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误会
昌记肉铺是早年光景不好的时候，府衙几个捕快班头合伙支起来贴补家计的营生，是人尽皆知的老生意。后来云州渐渐繁华，在城南这片百姓最多的老城区里生意红火首屈一指。如今云州城内三十万人口，繁华程度堪比京城，昌记肉铺每天的进账恐怕比名声在外的德胜楼还要高，兑换些银子当然不在话下。
重新买了熟食酒菜，方杰又让伙计切了两条上好的风干肉脯作为赔礼。柴玉兰怎么肯收，推辞几句就快步走了。
方杰见她神色颇为畏惧，知道恐怕是自己吓到了人家，也不便再追上去惹人厌烦，随即叹了口气，想要退掉肉脯。
哪知伙计态度强硬，说什么也不给退，渐渐就起了争执。
“你这伙计怎么不讲道理，我确实是买下了，钱货两讫，可我还没离开门口，也没有弄脏毁坏，凭什么不能退！”
那伙计嗤笑一声，抱起双臂道：“这两条肉脯已经切下，过秤三斤六两七钱，来我们店里的百姓人家可不会买这么多肉脯回去，就是再切小了也不好卖。肉脯一切，若想继续存放还要再费工夫上盐晒蜡，这两条肉脯又太小，不值当。怎么能退？”
方杰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当然知道伙计所说不实，显然是故意不退。他冷哼一声道：“这两条肉脯分切为五，凭这里的生意客流，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卖掉，绝不可能留到明天去。我从外来，住在客栈，又不用生火做饭，带走肉脯也没处送人，你又何必为难于我？”
伙计一挑眉，指了指外面道：“你这夯货尽可以出去送给乞丐穷鬼，野狗山猫，关我什么事！”
“狗东西分明是故意找茬消遣爷爷！”方杰一怒，把两条肉脯甩过去砸到伙计身上，指着伙计骂道，“看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解下长刀反手运劲一抛，“咄”地一声连鞘钉在门板上钉了个对穿，紧接着就卷起袖子跳进案板内里去，骑在那伙计身上挥拳就打！
这下兔起鹘落极为迅速，前一句话刚刚说完，那伙计已被他用肉脯砸在地上，后一声话音还没落，就已经骑在了伙计身上开始打人！
店里的其他伙计本来都在看戏，没防着他会打人，等那个伙计挨了两拳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动手。买肉的客人一见有戏看，都往边角上站了站，实在站不下的就退到门外去垫着脚看。
吃瓜看戏也是云州百姓的一大怪癖，有时宁可冒着挨打的危险也要往前凑，现在又是街上正热闹的时候，人就越聚越多。更晚来的人在外面推搡着想往里面仔细瞧，但人墙实在太密，只好互相询问着事情缘由，听里面的人把战况口述传出来过瘾。
“啊哟，那小伙子真厉害，一个打七个不说，还打的光明正大，都不使阴招的！”
“啊？这么厉害，怕不是个会武功的？”
“肯定是啊，他还牵着马带着刀呢，我刚才看见他解下刀来一甩，连鞘带刀全钉在了门板上，这武功可不弱！”
“啊？那不成了欺负人了，还不赶紧报官去！”
“嗨，不算欺负人，他没用武功，就是抡着拳头瞎打。说来也奇怪，他劲头不小，但挨打的伙计都没被打得不能动，就是鼻青脸肿的看着挺惨！”
一声声叫好喝彩从铺子里传出来，直把外面的人听得心痒难耐，但昌记肉铺外面的人墙已经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根本不可能看见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巡街的衙役官差赶来驱散人群进去查看，铺子里的情形才让人瞧得真切。
只见铺子里的七个伙计像叠罗汉一样摞在一起，最下面就是那个惹方杰出手的。他倒是没怎么挨打，就是被压得喘不上气，直翻白眼。其他几个伙计脸上都挨了好几拳，身上衣服都沾满了灰尘和血水。
铺子里其他损失少的可怜，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撞翻了两处桌案，地上打翻着一些生肉熟菜，顶多值上四、五两银子。
一来案板后面很是宽敞，好方便伙计从后院抬出来杀完的整扇牲畜；二来方杰打人的时候收着劲，多用擒拿摔跤的招式，尽力不去毁坏铺里的东西。
方杰一身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血水，显得狼狈不堪，但实际上只受了很轻的伤。这几个伙计完全不会武功，打起来都是庄稼把式，根本就是普通老百姓，顶多比街上的混混厉害一点。
否则哪有可能让他大展神威，毫发无损地站着把伙计们摞起来丢人？
几个官差衙役进来一看，大声呼喝道：“光天化日仗势行凶，简直目无王法，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免得罪加一等！”
正喊话间，官差抽刀衙役提棍，进退站位成交错掩护的阵势，为首的黄脸官差解下镣铐缠在手上，挪到雷霆刀旁边，以防方杰暴起抽刀伤人。
方杰不慌不忙掏出追捕令牌晃了晃朗声道：“我是巡检司佟大人的旧识，特地从别府赶来帮忙的。”
黄脸官差一愣，抬手打了个手势让弟兄们按兵不动，自己走到跟前接过追捕令查验。
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是云州府衙的追捕令无疑，他才面色古怪地打着手势叫弟兄们收好兵器。
“既然是巡检司的客卿，怎么在这里打架闹事？”
不等方杰回答，那几个叠在一起的伙计已经各自爬下来叫屈，指着刚才被压在最下面的小三子，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原因。
等话一说清，铺子里的人都忍不住面露古怪，就连方杰都哭笑不得，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全是误会！
昌记肉铺既然是捕快班头们的生意，伙计们当然都知道佟大人和柴家姑娘情投意合。今天柴姑娘去而复返，说是打翻了酒肉要重新再买，方杰跟在一边大献殷勤，可柴姑娘神色又不像和方杰认识，显然方杰是看上了柴姑娘的美色！
等柴姑娘走了，方杰要退那两条肉脯，伙计们一边嗤笑一边暗自准备教训教训这个小白脸。没想到方杰动手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结阵。更何况方杰虽然没故意提气运功，但习惯了任何时候都留着三分警惕，伙计们冲上来棍棒拳脚都不成章法，哪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全被他施展擒拿摔跤的招式给打倒了！
重新买了熟食酒菜，方杰又让伙计切了两条上好的风干肉脯作为赔礼。柴玉兰怎么肯收，推辞几句就快步走了。
方杰见她神色颇为畏惧，知道恐怕是自己吓到了人家，也不便再追上去惹人厌烦，随即叹了口气，想要退掉肉脯。
哪知伙计态度强硬，说什么也不给退，渐渐就起了争执。
“你这伙计怎么不讲道理，我确实是买下了，钱货两讫，可我还没离开门口，也没有弄脏毁坏，凭什么不能退！”
那伙计嗤笑一声，抱起双臂道：“这两条肉脯已经切下，过秤三斤六两七钱，来我们店里的百姓人家可不会买这么多肉脯回去，就是再切小了也不好卖。肉脯一切，若想继续存放还要再费工夫上盐晒蜡，这两条肉脯又太小，不值当。怎么能退？”
方杰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当然知道伙计所说不实，显然是故意不退。他冷哼一声道：“这两条肉脯分切为五，凭这里的生意客流，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卖掉，绝不可能留到明天去。我从外来，住在客栈，又不用生火做饭，带走肉脯也没处送人，你又何必为难于我？”
伙计一挑眉，指了指外面道：“你这夯货尽可以出去送给乞丐穷鬼，野狗山猫，关我什么事！”
“狗东西分明是故意找茬消遣爷爷！”方杰一怒，把两条肉脯甩过去砸到伙计身上，指着伙计骂道，“看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解下长刀反手运劲一抛，“咄”地一声连鞘钉在门板上钉了个对穿，紧接着就卷起袖子跳进案板内里去，骑在那伙计身上挥拳就打！
这下兔起鹘落极为迅速，前一句话刚刚说完，那伙计已被他用肉脯砸在地上，后一声话音还没落，就已经骑在了伙计身上开始打人！
店里的其他伙计本来都在看戏，没防着他会打人，等那个伙计挨了两拳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动手。买肉的客人一见有戏看，都往边角上站了站，实在站不下的就退到门外去垫着脚看。
吃瓜看戏也是云州百姓的一大怪癖，有时宁可冒着挨打的危险也要往前凑，现在又是街上正热闹的时候，人就越聚越多。更晚来的人在外面推搡着想往里面仔细瞧，但人墙实在太密，只好互相询问着事情缘由，听里面的人把战况口述传出来过瘾。
“啊哟，那小伙子真厉害，一个打七个不说，还打的光明正大，都不使阴招的！”
“啊？这么厉害，怕不是个会武功的？”
“肯定是啊，他还牵着马带着刀呢，我刚才看见他解下刀来一甩，连鞘带刀全钉在了门板上，这武功可不弱！”
“啊？那不成了欺负人了，还不赶紧报官去！”
“嗨，不算欺负人，他没用武功，就是抡着拳头瞎打。说来也奇怪，他劲头不小，但挨打的伙计都没被打得不能动，就是鼻青脸肿的看着挺惨！”
一声声叫好喝彩从铺子里传出来，直把外面的人听得心痒难耐，但昌记肉铺外面的人墙已经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根本不可能看见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巡街的衙役官差赶来驱散人群进去查看，铺子里的情形才让人瞧得真切。
只见铺子里的七个伙计像叠罗汉一样摞在一起，最下面就是那个惹方杰出手的。他倒是没怎么挨打，就是被压得喘不上气，直翻白眼。其他几个伙计脸上都挨了好几拳，身上衣服都沾满了灰尘和血水。
铺子里其他损失少的可怜，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撞翻了两处桌案，地上打翻着一些生肉熟菜，顶多值上四、五两银子。
一来案板后面很是宽敞，好方便伙计从后院抬出来杀完的整扇牲畜；二来方杰打人的时候收着劲，多用擒拿摔跤的招式，尽力不去毁坏铺里的东西。
方杰一身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血水，显得狼狈不堪，但实际上只受了很轻的伤。这几个伙计完全不会武功，打起来都是庄稼把式，根本就是普通老百姓，顶多比街上的混混厉害一点。
否则哪有可能让他大展神威，毫发无损地站着把伙计们摞起来丢人？
几个官差衙役进来一看，大声呼喝道：“光天化日仗势行凶，简直目无王法，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免得罪加一等！”
正喊话间，官差抽刀衙役提棍，进退站位成交错掩护的阵势，为首的黄脸官差解下镣铐缠在手上，挪到雷霆刀旁边，以防方杰暴起抽刀伤人。
方杰不慌不忙掏出追捕令牌晃了晃朗声道：“我是巡检司佟大人的旧识，特地从别府赶来帮忙的。”
黄脸官差一愣，抬手打了个手势让弟兄们按兵不动，自己走到跟前接过追捕令查验。
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是云州府衙的追捕令无疑，他才面色古怪地打着手势叫弟兄们收好兵器。
“既然是巡检司的客卿，怎么在这里打架闹事？”
不等方杰回答，那几个叠在一起的伙计已经各自爬下来叫屈，指着刚才被压在最下面的小三子，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原因。
等话一说清，铺子里的人都忍不住面露古怪，就连方杰都哭笑不得，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全是误会！
昌记肉铺既然是捕快班头们的生意，伙计们当然都知道佟大人和柴家姑娘情投意合。今天柴姑娘去而复返，说是打翻了酒肉要重新再买，方杰跟在一边大献殷勤，可柴姑娘神色又不像和方杰认识，显然方杰是看上了柴姑娘的美色！
等柴姑娘走了，方杰要退那两条肉脯，伙计们一边嗤笑一边暗自准备教训教训这个小白脸。没想到方杰动手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结阵。更何况方杰虽然没故意提气运功，但习惯了任何时候都留着三分警惕，伙计们冲上来棍棒拳脚都不成章法，哪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全被他施展擒拿摔跤的招式给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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