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演义之三造大汉 » 第29章 不满封赏费祎遇刺 过分宠溺两宫相争

第29章 不满封赏费祎遇刺 过分宠溺两宫相争

    却说夏侯玄至濮阳,入见邓艾。艾细问曰:“今国内之势何如?”玄叹曰:“我主已降,百官竟无一诤言!”艾曰:“如此大势去矣!”艾又问王凌、邹歧曰:“公等以为如何?”凌曰:“凌与公同心,凭公决断。”歧曰:“即大势已去,当降之矣。”玄本集徐、兖之众起兵反攻,然见三人皆欲降,不禁泣下,叹曰:“大事去矣!”艾知玄意,慰曰:“今彼已尽得中原之地,以我徐、兖之力非常难为;且天子蒙尘受制于人,若再起兵,恐主上受辱,更甚者大魏宗庙不保,届时岂不是更加愧对天子及二祖乎?”玄泣叹无言。艾乃命人于城上竖起降旗。姜维得知大喜,召三人入帐设宴款待,而后命马岱率军入城接防,解魏军兵甲,令其返乡务农。后,维与三人同返邺城。

    却说捷报传至成都,汉帝大喜,满城欢欣。帝令太常寺置三牲祭祀于昭烈庙,下旨大赦天下,择吉日于三十六天后迁都还于洛阳。帝至洛阳,费祎、关平、张苞、姜维等文武出城三十里相迎。入城中,帝设宴于彰德殿,大封百官,加大将军费祎为太傅、成乡侯,食邑两千户;加关平为大司马,改寿亭侯为寿乡侯,食邑一千五百户;加张苞为大司空,西乡侯增食邑至一千五百户;加姜维为平襄侯、卫将军食邑一千户;加刘封为前将军、舞阴亭侯,食邑八百户,其余大小有功之将多封列侯。

    帝又召众臣于殿上,帝曰:“今魏已除,朕宜当退位于慜帝世系。”费祎奏曰:“陛下不可,天命攸归,君权天授,今天欲使陛下为天子,陛下岂可逆天行事哉?”群臣亦纷纷上谏说不可。于是汉帝乃重封故帝世系嫡子为陈留王,众皆称圣明。又议故魏主当如何封赏,费祎曰:“魏主之祖乃曹孟德,而孟德魏公乃至魏王之号为其摄政自封也,故魏号不可再加于其子孙。而其武平侯之爵可也。”帝称善,遂加曹叡为武平侯,居修武县,食邑两千户。

    却说魏国大定,费祎为抚故魏官员之心,乃于大将军府中置一宴会,邀请众多魏旧臣官吏。费祎坐于众多旧臣之中,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举止甚是亲和。抚戎将军张嶷见状,劝费祎曰:“公身为大将军,不宜恣性泛爱,待信新附太过。昔日岑彭率师,来歙杖节,然皆见害于刺客,如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应宜鉴知前事,稍为警惕。”祎笑曰:“昔光武只身前往铜马军营,为取信也。今我于府中设宴,亦为此理。光武只身入营而我于府中设宴,吾更实为不及也。伯岐不需多虑也。”乃不以为意,继于众降将中欢饮沉醉。席间郭淮之侄郭循起身笑问费祎曰:“何陈骞之辈可得顺节将军之位,而我有大功却只为一偏将军?”祎笑曰:“官职授予乃众臣商议拟定,皆按功劳,无有偏废也。”循闻言大怒忽然起身,从袖中抽出短刀曰:“若无我游说秦朗除去司马氏兄弟,今尔等岂能坐于此乎!”言罢举刀往祎刺去,祎顿时血流如注。顿时府中乱作一团,卫兵闻知随即赶来,将郭循控制。

    汉帝闻知此事,急赶往大将军府探望。帝至榻前,问御医曰:“费文伟伤势如何?”答曰:“臣无能,大将军之伤,恐回天乏术也。”帝闻言而泣下。费祎忽执帝手颤颤曰:“陛下勿悲,人固有一死,只是臣见不到陛下一统四海,犹为惋惜也。”费祎之声细若游丝,帝曰:“卿可有未竟之愿?”祎曰:“得遇先帝及陛下二主,臣平生足矣!未有他愿。只是不知陛下欲使谁代臣职?”帝曰:“朕正要向卿请教,关平关坦之如何?”祎曰:“不可,关平虽有勇略,依臣所见,其只有统一军镇一方之能,而非统三军理国政之才。”帝曰:“依卿之见,谁可?”祎曰:“姜维姜伯约可也。伯约得丞相平生所学,其早随丞相出关中,后又随蒋公琰讨贼治民,深得二人之法,乃全才也,可以代臣。”帝曰:“卿之言甚合朕心。”是夜,费祎薨于府中。汉帝下旨辍朝三日,谥其为敬候,从祀昭烈庙。下令将郭循凌迟,斩全家二十余口。又命姜维为录尚书事,都督内外诸军事。

    却说东吴得知魏国已降,举国大惊。吴帝孙权急召众文武商议,权曰:“我与汉虽有前盟,然今其克魏,必不容我,为之奈何?”丞相顾雍奏曰:“昔陛下与彼约同共分天下,今何不以此为名,前往洛阳探听其虚实?”权曰:“卿言有理。”即令太常顾谭出使洛阳。

    汉帝闻吴使顾谭至,遣黄门侍郎董允出城相迎,入朝中,谭行礼毕,曰:“昔日吴、汉两国相盟共分天下,今贵国取得徐、青、徐、幽四州,恳请予以归还。”汉君臣闻言皆笑。张苞笑曰:“贼魏在时,尔等何不亲往讨要耶?”谭曰:“贵国北伐,吴国亦出兵相助,颇有大功,今尔等却取笑于盟约,真无理之国也!”关平怒斥曰:“此番灭魏,独兖州集徐、扬三州之力,其势颇大,而吴军又在何处?若非有此盟约,我军早已踏平江东矣,何言取笑哉!”谭一时语塞。姜维曰:“关将军勿躁。此四州人心思汉,天命归于有德之主,故而我得此四州。若吴主修德,此四州亦早为尔有之,而若不修德政,恐江南数百州郡,亦不复有也。”汉帝点头然之,谭曰:“受教,愿我两国永世修好!”帝曰:“卿当回告尔主,若行伤天害理,朕必吊民伐罪。”谭乃拜谢回国。

    顾谭返回建业,将出使之事细告吴帝。帝怒曰:“今彼做大,即有轻我之意,久必不为其所容。”遂命上大将军陆逊,多整军备布于长江、淮河沿岸。谭又进曰:“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今国中不宁,多备边防亦为无益也。”吴帝知其所指何事,遂不悦,令其退下。

    次日上朝,顾谭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绝。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疏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於势重也;吴芮疏臣,传祚长沙,得之於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座,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吴帝闻奏颇为不悦,鲁王孙霸心中忌恨又假意曰:“顾太常所奏有理,臣请父皇准臣出宫就藩。”太子孙和假意曰:“四弟至孝,当于宫中侍奉父皇,以娱至亲,而我兄弟又得聚,免去思念之苦,何急于出藩哉?”帝闻太子言大喜而斥顾谭曰:“朕子有心,尔等休再离间我父子之情!”随罢朝。

    却说鲁王孙霸回府中,召众宾客,霸怒曰:“顾谭小人,欺我太甚!今朝野多有使我出藩之言,如之奈何!”忽一人起曰:“我有一计。”霸视之,乃全寄也。全寄者,乃卫将军全琮之子也。霸曰:“公有何妙计?”寄曰:“昔日,我与魏战于芍陂,我军大胜,取了淮南数郡,我兄全绪战死,而我弟全端亦颇有微功,而顾谭之弟顾承与张公之子张休,功更微之,战后顾承受封杂号将军,而我弟全端亦仅为裨将,何也?乃与典军陈恂通情之故也。大王可将此事暗说与陛下,谭必连坐,其党必惊,可止出藩之言也。”霸闻言大喜,即进宫告知孙权。

    权大怒,命人责问陈恂,恂不置是否,权下令将抓捕顾承、张休,顾谭因故连坐下狱,择日审问。权爱惜顾谭之才,不忍罚之,欲令谭谢而释之。及大会开审,权以问谭,谭不谢,而曰:“陛下,谗言其兴乎!”权怒拍案而退,案件交由全寄会审,全寄奏谭诬罔国君,于天子大不敬,罪应处死。权感念其祖顾雍久事吴国,免其死罪,改与二人一同徙于交州。

    却说顾谭被流放,一时间众臣争相派遣子弟往鲁王处侍奉,陆逊见状深以为忧。逊多谓从人曰:“苟子弟有才,不忧不用,不宜私出以要荣利。若其不佳,终为取祸。且闻二宫势敌,必有彼此,此古人之厚忌也。”全琮闻陆逊之言曰:“陆伯言乃国之梁柱,若其可一同辅佐鲁王,则大事必成!”遂使侍从书信送至武昌。陆逊得信览毕,谓从人曰:“吾耻与此等投机之辈为伍!”遂作书回曰:“卿不师金日磾,而宿留阿寄,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矣!”全琮看了来信,拍案大怒曰:“吾为陆家富贵所虑,其却反而藐视于我!”二人遂结怨。

    鲁王孙霸见太子颇有失势之象,愈加觊觎太子之位,宾客杨竺曰:“大王不必多虑,某常侍天子,自会多为大王美言。”霸喜曰:“吾若得志,卿即为从龙首功!”一日,权见杨竺,屏退左右,权曰:“公以为鲁王之才何如?”竺曰:“鲁王文武英姿,内有孝顺亲长,和友兄弟之恭;外有吞并九州,安抚万邦之才,宜为嫡嗣也。”权曰:“然太子无有大过,岂可废长而立幼耶?”竺曰:“太子今虽无大过,然其才学平庸,恐非贤君。而今大争之世,无有强君而社稷不能保,天下更难以统一也。”权然之,遂许择日改立太子。

    却说太子孙和自失宠以来,日日战战兢兢,多使仆人伏于孙权起居处。是日,仆人伏于权之床下,二人之言具为其所知,事后仆人急往太子处报信。仆人细告二人密谋之事,太子孙和大怖,急忙密召太子宾客陆胤。陆胤,字敬宗,吴郡吴县人,左丞相、嘉兴侯陆凯之弟,上大将军陆逊之族子也。见胤至,和泣曰:“敬宗救我!”胤曰:“殿下何事惊慌?”和告曰:“陛下欲废长立幼,吾废之日,即吾死期矣!”胤曰:“何出此言。”和遂命仆人细告之。胤亦大惊,思绪良久,胤曰:“殿下勿忧,某不日既往武昌公干,胤当告之族父上大将军,其必为殿下说情。”和喜曰:“即有上大将军相保,吾有何忧也。”胤曰:“太子太傅吾粲与族父多有往来,殿下可使吾粲再与族父通信之,大事可成也。”和然之。和遂告知于粲,通信于陆逊。

    却说陆胤至武昌,径往陆逊处去,逊闻言曰:“吾方览毕吾孔休来书,而汝又来,看来事急矣!”遂上疏奏曰:“太子正统,宜有磐石之固,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谨叩头流血以闻。“吴帝孙权闻奏大怒,召杨竺曰:“汝何将密言外泄?”竺急叩头曰:“臣万死不敢外言,何会如此也?”权曰:“汝即无外传,何密事会传至武昌?”竺思曰:“陆敬宗西行,必其所道。”权乃遣人问陆逊由何知之,逊答曰:“乃陆胤所述。”权乃将胤下狱拷问曰:“由何知之?”,胤曰:“杨竺向臣道之也。”杨竺闻言急曰:“休要胡说!休要胡说!”胤多受拷打仍是不屈,咬定杨竺相告。二人遂一同入狱。

    入狱后,权命差役严刑拷问杨竺曰:“陆胤何知?”竺不胜严刑痛毒,乃哭曰:“正是我所告知。”差役前往报知吴帝说杨竺所招,权以为果然,乃下令将其斩首。又遣使写信责备陆逊打听宫中机密,多加训斥,逊得书指天泣曰:“吾一心为国计,上不能为天子所知心,下不能为百姓所理解,何其悲也!”言罢,吐血数升而薨,年六十三,吴帝辍朝三日,谥逊为昭侯。

    却说自陆逊薨逝后,吴帝夜夜焦虑,侍中孙峻问曰:“臣观陛下不思饮食,精神憔悴,不知陛下所忧何事?”权叹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一人立者,另者不从,两派相争,天下安得不乱?”峻曰:“少子聪慧多智,有贤君之象,陛下何不立之,以解两宫之忧?”权然之。长公主孙鲁班,因多诋毁孙和母子而不安,亦劝孙权改立少子孙亮为太子。

    汉延熙九年、吴赤乌十三年(公元250年)七月,吴帝废太子孙和,赐死鲁王孙霸,诛杀鲁王党羽全寄、吴安、孙奇等。十一月,立少子孙亮为太子。此时陆逊、诸葛瑾皆亡,一应大小事务,皆归于诸葛恪。太元元年秋八月初一日,忽起大风,江海涌涛,平地水深八尺。吴主先陵所种松柏,尽皆拔起,直飞到建业城南门外,倒卓于道上。权因此受惊成病。至次年四月内,病势沉重,乃召太傅诸葛恪、大司马吕岱至榻前,嘱以后事。嘱讫而薨。在位二十四年,寿七十一岁,时乃蜀汉延熙十一年也。

    孙权既亡,诸葛恪立孙亮为帝,大赦天下,改元建兴元年。谥权曰大皇帝,葬于蒋陵。吴主遣使往洛阳报丧,汉帝遣使具祭礼与吴使回江东吊唁。

    却说关平闻孙权死,乃上书汉帝曰:“江东陆逊、诸葛瑾、全琮等大将皆亡,今吴主新逝,江东朝中之事尽在于诸葛恪之手,实乃伐吴之天大良机也。”帝曰:“然今我与东吴有盟,奈何耶?”姜维曰:“诸葛恪即骄且吝,刚愎自用,久必不为其君臣所容,待得其国中有变,则我自有理而伐之矣。今宜修缮兵甲,多备战船,以待时机也。”帝然之。维又曰:“关将军可回荆州多备战船,操练水军,待得有命则可顺江而东进,我与兴国等出豫、徐而南下,两路夹击,一战可定也。”平曰:“公所言甚是,吾即回荆州造船练兵。”

    却说诸葛恪于吴国朝中曰:“今我虽据淮,然却不全据江,若北朝强图,则我守之不易,当图有荆州,江南方得稳固也。”遂下令征发二十万差役赴庐江造船,太常卿滕胤上奏止曰:“二十万众,江南百姓不堪其负,尤为不妥也。”朝臣亦多附和滕胤。恪骂曰:“尔等腐儒岂知军国大事,今北朝紧逼,练兵于荆、徐,若再迟疑,社稷不存矣!”胤曰:“请陛下裁定。”恪曰:“天子尚幼,岂知大事?先帝令我辅政,即为此也。”吴帝孙亮慌曰:“但凭太傅裁决。”恪于是违众意而征发数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人心流失。

    侍中孙峻因民之多怨,众之所嫌,密奏吴主孙亮说,诸葛恪怀有不臣之心,亮曰:“朕见此人,亦甚恐怖;常欲除之,未得其便。今卿等果有忠义,可密图之。”峻曰:“陛下可设席召恪,暗伏武士于壁衣中,掷杯为号,就席间杀之,以绝后患。”亮从之,乃遣宦官往太傅府中传旨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