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曙光
将宿舍搜过一遍确定安全之后，他们就立即拿起食物去找温风。
郭树边敲门边朝门内小声地叫温风的名字。门内无应答。五人对视了一眼，郭树更加用力地敲门，叫唤温风的声音也更大了。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不祥的预兆从五人心里生起，郭树解开了门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直到门彻底敞开，他们才看见温风的身影。
温风正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床上放着他们昨天给他的连体服，他并没有穿上。他正背对着他们，他们能清楚看到他后脖子上的淤血。郭树怔住了，魏风流见状，连忙走上前关上门、重新将门锁上。
“去地下二楼吧，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宋知声的声音让郭树回过神来。
郭树重新打起了精神，道：“走，注意保护自己和彼此的后脖子。”
其余人大力点头。郭树走在最前，一如既往。宋知声在第二，魏风流在第三，安阳荣起和李见光分别在第四和最后。
一踏进地下二层的楼梯，他们就觉得温度降了下来，冷汗从他们的背部和额头沁出。地下二层是完全的黑暗，不像地下一层，地面的阳光还能稍微射进来一丝丝。他们很小心，一步一步地走。
“啊！”宋知声忽然下意识地喊出了一声。
一个非人就在她眼前，不足半米的距离。郭树离它更近，他的胸部和它的脸几乎碰上。煤油灯的照射范围有限，又加上楼梯并非平面，有死角。若不是就在眼前，他们都没能看见它。
听到宋知声的声音，它立即有了动作，张嘴、伸手往郭树扑去。它的牙齿已经掉光了，脸就是一副骷髅的模样，丑陋、骇人非常。它的双手立即就抓住了郭树的脸，郭树连忙踢脚，正中它的腹部，踢飞了它。哪知，弄出的声响吸引了地下二层其余非人的注意。刹那之间，数不尽的非人奔上楼梯，向他们冲来。
“跑！”郭树边喊边跑。
宋知声是女生，不如男生跑得快，郭树立即拉住她跑。他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地面跑去。跑上地面后，它们的追赶声忽然消失了。郭树回头，确实地面没有它们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李见光、宋知声和安阳荣起见状，也停了下来，弯下腰喘气。
郭树重新靠近通往试炼房的楼梯，在地面往下看去。视线所及之处皆没有它们的身影。它们本身就常站在角落，此时又不追上来，是因为不喜阳光吗？他正思考，余光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他往左看去——恐惧顿时涌上他的大脑，他快速往后，和魏风流保持距离。
李见光三人察觉到异常，问：“怎么呢？”
郭树说不出话，只是举起了食指。顺着郭树食指的方向，李见光三人缓缓往魏风流的位置走去，刚看到他身后的东西，他们就都愣住了。
魏风流脚后跟的位置，跪着一个只剩骨头的非人。非人的后脖子流出了丝，像莲藕的丝。那丝的另一头连着一只手掌大的虫子，虫子的肉身只有一节手指大，它的四肢却很长、很细，如线一般。虫子带着丝，瞬间就穿过了魏风流的连体服，伸进了他的后脖子。
随即，数十只蚂蚁般小的小虫子顺着丝飞速地进入了魏风流的连体服里，像滑滑梯。虫子都进去了之后，它们开始收丝。丝顿时从跪着的非人的后脖子处断开，瞬间飞入了魏风流的连体服里。同时，跪着的非人倒下，顺着楼梯慢慢滚回地下一层。像断了线的风筝，尸体随风飘。
魏风流没再动。
活着的四人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一会儿，郭树缓过了神，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几秒，他才清醒了些。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因为干涩而说不出一个字。他清了清喉咙，刚张开嘴，看到安阳荣起三人惊恐的表情后，又闭起了嘴。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往魏风流的后背缓缓走去。他很快到了魏风流的身后，保持最远的一臂距离。他伸直双手，抓住魏风流连体服的头部。他再一次深呼吸，随即，他大力将连体服往下扯，同时立即往后跑去，和魏风流保持距离。
魏风流的头部彻底袒露。他的后脖子中央出现了淤血。视线里没有虫子的影子。
这时候，安阳荣起三人也回过了神，看到了魏风流的后脖子。
四人没有说什么，默契地往宿舍走去。回到宿舍后，四人依旧一话不说，只是坐着。他们本该很开心，此时应该开心得跳起来。他们的开心却是用魏风流的性命换来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所有问题的答案。
非人的产生是因为那些虫子。虫子在吃人肉，靠人肉繁衍。虫子通过后脖子潜进人的身体，随即就控制了人，栖息在人的身体里。当它们把这个人体内的营养都吃完、只剩骨头后，它们就开始找另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越是瘦弱的非人，对他们的到来越敏感。这也是为什么非人都不动、总是站在角落里、喜阴，因为这样它们才能尽可能利用每一个人肉傀儡，傀儡营养的浪费最少。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仙宫的乌好活会变成非人。他们打开了仙宫的门，进出仙宫多次，这些能控制人又细小的虫子就是这么进入了仙宫了吧。
更重要的是，假设最坏情况发生，这些虫子真的能帮助他们打败大萃政府，抢过大萃政府的船。像之前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和震惊里的时候，我们现在还没那个资格。我们先把乌好活、魏风流和温风的尸体安顿好吧。”郭树说。
其余三人皆赞同。
在再次进教化所之前，宋知声提议先改良连体服。后脖子是关键，而且，虫子细小，钻进连体服的缝隙、弄破后脖子的皮肤、进入后脖子还是可行的。他们得要把连体服脖子处弄得再紧些，而且，他们会在后脖子处绑上小石子似的硬物。这样，即使虫子进去了连体服，也无法弄穿硬物，进入他们的体内。
做着做着，宋知声发出了疑惑：“为什么虫子只从后脖子中央进？”
郭树和安阳荣起左右转动眼珠子，思索答案。
李见光：“这确实奇怪，但这让我想到我村子里的一种黄蜂。这种黄蜂就像这些虫子一样，懂得控制术。它们会骑到蟑螂的头上，将毒刺扎进猎物的脑袋里。这些蟑螂就变成了它们的木偶，它们利用蟑螂进食和繁衍。可怜的蟑螂和现在被虫子控制的人的命运是一样的，被吃个透，只剩躯壳，最后被无情地抛弃。可能后脖子是一个特殊的位置，能帮助这些虫子找到控制我们的方法。”
宋知声、安阳荣起和郭树听罢，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恶心，连忙下意识拍自己的后脖子。
安阳荣起突然站起了身，站到了中央，道：“我们商量一下抢船的对策吧。”
宋知声：“和大萃政府对抗是我们最后的选择吧。”
安阳荣起无奈：“你们真的觉得教化所有航海图吗？
李见光挠头：“如果真的有，那东西也只会在教化所地下二层。我们只剩那里没搜了。但是问题是进那里搜容易还是和大萃政府对抗容易？”
想起地下二层的阴深和魏风流死时的惊悚，他们都禁不住打起了冷颤。
郭树：“我们先去收集一些虫子，了解清楚这些虫子的习性和弱点，再做决定。就算要抢船，我们也不能贸贸然把虫子扔上船。如果把它们带到岛外怎么办？我们必须保证，虫子会帮我们解决大萃政府，同时，它们不能出这座岛。”
李见光耸了耸肩，拿起了一盒罐头，大口大口地吃。他不忘其余三人，拿起三盒罐头，递给他们吃。还开了酒，一起喝。真相揭晓，非人的出现和扩散和瘟疫无关，食物是安全的，食物短缺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教化所里畜禽都活得好好的，每天清晨那些公鸡都叫得可精神了。他们也不再需要委屈自己。
“嗝……”久未饱腹，安阳荣起吃得太急，禁不住反胃。
食物下肚，亡者逝去的震惊和悲伤以及明日的生死也都暂且抛在了脑后，他们开始笑。起初他们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后笑容越来越大，笑声再也抑制不住，响彻整座宿舍。
他们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郭树边敲门边朝门内小声地叫温风的名字。门内无应答。五人对视了一眼，郭树更加用力地敲门，叫唤温风的声音也更大了。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不祥的预兆从五人心里生起，郭树解开了门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直到门彻底敞开，他们才看见温风的身影。
温风正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床上放着他们昨天给他的连体服，他并没有穿上。他正背对着他们，他们能清楚看到他后脖子上的淤血。郭树怔住了，魏风流见状，连忙走上前关上门、重新将门锁上。
“去地下二楼吧，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宋知声的声音让郭树回过神来。
郭树重新打起了精神，道：“走，注意保护自己和彼此的后脖子。”
其余人大力点头。郭树走在最前，一如既往。宋知声在第二，魏风流在第三，安阳荣起和李见光分别在第四和最后。
一踏进地下二层的楼梯，他们就觉得温度降了下来，冷汗从他们的背部和额头沁出。地下二层是完全的黑暗，不像地下一层，地面的阳光还能稍微射进来一丝丝。他们很小心，一步一步地走。
“啊！”宋知声忽然下意识地喊出了一声。
一个非人就在她眼前，不足半米的距离。郭树离它更近，他的胸部和它的脸几乎碰上。煤油灯的照射范围有限，又加上楼梯并非平面，有死角。若不是就在眼前，他们都没能看见它。
听到宋知声的声音，它立即有了动作，张嘴、伸手往郭树扑去。它的牙齿已经掉光了，脸就是一副骷髅的模样，丑陋、骇人非常。它的双手立即就抓住了郭树的脸，郭树连忙踢脚，正中它的腹部，踢飞了它。哪知，弄出的声响吸引了地下二层其余非人的注意。刹那之间，数不尽的非人奔上楼梯，向他们冲来。
“跑！”郭树边喊边跑。
宋知声是女生，不如男生跑得快，郭树立即拉住她跑。他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地面跑去。跑上地面后，它们的追赶声忽然消失了。郭树回头，确实地面没有它们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李见光、宋知声和安阳荣起见状，也停了下来，弯下腰喘气。
郭树重新靠近通往试炼房的楼梯，在地面往下看去。视线所及之处皆没有它们的身影。它们本身就常站在角落，此时又不追上来，是因为不喜阳光吗？他正思考，余光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影子，他往左看去——恐惧顿时涌上他的大脑，他快速往后，和魏风流保持距离。
李见光三人察觉到异常，问：“怎么呢？”
郭树说不出话，只是举起了食指。顺着郭树食指的方向，李见光三人缓缓往魏风流的位置走去，刚看到他身后的东西，他们就都愣住了。
魏风流脚后跟的位置，跪着一个只剩骨头的非人。非人的后脖子流出了丝，像莲藕的丝。那丝的另一头连着一只手掌大的虫子，虫子的肉身只有一节手指大，它的四肢却很长、很细，如线一般。虫子带着丝，瞬间就穿过了魏风流的连体服，伸进了他的后脖子。
随即，数十只蚂蚁般小的小虫子顺着丝飞速地进入了魏风流的连体服里，像滑滑梯。虫子都进去了之后，它们开始收丝。丝顿时从跪着的非人的后脖子处断开，瞬间飞入了魏风流的连体服里。同时，跪着的非人倒下，顺着楼梯慢慢滚回地下一层。像断了线的风筝，尸体随风飘。
魏风流没再动。
活着的四人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一会儿，郭树缓过了神，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几秒，他才清醒了些。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因为干涩而说不出一个字。他清了清喉咙，刚张开嘴，看到安阳荣起三人惊恐的表情后，又闭起了嘴。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往魏风流的后背缓缓走去。他很快到了魏风流的身后，保持最远的一臂距离。他伸直双手，抓住魏风流连体服的头部。他再一次深呼吸，随即，他大力将连体服往下扯，同时立即往后跑去，和魏风流保持距离。
魏风流的头部彻底袒露。他的后脖子中央出现了淤血。视线里没有虫子的影子。
这时候，安阳荣起三人也回过了神，看到了魏风流的后脖子。
四人没有说什么，默契地往宿舍走去。回到宿舍后，四人依旧一话不说，只是坐着。他们本该很开心，此时应该开心得跳起来。他们的开心却是用魏风流的性命换来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所有问题的答案。
非人的产生是因为那些虫子。虫子在吃人肉，靠人肉繁衍。虫子通过后脖子潜进人的身体，随即就控制了人，栖息在人的身体里。当它们把这个人体内的营养都吃完、只剩骨头后，它们就开始找另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越是瘦弱的非人，对他们的到来越敏感。这也是为什么非人都不动、总是站在角落里、喜阴，因为这样它们才能尽可能利用每一个人肉傀儡，傀儡营养的浪费最少。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仙宫的乌好活会变成非人。他们打开了仙宫的门，进出仙宫多次，这些能控制人又细小的虫子就是这么进入了仙宫了吧。
更重要的是，假设最坏情况发生，这些虫子真的能帮助他们打败大萃政府，抢过大萃政府的船。像之前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和震惊里的时候，我们现在还没那个资格。我们先把乌好活、魏风流和温风的尸体安顿好吧。”郭树说。
其余三人皆赞同。
在再次进教化所之前，宋知声提议先改良连体服。后脖子是关键，而且，虫子细小，钻进连体服的缝隙、弄破后脖子的皮肤、进入后脖子还是可行的。他们得要把连体服脖子处弄得再紧些，而且，他们会在后脖子处绑上小石子似的硬物。这样，即使虫子进去了连体服，也无法弄穿硬物，进入他们的体内。
做着做着，宋知声发出了疑惑：“为什么虫子只从后脖子中央进？”
郭树和安阳荣起左右转动眼珠子，思索答案。
李见光：“这确实奇怪，但这让我想到我村子里的一种黄蜂。这种黄蜂就像这些虫子一样，懂得控制术。它们会骑到蟑螂的头上，将毒刺扎进猎物的脑袋里。这些蟑螂就变成了它们的木偶，它们利用蟑螂进食和繁衍。可怜的蟑螂和现在被虫子控制的人的命运是一样的，被吃个透，只剩躯壳，最后被无情地抛弃。可能后脖子是一个特殊的位置，能帮助这些虫子找到控制我们的方法。”
宋知声、安阳荣起和郭树听罢，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恶心，连忙下意识拍自己的后脖子。
安阳荣起突然站起了身，站到了中央，道：“我们商量一下抢船的对策吧。”
宋知声：“和大萃政府对抗是我们最后的选择吧。”
安阳荣起无奈：“你们真的觉得教化所有航海图吗？
李见光挠头：“如果真的有，那东西也只会在教化所地下二层。我们只剩那里没搜了。但是问题是进那里搜容易还是和大萃政府对抗容易？”
想起地下二层的阴深和魏风流死时的惊悚，他们都禁不住打起了冷颤。
郭树：“我们先去收集一些虫子，了解清楚这些虫子的习性和弱点，再做决定。就算要抢船，我们也不能贸贸然把虫子扔上船。如果把它们带到岛外怎么办？我们必须保证，虫子会帮我们解决大萃政府，同时，它们不能出这座岛。”
李见光耸了耸肩，拿起了一盒罐头，大口大口地吃。他不忘其余三人，拿起三盒罐头，递给他们吃。还开了酒，一起喝。真相揭晓，非人的出现和扩散和瘟疫无关，食物是安全的，食物短缺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教化所里畜禽都活得好好的，每天清晨那些公鸡都叫得可精神了。他们也不再需要委屈自己。
“嗝……”久未饱腹，安阳荣起吃得太急，禁不住反胃。
食物下肚，亡者逝去的震惊和悲伤以及明日的生死也都暂且抛在了脑后，他们开始笑。起初他们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后笑容越来越大，笑声再也抑制不住，响彻整座宿舍。
他们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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