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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人生低谷的景致

    第二天一早,因牵挂柳枝,醒来的谷哥依然迷迷糊糊,浑身乏力,想静一会儿,忽然意识到,柳枝怎么样了,工地也有那么多问题需要处理,立刻振作,起身刷牙洗脸,吃了几口昨晚剩下的饭菜,打扫干净,坐上早车返回油城工地。

    谷哥远远看到,整个工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心情顿时紧张,走到近前惊呆了,眼前一片狼藉,铁锹、推车、钢钎、铁棍、砖头、水泥袋子,扔得到处都是。工棚里陆续走出来的人,低着头,朝着他慢腾腾地走过来,柳枝穿着工作服,两眼无神,痛苦地跟在后面,如同等着被宣判的罪犯。

    谷哥问,我只离开半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队伍里渐渐传出抽泣声,随即痛哭声响成一片。谷哥看着柳枝问,难道我们的工程不合格,白干了?

    柳枝痛苦地摇摇头。

    李师傅说,昨天中午你和常书记走后,县建委来人,宣布县委决定,开除你的工职,工程交给凌志负责,等完工后让全体人员回县里听候安排。听柳枝说,他爸也拒绝安排你的工作。

    谷哥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只觉得两头落空,心里一时空荡荡的。比当年在社办工业的遭遇更难受,心爱的柳枝,好不容易得到的工职,还有朝夕相处的兄弟,一下子全失去了,就连大榆树村都不敢收留自己,等于把自己从农村连根拔掉。真的又陷入流浪儿境地了。谷哥看着痛苦的柳枝,心里更难受,想到昨晚猫抓的感觉,一定是柳枝强烈地思念自己,才使自己有猫抓的感应。几件坏事罗到一起,柳枝离开自己才最难受。想到柳枝给自己带来的美好感受,就想马上说几句安慰她,苦于找不着合适话语,脸憋得通红。

    李师傅又道,来人说,县里对你领着我们干完的活,还是认账的,该给多少钱要给多少钱。

    有人小声嘀咕,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人事科长特意来给谷哥办转干手续,县里又准备提拔他,都被小妖精搞坏了。

    有人迎合道,我看小妖精就不是东西,给好好的工程队,带来灭顶之灾。

    有人骂道,小骚娘们平时在工地上浪来浪去,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能耐哪去了?

    柳枝难堪地听着忍着,尴尬极了,哭得两眼泪汪汪,头发散乱,两手不知往哪处放,泪眼婆娑望着谷哥。

    谷哥站在原地紧张地思考。

    李师傅喊道,大家都听好了,谷哥回不去,我也不回去,我要跟着谷哥干到底,只要谷哥在哪儿,我就跟着他到哪儿,哪怕是喝西北风,穷死饿死我愿意。

    陈师傅也马上表态,从谷哥砸墙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这件事,一定要跟着他干到底,想着他领着我们做的每件事,哪件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他把我们当成家里人。现在大家没什么事,我们眼看着谷哥落难,只知道哭,再就埋怨一个年轻姑娘,我们还是堂堂的男子汉吗?

    谷哥心里正想着,不管怎么变自己反正有那么多存款,本来就挺硬气,听了李师傅、陈师傅这番话,立刻振作起来,一种豪情油然而生,立刻表态道,不管我将来怎么样,眼下这个工程是我签的字,我要负责到底。工程再有半天就完成了,你们要不干不想干了,我就是一个人,也要把它完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埋怨更不能责怪柳枝,她完全是为了我好,而且和我定了亲,只是有些事她说了也不算。

    柳枝失声痛哭起来。

    谷哥走过去,爱惜地伸手拍拍柳枝肩膀,边抚摸她边安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呢。别哭了,你的勇敢劲儿哪去了?

    柳枝哭道,人家这么难受,你还开玩笑。

    梅富远远地听着,心里不仅佩服地叫道,好样的!柳枝真有眼力。

    谷哥说,李晓,你现在还听不听我的安排?

    李晓应声道,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我的老板。

    谷哥吩咐道,你去告诉郝嫂,工程队还没撤,眼下不能散,要保证大家吃好每一顿饭。刚才我听到有几个人埋怨柳枝坏了事,我知道柳枝完全是为了我好,但是弄成眼前这样的局面,根本不是她的事,我们怎么能责怪她?谷哥又爱惜地安慰柳枝,好了,我说开了,大家也不会错怪你,你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吧,这里就没有你的事了。我以后怎样,你尽管放心。你和我分手了,我也不会怨恨你和你爸,我在心里依然爱你,你我还是好朋友,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谷哥又面向大家说,许书记这样做,我也不恨他,他完全是好心好意成全我,是我不买人家的账。柳枝的父亲拒绝安排我,我也能理解,谁会安置一个身世不明的流浪儿呢,堂堂的局长,又怎么肯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小包工头呢,何况又是被县高官开除工职的人?这件事谁也怨不着。柳枝,你说我的事你说了算,现在你的事我说了算,别再愁眉苦脸,你现在就回你爸身边。我非常感谢你,给我带来美好的感受,我要珍惜一辈子。我根本不会怨恨你。我刚才说了,我心里依然爱你。我只要脚踏实地,认干实干,哪里还不能养活我?我这个人就是不信邪!

    说着,谷哥拿起大板锹走向工地剩下的一角,大家纷纷拿起工具跟上去,柳枝也拿着工具跟过来。谷哥回头看柳枝也跟过来,忙回身拦着她。柳枝任性道,我的事我说了算。跟着大家有条不紊地干起来。到了中午眼看就要完工了,大家都没有休息吃饭的意思,索性一鼓作气实现了完美的收口,才拎着工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工棚。

    梅富马上通知市里有关部门验收。

    吃完午饭,大家没有一个动的,都在等待谷哥的安排。下午,市里验收工程的人到了,拿着仪器进行检测。工程队的全体人员沉默地等待着。过了两个小时,负责验收的人,拿着一张填好的表格走进工棚问,谁是负责人?

    谷哥道,凌志。说着推了坐在跟前的凌志一把。

    凌志道,还是你。

    谷哥道,县里已经不认我这个工程队长了,听我的,你在上面签字。

    负责验收的人说道,经过我们严格检测,确定这是一项优质工程,而且工期缩短一半以上。我们要向市里建议,主动向你们县里反映这件事。

    一直沉默着的人群,响起一片压抑的哭泣声。

    验收的人奇怪道,这是怎么了?干成优质工程不但不高兴,反而哭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梅富道,你不知情,以后我再告诉你。

    谷哥推了凌志一把,去吧,把字签上。

    凌志愁眉苦脸地把字签上。验收的人收起表格向外走,边走边说,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事。

    梅富道,工程结算款打到县里给的账户上,你们回去就等着领钱吧。说完他对柳枝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走吧。

    柳枝说,我不走。又沉闷地做了一会儿,谷哥看凌志不吱声,说道,大家也别这么干坐着,工程已经顺利验收,我们在这里就没事了,赶紧收拾东西。李晓,我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把活干完了,你再告诉郝嫂,晚上买一口猪,多做几个菜,买几箱酒,大家开开心好好庆祝一下,就当我和大家的分手饭。说着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哽咽起来。

    一直压抑着的痛苦心情,终于爆发了,工棚里惊天动地响起一片嚎哭声,像是释放人间天大的冤屈。谷哥迅速冷静下来,紧张地思考着以后怎么办,现在一切都归零了,一时没有头绪,不知再从何处干起。谷哥看着大家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心里生出强烈的感激之情,立刻表示,大家是为我而哭,说明这几个月我领着大家没白干。说着两眼溢满了泪水。谷哥忍住自己的情绪向外走去,想让自己静静心,惦记柳枝,回头一看,柳枝正擦着眼泪跟出来,走到他面前冷静地说,你等着我,我回家一趟马上就来。谷哥望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怔在那里。

    几个师傅一起走出来,后面跟着凌志、来福,紧接着工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把谷哥围在核心。

    李师傅诚恳地对谷哥道,我们在里面商量好,不回县里了,干脆都不要工职了,看公司人那样的干法,早晚得干黄,我们也不愿意遭将来那个罪,你要是不回去领着我们干,我们回去还受夹板气。工职本来就是你为我们争取的,你没有了我们保留它也没意思。我们就跟着你干了。你能不能注册一个公司,我们相信,跟着你会干起来的,别看眼前遇到的困难,对你这样的人,兴许是机遇。

    谷哥灵机一动,在村里大家一起干,渐渐就干散了,变成现在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县建筑公司那样的干法,早晚也干黄,现在没人正经干活,偷拿公司财物成风,自己领着这些人成立一个公司,不信就干不好,有这几个师傅在技术上把好关,就是干不好也试试,让这些人回去肯定会受气。人从农村都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农村去,让人家看笑话,人又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自己难道连柳枝的勇气都没有。他问,李师傅说的,是不是大家的一致想法?

    大家齐声吼道,你就领着我们干吧!

    谷哥坚定地表态,我学柳枝说的一句话,我的事她说了算,我想对大家说一句话,大家的事我说了算。

    大家又齐声道,我们听你的。

    大家安下心,开始谋划怎么干,正热烈地议论着,柳枝坐着一辆毛驴车过来,听到他们说的话,叫道,算我一个。大家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柳枝身上,她从驴车上跳下来,赶车的忙叫,吁、吁,驴车停在大家面前。

    柳枝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往里面搬东西啊。我原来打算拉着我的东西,跟谷哥直接去河边公社的家,今晚就和他结婚。

    大家这才注意,车上拉着她的行李衣物和用品用具,还有一辆自行车。一时都惊呆了。她自己已在动手往工棚里搬东西。

    明白过来的谷哥,心里虽然对柳枝涌出万分感动之情,急忙阻拦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跟我们遭罪?

    柳枝口气强硬地表示,我要是情愿呢?

    谷哥果断道,你情愿也不行。

    柳枝动情地表白,你就让我跟着你干吧,我从接触你以后,才发现我过去昏昏魔魔,还沾沾自喜自我得意,和你比起来,简直太荒唐。你无论好孬,是猫是狗,我都跟定你。我说的还是那句话,你的事我说了算。柳枝凝视着谷哥继续表白,你现在要以为听我的话,怨我耽误了你的前途,你对我说一句就行,我立刻走人,绝不反悔。

    柳枝这番慷慨陈词,等于爱情宣言,真把谷哥将住了。事情经过飞快在他大脑中过一遍,我确实听了她的话才留下来,尽管是这样的结果,我半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要感激她,意外地留在我身边,可眼前这样的留法,竟让她跟着遭罪,于心难忍。说道,我听你的话留下不假,大家跟着留下,我只好认了,你也留下怎么行?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不过,把自己爸爸都伤害了,我对你再好,也不能跟你爸爸比,你只要回家,和爸爸的关系,自然和好。你跟着我条件太艰苦不说,一个娇嫩的年轻姑娘,跟我们这些男人住一起,太不方便。这可不是一时冲动的事。

    柳枝笑道,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在我和你们中间拉个帘子就行。你们这么多人,就因为我说的一句话都留下了,难道你们就留不下我一个人?实在不行,今晚我跟你就回河边公社的家,先把婚事办了再说,免得你变卦,我再来就跟你住一起,免得费事。

    不但谷哥,连大家都被柳枝这番话,深深打动了。谷哥马上道,既然这样,就听你的,你要感觉不好,随时走人,我们会好好欢送你。这里到处都是现成的砖和水泥,在你和我们之间砌一道墙,另外开个门怎么样?这样都方便了。

    大家齐声道,这样最好。心里都在想,柳枝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住长久呢,不过是心血来潮。

    柳枝高兴道,这样也好,辛苦大家了。

    来福道,为了你和老板,就是盖间大瓦房我们也乐意干。

    柳枝笑道,没正经嗑。

    说干就干,搬砖的推砂石的,拎水的,扛水泥袋的,拿着各种工具干起来。远处来了几个骑自行车的年轻姑娘,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很快来到工棚门前,纷纷跳下自行车,柳枝迎上前问,你们怎么来了?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你妈去找我们,让我们来劝你,让你跟我们回去,这不是开玩笑么,啥也别说了,马上走吧。你要是再不回去,一会儿单位的几个头就来了。说着就要把她的东西,从驴车上搬到各自的自行车上。

    柳枝道,我的事情我做主,你们要知道,这么多人就因为我说的一句话,把国营工人的工职都放弃了,我难道不该陪着他们吗?

    姑娘们听了如同天方夜谭,疑道,还有这样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枝把事情的缘由说了。她们笑道,让我们看看你心目中的英雄。

    谷哥笑道,我哪里是什么英雄?柳枝高看我了。

    姑娘们惊讶道,果然是小帅哥。

    柳枝道,你们没看见,他干起活来简直是小老虎。远处一个年轻姑娘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奔过来,先来的几个姑娘说,柳叶也来了。

    柳枝责怪道,你怎么也来了?

    柳叶来到工棚跟前,跳下自行车道,姐姐的胆子太大了,我看看姐姐想来的地方怎么样。她围着工棚转了一圈,眉飞色舞欢快道,姐,这些师傅忙着砌墙,就是为你砌的吧?我看也可以啊,人家那么多人都能住得了,姐姐为什么就不能住?这点困难都过不去,还能干得了什么,老师领着我们上劳动课时就总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生必须过好吃苦这一关。

    柳枝笑道,你们听听,我妹妹说的多好,这点困难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工人们都被柳叶的一番话说兴奋了,沉闷的工棚内外变得渐渐活跃了,话也多了起来,这小姑娘说的太对了,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上甜,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能干什么,再困难也困难不到哪去了,这也算困难到底了。

    谷哥却想,不只是吃住问题,这么多人找不到工程,很快会出问题,他打算做一番安排,被这群姑娘的到来打断了。

    柳叶看自己的主张得到工人的认可,又洋洋得意道,我很赞成姐姐的做法,不喜欢坐办公室,像只鸟关在笼子里,太憋屈了。我就喜欢在工地上走来走去的,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自在又神气。不过,我最想看看,姐姐想跟的人,到底什么样,能拴住姐姐的心。我家邻居那些大妈大姨得知我姐的事,七嘴八舌议论,说我姐下嫁给包工头,有失身份,是自讨苦吃,我妈听了更闹心。我劝妈别上火,我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怎样

    远处传来汽车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里本来挺偏僻,建造大型储油基地,自然要远离市区,施工过程很少有人和车辆经过这里。两辆小轿车径直开过来,到了近前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柳枝柳叶急忙迎上去,柳枝问,王叔,你们来有什么事?

    王叔责怪道,你太不懂事了,惹你爸妈生气,怎么能这么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要想在工地干活,与师傅们吃住在一起,王叔马上就给你安排,条件要比这里好多了,这里的工程已经完工,听说完成的挺好,工棚马上撤掉,在储油罐附近不许人住。快把你的东西装到王叔车上,王叔直接把你送到另外的工地。

    柳枝道,谢谢王叔的好意!我不是不给王叔面子。王叔不知道,这些人本来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就因为我说的一句话,全部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他们被开除国营单位的工职。

    王叔奇怪地问,你说了一句什么话,竟然能把他们的工职,都弄丢了?

    柳枝指着谷哥道,前天上午,我对他们县的人事科长说,他的事我说了算。人事科长是县高官亲自派来,要把他直接领回去转干,只因我这句话留下了,下午他们县就派人来,宣布开除他的工职,我这边对我爸说,我爸不同意安排他的工作,就这样他两头都落空了,这些师傅看他被开除了,甘愿放弃工职跟着他干。

    王总看了看谷哥,不相信他只听了柳枝的一句话,就放弃转干的机会,他那样听柳枝的话?莫非两人真有感情,太棘手了,还有这么多工人,居然自愿放弃工职跟着他干,可见这个人在这些人心目的地位。王总也被这样的情意打动了,依然不动声色继续开导说,你太年轻,一时冲动作出这样的决定,不顾及后果,年轻人都容易犯这个毛病,你还是先回家冷静一下再说。

    柳枝道,我想求王叔一件事。

    王总道,你只要跟着王叔走,你说什么事,王叔都会答应你。

    柳枝兴奋道,我想求王叔给我们安排工程。

    王总摇了摇头,这样安排更难把她和他拆开了,一想自己要拆散人家的姻缘,不禁打个冷战,应付道,等王叔有好项目马上安排。

    柳枝失望道,王叔请回吧,我爸我妈都没拦住我,我要是不这样做,一辈子都难安宁。

    王总动了侧隐之心,对谷哥生出敬意,不想再纠缠此事,对柳枝说,你真长大了,能够为自己的事做主了,王叔祝愿你心想事成。又对谷哥说,希望你把柳枝照顾好。

    谷哥看王总处理得挺得体,动情地表示,谢谢王总,请放心,我会终生为柳枝负责。

    谷哥忽然萌生一个新奇的想法,目送王总一行和几个姑娘离去,对大家道,明天一早,我们全体坐早车去凤城一趟,下午回来开始工作,出去为公司揽活,尽快找到工程,才能离开这里住进新的工棚,一时揽不着活,就站在别的工地旁看着人家怎么干,学学本事,李晓找块黑板,没事的时候给大家讲一些知识,练习写写字,让大家明白一些道理。

    柳枝高兴道,这件事我来做,让小李师傅忙别的吧。

    谷哥吩咐道,李晓负责公司注册,不然我们有了工程项目,连干活的资质都没有。

    柳叶笑道,小伙儿行啊,我姐没看错人。响起一片笑声。

    第二天一早,谷哥领着全体人员乘坐火车来到凤城,下火车出车站步行十几分钟,来到他过去的家看看,然后返回油城。

    油田指挥部来人说,你们县建委看你们没人回去,也找不到你们,把电话打给我们,让你们派人回去领工钱。

    谷哥让凌志和来顺回去一趟,顺便告诉建委的人,他们全体都放弃工职,领完工钱顺道回村看看。谷哥做过那个噩梦后,格外惦记凌玉,嘱咐他们看看凌玉,给她留点钱。过了两天两人回来了,谷哥把领来的工钱全部分给大家,适当向三个师傅和李晓、凌志、来福、来顺重点倾斜,五个流浪伙伴适当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