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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聂家之行

    聂长空叹了一口气,他望了一眼这些个曾经在烈日场下挥洒汗水,视自己如神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了,聂庭还过得去,聂海的修为已经让自己很难看的透彻了。他知道,这是修为有成的体现,在某一个方面拥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展现自己非凡的道果。

    “长空叔叔,我们呢并没有把那个小女孩怎么样。她的身份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这个我们以后再提,我希望长空叔叔您可以回到家族一下,荣叔已经备好了酒水,望您能赏个脸。”

    聂庭嬉皮笑脸的说着,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随后吹了一下,耳屎随风纷飞,跌落在烂泥里。

    “看来老夫是不去也不行了。”

    聂长空看了看周围这么一群人,再加上修为拔高的聂海,以及一语不发的聂问均。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可自己既不是项羽,也算不上刘邦。他很想用拳头砸碎这一切,只是仍然有一层迷雾在自己心底里展开,让他心生阴霾。

    “走吧,”聂长空叹了口气,接着恍若无人的大步向前走去,往着聂家的方向出发着。聂庭嘿嘿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有些一抹更深意味的东西。聂海搭着手紧随其后,聂问均使了个眼色,其余的人咋一散而开,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聂长空来到了聂氏门口,这里灯火通明,印照着那一张千古兴盛的牌匾。聂长空无惧一切,大步向前走去,刚踏入门内,这里的景致让他恍然若梦,曾经一切熟悉的物件,花草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假山流水,曾经的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让他心中怅然。

    “长空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我很想念啊。”

    聂荣是一个两颊消瘦的人,整个人也形销骨立,面色苍白,双眼透着一缕灰暗,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却意外的,这双手很有力,紧紧的抓住聂长空的肩膀,宛如一双铁手。他神情激动,仿佛见到了挚爱。

    聂长空的疑惑更加的深重了,他以前和聂荣素来不和是多年的陈旧老事,就算见着面,也鲜少会有几句聊得来的话,大多只是碍于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互的应酬。不然也不至于自己临别那一天,聂荣高高在上的喝酒听曲,对于其他事情恍若不知。

    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他不知道聂荣到底要做什么,只能先等一下、看一看。

    很快的,一餐饱满的、丰盛的美食被下人们一盆又一盆的端上来,各种乡间村野见不到的珍馐美馔在这里仿佛山间的杂草,被堆砌在一起。大家大声说话,相互欢笑,尤其是聂荣频频的向自己敬酒。聂长空一言不发、三缄其口,但其他人似乎不以为意,尤其是聂庭更是痛哭流涕,大声吐露心迹,说自己是如何想念,如何思念这位叔叔,这位聂家曾经的传奇。

    聂长空沉默了,他望向周围,在某一刻他真的觉得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亲人。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能,这也要归功于李清玄,他自从在聂长空住处住下之后,经常以道境修为展现最纯净最明澈的大道。大道不言,方为真道,大道存在于万物之间,以平静自然为演化。

    这一些微末的道的感悟却深深影响了他的修为,让他精神清澈,守住心神,即使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不会失去对事物最理智的判断。

    酒过三巡,外头人头攒动,声音渐渐变得杂乱起来,聂家大门被人踹开,有人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定睛一看,却是那神城玉卫打上门来。一位聂家武夫浑身气血充盈,他大喝一声,玉卫们倒不慌不忙,缓缓地吐露,将聂长空行凶杀人,视玉京律法为空话,践踏律法,今日必要将他带回去,让他尝尝玉卫折磨人的技巧。

    “长空叔叔是我聂家之人,犯了什么法是我聂家的人去处理,你们玉卫过界了!”聂庭声音突然洪亮,至少哭哭啼啼的模样不见了,他龙行虎步,随手捏出一个拳印,以法演化,狠狠向玉卫砸过去,这时候气氛突然被点燃了,玉卫乱作一团。

    “我们的兄弟不能白死!”

    “践踏玉京律法,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就算神魔转世,也要让他尝尝雷法的威力!”

    这些身穿丝银渡衣的玉卫,有的从墙角一跃而下,向聂家的人砸过来,有的人以火入道,蓬勃汹涌。聂长空更是被三人同时包夹,这时候可以瞧得见这三人毫不留情,下的是绝对的狠手,有人拍板为棍横扫而来,有的人以竹化枪,直挑头骨,还有一人捏石为兵,石头上有黑色纹路,具有惊人的破坏力。

    聂长空不慌不忙,分别以拳脚相击,更是捏出一道淡金色光芒的利刃之刀,忽而闪过,将手持木棍的人一分为二,手持竹枪的人高声大叫,将枪的妙法具体的演化,一收一放之间,杀伤力惊人,聂长空侧身几个闪避却让他落了空,随后一个大劈盖掌又是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让他来不及反应就全身骨骼崩碎,躺了下去。

    手持黑色石头的人,口中默念一声咒语,似是将空气中的欢快气氛全部抽离,留下的,全部是阴沉与不快。他将石头抛出,聂长空随意闪避,这石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假山上的流水,水花四溅。随后迅速飞来,如同附骨之蛆,石头上烟雾滚滚,如同一尊隐魔深藏其中,聂长空真正的生气了,他怒吼一声,将拳印推向巅峰,随后口中吐出一丝白气,如同雾气。

    雾气沾染了附近的一个玉卫,让他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呼,全身如同一个血人,他并没有立刻死去,但全身的痛苦让他不断嚎叫,撕心裂肺,让人闻者心颤。

    随后聂长空一拳击下,与黑色纹路的石头对了一击,发出金铁鸣叫的声响。聂长空眉头一皱,他感觉到有一股阴暗之力侵蚀着自己的身体,短时间之内无法拔除,他再次打出一个金色的拳印,声势浩大,如同天帝临尘,发出呼呼巨响。

    那人却是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聂长空一眼,随后一个翻身迁越到墙头上,随后再一个翻身不见了。

    聂长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玉卫们渐渐地在退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地上有几个被聂家子弟击倒的尸体竟然缓缓地爬起来,捂着胸口跑走了。

    “哈哈哈,聂兄真是好功夫啊,余某佩服,”一个折扇的翩翩公子从玉卫退走的地方走了进来,他姿态随和,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但他随即言辞犀利,将人步步紧逼。

    “我虽崇拜聂兄,但这神城玉卫乃是护国之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玉京的财富。聂兄说杀就杀,有些不合适吧?”

    这时候,折扇年轻人真实的面目开始暴露出来,他口舌尖锐,细数了聂长空几大罪状,从入城说起,从玉卫退走落下,三言两句间,竟然将其他参与者说的是清清白白,仿佛从未来过,如此妙口,也算的上一个奇葩了。

    这时候聂家的人开始缓缓退后,刚才与聂长空欢笑的聂家众人,此刻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聂庭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余叔,你帮忙主持一下公道嘛,长空叔叔虽然是我的长辈,但是对于这种藐视王法,滥杀无辜的人,我愿意大义灭亲,帮助余叔肃清恶徒!”

    聂长空冷笑起来,慢慢的,他变成放声大笑,一声盖过一声,每一声都是豪放与精彩,都是直抒胸臆,拳印苍天!

    “你们这一出又一出的戏到底是唱给谁听啊,当年你们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是在害怕么?做任何事都畏手畏脚,难成大器!”

    大笑过后的聂长空声音虽然很轻,但听在众人的眼里却无限的洪亮起来,如此豪侠的态度,让这些即使是他敌人的人,也不得不羡慕。

    “让聂兄见笑了,若不是当年你名声在外,有许多玉京的达官贵人受过你的恩惠,我们今天也不至于出演这么一步戏。戏的目的你也猜到了,律法之下,即使是救命之恩,也让人心生畏惧,何况是多年之前的恩情呢?”

    余从容双手作揖,表示冒犯了。随后一扇摆出,在众人眼里犹如滔滔大河瞬间涌来,一种自然之威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曲下膝盖,几步迈出,迅速近身。随即以肘作击,猛如野兽,干净利落,让人忍不住喝彩。

    “好!”

    “余家那小子是吧,你还不行!让你老子来!你还差得远。”聂长空此时已经对于跟他们弯弯绕绕厌倦了,只想快速结束战斗,并且找到小知秋究竟在哪里,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对于面前的对手,他也是毫不留情的猛烈打击。

    余从容不慌不忙的以各种道法与其相交,二人打斗逾三百回合,其中有聂家之人助阵,被聂长空一拳打杀了去,余下的人心生畏惧,不敢上前,二人打至酣处,各种妙法被演化出来,似有花香扑鼻,也有神木芬芳。

    聂海一步出列,被聂庭一手搭住了,聂庭浅笑着,“现在还不是上场的时候,再等等。”

    他眯着眼,最聪明的猎人往往在最后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