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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占城女菩萨

    韦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升龙城和下龙港的山药种植真的大丰收了,亩产到了快两千斤。

    这是什么概念?韦丰是这么说的:“以后一人耕种,可赡养十口,两季稻一季山药,一亩地的产出足够一个成年人的口粮还绰绰有余。”

    黄珠儿总是被人打扰有些不高兴:“既然如此,丰哥何必再打占城的主意?”

    “这不是郎君总跟吾等言说占城稻之优良嘛,舟生带回去的稻米吾等尝了,确实比升龙城和合浦的稻米口感要好上不少,现在吃饱不成难事了,吾寻思着下一步该是怎么样让大伙吃得好。”

    “稻种生哥不是带回去了吗?就用那个稻种播种不就行了?”

    “稻种是可以改良的,但改良必须找到原种,所以吾就来占城了,这里应该能找到野生的占城稻原种。”

    听到这个马大哈眉飞色舞大谈其论,黄珠儿是绝望的,不过韦丰就是个老实亢,说的也是正事,她也无可奈何。

    看来郎君又要被几个臭男人给抢走了,黄珠儿满腹酸涩无法诉说,只得揉揉肚子心语道:宝,阿父没空,咱娘俩带上黄牙一家逛街去。

    黄牙一家子现在算得上占城的城宠,因为它是带头拆邪神庙的大象,占城的百姓以为大象受神谕所驱。

    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战象是被山蕉引诱过去的,即便是那些经过战阵的俘虏了不清楚,他们也只以为战场上战象是被烟火吓到了壕沟里。

    既然如此,梅哲仁也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公开,反正知晓的人并不多,让学霸军众封口并不难。

    这就导致了黄牙冒领了功劳,暴得大名,再加上醒悟过来的占城百姓发现,黄牙的臀部是所有大象里伤痕最多的,于是百姓们共情了。

    他们认为黄牙是被占婆王欺负得最惨的大象,同病相怜,他们对黄牙也好上几分。

    而黄牙这家伙也精明,知道两脚怪没力气时去帮忙就能混饱肚子,所以它上街了就会去“做好事”,让它混上了个义象的美名。

    其实它是所有大象里最嘴馋的,万幸黄珠儿懂规矩不让它偷嘴,所以这一家子哪怕口水流到地了也知道回去找长发两脚怪来付钱。

    如果黄珠儿不来付钱,哪怕送到嘴边黄牙一家子也不敢偷吃。

    黄珠儿带它们上街时,它们总是知机地做完“好事”就扑闪大耳眼巴巴地望着长发两脚怪。

    等黄珠儿点头或拍拍它们的脑袋,它们就会开心地竖起长鼻“呀呜呀呜”地叫唤,与得了赏的小孩一般无二。

    人与兽能和谐共生若此,也算是占城独一无二的景致。

    这就导致了占城百姓都知晓,神军首领的夫人菩萨心肠,见百姓有难总会帮忙,是她教好了黄牙一家子。

    而且这个娘娘一点也不像以前王城里的娘娘,不住豪宅不穿绫罗,像大伙一样逛街买菜,还总是付钱。

    口碑的积攒也为黄珠儿赢得了“黄菩萨”的尊名。

    黄菩萨受不了韦丰和梅哲仁眼里只有公务,她出来时是攒了一肚子气的,可到了街上看到了占城百姓脸上由哀的亲善笑容气又消了。

    她坐在最小的黄丫背上,一颠一颠地晃悠着,看着大伙儿忙忙碌碌,觉得很惬意。

    正当黄珠儿悠然出神时,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地追赶着黄丫喊道:“娘娘……娘娘……等等我。”

    黄珠儿侧头一看,发现是经常陪她逗闷的小子,她顺手一捞,就将小子提上了象背,黄丫感觉到背上加重,甩动长鼻响了个喷子。

    黄珠儿马上斥道:“黄丫尔给老娘老实点,才几斤几两,别想着偷懒,上次两百斤都轻松驮了十几里,少装样,等下给尔买吃的。”

    黄丫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又甩响了长鼻,老老实实地扬步前行。

    那小子见状也嘻嘻地笑了,他终于喘匀了气,便如往日那样倚在黄珠儿怀里道:“娘娘,听说首领要将王城改成学苑,要请了先生将我等关进去,娘娘能不能帮我向首领求求情,不要将我关起来,我还要帮阿娘干活。”

    “谁说要将尔等关进去?那叫上学,先生是教人本事的,可不是关起尔等来。”

    “就是军管处养大象的小哥说的,他还说只要不满十二岁就得去上学,神军的学苑不收钱,就是十日才能轮休。”

    黄珠儿听了揉了揉小子的头道:“三石子,你还小,要去学苑上学,学了知识才能帮到你娘,至于家里的活计,如果忙不来可以托管给学霸军的农场,农场的会办今日都到占城来了。”

    黄珠儿安慰了三石子,也想到韦丰还真应该到占城来,只有搞了农场才能将人力从耕种中解放出来。

    三石子听完了又问道:“娘娘,啥是农场?”

    黄珠儿轻轻地掐了掐三石子水灵的小脸道:“农场就是学霸军组织的一群种田很厉害的人,他们帮农户耕种田地,只收田产的一半作为报酬,如果家里缺劳力,将田地托管给农场,就省事省心。”

    “哦,那我明白了,家里比以前多了十几亩地,阿娘正愁如何耕种呢,有了农场就不怕了,农场比占婆王收的租还低呢。”

    “以前占婆王收多少租子?”

    “收七成,还不像农场一样帮种,还得自己家干活。”

    “农场不仅帮干活,稻种肥料都在一半的服务费里出,农户只要画个托管协议给农场就行。”

    “那这样阿娘就彻底不愁了,托管了田地,我去上学,阿娘可以在家织布。”

    “你阿娘还懂织布啊,那是挺厉害的,要不带阿姨去跟你娘聊聊?”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请首领去我家了,可首领总是很忙,上次首领将银碗借给我,我还没来得及还呢,阿娘都为这个骂了我,正好还给娘娘也行。”

    “那就不是银碗,那是钢碗,首领送给你啦,不用还,等下告诉你娘,是阿姨说的,来,你来给黄丫指路,向哪边走就动黄丫的哪边耳朵,手够不着就用脚,对,就是这样……”

    三石子并不是真叫三石子,他姓武,名磊,他爹爸原来是个石匠,就给他取了个磊的名字。

    可惜的是,三石子的爹死于炮火中,倒是祸福相依,让原本浑浑噩噩整天只知道玩耍的三石子一下子成熟懂事了起来,要知道,这就是个八岁的孩子。

    三石子的家离了王城附近有三四里地,在占城外围的山脚下,房子还挺宽敞,是三开间的瓦房,房前还用竹篱笆围了一块挺大的菜地,得有一亩见方。

    因为三石子老爹是石匠的缘故,他家是少有的石头墙,并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夯土而成,房子连通外界的路径也铺垫了十几丈长的碎石板路,一直连到大路上。

    这本应该是一家勤俭会过日子的好家庭,男人能干、女人贤惠,可惜就被一场战祸给毁了。

    还没走上三石子家的石头路,远远的黄珠儿就能听到房中传来的轧亚声,这是织布机特有的声音。

    三石子一靠近他家就嚷了起来:“阿娘,家里来客人了,娘娘到咱们家来做客了。”

    听到三石子的声音,一位妇人从屋里碎步跑出来,她身材高挑,长得也挺清秀,是个青年美妇,脸上满是和蔼的浅笑,隔着老远就向黄珠儿见了礼。

    感觉三石子的娘亲也就比黄珠儿大个两三岁,并不显老,应该是嫁给三石子老爹嫁得早,很早就生下了三石子。

    黄珠儿拍了拍黄丫的头,这家伙知机地前跪,等黄珠儿下地后,它便跟着黄牙去山坡上啃树叶去了。

    妇人将黄珠儿迎进了门,还没来得及倒水让座,黄珠儿便被厅堂上的织布机吸引住了。

    织机就是常见的木头织机,织架的木料被磨得光滑,上了一层包浆,可见其主人使用得很勤。

    可织架上面半成的料子很奇特,黄珠儿没见过这种布料。

    她走过去摸了摸,发现这种料子不是麻布,亦不是丝布,而是一种很绵软的面料。

    这时黄珠儿才想起来,怪不得她那么喜欢逗三石子玩,原来三石子身上穿的也是这种布,触感很柔和,让人觉得亲切。

    看着织布机上的布料,又想起郎君往曰发现新事物时兴奋的神情,黄珠儿眼里发出湛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