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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受伤

    “咻——”

    夜幕低垂,月亮紧赶慢赶的上岗,洒落微光照亮一片茂密的芦苇,而在其中,最前面的数十人正在一边逃跑一边朝身后发射暗弩。

    白影这边闪躲着,又做着手势指挥着众人形成包围之势。

    前面逃跑的数十人很快停下了脚步,包围圈已经形成,两队人马双双对立。

    “杀。”

    白影低沉一吼,围圈的人齐齐涌上,刀光剑影间两边势力不相上下。

    “爷爷的!”一老兵低吼一声,反手抄起自己的大刀直接将面前的人连着蒙脸的布一道斩下。

    老兵的腿上还留着血,他快步来到白影身边,“小心,他们惯会来阴的。”

    “好。”

    话音刚落,老兵直接冲了出去,白影余光一瞥,只见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在夜幕之下逃窜。

    “东南方向,二队!”

    “是!”

    身后传来一道劲风,白影反手以剑格挡,不料对方力气甚大,险些将他手里的长剑打下。

    手腕一阵剧痛,白影刚侧身闪过对面的劈掌,腰间突然一凉。

    随之而来的剧痛差点让他疼晕,白影紧锁眉心,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手腕之上,斩下来人朝自己劈来的手掌。

    那人刚往后一跳,直接被老兵的刀刺入胸膛,直直的倒在了白影面前。

    腰间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白影反手将剑插在地上,这才强撑住了身体。

    刀光剑枪的声音渐渐平息,周围的士兵也快步朝他走来,可还未走到跟前,就见白影一口鲜血喷出…

    “军师!”

    他以剑为柺撑着的身体随之倒下。距离最近的士兵顾不得自己肩上的伤口,急忙抱住他。

    “我这儿有药,把他衣服解开!”

    老兵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药瓶,围着的众人身上都负着伤,担忧的看着白影。

    他紧紧攥着拳头,额间冷汗不断渗出,因为疼痛而猩红的眼眸抬起,看向不远处跑来的士兵。

    “天亮之前不会让他们进入京城通风报信。”

    白影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微微沉下,但下一秒,药粉洒上伤口让他顿时疼得面目狰狞。

    老兵刚想宽慰几句,只见药粉抹上去的颜色越来越青。

    “不好,这暗箭有毒!”

    周围的士兵顿时大惊失色,眼睁睁的看着白影嘴唇的血色越来越淡。

    老兵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一枚有些粗糙的银针,“忍着点。”

    “啊!”

    白影一把拽住地上的青草,腰上的伤口边缘被老兵用剑又划开了一道,黑血顿时流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我最多让他撑到明日午间,若是没有药怕是就要死了。”

    “我带人入京!”一个士兵站了出来,“我去找殿下,他身边的那个行医有几分本事。”

    “不行,”白影哑着嗓子开口,“裴顺登基大典在即,周围此时一定戒备森严,他不会给我们可乘之机。”

    伤口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但白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眼下保护小姐要紧,我们在前面探路更加重要,你们不用管我,等小姐明日入京之后再说。”

    “这怎么行!”士兵们纷纷摇头,“您是军师,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这是命令。”

    白影刚说完胸腔气血翻涌,一口黑血顿时喷出。士兵们纷纷低下头,老兵见状只能拿起纱布先替他包扎好伤口。

    白影抬手擦了擦嘴角,“我有分寸,你们放心。”

    ······

    赌楼里的买定离手声音络绎不绝,裴允深深的叹了口气。此时已经过了亥时,夜都深了,这里却如日中天的热闹。

    欧阳疆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殿下,这楼下实在是热闹,臣也想去玩两把。”

    裴允笑着接过书,“那去吧。”

    欧阳疆愣了下当即高兴的跳了起来,“多谢殿下!”

    “别光顾着玩,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小筷子叮嘱的声音刚落,欧阳疆已经冲出了门外。

    “诶!”小筷子摇着头走到裴允身旁,替他多点了几根蜡烛放在旁边。

    “殿下,你说他又没有银子,去赌点啥呢?”

    “看人赌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裴允说着翻开书页,小筷子在他身旁蹲下。

    “殿下怎么突然想看史书了?从前您就日日看夜夜看,奴才都快看吐了。”

    “从前那是老头让我看的,主要是明白历来的君主如何治理国事,朝臣们如何徇私舞弊。”

    “那现在殿下在看什么呢?”

    “看时间。”

    “时间?”

    裴允将书合上转手拿起了另一本,“船夫说我想知道老头的事情就要多看史书,那就证明他一定和记载的事情有关。”

    小筷子闻言却皱了下眉头,“能记载下来的人都有名有姓,可殿下,咱们连先生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裴允嘴角轻笑,“这个师父是父皇让我拜的。”

    “那先生一定和先帝的政务有必然的联系!”

    “我拜师的时候十岁,也就是惠兴十八年。在那之前的十八年间,老头也不一定就住在盛平宫里。”

    “对啊!”小筷子恍然大悟的拍手,“先生能认识先帝,兴许他从前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席之地,只不过后来碍于种种原因离开了。若是我们能找到对的上号的,就知道先生是谁了!”

    在小筷子心里一直对于老头都是崇拜的,这一点裴允也不例外。但相比之下,他更多的是尊敬、感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了解老头的过往他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如今他看到的人,从前都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如此厉害。

    “啊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传来的喊叫声甚至盖过了楼下的吵闹,裴允刚想前去开窗查看就被小筷子拦住。

    “殿下。”小筷子摇摇头,裴允收回了开窗的手。

    “让欧阳去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奴才明白。”

    ······

    子时,城中的街道被一阵喧闹打破了宁静。

    许多居民纷纷开窗查看,只见一支刑部的队伍快步离去。

    屋内,裴允捏着笔杆看着面前的纸张。

    惠兴一年,父皇登基,弑杀手足。

    惠兴三年,白家军收复了失地,父皇弹压了士族,寒门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惠兴五年,父皇改良了税收,百姓交口称赞。

    惠兴六年,父皇给予寒门重要官位,并将大部分的国库用于军事。

    ···

    裴允摁了摁眉心,他只挑选了最重大的事件写下来,转头再去翻看,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人和老头能对的上号。

    难道是父皇需要老头假死,以平息什么事情?

    但这些在史书上都不可能记载。

    他抬头仰了仰脖子,小筷子递上茶。

    “殿下喝点参茶缓缓,先生的事情我们也不着急。”

    裴允刚接过茶,屋门应声而开,欧阳疆急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筷子看着他身上灰扑扑的,急忙在他和裴允之间做了一道人形隔墙。

    “殿下刚沐…”

    “礼部尚书死了。”

    裴允捏着笔杆的手一顿,眼眸微眯,“来,喝口热茶。”

    “多谢殿下,”欧阳疆快步上前,“刑部的人亲自过去,我等他们走了之后悄悄进去摸了一圈,全府灭门,没有一个活口。”

    小筷子见欧阳疆喝完茶急忙给他续上,裴允放下笔杆。

    “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一个老妈子的女儿,她每个月在这天都会过来拿银子。”

    “深夜拿银子?”

    欧阳疆点头,“那个老妈子经常偷一些夫人们不用的首饰给女儿,她女儿再拿去典当行换成银票,每月他们都这么做。”

    “这么说她发现是一个巧合?”小筷子疑惑出声。

    “这我不知道,但是臣还打听到一件事情。”

    欧阳疆看向裴允,“礼部因为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私下强征了一波民税,惹得百姓怨声载道。”

    裴允鼻腔发出轻笑声,“想必明日一早坊间的百姓都不会觉得此事让人不悦或者害怕,反倒会感谢哪位凶手为民除害。”

    “他确实是个害虫,殿下可知臣发现了什么?”

    欧阳疆嘴角嘲讽一笑,“若说礼部没有贪污腐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府上的密室里全都是金条,不仅如此,那间屋子的墙就是用金子堆起来的,真正名副其实的金屋。”

    裴允低眸抿了口参茶。

    历代的大典都是各处贪污的好时机,但礼部尚书郝仁在登基大典之前一日被杀害在自己的府中,还是全府灭门。

    如此急躁且狠戾的手法,除了裴顺,裴允不做第二人选。

    “殿下…”小筷子眼眸一颤,“莫非此事乃是裴顺所为?”

    见裴允嘴角微勾,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能想得到别人也能想到,”裴允放下茶杯,“杀个礼部尚书不是什么大事,要紧的是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