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文军你要争气啊
新的人生其实不是从清晨醒来的那一刻开始，而是选择落笔的那瞬间新的人生已经开始。
而现在，路文琪似乎又要面临了一个抉择。
现在是8月初，8月20就要去学校报到，路文琪家不在县城，只能选择住校或者陪读。
上辈子也就是从高中住校开始，路文琪不再是乖乖宝，不再是好学生，他学会了逃课，吸烟，上网，一个月时间从全班前几，一路跌到了倒数，于是顾玲只能丢下家里的小卖部，跑到县城租了个小破屋陪读，也就是这三年让顾玲伤透了心，看着他一点点学坏却毫无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三天两头的被请去班主任办公室喝茶。
直到高二，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学习又好长的又好看，他觉得自己弱爆了，只能偷偷的当个朋友当个同学。其实整个班级都知道他喜欢她，就他自己觉得别人不知道。到了高三下学期了，大家都开始考虑考大学的事儿了，这时候路文琪才醒悟过来，他要和她考一个大学。于是，一个学期不到，路文琪就从一个倒数的小瘪三一路飙升到班级第十。可还是没能和她考上一个大学，他上了本省的本科学旅游，她上了BJ的一个大学学旅游。顾玲觉得自己的付出也不算完全白费，至少考了个本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上辈子的路文琪就是这么操蛋，有个好脑子不好好用，从小学习能用八分力一定不用十分，刻苦学习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评语中，还自以为傲，我用八分力比你们大部分人考的都好。
现在的路文琪考虑的当然不是住不住校的事，而是，他想忽悠他妈开个棋牌室。一来，家里的小卖部不挣钱，挣点钱全给自己还有小黑丫头吃了，开个棋牌室能多个进项；二来，有了棋牌室，只要自己不学上辈子的自己，老妈也不会想着去陪读，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顾玲会同意吗？路文琪心里没底，虽然老妈喜欢打麻将，可麻将桌也不少钱呢，家里应该快没钱了吧。
路文琪决定先去县里探探底。
第二天一早，路文琪就冲到隔壁把路文军从床上拉起来，路文军是他亲堂弟，他老爸是路文琪的三伯，我们这叫三爹爹，二爹爹就是二伯。
然后也不管路文君愿不愿意，跟家里说了声去同学家玩，中午不回来吃饭，就带着路文军走了。
走到镇子上，给路文军买了两包子，带着他上了去清江县城的中巴。现在的路贼难走，坑坑洼洼不说，还到处都是灰尘，可把哥俩颠惨了。
下了车，终于感觉自己活了。其实还算好的了，早几年，你要进城只能坐那种烧柴油的三轮车，一车人挤在后面的铁棚子里，冬天冷夏天热，进一次城要半条命。
路文琪也不知道哪里有卖麻将桌的，不过他也不着急，他带着路文军四处乱逛，口袋里的压岁钱都拿出来买各种好吃的，好多都是镇子上没有的，什么邮电局的麻辣烫，老一中的咸菜饼和炸肉蒸饭……
路文军这回吃过瘾了，只会傻乐，吭哧吭哧的跟在路文琪后面，他才12岁，比路文琪矮了快一个头，又瘦又小，看着跟八九岁似得，这货18岁开始长的个，然后就一月一个样，本来自己一米八的个已经是家里的第一高峰，结果等这货19之后路文琪再没跟他比过个头。
等路文军吃饱喝足再也吃不下了，路文琪就往前门街走，那边是县里的娱乐中心，一条街都是吃喝玩乐的，当然不是现在的小路文琪可以玩的娱乐场所，KTV，冼浴中心，棋牌室（黑心赌场，跟路文琪想开的可不是一回事），一直从县城的城中心开到河沿边上，路文琪还记得上辈子高中毕业之后，一群刚刚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大人的年轻人就喜欢往这边的KTV跑，然后一唱唱到深夜，出来这条街还是灯火辉煌，到处是勾肩搭背的酒蒙子，还有浓妆艳抹的大长腿……
路文琪走到街角的巷子口，巷子的墙上挂着个掉漆的灯牌，鸿运棋牌室，灯牌边有个小报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的一手按在电话上一手捧着报纸，报纸拿反了都不知道，那小眼睛一直在路文琪和路文军后头四处打量，路文琪也不管直接往里走，边走边跟路文军说：“一会我进去你就在门口站着，哪里都不要跑，也不要进去，要站在让我看到的地方知道了吗”。说完自己就进了巷子，小屁孩乖乖跟着，呆头呆脑，路文琪可不放心他自己瞎跑，尤其这年头赌场里都是些什么人不用说也知道。
鸿运棋牌室的大门半开着，大厅里两台大功率的风扇来回的扇着，烟味，脚臭味，狐臭味扑面而来，还没进去就差点熏个跟头。牌桌上坐着各种赤膊的汉子，大光头，大满背，文龙的和画虎的，真真开了眼界了，上辈子活那么多年也没见到过这么多的该溜子坐一块，长见识了。
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路文军在不在门口。
该溜子们也好奇了，这咋进来个小屁孩，来干啥了。
路文琪看了半天没找到前台啥的，只能找了个看上去最老实的在旁边看牌的问问，“你好，您知道这店的老板在哪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下他。”
老实人斜眼看了下他，没搭理。
路文琪只能找下一个老实人，老实人还是不搭理人。
找了一圈，没人搭理，没办法，都忙着打牌谁有空搭理个小屁孩。路文琪也不放弃，就在大厅里转悠，找到个小门，里面还挺热闹，路文琪知道这才是赌场真正的营生，不过没敢进去，谁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到时候被打一顿也是白打。也不是没收获，在地上捡到张名片，写的就是鸿运棋牌室，还在牌桌扣下来张小卡片，是牌桌的厂家名片。
卡片揣兜里，确认真的没人搭理自己之后才出去。
真正的小屁孩路文军早等不及了，“哥，你在里面干啥呢？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干啥啊，我就瞎转转，你看这么久，应该晓得里面都是啥人了吧”，
“晓得啊，流氓，混混，赌博佬鬼，哪个不晓得哦”。
路文琪突然变的郑重起来，对路文军说，“你知道我今天带你来城里干嘛来的吗，你今天吃的那么多好吃的，咱们村里有吗？镇上有吗？你想不想以后都能吃上，不但能吃上还能吃更好的，大姐和二姐也能吃上，不用多吃口饭就被奶奶用筷子敲？”
路文军想都不想说道，“想”。
“那好，我告诉你，你要好学习，别总是吊儿郎当，别跟你们班那几个小混子混一块”，说到这个，路文军只是支支吾吾，“他们挺好的啊，都是好人，还经常带零嘴…”
话没说完，路文琪就打断他，“我没说他们是坏人，但他们几个肯定不是好人，学校门口哪家小卖部没被他们几个偷过，他们还找初一的要钱，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要是一直跟他们混下去，最后只能跟他们一样进局子。我让你在赌场门口看着，就是让你看看他们以后的样子，一天到晚只能在赌场厮混，运气好，糊口饭吃，运气不好到牢里吃饭。”
才12岁的路文军哪懂这些，他只知道跟着超哥他们威风。
路文琪也没有办法，今天带他来城里见识了一圈，又看了圈混混们以后啥样，这已经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还有十多天他就要去读高中，家里本来就惯着他，自己在还能管管他，可是以后越来越没有时间和机会管他，即使再亲近也不能替他过一生啊。
“算了，你只要记住，不要跟张超他们鬼混了，知道吗，不然以后你会很辛苦很辛苦，大姐二姐也会很辛苦。你要争气啊！”
而现在，路文琪似乎又要面临了一个抉择。
现在是8月初，8月20就要去学校报到，路文琪家不在县城，只能选择住校或者陪读。
上辈子也就是从高中住校开始，路文琪不再是乖乖宝，不再是好学生，他学会了逃课，吸烟，上网，一个月时间从全班前几，一路跌到了倒数，于是顾玲只能丢下家里的小卖部，跑到县城租了个小破屋陪读，也就是这三年让顾玲伤透了心，看着他一点点学坏却毫无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三天两头的被请去班主任办公室喝茶。
直到高二，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学习又好长的又好看，他觉得自己弱爆了，只能偷偷的当个朋友当个同学。其实整个班级都知道他喜欢她，就他自己觉得别人不知道。到了高三下学期了，大家都开始考虑考大学的事儿了，这时候路文琪才醒悟过来，他要和她考一个大学。于是，一个学期不到，路文琪就从一个倒数的小瘪三一路飙升到班级第十。可还是没能和她考上一个大学，他上了本省的本科学旅游，她上了BJ的一个大学学旅游。顾玲觉得自己的付出也不算完全白费，至少考了个本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上辈子的路文琪就是这么操蛋，有个好脑子不好好用，从小学习能用八分力一定不用十分，刻苦学习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评语中，还自以为傲，我用八分力比你们大部分人考的都好。
现在的路文琪考虑的当然不是住不住校的事，而是，他想忽悠他妈开个棋牌室。一来，家里的小卖部不挣钱，挣点钱全给自己还有小黑丫头吃了，开个棋牌室能多个进项；二来，有了棋牌室，只要自己不学上辈子的自己，老妈也不会想着去陪读，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顾玲会同意吗？路文琪心里没底，虽然老妈喜欢打麻将，可麻将桌也不少钱呢，家里应该快没钱了吧。
路文琪决定先去县里探探底。
第二天一早，路文琪就冲到隔壁把路文军从床上拉起来，路文军是他亲堂弟，他老爸是路文琪的三伯，我们这叫三爹爹，二爹爹就是二伯。
然后也不管路文君愿不愿意，跟家里说了声去同学家玩，中午不回来吃饭，就带着路文军走了。
走到镇子上，给路文军买了两包子，带着他上了去清江县城的中巴。现在的路贼难走，坑坑洼洼不说，还到处都是灰尘，可把哥俩颠惨了。
下了车，终于感觉自己活了。其实还算好的了，早几年，你要进城只能坐那种烧柴油的三轮车，一车人挤在后面的铁棚子里，冬天冷夏天热，进一次城要半条命。
路文琪也不知道哪里有卖麻将桌的，不过他也不着急，他带着路文军四处乱逛，口袋里的压岁钱都拿出来买各种好吃的，好多都是镇子上没有的，什么邮电局的麻辣烫，老一中的咸菜饼和炸肉蒸饭……
路文军这回吃过瘾了，只会傻乐，吭哧吭哧的跟在路文琪后面，他才12岁，比路文琪矮了快一个头，又瘦又小，看着跟八九岁似得，这货18岁开始长的个，然后就一月一个样，本来自己一米八的个已经是家里的第一高峰，结果等这货19之后路文琪再没跟他比过个头。
等路文军吃饱喝足再也吃不下了，路文琪就往前门街走，那边是县里的娱乐中心，一条街都是吃喝玩乐的，当然不是现在的小路文琪可以玩的娱乐场所，KTV，冼浴中心，棋牌室（黑心赌场，跟路文琪想开的可不是一回事），一直从县城的城中心开到河沿边上，路文琪还记得上辈子高中毕业之后，一群刚刚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大人的年轻人就喜欢往这边的KTV跑，然后一唱唱到深夜，出来这条街还是灯火辉煌，到处是勾肩搭背的酒蒙子，还有浓妆艳抹的大长腿……
路文琪走到街角的巷子口，巷子的墙上挂着个掉漆的灯牌，鸿运棋牌室，灯牌边有个小报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的一手按在电话上一手捧着报纸，报纸拿反了都不知道，那小眼睛一直在路文琪和路文军后头四处打量，路文琪也不管直接往里走，边走边跟路文军说：“一会我进去你就在门口站着，哪里都不要跑，也不要进去，要站在让我看到的地方知道了吗”。说完自己就进了巷子，小屁孩乖乖跟着，呆头呆脑，路文琪可不放心他自己瞎跑，尤其这年头赌场里都是些什么人不用说也知道。
鸿运棋牌室的大门半开着，大厅里两台大功率的风扇来回的扇着，烟味，脚臭味，狐臭味扑面而来，还没进去就差点熏个跟头。牌桌上坐着各种赤膊的汉子，大光头，大满背，文龙的和画虎的，真真开了眼界了，上辈子活那么多年也没见到过这么多的该溜子坐一块，长见识了。
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路文军在不在门口。
该溜子们也好奇了，这咋进来个小屁孩，来干啥了。
路文琪看了半天没找到前台啥的，只能找了个看上去最老实的在旁边看牌的问问，“你好，您知道这店的老板在哪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下他。”
老实人斜眼看了下他，没搭理。
路文琪只能找下一个老实人，老实人还是不搭理人。
找了一圈，没人搭理，没办法，都忙着打牌谁有空搭理个小屁孩。路文琪也不放弃，就在大厅里转悠，找到个小门，里面还挺热闹，路文琪知道这才是赌场真正的营生，不过没敢进去，谁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到时候被打一顿也是白打。也不是没收获，在地上捡到张名片，写的就是鸿运棋牌室，还在牌桌扣下来张小卡片，是牌桌的厂家名片。
卡片揣兜里，确认真的没人搭理自己之后才出去。
真正的小屁孩路文军早等不及了，“哥，你在里面干啥呢？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干啥啊，我就瞎转转，你看这么久，应该晓得里面都是啥人了吧”，
“晓得啊，流氓，混混，赌博佬鬼，哪个不晓得哦”。
路文琪突然变的郑重起来，对路文军说，“你知道我今天带你来城里干嘛来的吗，你今天吃的那么多好吃的，咱们村里有吗？镇上有吗？你想不想以后都能吃上，不但能吃上还能吃更好的，大姐和二姐也能吃上，不用多吃口饭就被奶奶用筷子敲？”
路文军想都不想说道，“想”。
“那好，我告诉你，你要好学习，别总是吊儿郎当，别跟你们班那几个小混子混一块”，说到这个，路文军只是支支吾吾，“他们挺好的啊，都是好人，还经常带零嘴…”
话没说完，路文琪就打断他，“我没说他们是坏人，但他们几个肯定不是好人，学校门口哪家小卖部没被他们几个偷过，他们还找初一的要钱，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要是一直跟他们混下去，最后只能跟他们一样进局子。我让你在赌场门口看着，就是让你看看他们以后的样子，一天到晚只能在赌场厮混，运气好，糊口饭吃，运气不好到牢里吃饭。”
才12岁的路文军哪懂这些，他只知道跟着超哥他们威风。
路文琪也没有办法，今天带他来城里见识了一圈，又看了圈混混们以后啥样，这已经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还有十多天他就要去读高中，家里本来就惯着他，自己在还能管管他，可是以后越来越没有时间和机会管他，即使再亲近也不能替他过一生啊。
“算了，你只要记住，不要跟张超他们鬼混了，知道吗，不然以后你会很辛苦很辛苦，大姐二姐也会很辛苦。你要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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