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乳粥微甜 密约如昔
“本王也喜欢这现世的热闹。在三年前，这园子里古木衰柳、花败草落，相当荒芜。半夜还能在院听到狐鸣狼嚎。明公力排众议，买下这儿，重新把这里翻修。加固房梁，铺了新砖新瓦，清除灰尘杂物和繁枝乱草，造池放水，叠山垒石，才成了如今这花木翳如，莓苔绿缛的模样。”朱浅风缓缓道来。
“在那边月洞门下，有一山石，比泰山之石更壮观。”姜黛道。
“哦，你说的是那尊灵璧石！你轻击微扣，那石头可发出峥琮之声，人俗称的‘玉振金声’，也叫‘八音石’。寻那石头，还真是巧。当时明公赋闲家中，让一位故友帮忙寻石，可就是没钟意的。后来那人一番敷衍，就没了踪影。明公索性按图索骥，在书上所说，独自寻往磬石山。当时找了好几处深山，都未见。在返程前一日，明公独自出行，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山脚泗水处，他见一山洞外铺着枯草树丫，扒拉开就往里走，最后，还当真让他寻得这一尊石头。这真神了！”
“嗯，我爹说，明公是位旷古绝世的人物。”姜黛小声道。
朱浅风笑着点点头，突然，他脸色一变，问道：“那我皇爷爷就不是旷古绝世的人物了？”
姜黛噗呲一笑，道：“王爷，这名号你也争？古有伯乐才有千里马！如果不是圣祖英名，何来明公的旷古绝世？”她这一说，把朱浅风说得愣住了，道：“本王真是惭愧，眼界竟然不如一介女流。”
“王爷，你何必自责。我也护犊子呢。谁要跟我说，我爹医术不如某位大夫，我一定让那人好好坐下，听我辩论辩论。在我心里，我爹就是最棒的。”姜黛道。
“姜姑娘，与你聊天，真好！”朱浅风道。姜黛听了，脸上一怔，突然又想起那梦，忙止住念头，为了不胡思乱想，她问道：“王爷，您自个到园中，梁护卫呢？”
“我醒了未见他，可能还睡着吧，这几日辛苦他了，如今我身体好转，就让他好好休息！这园中很安全，他不用时时陪在我身旁。”姜黛未语，沉吟不答。
“姜姑娘，你用过早膳了吗？”梁王问起，姜黛才想起腹中饥肠辘辘，但她还跟梁王说道：“殿下，您身体刚好，吃食可别太荤腥了！”朱浅风笑道：“这本王知道。姜姑娘，陪本王一起用早膳吧。”
朱浅风吩咐人在古槐下摆下桌椅，不一会，两碗白稠稠的粥端了上来，浓郁奶香，上面浮着晶莹剔透的珍珠圆子和芝麻花生碎。
“这是牛乳粥。先用滚水把水牛乳片化开，再放入早春粳米，甚是滋补。当年我母妃极为喜爱，姜姑娘你尝尝。”梁王把勺子放到姜黛跟前。
姜黛也不客气，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放入口里，随即赞道：“‘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慵馋还自哂，快活亦谁知。’想不到白居易的快活，我姜黛也尝过了。这牛乳粥，真的好吃！”这粥确有温补功效，不一会，姜黛随即感觉冰冷的脚底涌上一股暖流，周身觉得温暖。
姜黛一瞥眼，见朱浅风盯着自己，忙正襟危坐，刚才有些恣意了。
朱浅风道：“姜姑娘，你不用这般严肃，在本王前面，你随意即可。”约一盏茶功夫，两人吃毕，相对坐了一会，后来有一仆人进来，递给梁王一张纸条，他阅闭，把纸条收起。
随即，朱浅风又道：“姜姑娘，晚间，宫中会来人接应，你扮成一小医官进宫，会有人告诉你如何做。”
姜黛点了点头，他答谢，起身回到屋里。
见梁王进屋，姜黛就走回自己房内，在廊下碰见梁申义。
此时梁申义似有心事，未察觉前方有人，只是低头闷走。
姜黛呼他一声，见他不理，又呼了一声，梁申义猛地惊觉抬起头。有那一刹那，姜黛看到眼前这人，身上爆发着猛兽的狂怒，眼里迸发出凶狠的光。
姜黛希望刚才那是错觉，她还未平复自己的心情，想再次确认，随即，这凶残被隐藏起来，被满脸微笑替代。
“姜姑娘，是你呀。从哪里来？”梁申义笑问。
“刚从后院来，王爷身体恢复得不错。”姜黛答。
“姜姑娘，你在京中长大，对这里一定特别熟悉，对吗？”梁申义问。
“梁大哥你想问哪儿，我一定知无不言。”姜黛答。
“京中狮子街原先有一户童姓人家，如今搬到哪儿去了？”梁申义问。
姜黛脑海又浮现前日的事情，心里暗想“这梁大哥身上，难道藏着其他事！”
但嘴上却说：“狮子街上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我们一般人很难接触到。如果让明公帮忙，一定能查到。”
“哦，就小事，不用麻烦明公。”梁申义悻悻道
“梁大哥，你在狮子街有故人吗？前几日我见你出门了。”姜黛问。
梁申义表情严肃，道：“你……你那日见着我了？”
“那日我回药堂拿东西。路过一小巷，看见一人，身形像你，我追上去想打招呼，但一溜烟，那人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你。”姜黛用缓和的语气笑着说。
“哦哦，我在京有个旧相识，好久没见，好不容易来京，就过去跟他讨酒喝，聊聊。你说的那日，我打算在京里的铁匠铺买一把未开锋的短刀，打狮子街那经过。不想刚好撞见那两朋友，拉去院里，所以回来的晚了。要不是当时我从后门跑了，还不知要喝到啥时候，误事可就糟了。”
“哦，那也是！梁大哥，我还以为你在京中会不习惯，有朋友自然是好的。”姜黛道。
梁申义笑了笑，欲言又止，姜黛见他支支吾吾，问：“梁大哥，你有什么事，不方便说。”
梁申义不好意思道：“姜姑娘，这事还望你替我遮掩。当初来府上，我短刀裂开，明公要赠我一把新刀，他的好意被我拒绝，如果他知道我到铁匠铺……思来想去，我心里深感不安，你别跟府里其他人说，可成？”
姜黛点点头，笑道：“梁大哥，这事也没啥，我不会往外说的。”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在明府后门停下。
一位小医官跳上马车。面容似玉，唇边一丛细细的胡须，让他显得不那么女气。
那小医官上了车，发现车里早已坐了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头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草履，摇着羽扇，正闭目养神。小医官朝老者拜礼，但老者略微点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掀起车窗，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小路上。
“在那边月洞门下，有一山石，比泰山之石更壮观。”姜黛道。
“哦，你说的是那尊灵璧石！你轻击微扣，那石头可发出峥琮之声，人俗称的‘玉振金声’，也叫‘八音石’。寻那石头，还真是巧。当时明公赋闲家中，让一位故友帮忙寻石，可就是没钟意的。后来那人一番敷衍，就没了踪影。明公索性按图索骥，在书上所说，独自寻往磬石山。当时找了好几处深山，都未见。在返程前一日，明公独自出行，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山脚泗水处，他见一山洞外铺着枯草树丫，扒拉开就往里走，最后，还当真让他寻得这一尊石头。这真神了！”
“嗯，我爹说，明公是位旷古绝世的人物。”姜黛小声道。
朱浅风笑着点点头，突然，他脸色一变，问道：“那我皇爷爷就不是旷古绝世的人物了？”
姜黛噗呲一笑，道：“王爷，这名号你也争？古有伯乐才有千里马！如果不是圣祖英名，何来明公的旷古绝世？”她这一说，把朱浅风说得愣住了，道：“本王真是惭愧，眼界竟然不如一介女流。”
“王爷，你何必自责。我也护犊子呢。谁要跟我说，我爹医术不如某位大夫，我一定让那人好好坐下，听我辩论辩论。在我心里，我爹就是最棒的。”姜黛道。
“姜姑娘，与你聊天，真好！”朱浅风道。姜黛听了，脸上一怔，突然又想起那梦，忙止住念头，为了不胡思乱想，她问道：“王爷，您自个到园中，梁护卫呢？”
“我醒了未见他，可能还睡着吧，这几日辛苦他了，如今我身体好转，就让他好好休息！这园中很安全，他不用时时陪在我身旁。”姜黛未语，沉吟不答。
“姜姑娘，你用过早膳了吗？”梁王问起，姜黛才想起腹中饥肠辘辘，但她还跟梁王说道：“殿下，您身体刚好，吃食可别太荤腥了！”朱浅风笑道：“这本王知道。姜姑娘，陪本王一起用早膳吧。”
朱浅风吩咐人在古槐下摆下桌椅，不一会，两碗白稠稠的粥端了上来，浓郁奶香，上面浮着晶莹剔透的珍珠圆子和芝麻花生碎。
“这是牛乳粥。先用滚水把水牛乳片化开，再放入早春粳米，甚是滋补。当年我母妃极为喜爱，姜姑娘你尝尝。”梁王把勺子放到姜黛跟前。
姜黛也不客气，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放入口里，随即赞道：“‘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慵馋还自哂，快活亦谁知。’想不到白居易的快活，我姜黛也尝过了。这牛乳粥，真的好吃！”这粥确有温补功效，不一会，姜黛随即感觉冰冷的脚底涌上一股暖流，周身觉得温暖。
姜黛一瞥眼，见朱浅风盯着自己，忙正襟危坐，刚才有些恣意了。
朱浅风道：“姜姑娘，你不用这般严肃，在本王前面，你随意即可。”约一盏茶功夫，两人吃毕，相对坐了一会，后来有一仆人进来，递给梁王一张纸条，他阅闭，把纸条收起。
随即，朱浅风又道：“姜姑娘，晚间，宫中会来人接应，你扮成一小医官进宫，会有人告诉你如何做。”
姜黛点了点头，他答谢，起身回到屋里。
见梁王进屋，姜黛就走回自己房内，在廊下碰见梁申义。
此时梁申义似有心事，未察觉前方有人，只是低头闷走。
姜黛呼他一声，见他不理，又呼了一声，梁申义猛地惊觉抬起头。有那一刹那，姜黛看到眼前这人，身上爆发着猛兽的狂怒，眼里迸发出凶狠的光。
姜黛希望刚才那是错觉，她还未平复自己的心情，想再次确认，随即，这凶残被隐藏起来，被满脸微笑替代。
“姜姑娘，是你呀。从哪里来？”梁申义笑问。
“刚从后院来，王爷身体恢复得不错。”姜黛答。
“姜姑娘，你在京中长大，对这里一定特别熟悉，对吗？”梁申义问。
“梁大哥你想问哪儿，我一定知无不言。”姜黛答。
“京中狮子街原先有一户童姓人家，如今搬到哪儿去了？”梁申义问。
姜黛脑海又浮现前日的事情，心里暗想“这梁大哥身上，难道藏着其他事！”
但嘴上却说：“狮子街上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我们一般人很难接触到。如果让明公帮忙，一定能查到。”
“哦，就小事，不用麻烦明公。”梁申义悻悻道
“梁大哥，你在狮子街有故人吗？前几日我见你出门了。”姜黛问。
梁申义表情严肃，道：“你……你那日见着我了？”
“那日我回药堂拿东西。路过一小巷，看见一人，身形像你，我追上去想打招呼，但一溜烟，那人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你。”姜黛用缓和的语气笑着说。
“哦哦，我在京有个旧相识，好久没见，好不容易来京，就过去跟他讨酒喝，聊聊。你说的那日，我打算在京里的铁匠铺买一把未开锋的短刀，打狮子街那经过。不想刚好撞见那两朋友，拉去院里，所以回来的晚了。要不是当时我从后门跑了，还不知要喝到啥时候，误事可就糟了。”
“哦，那也是！梁大哥，我还以为你在京中会不习惯，有朋友自然是好的。”姜黛道。
梁申义笑了笑，欲言又止，姜黛见他支支吾吾，问：“梁大哥，你有什么事，不方便说。”
梁申义不好意思道：“姜姑娘，这事还望你替我遮掩。当初来府上，我短刀裂开，明公要赠我一把新刀，他的好意被我拒绝，如果他知道我到铁匠铺……思来想去，我心里深感不安，你别跟府里其他人说，可成？”
姜黛点点头，笑道：“梁大哥，这事也没啥，我不会往外说的。”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在明府后门停下。
一位小医官跳上马车。面容似玉，唇边一丛细细的胡须，让他显得不那么女气。
那小医官上了车，发现车里早已坐了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头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草履，摇着羽扇，正闭目养神。小医官朝老者拜礼，但老者略微点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掀起车窗，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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