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演义之三造大汉 » 第28章 暗争斗司马中计死 失大势魏主应梦降

第28章 暗争斗司马中计死 失大势魏主应梦降

    却说荡阴城中军民多言司马氏欲代秦朗为大将军,司马师闻知终日惶恐,昭劝慰曰:“兄自有此能耐,为大将军有何不可,亦顺民意也。”师怒曰:“休要再言,我司马氏一门恐将丧于汝口!”师乃上书言明欲回镇上党,以洗代为大将军之嫌。魏主以司马师为国之庭柱,非其不能与汉军相抗,哪里肯放其回,遂不许,并下旨加以抚慰。秦朗闻知流言颇以为信,又得知魏帝不许司马师回上党,更为确信。

    忽有人报曰:“有故人来见。”朗正思曰:“何故人?”乃命人传入。朗见是郭循心中不悦,冷道:“汝即已降贼,今来此何事?为贼之说客乎?若为说客则不必多言,可速回。”循曰:“某知公有危难,念及旧情特来此为公解之,何言说客耶?”朗曰:“吾乃骠骑大将军,有何危难?”循曰:“公之危难正于此尔。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即使贤明之主亦在此理之中,何况今魏主之侧又聚群狼,狼性贪婪,见猎物不得不休。今公岂不知以为他人眼中之肉乎?”朗惊疑曰:“敢请孝先明言。”循曰:“昔太祖有言曰:‘司马懿鹰视狼顾,有异志。’今人又言司马师善忍,有异谋,似其父。现其弟司马昭,多出狂悖之言而不思改,乃因其兄受魏主独宠而不服大将军也,将军之位早晚为其所图,此位即得必再图国,届时且不说将军,恐魏主亦为其所摄。此即为将军之危难也。”朗点头曰:“公言甚是,然何以解难?”循曰:“公即肯听吾言,何独使吾立于此堂中乎?”朗大愧,起身请循坐左首,命仆上糖水伺之。循饮毕,继而言道:“解公之难吾有三策。降汉,公不失封侯,亦可脱险,此为上策也。”朗闻归降之言,斥曰:“吾断不归降!”循笑曰:“公且勿躁,某尚有两策。大将军今尚掌兵权,而司马氏之兵多回上党,将军可使便利除此兄弟,断此祸根,此为中策。再者,将军可上表魏主出镇潼关,亦可避祸也,此为下策。事情紧急,望将军早做决断,久更不利也。”朗闻言若有所思曰:“吾自有计策,公可退矣。”循乃回汉营。

    是夜,朗密唤陈骞曰:“今司马氏恃宠而骄颇有异志,我等久必为之所害,不若上表天子,出镇他处以避此祸?”骞曰:“出镇他处断不可行,我若出走,彼挟天子,届时我等皆为砧板之肉任其宰割矣。”朗曰:“依汝之见,该当如何?”骞曰:“我不害他,他必害我,当除之以绝后患。”朗继而问曰:“如何除之?”骞曰:“不如设一宴会,内伏刀斧手,集众将官曰论退敌之策,其二人来,将军以推酒为号,某见之则举事。”朗略思曰:“不可,此事即成,上为天子所忌,下为百姓所耻,非万全之策也。”又对骞低语曰如此如此。骞曰:“此计甚妙。”

    次日,有人来军帐中报说,汉营粮草不接,正拔寨撤退。秦朗大喜曰:“此时不追更待何时!”遂命司马师、陈骞为正副先锋,率军三千开道,自领大军随后,各将领命。司马师与陈骞率兵出城,骞曰:“将军可于前,某于后压阵,以整队伍。”师许之,司马昭啐骂曰:“胆小之辈!”

    汉营早有斥候探知魏兵来攻,关平等将早已于营前列阵待敌。两军相对,师曰:“今你等已欲退无路,何不束手来降!”平曰:“今日不斩汝誓不退兵!”言罢纵马舞刀而来,二人遂即展开搏斗。战至一百余合,司马昭拍马上前相助,关兴见状亦上前助兄,四将相斗,马匹争鸣,兵器叮当犹如乐奏。观战者无不看得痴了。忽魏兵后军有人大喊道:“贼袭城去了!”忽然溃退回奔,司马师兄弟猝不及防,欲退又为关平兄弟所缠,直至司马师兄弟与数十魏兵为汉兵所围困。师忽有所悟,指天而笑曰:“陈骞!陈休渊!尔等使得一手好计策!”昭问何意,师告其曰:“必是秦朗、陈骞容不得我兄弟二人,使得此计,故而陈骞押后得脱也!”昭怒骂曰:“鸟贼人!”平惜司马师之才,命人围而不攻,平上前问曰:“今尔等为人所弃,何不归降?我保尔兄弟为大将。”昭视师,师曰:“若降之,彼正可告天子说我兄弟欲谋反,降贼正可证此言。吾当以死明志也!”又指所余魏兵而告关平曰:“此等兵皆良家之子,望将军休要屠戮。”言罢自刎而死,昭大吼一声,亦自刎。平感其兄弟忠义,乃下令收二人尸置于棺椁,并让十余降兵送回城中。

    二人棺椁至城中,魏帝亲往迎接,不时泣下,秦朗等将亦多痛哭惋惜,百姓皆赞二人忠义。于是魏帝追封司马师为忠平侯、追司马昭为义平侯,以礼葬之。

    却说费祎闻司马氏兄弟二人战死,大喜曰:“吾所患者,此二人尔。今即得除,吾无忧矣!”乃命人拔营前进三十里,复与魏军相近。祎多往城下叫战,秦朗多派兵相迎,但魏军诸将又岂是关平敌手,至此蜷缩于城中不敢出战。关平见其不出,亲率大军攻城,然皆无果而回。

    平回帐中告费祎曰:“今贼城中尚有数万兵马,粮草甚为充沛,久攻不下为之奈何哉!”祎思曰:“贼不敢出,我可先荡平周边。”平曰:“当先取何处?”祎曰:“今姜伯约与邓艾等相峙于濮阳,互有胜负,濮阳之地无险,不足虑也。宜先取上党,上党多为司马师之旧部,今师以亡,军心不定可先破也。”平点头然之。祎又曰:“将军可率精兵五千,逆漳水河谷而上,与张兴国共击上党,效潼关之势。”平喜曰:“正该如此!”乃点兵而去。

    不数日,平至上党,发书张苞约同共击之。苞得书大喜,传之各营,苞军得知援军至,军心大震。次日两军齐攻上党,上党守将魏安西将军石苞见两路兵来亦是不惧,亲冒矢石,魏军见状亦是人人奋勇。战至黄昏仍强攻不下,平与苞乃各自收兵。

    是夜,关平于帐中踱步深思破城之策。平曰:“今司马师以亡,不料其旧部军心仍在,奋勇非常,城虽可破,然我部必也伤亡甚众,此为之奈何?”参军王甫告曰:“司马师承其父之风,治军严明,颇受将士爱护,今必为司马师报仇之故也。”甫又曰:“军中有数十司马师旧卒,将军可令一齐至关下,辨明司马师受害之故,或能招降。”平曰:“其若能降,我可得一勇将也,三军亦可免去攻杀之苦,可以一试。”遂发书与张苞,说明暂缓攻城之意。

    次日,关平亲往城下曰:“请石将军答话。”石苞于城上曰:“要战便战,何须多言?我等皆誓死不降!”平曰:“今魏国中主昏臣奸,将军何为此等之主所驱使耶?”苞曰:“尔等害我主将,我等受恩于司马将军,今当已死报之!”平曰:“将军所言非也。司马公实为忠义之人,吾亦惜之,欲招降奈其不肯,只听其临死大呼道:‘秦朗、陈骞害我!’遂而自刎,今有此旧部为证。”遂以手指司马师旧部数十兵卒。卒皆泣曰:“关将军所言非虚。”苞问副将贾华曰:“此为司马将军之旧部乎?”贾华曰:“某于荡阴时皆有见之,实为旧部也。”苞曰:“尔等可知其二人为何加害我司马将军?”卒曰:“我等与城中之时,多听闻说,魏主感司马公勇略无双,夜袭大破敌军,上甚宠之,欲加公为大将军,司马公谦辞不受。却为秦朗、陈骞所妒,故而用计骗我等出战,彼则遁回城中,我等寡不敌众,遂为关将军所俘。司马公至死方悟,为奸人所害,以死自证清白。某若言假,皇天不佑,死于刀箭之下!”平与众卒皆曰:“若有言假,我等以死于刀箭之下!”城上兵将闻言,尽皆伤感泣下,苞亦眉头紧锁。

    平见苞有所动摇,乃下马解去兵甲,径直走向城门处,将士欲阻,平抬手示意,独自往前。平曰:“将士所言非虚,如此奸臣在侧而昏君不察,纵使将军固守此一城之地,又有何用哉!某望得将军相助,共扫奸佞,还天下以太平,还军民以康乐。”言罢,平鞠躬于城门之前。石苞见关平心诚又感其恩义,遂出城拜关平曰:“感将军之恩义,苞当与公相助也。”平大喜,扶苞起,一同入城。平发书于张苞,张苞亦率军入,三人设宴犒军于城中,次日,共往荡阴汉营去了。

    关平等至营中,费祎接入。平将降上党之事,细说一遍,祎喜曰:“今得石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正待安排饮宴,忽闻斥候来报曰:“北处来得两路援兵已至馆陶,约各有两三万人马。”祎曰:“可有见旗号?”回曰:“北路书幽州刺史毋丘俭、东路书青州刺史程喜。”祎惊曰:“吾闻贼国中兵马殆尽,今却再生此两路兵,却是为何?”马良曰:“幽州兵应是防边军,而青州兵应为新募之兵。若破此两路人马,贼胆丧矣!”张苞听得曰:“某自入关东以来,未有寸功,今请领一军破此二路人马!”石苞附曰:“感将军之恩,无以为报,今某愿为前部。”祎大喜,遂命二人领本部兵马前往。

    却说张苞与石苞进至馆陶,与魏兵相对于白沟之畔。黄昏时分,二人悄领十余轻骑近往敌营察看,石苞曰:“两路来兵竟未合营此乃取败之道也。”见西营毋丘俭之幽州兵军容严整,又见东营青州兵恣意懒散。张苞曰:“马季常妙算,青州兵此状必为新兵也。”二人遂回营,商议破敌之策。石苞曰:“不如直取青州兵,由易再难,青州兵败,幽州兵必慑也。”张苞曰:“不可,青州兵虽弱,然幽州兵久为边防,多与胡人战斗,必然悍猛非常,我若一味冲杀青州兵,若为毋丘俭从中阻断,则危矣。”张苞思曰:“我有一计,明日我出兵向毋丘俭挑战,待我两军拼杀之际,公自右路杀出,直取青州兵,而后共击幽州兵,定可胜也。”石苞曰:“幽州兵勇猛,将军恐不能挡。”张苞曰:“吾胜之于兵多,若无此,吾亦无策也。”石苞曰:“如此,则依此计行事。”

    次日,张苞率军于毋丘俭营前大叫:“今贼魏大势已去,而何执迷不悟,敢与天为敌哉!”俭曰:“老贼狂妄,敢与我战否!”苞不答话即挥丈八矛纵马杀来,俭持刀迎上,二人战了十余合,幽州兵战鼓声、号角声迭起,其势如北地草原之雷暴狂风,张苞兵有所胆怯,苞大叫:“起鼓!起鼓!”苞军中鼓队忽然惊醒般,遂即点鼓而起。幽州兵战意溢满,俭即下令全军冲杀,幽州兵势若群兽脱缚,争相涌至,苞军有所怯,数兵欲亡,为苞所斩,苞曰:“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皆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我等亦然,欲生则只可前!”遂杀入阵中。

    两军相交半刻,战场忽现众多青州兵,幽州兵皆问何故,答曰:“东有敌袭,势如破竹,我等挡之不住。”原来是石苞东起杀入东营青州部。新兵散乱,甚无军心,岂是石苞兵之对手,不一会儿青州兵往西、往北溃退,青州刺史程喜死于乱军之中。幽州兵闻之尚有一军自东杀来,皆有所惧,而张苞兵则士气为之所增。随着青州兵大部溃至,受之所动,皆无战心,个个奔命北遁。张、石二人率军即追,至馆陶城南十里处,数十兵卒共俘获毋丘俭,众兵见俭被俘,于是皆降,苞命人缚俭遂大军押回荡阴汉寨。

    张苞大军回,费祎等将出营迎接,苞细告费祎,言毋丘俭治军有度,幽州兵之勇猛,祎闻之大喜。命人将俭押至帐中,祎亲解其缚,问曰:“汝降否?”俭昂首曰:“可速斩我,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苞急使一众降将劝之,俭对来劝之人皆厉声大骂。费祎无奈而叹,遂命斩之以成其名。

    却说魏帝听得上党守将石苞投降大惊,不数日闻幽州、青州兵马至,颇以为喜,急命秦朗率兵出北门迎之,不料关平早已伏兵于城北等候,朗军大败而回。不数日又有人来报说:“毋丘俭被俘、程喜战死。”魏帝大惊晕厥,众臣急忙救起。帝哭曰:“大事去矣!”忽守将来报说,汉军大军近至城下。帝急曰:“奈何!奈何哉!”多官议曰:“昔毋丘俭、程喜在时后方仍稳,今二人皆亡,我只守此孤城,难矣!不若奔往邓艾处?”黄门侍郎司马孚曰:“邓艾隔河水于河东,若往之前有姜维,后有关平,恐难抵达。”众官又曰:“不入北入匈奴?”孚曰:“不可,匈奴自太祖北伐以来多次交恶,定难相容。不如就此降之,陛下不失封侯,宗庙亦能保有也。”魏帝闻言,望秦朗,朗跪曰:“臣受大魏厚恩,誓死与陛下共进退!陛下若不降,臣当拼死守城!”帝泣曰:“汝亦以为当降乎?”朗曰:“臣追随陛下,是战是降陛下裁之。”帝曰:“待朕思之,可否相告明日再议。”朗曰:“臣即往告之。”

    却说费祎、关平等将于城下,平大叫曰:“开城早降,以免一城生灵受苦!”朗于城上曰:“我主说,且容思之,明日定有交代!”平急,正欲言,祎止曰:“今贼以穷,不可相逼过甚,容且答应,若其反复,再行攻打。”平乃答应,汉兵退回。

    秦朗回往复命,帝与多官议而未决,遂退入后堂歇息。是夜,魏帝得一梦,魏帝曹叡受缚于柱,有人以鞭抽之,曹叡哀嚎,正眼看执鞭之人,乃其父曹丕也。叡即大叫:“父亲!”丕骂曰:“江山为汝丢尽,尚敢有脸来见我!”言罢又挥鞭欲下,忽有人止之,来人曰:“此非吾孙之过,乃天命也。”二人视之,正乃魏太祖曹操也。操即解叡缚,叡跪地而泣下。操抚叡曰:“降可保子孙万年,战则有灭族之祸。今大势已去,不可强为,吾于地下亦不责汝。”叡闻言更为悲戚,丕扶起叡曰:“大丈夫遇事则泣,与妇人何异!”

    次日,魏帝命司马孚作降书,并遣侍中刘放、孙资二人赍玉玺来汉营请降。不一时,孙刘二人至,费祎令人迎入。二人拜伏于帐下,呈上降书玉玺。祎拆降书视之,大喜,受下玉玺,重待二人。祎作回书,付与二人赍回城中,以安人心。二人方欲拜辞费祎,祎忽曰:“二位且慢,受降之地应于邺城,方显礼节,公等可令魏主及亲随先入邺城,我军隔日便到。”二人曰:“容我等回禀上意。”祎曰:“事已至此,如若不从,兵戈再见。”二人遂出,径还城中,入见魏主,呈上回书,传费祎之意。魏主叹曰:“事已至此,朕已不得自主矣!”遂从之,又令二人往汉营相报。是夜,魏主即与亲随众官返回邺城,魏主但见两旁众多汉兵举火远望,不禁怅然泪下。

    魏主至邺城,即遣太仆夏侯玄赍敕令邓艾早降。又遣尚书仆射卢毓,送文簿与费祎。文簿登记道:共户六十三万,男女四百四十三万,带甲将士十二万二千,官吏十二万,仓粮一百余万,金银各五千斤,锦绮彩绢各五十万匹。余物在库,不及具数。择六月初十日,君臣出降。

    是日,汉兵大至邺城。魏主率太子曹芳,及群臣六十余人,素车白马,面缚舆榇,出门十里而降。费祎扶起魏主,亲解其缚,焚其舆榇,并车入城。于是邺城之人,皆具香花迎接。祎请魏主还宫,出榜安民,交割仓库。又令太仆夏侯玄、侍中刘放,招安各郡军民,又令人说邓艾归降,一面遣人赴成都报捷,自此魏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