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辈子要学会坚持

    路文军有没有听懂他的话，路文琪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城里跑了一下午，连一个卖棋牌桌的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倒是打听到了不少，什么哪家棋牌室最老，桌子最差啊，哪家装修最好，桌子最贵，哪家老板想换换装修换新桌子，反正这一句那一句的听的不少。

    赶在最后一班车发车之前坐上车，路文琪只觉得自己快累瘫了，比上一世跑客户还累，至少以前跑客户还知道客户在哪，这些棋牌室东一家西一家的藏老深了，找都不好找，像鸿运这样硬气的真没几家。

    太阳都快下山的时候，哥两终于到家了。老妈还在门口等着呢，看他回来了问他吃了没，知道还没吃饭就笑了，“还好给你留了口饭，我给你热热”，然后就去厨房忙活了。路文琪知道，老妈就等自己回来吃饭呢，不然早去打麻将了，不看到儿子吃上饭，麻将都打不安稳。

    吃完饭，打盆水冲了个澡就要上楼，听到爸妈房间的电视声，路文琪就转去了房里，跟老爸打声招呼，“爸，我上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觉，小心掉头发”，说完就上楼了。路爸一脸懵逼，你啥时候上楼还要跟我打招呼了，还关心老子掉不掉头发，用手摸了摸满头秀发，不能够吧？！

    夏天的老楼非常热，而二楼是热中加热，就像蒸笼上面烤着下面蒸着。风扇已经开到最大，老电扇的头都快摇掉了，还是止不住汗如雨下，路文琪只能忍着，后半夜就好点了。他趴在用了八年的小书桌前，掏出口袋里的小卡片们，还有自己记在纸上的东一家西一家的小道消息，不管有用没用记上再说嘛。

    然后掏出小灵通，没错，他给他爸打招呼的时候顺的。开始挨个打电话，有棋牌桌厂的，有棋牌室老板的，足足十几张。

    路文琪有个毛病，就是说自己的家乡方言的时候，从小就喜欢拖音，说的还慢，也不知道是受谁影响，反正听起来就不是太聪明的样子，他刻薄的二婶子，也就是路文军他妈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大呆子”。但说普通话就又利落又清楚，上辈子上大学普通话等级考试成绩是二甲，路文琪表示，作为一个方言方到姥姥家的江城村里人，二甲这个成绩，我很满意。

    此时路文琪一口标准普通话，又用着专业的商业用语，开口闭口这个总那个总的称呼着，导致电话那头没人能想到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在有模有样的谈生意。

    专业卖棋牌桌的厂子第一个被淘汰，太贵了，一张桌3000多，买不起买不起。

    买不起咋办呢？只能挨个问，有没有人卖二手桌啊，不是听说好几家都打算换新桌，这旧桌子折个旧能卖掉当然乐意。

    问了一圈，最便宜的都要600一张，蒙了圈了，麻将桌这么贵的啊。

    难道棋牌室计划这就胎死腹中了！？路文琪有点苦恼了。

    如果是上辈子，路文琪应该已经放弃了，他从来就不是啥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铁血真汉子。他只会阶断性努力，偶然性鸡血，但从来不持久，一旦坚持没有回报，那还有什么比放弃更轻松呢。上辈子，他似乎从没有真正对哪件事上过心，学习也好，工作也罢，从不追求一百分，也不会为了多考一分而晚睡一秒；也不会在工作上卑躬屈膝去求业绩求晋升，也不会做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为公司出生入死，死而后已，下班后要求咱加班的上司都是孽障。只有一个人，一件事，是个例外，可是当他知道什么是坚持，什么是责任时，已经晚了。

    这辈子嘛，都已经是再来一次了，要是还跟以前一样，何必签上自己的名字呢？！

    继续想法子呗，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半天，还是没头绪，看了看时钟，都十一点多了，关灯睡觉，明天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