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赌局
舒婕妤也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看起来，是依附于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她是司空的庶女，如此，才进宫不久便成了婕妤，如今又有孕，生下孩子后，便是青云直上。
慕清带着百里妙涵在舒婕妤房中坐了坐，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从舒婕妤房中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从宫人手中接过灯笼，慕清让百里妙涵与自己并肩走着，宫人远远跟着。
月亮被乌云遮盖，漆黑的夜里，只有灯笼中的火光照亮前方的路，每一步，都要小心。
“舒婕妤再过四个月便要生产了。”慕清淡淡说着，仔细着脚下的路。
百里妙涵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应。
“你觉得你比舒婕妤，如何？”慕清问道，脚下一个不小心，差点摔跤，手中灯笼的火光差点熄灭。
百里妙涵忙扶住，说：“此处不好走，娘娘小心。”
停住，火光渐渐亮了些许。
慕清去看百里妙涵的表情，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百里妙涵垂眼，搀扶着慕清，火光之下，她的脸是暖融融的：“小女不如她，她很美，很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起来。”
慕清拍了拍百里妙涵的手，继续前行：“可，舒婕妤并不是这座宫殿里最娇美的花，妙涵，你要如何去跟她们争？”
百里妙涵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走着，慕清知道，她的话说道百里妙涵心里了：“你觉得，陛下爱你么？”
百里妙涵迷茫着，就如同这前方的路，烛光没有照到的地方，都是不知道的。
“小女与陛下只见过一面。”百里妙涵低声回应，脚下，都变得虚浮。
“你觉得，陛下会因为这一面，对你长情么？”慕清又问，她没有去劝，没有将一大堆道理，只是，问问题，让百里妙涵自己去思考。
“娘娘，小女不想去考虑这些。”百里妙涵拒绝回答，她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她的内心，其实，是喜欢南御轩的。
慕清停下，借着火光去看她，只见她的眼里有晶亮的泪光，怎么会有泪光？南御轩当真有这样的魅力么？他只见过百里妙涵一次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走了这条路，你就要被困住，与数不清的女人竞争，这样，真的值得么？”慕清说着，皱眉，她看得出来，百里妙涵对她说的这些，很是抗拒。
“娘娘，小女会认真考虑的。”百里妙涵的声音被风吹散，若不是慕清正巧听见了，便是听不见的。
慕清继续向前，说：“冷宫那老妇人便是这宫廷最好的结局吧，能活着，一直，直到寿终正寝，可，她亦困于那小小一方土地，这宫中，一身荣辱全系于帝王，千方百计邀宠，无异于沿街乞讨，毫无尊严。”
这些话，都是慕清的感慨，也没想着继续劝百里妙涵。
慕清知道，百里妙涵看起来随性，其实，内心是很有主见的，她决定的，不会改变，就如同那时候，她说进宫，便进宫了。
一路无话。
慕清想让百里妙涵慢慢去想，她知道，今日的一切已经在百里妙涵心中掀起波澜了。
回到宫殿，破天荒的，南御轩已经等在前殿。
慕清不想让南御轩见百里妙涵，便在听完宫人禀告后，让百里妙涵自行回去了。
独自上前，缓步进入殿中。
殿中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宫殿，因皇帝到来，变得如此奢侈，她原是不会在夜晚点这么多灯的。
灯下，南御轩坐在棋盘前，一人一棋盘，左手与右手下着棋。
听到动静，南御轩没有抬眼，落下一子，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谁也没有说话。
慕清就这样站着，其实，她并不想与南御轩多话。
“今天，你带她去哪里了？”南御轩问，又落下一子。
慕清在南御轩对面坐下，望着棋盘，两方对峙，不分上下。
“冷宫。”慕清回答。
听完，南御轩才抬眸，去看慕清。
沉默片刻，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弧度：“成功了？”
慕清没有回答，望着棋盘，只见，他又落下一子，一子落下，形势急转直下，黑子瞬间失势。
“你觉得你会赢？”慕清却是问道，抬眸与他对视，问的，是棋局，亦是百里妙涵。
“你呢？你会赢？”南御轩将黑子推上前，示意，是让慕清与他对弈。
垂眸，慕清看着棋局，冷笑一声：“那是一个女子的一生，而你，却当做一场赌局？”
南御轩的脸色也冷了起来：“你怎会知道，朕不是真心的？”
慕清无言。
“你从来看不懂别人的真心，眼盲心瞎的女人。”南御轩的声音染上怒火。
慕清依旧无言。
良久，慕清淡淡说：“若此局，我赢了，你会放弃么？”
南御轩没说话。
“怎么样，与我赌一局？”慕清的眼神晶亮，紧紧盯着南御轩，只因为，她的计划本已经想好了，她，想了那个计划想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却被南御轩破坏了。
感情是双向的，她劝了百里妙涵，如今，也要让南御轩放弃才行。
“你又是如何？不是同样将一个女子的一生当做一场赌局？”南御轩勾唇，眼眸眯起，满含嘲讽：“这棋局败局已定，你若是能扭转乾坤，朕，便答应你。”
慕清执起黑子，回敬道：“你又是如何？方才才说是真心，原来，你的真心便是如此，随机应变。”
话音刚落，黑子落下，形势得到逆转，双方持平，若白子稍有不慎，便是深渊万丈。
慕清抬眸，眼神，是生机勃勃，为那可能的胜局，那样坚定，那样灿烂。
南御轩垂眸，看向棋局：“你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刚落，南御轩落下一枚白子，抬眸，再次挑衅。
慕清也看过去，手指，轻微颤抖，方才，她也是侥幸，如今，她该怎么走，便是，这样败了么？
“为何非要让她离开皇宫？你，有什么计划？”南御轩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慕清。
只见，慕清的脸色发白，抿唇，不发一言。
南御轩抱胸，斜倚着，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一手，撩动长发：“怎么，方才不是信心十足么？害怕了？”
那一子迟迟没有落下，她站了起来，垂眼向下：“你等在这里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南御轩斜倚着，撑着头，气定神闲：“不要激动，朕说过，她愿意，朕留，她不愿意，朕让她走。”
慕清无言，直直站着。
看慕清没有什么反应了，南御轩慢悠悠的站起：“这一局，朕就当你输了，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南御轩的心情似乎不错，又留下一句：“明天，该是朕落子了。”
第二日，皇帝派人给百里妙涵送来东西了。
慕清听说，有些坐不住了。
走到半路，见到百里妙涵，只见，她的怀里护着一本书，看不见书名，只是，看百里妙涵的表情，如此心花怒放，想来，这本书是送到她的心上了。
“妙涵。”慕清的心急坠直下，但她心中还有希望，便先开口了。
百里妙涵的双眼晶亮，一副掉入蜜罐中的表情。
“娘娘。”见到慕清，百里妙涵叫了一声，许是愧疚，低下头，可慕清知道，她劝不了百里妙涵了。
“昨日我劝了你这么多，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慕清说着，心中是失望的，转身，她不想多言。
百里妙涵不再说话，默默跟上慕清，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清知道她跟着自己，再次出口，悠悠说：“值得吗？将自己交给一个随时会变心的男人？与那样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百里妙涵停住脚，语气坚定：“值得，因为，爱是一往无前，爱，是义无反顾，小女相信，只要小女一心一意对待陛下，陛下能看见。”
慕清停下，回头去看她，那是一副多么天真的表情啊，真是让人羡慕，不撞南墙不回头，像她这样的年纪，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谁劝都没用，她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这样毫无畏惧的表情。
慕清无言，许久后，她喃喃道，只有自己能能听到：“爱，是两厢情愿。”
说完，慕清便走了，她还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原先的计划肯定是不能实施了。
她将自己关起来了，她需要好好安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七月中旬，第五梦回来了。
再见到第五梦，慕清看起来不太兴奋，她原是以为，见到第五梦的那一日，她会很开心。
可，如今，就算第五梦将意留带出去了，意留，该如何生活，她原是设想让第五梦带意留出去，让意留认百里妙涵为义母，是想让百里妙涵照顾意留的。
不能了。
现在，百里妙涵成了这宫廷唯一的新宠，可，依照南御轩的性格，他对百里妙涵的喜爱能维持多久呢？
她的意留能等待多久呢？
“你调查清楚了？”慕清问道，放下卷宗，看着第五梦。
“你想让我做什么？”第五梦没有回答慕清的问题，而是问着慕清。
慕清听着，便知道，第五梦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
“给我两年时间，我想让你守护我和意留两年，你的武功很高强。”慕清直言，看着第五梦的眼睛，走近她。
她是司空的庶女，如此，才进宫不久便成了婕妤，如今又有孕，生下孩子后，便是青云直上。
慕清带着百里妙涵在舒婕妤房中坐了坐，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从舒婕妤房中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从宫人手中接过灯笼，慕清让百里妙涵与自己并肩走着，宫人远远跟着。
月亮被乌云遮盖，漆黑的夜里，只有灯笼中的火光照亮前方的路，每一步，都要小心。
“舒婕妤再过四个月便要生产了。”慕清淡淡说着，仔细着脚下的路。
百里妙涵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应。
“你觉得你比舒婕妤，如何？”慕清问道，脚下一个不小心，差点摔跤，手中灯笼的火光差点熄灭。
百里妙涵忙扶住，说：“此处不好走，娘娘小心。”
停住，火光渐渐亮了些许。
慕清去看百里妙涵的表情，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百里妙涵垂眼，搀扶着慕清，火光之下，她的脸是暖融融的：“小女不如她，她很美，很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起来。”
慕清拍了拍百里妙涵的手，继续前行：“可，舒婕妤并不是这座宫殿里最娇美的花，妙涵，你要如何去跟她们争？”
百里妙涵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走着，慕清知道，她的话说道百里妙涵心里了：“你觉得，陛下爱你么？”
百里妙涵迷茫着，就如同这前方的路，烛光没有照到的地方，都是不知道的。
“小女与陛下只见过一面。”百里妙涵低声回应，脚下，都变得虚浮。
“你觉得，陛下会因为这一面，对你长情么？”慕清又问，她没有去劝，没有将一大堆道理，只是，问问题，让百里妙涵自己去思考。
“娘娘，小女不想去考虑这些。”百里妙涵拒绝回答，她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她的内心，其实，是喜欢南御轩的。
慕清停下，借着火光去看她，只见她的眼里有晶亮的泪光，怎么会有泪光？南御轩当真有这样的魅力么？他只见过百里妙涵一次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走了这条路，你就要被困住，与数不清的女人竞争，这样，真的值得么？”慕清说着，皱眉，她看得出来，百里妙涵对她说的这些，很是抗拒。
“娘娘，小女会认真考虑的。”百里妙涵的声音被风吹散，若不是慕清正巧听见了，便是听不见的。
慕清继续向前，说：“冷宫那老妇人便是这宫廷最好的结局吧，能活着，一直，直到寿终正寝，可，她亦困于那小小一方土地，这宫中，一身荣辱全系于帝王，千方百计邀宠，无异于沿街乞讨，毫无尊严。”
这些话，都是慕清的感慨，也没想着继续劝百里妙涵。
慕清知道，百里妙涵看起来随性，其实，内心是很有主见的，她决定的，不会改变，就如同那时候，她说进宫，便进宫了。
一路无话。
慕清想让百里妙涵慢慢去想，她知道，今日的一切已经在百里妙涵心中掀起波澜了。
回到宫殿，破天荒的，南御轩已经等在前殿。
慕清不想让南御轩见百里妙涵，便在听完宫人禀告后，让百里妙涵自行回去了。
独自上前，缓步进入殿中。
殿中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宫殿，因皇帝到来，变得如此奢侈，她原是不会在夜晚点这么多灯的。
灯下，南御轩坐在棋盘前，一人一棋盘，左手与右手下着棋。
听到动静，南御轩没有抬眼，落下一子，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谁也没有说话。
慕清就这样站着，其实，她并不想与南御轩多话。
“今天，你带她去哪里了？”南御轩问，又落下一子。
慕清在南御轩对面坐下，望着棋盘，两方对峙，不分上下。
“冷宫。”慕清回答。
听完，南御轩才抬眸，去看慕清。
沉默片刻，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弧度：“成功了？”
慕清没有回答，望着棋盘，只见，他又落下一子，一子落下，形势急转直下，黑子瞬间失势。
“你觉得你会赢？”慕清却是问道，抬眸与他对视，问的，是棋局，亦是百里妙涵。
“你呢？你会赢？”南御轩将黑子推上前，示意，是让慕清与他对弈。
垂眸，慕清看着棋局，冷笑一声：“那是一个女子的一生，而你，却当做一场赌局？”
南御轩的脸色也冷了起来：“你怎会知道，朕不是真心的？”
慕清无言。
“你从来看不懂别人的真心，眼盲心瞎的女人。”南御轩的声音染上怒火。
慕清依旧无言。
良久，慕清淡淡说：“若此局，我赢了，你会放弃么？”
南御轩没说话。
“怎么样，与我赌一局？”慕清的眼神晶亮，紧紧盯着南御轩，只因为，她的计划本已经想好了，她，想了那个计划想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却被南御轩破坏了。
感情是双向的，她劝了百里妙涵，如今，也要让南御轩放弃才行。
“你又是如何？不是同样将一个女子的一生当做一场赌局？”南御轩勾唇，眼眸眯起，满含嘲讽：“这棋局败局已定，你若是能扭转乾坤，朕，便答应你。”
慕清执起黑子，回敬道：“你又是如何？方才才说是真心，原来，你的真心便是如此，随机应变。”
话音刚落，黑子落下，形势得到逆转，双方持平，若白子稍有不慎，便是深渊万丈。
慕清抬眸，眼神，是生机勃勃，为那可能的胜局，那样坚定，那样灿烂。
南御轩垂眸，看向棋局：“你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刚落，南御轩落下一枚白子，抬眸，再次挑衅。
慕清也看过去，手指，轻微颤抖，方才，她也是侥幸，如今，她该怎么走，便是，这样败了么？
“为何非要让她离开皇宫？你，有什么计划？”南御轩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慕清。
只见，慕清的脸色发白，抿唇，不发一言。
南御轩抱胸，斜倚着，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一手，撩动长发：“怎么，方才不是信心十足么？害怕了？”
那一子迟迟没有落下，她站了起来，垂眼向下：“你等在这里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南御轩斜倚着，撑着头，气定神闲：“不要激动，朕说过，她愿意，朕留，她不愿意，朕让她走。”
慕清无言，直直站着。
看慕清没有什么反应了，南御轩慢悠悠的站起：“这一局，朕就当你输了，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南御轩的心情似乎不错，又留下一句：“明天，该是朕落子了。”
第二日，皇帝派人给百里妙涵送来东西了。
慕清听说，有些坐不住了。
走到半路，见到百里妙涵，只见，她的怀里护着一本书，看不见书名，只是，看百里妙涵的表情，如此心花怒放，想来，这本书是送到她的心上了。
“妙涵。”慕清的心急坠直下，但她心中还有希望，便先开口了。
百里妙涵的双眼晶亮，一副掉入蜜罐中的表情。
“娘娘。”见到慕清，百里妙涵叫了一声，许是愧疚，低下头，可慕清知道，她劝不了百里妙涵了。
“昨日我劝了你这么多，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慕清说着，心中是失望的，转身，她不想多言。
百里妙涵不再说话，默默跟上慕清，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清知道她跟着自己，再次出口，悠悠说：“值得吗？将自己交给一个随时会变心的男人？与那样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百里妙涵停住脚，语气坚定：“值得，因为，爱是一往无前，爱，是义无反顾，小女相信，只要小女一心一意对待陛下，陛下能看见。”
慕清停下，回头去看她，那是一副多么天真的表情啊，真是让人羡慕，不撞南墙不回头，像她这样的年纪，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谁劝都没用，她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这样毫无畏惧的表情。
慕清无言，许久后，她喃喃道，只有自己能能听到：“爱，是两厢情愿。”
说完，慕清便走了，她还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原先的计划肯定是不能实施了。
她将自己关起来了，她需要好好安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七月中旬，第五梦回来了。
再见到第五梦，慕清看起来不太兴奋，她原是以为，见到第五梦的那一日，她会很开心。
可，如今，就算第五梦将意留带出去了，意留，该如何生活，她原是设想让第五梦带意留出去，让意留认百里妙涵为义母，是想让百里妙涵照顾意留的。
不能了。
现在，百里妙涵成了这宫廷唯一的新宠，可，依照南御轩的性格，他对百里妙涵的喜爱能维持多久呢？
她的意留能等待多久呢？
“你调查清楚了？”慕清问道，放下卷宗，看着第五梦。
“你想让我做什么？”第五梦没有回答慕清的问题，而是问着慕清。
慕清听着，便知道，第五梦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
“给我两年时间，我想让你守护我和意留两年，你的武功很高强。”慕清直言，看着第五梦的眼睛，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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