在其中只有书童的样子，集会会持续三日，地点在宛城东郊，士子仆从还有围观百姓多时有数百人，甚至小商贩都在路边摆起了摊子。
原冀州刺史刘焉经过宫中多次上贡刚刚调任南阳太守，也是准备在此次士子集会上联络一下本地豪强，为日后治理做些铺垫。
八月初九，何夫子与弟子在宛城一旅店住下，休息半日无话。次日一早便领着弟子到了东郊集会。
初十早上，南阳太守刘焉、宛城县令张原，南阳群豪吴氏、贾氏、左氏、邓氏祖上有从龙之功，另有世家张氏、韩氏、黄氏等都有代表出席了此次集会。其中唐皓的同窗之中吴安、吴廷兄弟就是这吴氏的一分支。
主持集会的是韩氏家族一中年韩典，年约四十，曾任职江夏郡西陵县丞，是宛城名士。简单致辞欢迎后，由刘焉宣布士子点评开始。唐皓见到了年轻时的刘焉，估计在三十六七岁，宗室中成长特有的自信稳重，浓眉挺鼻看上去相当英俊，时常微笑又还有几分温和。
集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士子间互相认识交流，有才能者当众展示或者辩论，士子们相互点评，名声鹊起者有机会被郡县举荐入仕为官。其中这第一天就是最为显眼的，毕竟南阳权贵基本都来了，如有才能必定会被关注。大家也都在观望看谁会先登台表现。
何夫子主要是带弟子游学，参加集会主要是开阔一下眼界，所以起初并没有计划安排学生登台。上午，唐皓看人群热闹喧嚣，何夫子在和一些熟人交流，两个同学楚闻和孟付一脸新奇的到处游览交谈，唐皓只好也跟在后面听听看看。
同年六月，唐贺家中，唐老爷病重，已有三日不饮不食。唐敬唐贺及妻小皆在，虽是盛夏，众人仍觉寒凉，一家人被笼罩在悲伤之中。唐皓非常清楚，也许他这一生还很漫长，但爷爷的人生就要结束了。数年里，唐老爷不论风雨，几乎每天都陪唐皓上学，在去夫子家的每个街角巷道，都听过爷爷的欢笑叮嘱。每天晚上空闲爷爷奶奶都会和唐皓讲各种神话传说故事，唐皓时常都听着听着入睡。盛夏天热爷爷奶奶也会为唐皓扇风驱蚊，多时父亲唐贺忙碌，爷爷还会带唐皓去河边嬉戏钓鱼、游泳抓虾，这几年可以说爷爷占据了唐皓大部分的记忆。但此刻，唐皓只能抱着爷爷的手臂轻声哭泣。
夜里，唐老爷醒来了两次，和唐敬兄弟简单交代了几句，又看了看唐倩怡和唐皓两孙子，张怡和钟芸陪着唐老夫人也在一旁偷偷哭泣，不久后又闭眼昏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后，唐老爷在睡梦中安详离去，唐敬第一个发现后告知了众人。一家人抱着哭作一团，夜风清凉，却也抚平不了家人的悲伤。唐霖，唐贺之父、唐皓之祖父，终年六十一岁。对于唐皓而言，前世记忆里没有爷爷的存在，这一生唐老爷是真真切切的关爱唐皓，填补了唐皓所有的缺失。此刻唐皓的内心已然蹦碎，悲伤浸透了身体的每一处毛发血肉，双眼无神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整个人都陷进呆滞之中。
唐家安顿好唐老爷的后事，唐贺兄弟在家守孝五日，家人都安慰唐老夫人保重身体，唐皓也休学在家。
这几年间唐贺将药材生意基本覆盖了南阳郡及附近郡县，除药材外玉石和粮食也有涉及，手下还多了三位总管，车夫、力夫多时有十七八人，也算初具规模。唐敬之女唐倩怡也年有十六，出落得相当清秀，细眉柳腰，可谓窈窕淑女，最近说媒的都有好好几个在联络唐敬张怡。
到八月初，何夫子家中，学生有九人，唐皓也在其中。何夫子刚讲了冠军县之来历及武帝时期霍去病驱逐匈奴的事迹，后环视学生问道：“大家对冠军侯有何评价？”
三四个学生群情激昂言道：“保家卫国、大英雄、英武不凡、大汉战神！”
有两个年长一些的学生道：“孝武帝英明神武，加之大汉强盛才能有卫霍之功，国家强盛才是根本。”何夫子也点头表示同意，同时看了看稍小一点的唐皓。
唐皓想了想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冠军侯确实忠君报国！”
大家又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何夫子道：“大汉万里河山数百年，也仅有卫霍二人，如今我们西凉和辽西的战马牧场也是那时打下来的，彪炳千秋也不为过，只是如今大汉难现当时的强盛了，你们好生学习冠军侯之志气，说不定还有重振大汉之日”。
学生齐声称好，随即又热烈讨论起来。何夫子转身轻叹又说了一句：“听闻皇甫规老将军病逝，我大汉又一忠臣去了，中兴之臣何在啊”。
正议论间，唐皓突然想起一首古诗，随口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何夫子听后愣了一会儿，默念两遍才问道：“好诗好诗，皓儿此诗可是说飞将军李广？”
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唐皓顺势回道：“是的夫子，飞将军李广征战一生，也是大汉英雄”。
何夫子点头道：“但李广之孙李陵叛汉终是事实，故李氏之名尚有争议。这诗可是皓儿之作？如此干练雄壮之好诗，夫子尚自愧不如啊”。
唐皓有点慌但又没表现出来，随口言道：“弟子只是近几日有感而发的”。
何夫子又问道：“那皓儿可为冠军侯作一首？”这是有意测试一下唐皓诗才，何夫子还有几分期待的看着唐皓。
同学们齐齐看向唐皓，唐皓想了良久，记起李太白写过的，缓缓道：“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何夫子听完后笑道：“想不到皓儿还有如此诗才，可喜可叹。”心想这孩子不过学了几年文章，自己才教过简单诗文，竟可以自己独自作诗，世所罕见啊。
当夜唐贺听了唐皓的诗作，当即写下来，准备找字画商裱褙以作纪念。唐皓当即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也不知以后唐诗之中会不会因此就少了些名篇。
数日后何夫子带着唐皓等三名弟子去参加宛城的士子集会，也是当时士族兴起的主要方式之一。南阳世家大族都有弟子参加，九岁的唐皓在其中只有书童的样子，集会会持续三日，地点在宛城东郊，士子仆从还有围观百姓多时有数百人，甚至小商贩都在路边摆起了摊子。
原冀州刺史刘焉经过宫中多次上贡刚刚调任南阳太守，也是准备在此次士子集会上联络一下本地豪强，为日后治理做些铺垫。
八月初九，何夫子与弟子在宛城一旅店住下，休息半日无话。次日一早便领着弟子到了东郊集会。
初十早上，南阳太守刘焉、宛城县令张原，南阳群豪吴氏、贾氏、左氏、邓氏祖上有从龙之功，另有世家张氏、韩氏、黄氏等都有代表出席了此次集会。其中唐皓的同窗之中吴安、吴廷兄弟就是这吴氏的一分支。
主持集会的是韩氏家族一中年韩典，年约四十，曾任职江夏郡西陵县丞，是宛城名士。简单致辞欢迎后，由刘焉宣布士子点评开始。唐皓见到了年轻时的刘焉，估计在三十六七岁，宗室中成长特有的自信稳重，浓眉挺鼻看上去相当英俊，时常微笑又还有几分温和。
集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士子间互相认识交流，有才能者当众展示或者辩论，士子们相互点评，名声鹊起者有机会被郡县举荐入仕为官。其中这第一天就是最为显眼的，毕竟南阳权贵基本都来了，如有才能必定会被关注。大家也都在观望看谁会先登台表现。
何夫子主要是带弟子游学，参加集会主要是开阔一下眼界，所以起初并没有计划安排学生登台。上午，唐皓看人群热闹喧嚣，何夫子在和一些熟人交流，两个同学楚闻和孟付一脸新奇的到处游览交谈，唐皓只好也跟在后面听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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