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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男耕配女织

    黄珠儿气鼓鼓地出了门,又捡到宝一样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梅哲仁还在跟韦丰口沫横飞地谈论杂交水稻,什么禾下乘凉、海水漫灌、稻香鱼肥、旱谷如金,直说得天花乱坠,将韦丰刺激得眼突如铃、赤脖玄腮。

    要不是黄珠儿打断了他们,估计这俩能谈他个三天三夜。

    当黄珠儿丢了一块碎布在两人面前的桌上时,韦丰才意识到,自己找郎君商议公务却忽视了黄珠儿,该死的老毛病又犯了。

    韦丰一直不善和女性打交道,学霸军出身的高级官员,有一个算一个,现在还单着的就剩韦丰这根独苗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韦丰具备了单身的实力。

    当日被黄珠儿拉着去跟阮氏小娘相亲,韦丰算是三人里长得最英俊的,后来梁树和刘良都有了着落,唯独韦丰没人看上。

    为什么?无他,唯木头耳。

    这家伙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跟着个女孩儿一天到晚谈种地、谈药材,是个有情调的都不喜欢他。

    黄珠儿不止一次地为韦丰拉线,但最终都落得个两声叹息,女的叹韦丰实在是不解风情,韦丰自己也叹没姻缘。

    后来黄珠儿也放弃对韦丰进行抢救了,她发现韦丰跟女的谈不拢,跟男的却滔滔不绝,别不是韦丰好南风?

    黄珠儿不高兴韦丰来找梅哲仁的原因就在这里,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眉飞色舞的。

    可是今天韦丰的表现让人改观了。

    梅哲仁看了一眼那块碎布就哂道:“不就是木棉布嘛,没有什么出奇的,吾让陈执政在升龙城大面积推广木棉树的种植,很快升龙城也能出产棉布了。”

    而韦丰却郑而重之当面驳斥了梅哲仁:“郎君谬矣,这不是木棉布,而是像木棉的新树种,这块布不简单,它的经纬是错开的,所以十分绵软。”

    说着韦丰看向黄珠儿急切地问道:“珠儿,这块布是何人所为,此人可称纺织大家,必以礼相待、诚意邀请,若得此人相助,纺织工艺可以大进一步。”

    黄珠儿盯着韦丰看了两三眼,直盯得韦丰头皮发麻才道:“织工是妇人的事,汝一个大男人如何去跟人家打交道?也不知羞。”

    韦丰尴尬地咳了一下嗓子才道:“无妨,但得有利于民生,不应计较身份,如果对方是妇人,珠儿在一旁见证便可,如此便不失礼。”

    梅哲仁看到韦丰如此急切,也意识到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他在自己脑子里挖了几下,可脑子里对于纺织这块几近于空白,只有一个珍妮纺纱机以及黄道婆的简介。

    至于其它的纺织业知识,后世的先进纺织机械构图有不少,梅哲仁估计永远也用不上它们。

    看来自己真的忽略了这个很重要的产业,梅哲仁不禁懊恼,衣食住行四大事,衣字还排在了首位,竟然被自己给忘了。

    他也赶忙亡羊补牢:“珠儿,这事很重要,汝快些告诉韦丰。”

    黄珠儿一脸得意:“现在知道急啦,早前干什么去了,没吾辈女子,尔等男人连衣服都没得穿,看尔等还敢不敢轻视妇人。”

    韦丰急得向黄珠儿一揖道:“某真没有轻视妇人啊,某只是不善跟妇人言谈,可不敢背这等骂名。”

    黄珠儿见好就收,背起手道:“好啦,算汝识相,这是奴新认下的姐姐织的棉布。”

    韦丰忙向黄珠儿拱手道:“还请珠儿带领某前去拜访,这等棉布可解燃眉大急。”

    梅哲仁不明所以,便问了句:“何处需要此类布匹?虽然棉布可御寒,可也不到燃眉之急的程度啊?”

    韦丰摇摇头道:“郎君忘了医院乎?绷带擦拭之料,用此物特别适宜,所以某才着急呀。”

    被韦丰一提醒梅哲仁才想起来,他又拿起了碎布仔细地摸了摸,没错,这是棉花做成的,不是木棉,刚才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仔细分辨。

    梅哲仁眼也亮了,竟然是棉花,他一直以为要等将来打到孟加拉半岛才能搞到这东西,没想到现在就有了,真是天上掉下了块大陷饼。

    黄珠儿终于又看到郎君炯炯发亮的眼神了,就冲这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立了大功,一定要趁机向郎君多提些条件,让他好好出出血。

    想定黄珠儿便摇头道:“不方便带郎君和丰哥去拜访,姐姐是个新寡的妇人,两个男人去拜访姐姐名节有亏。”

    韦丰听了有些犹豫不决:“这……这,如何是好?”

    说完韦丰就来回踱起了步,好像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滚烫的铁板,烙得他无法驻足。

    梅哲仁觉得没有黄珠儿说得那么严重,刚想说清楚,却发现黄珠儿猛地朝他眨眼睛,这是什么操作?

    韦丰踱了几个来回,又猛地停住了,望向梅哲仁问道:“郎君,棉布价值几何?还有什么功用?”

    梅哲仁不假思索答道:“可抵十万雄兵,除了医疗,还可以做成棉被抵御寒冷,也可做成棉衣,且棉花可以大面积推广种植,产量较高,非常适合南海国的地理气候,可使天下无寒士。”

    韦丰把手捏了又捏,直捏到青筋毕露指节全白,才下定了决心抬头向黄珠儿道:“走,去找珠儿的姐姐,如果亏了名节,某娶之!”

    “啊”,梅哲仁不由得喊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他看了看黄珠儿,发现她在窃笑,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梅哲仁恍然大悟,忙向韦丰喊道:“断不至于此,韦丰,汝别听珠儿捣乱,哪有这么严重。”

    “不,吾意已决,若珠儿的义姐可以将棉花和纺织的技术推而广之,吾便娶其为妻,娶妻当贤,不在美丑。”

    韦丰大义凛然的样让黄珠儿扑哧笑了出来:“丰哥别做这副如临深渊的样,汝想娶巧儿姐还不一定愿嫁呢,彼亡夫新逝,怎可仓促言嫁,只是奴试一试丰哥,看看丰哥是不是真的对学术痴迷若此。”

    梅哲仁长叹一口气,黄珠儿老是这么玩心跳他也受不了:“那吾等现在去找巧儿姐?”

    黄珠儿努了努嘴,指着窗外道:“也不看看天色,这么晚了还去敲寡妇门,那才真是无礼。”

    说完她又俏皮地朝梅哲仁吐了吐舌头:“不知羞,人家叫巧儿姐郎君也跟着叫巧儿姐,巧儿姐才大人家三岁,比郎君小多了,怎么能呼姐呢?”

    梅哲仁落入了黄珠儿的语言陷阱,索性闭口不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黄珠儿果然耐不住炫耀:“放心,奴都问清楚了,棉花是天竺僧人给占婆王进献的,刚开始当作观赏花卉,后来占婆王妃嫌它不好看,便弃之荒野,不曾想竟然长了出来。”

    韦丰却按耐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巧儿姐发现它们跟木棉很像,便用棉桃之絮试着纺线织布,发现很好用,巧儿姐便在屋后山坡上种了十数亩棉花,所以不愁种子。”

    韦丰听闻这个大喜讯击节叫好,梅哲仁则回溯了一下黄珠儿的话才道:“应该是天竺棉,此种植株适合亚洲山地,虽然不如非洲棉丰产,但更适合南海国的气候。”

    梅哲仁想了想又道:“这位巧儿姑娘心思细密、善于观察,是做研究的好手,这样,在工院里专设一司,司线纺织造,就称之织造司,延请巧儿姑娘做为织造司的司长,专门教导推广新的织造技术。”

    韦丰却提出异议道:“织造应该是农院的范畴,郎君可要明断。”

    黄珠儿也帮韦丰说话:“不管种植棉花还是纺织,都是农技,怎么放到工院去?”

    “当然是工业,吾这里有一款织造机,吾将其画来,且稍候片刻。”

    梅哲仁说完便跑到书案上动手画图,黄珠儿和韦丰也在一旁看着,也没等多久,一刻钟左右梅哲仁就将草图画了出来。

    画完了珍妮纺纱机的草图,梅哲仁指着它解释道:“这个纺织机可比现在的纺布机快了数倍,且看此处,飞梭可使经纬不误,加快织造速度,这个手滚的滚轮比现在的织机一条一条地上线也要快了许多。”

    黄珠儿是看过织机的,她对比一下发现果然梅哲仁所画的纺织机效率更高。

    这又让她两难,她还真想撮合韦丰和巧儿姐,因为男耕女织太配了。

    黄珠儿忽然灵机一动道:“说起巧儿姐,还真是巧,郎君认得巧儿姐的儿子呢,就是三石子。”

    梅哲仁稍一思索便道:“三石子?就是跟吾换了个碗的那小子?”

    “对,巧儿姐就是三石子的娘亲,巧儿姐的男人就是没于此次战役。”

    “唉,那还真是遗憾,以后要安排好娘俩的生活,不容易。”

    梅哲仁扼腕长叹,黄珠儿点头如蒜:“所以啊,孤儿寡母,最好的照顾就是有一个贴心的男人。”

    说完黄珠儿还看着梅哲仁向韦丰的方位别了别眼珠子。

    可是韦丰却直愣愣道:“无妨,公务还是照着公务的规矩来,倒是巧儿姑娘甚合某口味,某决定非她不娶。”

    ……

    转天,三石子正在大街上与伙伴们玩耍,却被一个英武大汉给堵住了,劈头盖脸一句话就扔了过来:“某想娶汝娘亲为妻,如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