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授剑
在大厅经过短暂的等待之后，很快便有人上来接待风尧。不过奥利索公爵并没有出现，风尧对此也不意外。
“大人，您要换身衣裳吗？”仆人行礼后问道。
风尧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考虑到这样过去可能会有损奥利索的颜面，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仪式上，可能会有不少贵族出席。
“麻烦了。”风尧说道。
对方的脸一红，有点受宠若惊，立即回以深深的鞠躬。
“可以让我的人先过去吗？”
“我明白了，请您随我来。”
交代好两人的事情后，仆人带风尧穿过了长长的廊道。风尧此前也算来过，但还是对那些雕像和壁画感到陌生和新奇。
也许是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是夜晚，他忽然想到。
“大人，我们到了。”女仆人倏地停住脚步，缓缓打开右手边的大门。房间内，各式各样的衣服挂在木头架子上，材质用料不一而足。两旁贴墙的位置甚至架挂着颜色各异的金属盔甲。
风尧轻抚过身前挂着的墨绿色丝绸长衬，衣服的袖子开口宽大，不像是常见的款式。
“没想到公爵大人对衣着服饰会这样的讲究。”他开口说道。
仆人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些都是别人进献给公爵的礼物，并不用作平日的穿着。”
“原来是这样，那我是在这里更衣吗？”风尧拿着手里的衣服问道。
“大人，这边有可以更衣的房间。”对方朝他右边的方向指了一下，屏风的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型更衣室。
......
待风尧着装得体地出现在战仪殿的时候，殿堂的两侧已经站满了人。站姿笔挺的银甲士兵分列两旁。穿着盛丽华服，姿态雍容的士绅贵族则站在士兵身后，诧异地看着从门口缓步走来的风尧。
公爵的新晋剑侍竟是这般年轻，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无视周围人群的骚动，风尧步态从容地往青铜王座走去。那是象征着权力与征伐的王座，只存在于国王与亲王的府邸当中。
王座跟前，五个穿戴甲胄的侍卫微微垂头，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但他还是认出了其中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葛夫沃。
后者仍旧是那一脸懒散的模样，只不过较之以往要收敛许多。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葛夫沃的嘴角微微上扬。
五人之中，并不见“鬣狗”曼克，他原以为曼克也是公爵手下的剑侍。
“公爵大人。”风尧单膝跪地，向奥利索行礼。
“起来吧。”奥利索起身接过近侍手中那柄银白细长的礼剑，剑柄的末端镶有蓝宝石。
“‘赤王’菲尔丁大帝喜好各类名剑，但相比于收藏名剑，他更喜欢将名剑赠予愿意追随他的强大之人。”
“因为他知道，名剑之名，功勋在人，而不在于剑。你们之于我而言，也是如此。”
“你做好接受它的准备了吗？”公爵轻捧着长剑，来到风尧跟前。
然而，就在他准备跪地接过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了反对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形强健的男人不顾士兵的阻拦，走上前来。
看着穿衣打扮，对方应该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年纪约莫在二十岁左右，凸额长脸。看向风尧的目光中尽是鄙夷与厌恶。
“公爵大人，将带污之人纳入麾下恐怕有损您的声誉。”
“你是麦特家族的人？”奥利索瞥了一眼来人衣服上的家徽，那是一只黑色的松鼠。
“大人，在下迪普·麦特，是伯劳恩·麦特爵士的第四子。”
“我认识你的父亲，他是一个睿智的人，”奥利索轻轻将礼剑放下。“并且，从不会鲁莽行事。”
公爵的言外之意迪普并非听不出来，羞赧使他的脸庞变得红润。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的“英勇之举”。
“我恳请大人给我一个与背誓者之子公平对决的机会。”他咬牙说道，话语一出，得到了许多贵族的声援。
人们支持的并不是迪普，而是任何一个敢于挑战“背誓者之子”的人，风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如果我能赢得这场对决，还请公爵大人能收回这个决定。”
“你应该征得的不是我的同意。”奥利索看了一眼风尧，后者慢慢站起，拍了拍衣服的下摆，眼中没有丝毫战意。
“我并不介意成为滑稽剧的配角，如果这是您的愿望，迪普大人。”风尧讥笑道。
“你这个混蛋。”迪普破口大骂，拔剑上前。
风尧迅速从身旁士兵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格挡住对方的剑刃。尔后手臂一抬，挡开对方武器的同时，往前一个箭步，砍向对方的肋间。
迪普趄趄趔趔地往后退去，堪堪躲开锋刃。但这仅仅只是风尧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的开始。
他的剑术乍眼看去并不算高明，甚至给人一种胡乱挥使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攻击，却每一下都能捕捉到迪普防御薄弱的位置。而其中的速度和力量都要远胜于他的对手。很快，迪普的身上便浮现出许多深浅不一的口子。
这场决斗就是纯粹的单方面压制。
“一流的勇气，三流的剑术，这样的人送命是最快的。他也该看出来对方根本不会使剑了吧。”站在葛夫沃身旁的方额剑侍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下的决斗，祈祷着这场过家家的游戏能够出现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恐怕是看出来了，才更难坦率承认自己的失败。”一个有着罕见浅金色头发的英俊年轻人在一旁搭腔，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噙着暖融融的笑意。
“仪式结束之后，我们也来一场吧，厄德。”方额剑侍对金发少年说道。
“也许您的孪生兄弟更愿意和您比试一下，阿特斯大人。”厄德颔首笑道。
“要我请他，我倒更愿意向大红胡子讨教一下。”阿特斯看了一眼自己那面无表情的孪生弟弟堪察夫，转而朝站他斜对角的红发大汉扬了扬下巴。
“您要主动挑战红骑士？”
阿特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以为你能听明白我的玩笑话。”
就在两个剑侍说话的间隙，风尧与贵族青年的对决已经接近尾声。风尧的剑刃准确地切中对方护腕的皮扣，护腕应声掉落。
“结束了。”他用长剑指着对方的喉咙。
“我要穿上盔甲正式地向你发起挑战！”迪普不甘心地说道。
“假如尊严对您而言不名一文的话，我乐意奉陪，大人。”风尧将剑递还给身边士兵。
迪普将剑收起，拳头握紧，半响之后才从牙缝中憋出一句，“是我输了。”
他对着奥利索公爵低头行了个礼，然后红着脸快步离开战仪殿。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众人顿时安静了许多。仪式的后半段也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晚上用餐过后，风尧奉命来到了城堡的议事厅内。
他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厄德和红发中年。见他来到，厄德友好地冲他笑了一下。
坐在主座上的奥利索也朝他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坐就行。”
风尧答应了一声，在隔着红发中年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就差葛夫沃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吧。”奥利索公爵用手比了一下厄德，朝风尧说道：“这位是伊本家族的厄德，父亲是白石港领主，姆罗斯·伊本爵士。”
“我感觉我们能相处得很愉快。”厄德的笑容和善亲人，但风尧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如表面那样单纯，他僵硬地朝对方点头致意。
“这边这位是灰岩山地的赫温·蓝格，为人坚毅勇猛，有‘红骑士’之名。我想你应该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奥利索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
这时，葛夫沃也终于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希望我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他拣了张奥利索左手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随意的姿态，仿佛是在跟朋友闲聚一般。
奥利索冷若冰霜地瞥了他一眼，“我真希望你能懂点规矩，葛夫沃。”
“是的，大人，请相信我这个无姓之人仍在努力地学习着礼俗规矩。”葛夫沃微笑道。
奥利索的脸上掠过一丝愠色，“这位是葛夫沃，同为我手下剑侍，虽然是个无姓之人，但却是我的得力部将，跟随我的时日最久，平日里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大可以向他请教。”
“回到正题，此次召集你们四人过来，是希望你们能够前往塞塔。遭我们击败的敌军很大一部分溃逃到了我们防守薄弱的区域，如今还在不停地组织人手对我们的驻军进行小规模的侵扰。”
“我需要你们带领人马去清剿残党。”奥利索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人，我们还有多余的兵力吗？”厄德摩挲着下巴，诧异地问道。
“城内五百人的守备军和角崖过来的一千名私兵会随你们一同前往。”
“大人，您要换身衣裳吗？”仆人行礼后问道。
风尧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考虑到这样过去可能会有损奥利索的颜面，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仪式上，可能会有不少贵族出席。
“麻烦了。”风尧说道。
对方的脸一红，有点受宠若惊，立即回以深深的鞠躬。
“可以让我的人先过去吗？”
“我明白了，请您随我来。”
交代好两人的事情后，仆人带风尧穿过了长长的廊道。风尧此前也算来过，但还是对那些雕像和壁画感到陌生和新奇。
也许是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是夜晚，他忽然想到。
“大人，我们到了。”女仆人倏地停住脚步，缓缓打开右手边的大门。房间内，各式各样的衣服挂在木头架子上，材质用料不一而足。两旁贴墙的位置甚至架挂着颜色各异的金属盔甲。
风尧轻抚过身前挂着的墨绿色丝绸长衬，衣服的袖子开口宽大，不像是常见的款式。
“没想到公爵大人对衣着服饰会这样的讲究。”他开口说道。
仆人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些都是别人进献给公爵的礼物，并不用作平日的穿着。”
“原来是这样，那我是在这里更衣吗？”风尧拿着手里的衣服问道。
“大人，这边有可以更衣的房间。”对方朝他右边的方向指了一下，屏风的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型更衣室。
......
待风尧着装得体地出现在战仪殿的时候，殿堂的两侧已经站满了人。站姿笔挺的银甲士兵分列两旁。穿着盛丽华服，姿态雍容的士绅贵族则站在士兵身后，诧异地看着从门口缓步走来的风尧。
公爵的新晋剑侍竟是这般年轻，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无视周围人群的骚动，风尧步态从容地往青铜王座走去。那是象征着权力与征伐的王座，只存在于国王与亲王的府邸当中。
王座跟前，五个穿戴甲胄的侍卫微微垂头，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但他还是认出了其中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葛夫沃。
后者仍旧是那一脸懒散的模样，只不过较之以往要收敛许多。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葛夫沃的嘴角微微上扬。
五人之中，并不见“鬣狗”曼克，他原以为曼克也是公爵手下的剑侍。
“公爵大人。”风尧单膝跪地，向奥利索行礼。
“起来吧。”奥利索起身接过近侍手中那柄银白细长的礼剑，剑柄的末端镶有蓝宝石。
“‘赤王’菲尔丁大帝喜好各类名剑，但相比于收藏名剑，他更喜欢将名剑赠予愿意追随他的强大之人。”
“因为他知道，名剑之名，功勋在人，而不在于剑。你们之于我而言，也是如此。”
“你做好接受它的准备了吗？”公爵轻捧着长剑，来到风尧跟前。
然而，就在他准备跪地接过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了反对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形强健的男人不顾士兵的阻拦，走上前来。
看着穿衣打扮，对方应该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年纪约莫在二十岁左右，凸额长脸。看向风尧的目光中尽是鄙夷与厌恶。
“公爵大人，将带污之人纳入麾下恐怕有损您的声誉。”
“你是麦特家族的人？”奥利索瞥了一眼来人衣服上的家徽，那是一只黑色的松鼠。
“大人，在下迪普·麦特，是伯劳恩·麦特爵士的第四子。”
“我认识你的父亲，他是一个睿智的人，”奥利索轻轻将礼剑放下。“并且，从不会鲁莽行事。”
公爵的言外之意迪普并非听不出来，羞赧使他的脸庞变得红润。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的“英勇之举”。
“我恳请大人给我一个与背誓者之子公平对决的机会。”他咬牙说道，话语一出，得到了许多贵族的声援。
人们支持的并不是迪普，而是任何一个敢于挑战“背誓者之子”的人，风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如果我能赢得这场对决，还请公爵大人能收回这个决定。”
“你应该征得的不是我的同意。”奥利索看了一眼风尧，后者慢慢站起，拍了拍衣服的下摆，眼中没有丝毫战意。
“我并不介意成为滑稽剧的配角，如果这是您的愿望，迪普大人。”风尧讥笑道。
“你这个混蛋。”迪普破口大骂，拔剑上前。
风尧迅速从身旁士兵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格挡住对方的剑刃。尔后手臂一抬，挡开对方武器的同时，往前一个箭步，砍向对方的肋间。
迪普趄趄趔趔地往后退去，堪堪躲开锋刃。但这仅仅只是风尧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的开始。
他的剑术乍眼看去并不算高明，甚至给人一种胡乱挥使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攻击，却每一下都能捕捉到迪普防御薄弱的位置。而其中的速度和力量都要远胜于他的对手。很快，迪普的身上便浮现出许多深浅不一的口子。
这场决斗就是纯粹的单方面压制。
“一流的勇气，三流的剑术，这样的人送命是最快的。他也该看出来对方根本不会使剑了吧。”站在葛夫沃身旁的方额剑侍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下的决斗，祈祷着这场过家家的游戏能够出现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恐怕是看出来了，才更难坦率承认自己的失败。”一个有着罕见浅金色头发的英俊年轻人在一旁搭腔，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噙着暖融融的笑意。
“仪式结束之后，我们也来一场吧，厄德。”方额剑侍对金发少年说道。
“也许您的孪生兄弟更愿意和您比试一下，阿特斯大人。”厄德颔首笑道。
“要我请他，我倒更愿意向大红胡子讨教一下。”阿特斯看了一眼自己那面无表情的孪生弟弟堪察夫，转而朝站他斜对角的红发大汉扬了扬下巴。
“您要主动挑战红骑士？”
阿特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以为你能听明白我的玩笑话。”
就在两个剑侍说话的间隙，风尧与贵族青年的对决已经接近尾声。风尧的剑刃准确地切中对方护腕的皮扣，护腕应声掉落。
“结束了。”他用长剑指着对方的喉咙。
“我要穿上盔甲正式地向你发起挑战！”迪普不甘心地说道。
“假如尊严对您而言不名一文的话，我乐意奉陪，大人。”风尧将剑递还给身边士兵。
迪普将剑收起，拳头握紧，半响之后才从牙缝中憋出一句，“是我输了。”
他对着奥利索公爵低头行了个礼，然后红着脸快步离开战仪殿。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众人顿时安静了许多。仪式的后半段也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晚上用餐过后，风尧奉命来到了城堡的议事厅内。
他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厄德和红发中年。见他来到，厄德友好地冲他笑了一下。
坐在主座上的奥利索也朝他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坐就行。”
风尧答应了一声，在隔着红发中年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就差葛夫沃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吧。”奥利索公爵用手比了一下厄德，朝风尧说道：“这位是伊本家族的厄德，父亲是白石港领主，姆罗斯·伊本爵士。”
“我感觉我们能相处得很愉快。”厄德的笑容和善亲人，但风尧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如表面那样单纯，他僵硬地朝对方点头致意。
“这边这位是灰岩山地的赫温·蓝格，为人坚毅勇猛，有‘红骑士’之名。我想你应该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奥利索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
这时，葛夫沃也终于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希望我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他拣了张奥利索左手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随意的姿态，仿佛是在跟朋友闲聚一般。
奥利索冷若冰霜地瞥了他一眼，“我真希望你能懂点规矩，葛夫沃。”
“是的，大人，请相信我这个无姓之人仍在努力地学习着礼俗规矩。”葛夫沃微笑道。
奥利索的脸上掠过一丝愠色，“这位是葛夫沃，同为我手下剑侍，虽然是个无姓之人，但却是我的得力部将，跟随我的时日最久，平日里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大可以向他请教。”
“回到正题，此次召集你们四人过来，是希望你们能够前往塞塔。遭我们击败的敌军很大一部分溃逃到了我们防守薄弱的区域，如今还在不停地组织人手对我们的驻军进行小规模的侵扰。”
“我需要你们带领人马去清剿残党。”奥利索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人，我们还有多余的兵力吗？”厄德摩挲着下巴，诧异地问道。
“城内五百人的守备军和角崖过来的一千名私兵会随你们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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