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望红楼
八月底的京城还有着些许的闷热，但望红楼里凉快异常。
一小厮见有人来了，匆匆迎上来。
“客官三位吗？看看哪楼用餐？”
裴允顺着大厅看去，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喷。
楼内共分三层。
一楼，便是寻常人家都可进来用饭的地方，价格十分亲民。
二层，就需要有一些身份了。主要是价格确实翻了几番，寻常人家也吃不起。
不过并不仅限制达官显贵，商贾之人也可上来用餐，这倒是十分人性的一点。
这第三层，迄今为止小厮都未曾见到有几人上去过。就连他今天，也是头一回领客人上这三楼。
“三位这边请。”
林一收了牌子，小厮绷紧了神经，走路都不由得同手同脚起来。他迄今为止可就见过一次这牌子，还是在纸上画的那种。
“你刚那个是什么？”
“回殿下，这是望红楼三楼的出入证，和殿下的册封礼一起送来的。殿下说通行证都让臣一应收着，今日知道要来望红楼便带来了。”
裴允点头，“这望红楼归皇室管吗？”
“这臣还真不知道。”
“这个奴才有所耳闻。”小筷子凑近了些，“听说这望红楼在皇宫里有人，所以不仅仅是一家酒楼，更是一家情报所。”
见裴允看过来，小筷子放低了些声音。
“殿下也知道，宫里的事儿外头的人向来好奇。民间的娱乐少，不比皇宫。所以有许多宫内的奴才和宫女，传出点新鲜事儿来，好换银子。”
小厮领着三人来到了一间包间。
“三位先看着，小的先去给客官们倒点茶水。有什么需要碰一下这铃铛，就立刻会有人来了。”
小厮将门关上退了出去，见窗户映着的影子消失，裴允看向小筷子。
“你刚说望红楼皇宫里有人？”
小筷子轻笑出声，“背后的金主是谁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这望红楼是殿下您的。”
“啥？”
林一看向裴允，目光中闪烁着金光。
“殿下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给钱了？”
裴允满脸黑线，“南王府平日亏待你了？”
林一立刻摇头，“所以谁是老板呢？”
“很难说。”小筷子思索着，“从前殿下离宫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望红楼，是大约在殿下离宫一年后才开起来的。”
裴允抬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旁放置着紫檀屏风，椅子上也是金丝软垫。
三楼外观普通，屋内却是无尽奢华，且只让持有特殊令牌的人出入。这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一家酒楼短短四年能做到京城第一，其中的玄机想必牵连甚广。
难道是父皇或者母后手下的情报所？
正想着，小厮端来了茶水。
“回味倒是甘甜。”
小厮点头哈腰，“咱们望红楼的茶水一二三楼都是这个，皇宫里都少见呢！客官也能尝个新鲜。”
裴允捏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眸微抬。顷刻间，门被关上林一的刀横在那小厮脖颈之上。
小厮被压住，颤抖着嗓音：“客官！这…这是做什么啊！”
“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皇宫中人！”
林一严厉的质问。裴允不喜张扬，出门他们都穿的是便衣，也并不佩戴一些奢侈贵重之物。
三人浑身上下，最贵的物什，怕就是裴允手里的那串流珠了。
小厮颤颤巍巍道：“先…先前的那块牌子，上…上头的雕纹便是皇室进出此地的专用啊！”
林一一顿，拿出牌子递给裴允。小筷子定睛一看，上头的确雕刻着隐约的龙纹。
“殿下，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裴允抬颚，林一收剑入鞘。
小厮吓坏了跪在地上，“三位爷，小的只是个小厮，还望三位爷饶恕啊！”
裴允拿过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别怕，就问你几个问题。”
“是..是！”
裴允放下茶杯，指尖轻轻划过杯沿。
“每一楼的令牌都不一样吗？”
小厮摇头，“这一楼不用，二楼只要有身份令牌就行，这种牌子，只有三楼才要。”
“你们老板是谁？”
“这…”小厮顿了顿，“小的不知…”
脖颈上又传来凉意，小厮后背一紧，叹了口气。
“三位爷，你们就是要杀了小的，小的也不能说。若是说了小的还是个死，三位爷就饶了小的吧！”
这样都不说，看来那人权力很大。裴允起身上前，又上而下俯视着小厮。
“你帮我去楼下接个人，一个爱穿淡蓝色衣衫男装的姑娘。”
小厮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入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一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的走上前。
“殿下，我们何不直接杀了他？”
看那小厮的神情，定是知道老板是谁。逼一逼或许能逼出来，那是最好。但若是逼不出来，这小厮或许还会去跟他老板说。
到时候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若是敌，那便是敌暗我明，不利。
裴允的手指轻轻沿着杯壁转了一圈，“我方才将奏折都推出去，就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太太平平过日子。”
无论这望红楼的老板是谁，但凡跟皇室沾边，事情变会复杂许多。
“望红楼若是死了个人，不说那些个说书先生要如何编排。小筷子方才说，有人猜测这望红楼是我的。若再是出了这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望红楼的主人。”
若是如此，皇后和裴顺怎么看他尚未可知，若是把他当成敌人…
那他所求的阖家团圆，怕是一场痴人说梦。
小筷子很快明白，“奴才和林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我知道。”
“五殿下来的好早！”
女声从外头传来，门应声而开。淡蓝色的衣衫映入眼帘，裴允往上看去，只见白坤安圆圆的脸上红扑扑的。
“郡主万安。”
小筷子和林一齐齐行礼。
“免了免了，我不过从一品，你们殿下可是正一品的北王殿下。”
小筷子递上帕子，“郡主擦擦汗吧。”
白坤安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通，眼睛瞅着空荡荡的桌面。
“怎么不点菜啊？小二！”
“咦？没人吗，小二！”
裴允默默的偏头，抬手摇了下铃铛。小厮进来点过菜后，裴允这才开口。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白坤安闻言，两手的食指一下一下互戳着…
“不着急，一会儿再说。这顿我请你，先吃先吃！”
裴允抬眸扫过她的脸，那上面写了仿佛三个大字——“黄鼠狼”。
一小厮见有人来了，匆匆迎上来。
“客官三位吗？看看哪楼用餐？”
裴允顺着大厅看去，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喷。
楼内共分三层。
一楼，便是寻常人家都可进来用饭的地方，价格十分亲民。
二层，就需要有一些身份了。主要是价格确实翻了几番，寻常人家也吃不起。
不过并不仅限制达官显贵，商贾之人也可上来用餐，这倒是十分人性的一点。
这第三层，迄今为止小厮都未曾见到有几人上去过。就连他今天，也是头一回领客人上这三楼。
“三位这边请。”
林一收了牌子，小厮绷紧了神经，走路都不由得同手同脚起来。他迄今为止可就见过一次这牌子，还是在纸上画的那种。
“你刚那个是什么？”
“回殿下，这是望红楼三楼的出入证，和殿下的册封礼一起送来的。殿下说通行证都让臣一应收着，今日知道要来望红楼便带来了。”
裴允点头，“这望红楼归皇室管吗？”
“这臣还真不知道。”
“这个奴才有所耳闻。”小筷子凑近了些，“听说这望红楼在皇宫里有人，所以不仅仅是一家酒楼，更是一家情报所。”
见裴允看过来，小筷子放低了些声音。
“殿下也知道，宫里的事儿外头的人向来好奇。民间的娱乐少，不比皇宫。所以有许多宫内的奴才和宫女，传出点新鲜事儿来，好换银子。”
小厮领着三人来到了一间包间。
“三位先看着，小的先去给客官们倒点茶水。有什么需要碰一下这铃铛，就立刻会有人来了。”
小厮将门关上退了出去，见窗户映着的影子消失，裴允看向小筷子。
“你刚说望红楼皇宫里有人？”
小筷子轻笑出声，“背后的金主是谁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这望红楼是殿下您的。”
“啥？”
林一看向裴允，目光中闪烁着金光。
“殿下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给钱了？”
裴允满脸黑线，“南王府平日亏待你了？”
林一立刻摇头，“所以谁是老板呢？”
“很难说。”小筷子思索着，“从前殿下离宫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望红楼，是大约在殿下离宫一年后才开起来的。”
裴允抬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旁放置着紫檀屏风，椅子上也是金丝软垫。
三楼外观普通，屋内却是无尽奢华，且只让持有特殊令牌的人出入。这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一家酒楼短短四年能做到京城第一，其中的玄机想必牵连甚广。
难道是父皇或者母后手下的情报所？
正想着，小厮端来了茶水。
“回味倒是甘甜。”
小厮点头哈腰，“咱们望红楼的茶水一二三楼都是这个，皇宫里都少见呢！客官也能尝个新鲜。”
裴允捏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眸微抬。顷刻间，门被关上林一的刀横在那小厮脖颈之上。
小厮被压住，颤抖着嗓音：“客官！这…这是做什么啊！”
“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皇宫中人！”
林一严厉的质问。裴允不喜张扬，出门他们都穿的是便衣，也并不佩戴一些奢侈贵重之物。
三人浑身上下，最贵的物什，怕就是裴允手里的那串流珠了。
小厮颤颤巍巍道：“先…先前的那块牌子，上…上头的雕纹便是皇室进出此地的专用啊！”
林一一顿，拿出牌子递给裴允。小筷子定睛一看，上头的确雕刻着隐约的龙纹。
“殿下，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裴允抬颚，林一收剑入鞘。
小厮吓坏了跪在地上，“三位爷，小的只是个小厮，还望三位爷饶恕啊！”
裴允拿过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别怕，就问你几个问题。”
“是..是！”
裴允放下茶杯，指尖轻轻划过杯沿。
“每一楼的令牌都不一样吗？”
小厮摇头，“这一楼不用，二楼只要有身份令牌就行，这种牌子，只有三楼才要。”
“你们老板是谁？”
“这…”小厮顿了顿，“小的不知…”
脖颈上又传来凉意，小厮后背一紧，叹了口气。
“三位爷，你们就是要杀了小的，小的也不能说。若是说了小的还是个死，三位爷就饶了小的吧！”
这样都不说，看来那人权力很大。裴允起身上前，又上而下俯视着小厮。
“你帮我去楼下接个人，一个爱穿淡蓝色衣衫男装的姑娘。”
小厮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入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一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的走上前。
“殿下，我们何不直接杀了他？”
看那小厮的神情，定是知道老板是谁。逼一逼或许能逼出来，那是最好。但若是逼不出来，这小厮或许还会去跟他老板说。
到时候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若是敌，那便是敌暗我明，不利。
裴允的手指轻轻沿着杯壁转了一圈，“我方才将奏折都推出去，就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太太平平过日子。”
无论这望红楼的老板是谁，但凡跟皇室沾边，事情变会复杂许多。
“望红楼若是死了个人，不说那些个说书先生要如何编排。小筷子方才说，有人猜测这望红楼是我的。若再是出了这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望红楼的主人。”
若是如此，皇后和裴顺怎么看他尚未可知，若是把他当成敌人…
那他所求的阖家团圆，怕是一场痴人说梦。
小筷子很快明白，“奴才和林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我知道。”
“五殿下来的好早！”
女声从外头传来，门应声而开。淡蓝色的衣衫映入眼帘，裴允往上看去，只见白坤安圆圆的脸上红扑扑的。
“郡主万安。”
小筷子和林一齐齐行礼。
“免了免了，我不过从一品，你们殿下可是正一品的北王殿下。”
小筷子递上帕子，“郡主擦擦汗吧。”
白坤安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通，眼睛瞅着空荡荡的桌面。
“怎么不点菜啊？小二！”
“咦？没人吗，小二！”
裴允默默的偏头，抬手摇了下铃铛。小厮进来点过菜后，裴允这才开口。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白坤安闻言，两手的食指一下一下互戳着…
“不着急，一会儿再说。这顿我请你，先吃先吃！”
裴允抬眸扫过她的脸，那上面写了仿佛三个大字——“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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