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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芸菲

    芸菲盈盈下拜:“臣女多谢皇上夸赞。”

    皇帝笑道:“既然皇额娘说你是朕的表妹,私下家宴不用自称‘臣女’,直呼朕表哥就好,对你倒不是夸赞,钮祜禄氏出身满蒙贵族,却不想将汉人的诗词念的如此婉转动听,真是难得,朕记得宫中通晓汉家诗文的,除了贵妃便是……”

    他微微一滞,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自斟自酌了一杯,向思云道:“柏常在,今日重阳佳节,挑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多吃一些吧。”

    思云知道皇帝想起了谁,便作不知一般,笑道:“旁人不说,如今这位芸菲妹妹出身大族,还与皇上情趣相投也是美谈。”

    芸菲眸若秋水,盈盈一荡:“表哥通晓满蒙汉文字诗史,难得在表哥面前伺候一次,不能做了什么都不懂的人。”

    芸菲倒是改口的快,皇帝刚刚一说,她便改口叫了表哥。

    皇帝笑着挽过她的手:“既然你如此有心,你便留在朕身边,做个贵人陪伴吧。”

    皇后先起身,举杯道:“皇上自登基以来,册封的妃嫔大多是从答应官女子做起,如今钮祜禄氏一举得封贵人,可见皇上钟爱,臣妾敬皇上一杯,恭贺皇上喜得佳人。”而后笑道,“不过妹妹是皇帝的表妹,能得此殊荣也是应当。”

    众妃嫔虽有不甘,也只能跟随起身:“恭贺皇上。”

    皇帝一饮而尽,嘱咐了钮祜禄氏伴随在身边,那钮祜禄氏对诸人神色都是冷冷清清的如高洁莲花一般,唯独对皇帝是温柔凝睇,一笑如冰上艳阳,清冷中自有艳光四射。

    贵妃微微使了一个眼色,纯妃斓曦起身娇声笑道:“皇上看腻了旧歌舞,咱们这些做旧人的不能不胆战心惊,臣妾只好就想些新鲜法子,希望皇上不要厌弃了。”

    皇帝笑盈盈望着她,眼底尽是温然的情意:“又胡说了,朕怎会厌弃你?”

    纯妃斓曦嫣然一笑,百媚横生,指一指天上,道:“今天新人且歌且舞,咱们地上尽够热闹了,贵妃的阿玛知道皇上今日重阳佳节会宴请后妃,托臣妾的父亲从江南送来了各色烟花,咱们去看一看天上的热闹吧。”

    皇帝侧首道:“烟花不错,贵妃的心意更是不错,只是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贵妃温柔凝眸,鬓边的一枝并蒂海棠花步摇安静垂落,道:“臣妾往日读《少年游》,记得有一句‘雨晴云敛,烟花澹荡,遥山凝碧。驱车问征路,赏春风南陌,可不是应了如今的景吗?”

    皇帝额首道:“还是你最解情致,一点小玩意儿都能答出那么多细腻心思来。”

    贵妃扬一扬脸,纯妃便吩咐了身边婢女星衡赶紧下去了,不过片刻只见乌沉沉的墨色天空,忽然划过一道流星般的白光,仿佛一声尖锐的呼啸,五颜六色的烟花旋即绚烂飞起,整个夜空几乎被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烟花直冲天空,渐渐地舒展开来,形成了无数朵时而红,时而黄,时而绿的繁花。绽放的烟花,好似孔雀开屏,又如天女散花,又像一把把五彩缤纷的花伞。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待到烟花尽了,唯剩了满天空的寂寞与宁静,空气中散着淡淡的硝烟味,微微有些呛人。

    皇帝回首见钮祜禄氏只是淡淡的神色,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便询问到:“怎么,不喜欢吗?”

    钮祜禄氏为皇帝斟了一杯酒,浅浅笑道:“烟花虽美,但一生只绽放一次;人生亦是如此,有过一次的总比没有的好。人生就像烟花,不可能永远悬挂在天际,曾经绚烂过,便不枉此生。烟花的美妙,在于它拼尽性命沸腾的一秒,只为你停留一刻,哪怕它已化为烟尘。”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看向太后道:“钮祜禄家族的女儿果然见识卓越,与众不同。”

    太后和言道:“哀家出身钮祜禄氏旁支,也不是名门贵族的女子,哪比得上芸菲家族这一支显赫,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也不过是她们家族教的好而已。”

    皇后转而一笑,转头看向钮祜禄氏颇为欣赏,“德成柔顺,朕便赐你封号为‘顺’,赐居承乾宫,往后你便是朕的顺贵人,承乾宫的匾额为朕亲笔御书‘德成柔顺’,与你封号也相适宜。”

    钮祜禄氏笑意浅浅,神色平和如镜:“谢过表哥。”

    贵妃在旁酸酸的说道,“这承乾宫意为‘顺承乾坤’的意思,非宠妃不得住,皇上,她一个贵人住这儿不怕受不起吗?”

    皇帝侧首蕴怒道:“那你要朕安排她住哪儿啊?要不你来做朕的主?”

    贵妃悻悻不已,连说不敢,皇帝执过顺贵人的手,相看不厌。

    …………

    自从皇帝得了这个顺贵人啊,恭常在也好,贵妃和皇后也罢,都失宠了,之前皇后还觉得自己稳坐中宫,有初一十五的陪伴应该也不会太难受,没想到这个顺贵人直接日日把皇帝圈在承乾宫。

    而顺贵人也在年末传出怀孕的消息,这时皇后突然就有点怀念娴妃了,想起她的好了,至少娴妃之前无子虽然有一些偏宠,但是有贵妃与她平分秋色,这个顺贵人是直接把皇帝独占。

    而娴妃淑玥在干嘛呢?自从搬进圆明园的碧桐书院以后,整个人因为担心自己家族日渐衰落,也是日渐消瘦,郁郁寡欢,不过好在和亲王不知怎的,在她进圆明园第二天便来到了圆明园,原本她以为和亲王只是路过,没想到一直长住,自己派星光去询问,才得知和亲王自请修缮圆明园,居住在九州清宴,离她的碧桐书院也不远,平时也会互相往来。

    自从九九重阳节这一天,和亲王向淑玥吐露了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原因,以及自己为什么没有迎娶她做嫡福晋的原因后,淑玥的心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那是前世自己对皇帝才有的感觉。

    而淑玥听他说完自己曾今救过他性命后,也是惊讶异常,毕竟当时自己才十岁,对当时的和亲王只想着对方是皇子,即使自己不帮忙也会有其他人帮忙,便做了一个举手之劳,没想到他却一直记得。

    不过自从两人吐露了心声之后,两人关系也开始亲近了起来,而淑玥最近做梦的时候,梦中的那个男子容貌越来越像和亲王,有时候她就会想,如果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可惜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总找不幸人。那拉府传来消息,自己的额娘身患重病一直不得好转,淑玥的婢女星光最近才联系上自己在太医院的一个远房表哥——太医院一个微末太医叶时珍,他终于愿意给自己额娘看病了,可惜额娘已经病入膏肓,身患咳疾,深入肺腑,如果没有及时医治可能……不久了。

    和亲王此时也被皇帝调离京师,大金川叛乱,皇帝虽然有大将可用,但还是信任自己的弟弟,派他去坐镇。

    淑玥自从和亲王走了之后,自己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重活一世,窝窝囊囊的在圆明园里度过余生,也是不甘,可是自己当初决绝的对皇帝说的那么狠,拂了他面子,他还对自己有旧情吗?淑玥越想越烦,也是难受,索性不再想了,亦免难受。

    转眼到了乾隆三年初春,紫禁城中冰雪消融,嫩绿的枝芽也开始渐渐冒了出来,为这苍白的天地增添一抹奇色。

    这一日阿哥所中,永琏的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人忙上忙下,时不时传出皇后的厉声呵斥:“你们这群奴才在干什么?永琏好生生的怎么会感染风寒?冬日里那么寒冷都没有患过病,这才刚刚天气渐暖,居然就患上风寒了,这不是你们这帮奴才不尽心是什么?”

    皇后也是气愤非常,自己只有这一个嫡子,平时里皇帝和皇后对其给寄予了无限厚望,富察氏满门荣耀就维系在这一人身上了,偏偏这起子奴才不尽心伺候,让得永琏患病,自己如何不动怒。

    “传本宫懿旨,阿哥所所有侍奉永琏的宫人罚俸半年!”皇后也是动了真怒。

    “永琏怎么样?”皇后刚刚对星月说完,皇帝便进来了。

    “还不是很好,布太医正在医治。”说完便趴在皇帝身上哭了起来。

    “皇后,永琏是大清的嫡子,不会有事的,自有祖宗庇佑,皇后你振作点,别失了中宫的涵养。”皇帝略带责备的说着。

    “不是臣妾不想振作,永琏才九岁,以前从未感染过风寒,这次来势汹汹,臣妾也是怕得很。”皇后哭的梨花带雨,连皇帝也不好过多苛责于她。

    “今日朕便和皇后一起在阿哥所陪永琏吧。”皇帝也是在乎永琏的,这是皇帝的唯一嫡子,自从大清入关以来,继承皇位者皆是庶子,皇帝又一向自负,便想着自己继承者一定要为嫡子,所以对永琏也是无比在意。

    御花园中,贵妃正在欣赏着春日里新开的美景,陈嬷嬷一边抽泣一边用娟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陈嬷嬷。”贵妃微微一转身,便唤住了陈嬷嬷。

    “奴婢请贵妃娘娘安。”陈嬷嬷一见是贵妃蕴蓉,便连忙擦了眼泪上前请安道。

    “起来吧。”贵妃蕴蓉脸上含着一丝不解问道:“陈嬷嬷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二阿哥身子不好,感染了风寒,皇后娘娘传了懿旨,所有侍候二阿哥的宫人罚俸半年。”陈嬷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奴婢男人也常年卧病,吃着大夫抓的药,现在都没有银子买药了。”

    “哟,为了自己的丈夫怎么也得花呀。”贵妃蕴蓉关切的对陈嬷嬷说道,随即对身边的星枢扬了扬脸,只见星枢悄悄走到陈嬷嬷面前,把一张银票塞进陈嬷嬷的手中。

    陈嬷嬷一脸惶恐,连忙道:“奴婢平白无故怎敢受贵妃娘娘的赏啊。”

    贵妃蕴蓉和煦一笑,柔声说道:“拿着吧,以后少不了劳烦你的。”

    陈嬷嬷一听这事,连忙伸手推开星枢拿着银票的手,脸上面露惊恐的说道:“奴婢不敢啊。”

    贵妃蕴蓉浅浅一笑,对陈嬷嬷说道:“不敢?那你丈夫的病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让推着星枢手的陈嬷嬷为之犹豫,星枢这时接着说:“陈嬷嬷,你就收下吧。”

    星枢也在说完这句话后,将银票塞进了陈嬷嬷手中,陈嬷嬷左右张望,似做贼心虚一般把银票收了起来,口中说道:“奴婢谢过贵妃娘娘。”

    星枢见她收下,便说着:“陈嬷嬷,您这就见外了,谁对您好,您心里有数就行。”边说边向贵妃蕴蓉这边瞟眼,“以后有缺银子的地方,尽管向咱们主子说。”

    “是,是,是。”陈嬷嬷连忙回道,“贵妃娘娘善心啊,那奴婢告退。”

    贵妃嗯了一声,陈嬷嬷便退下了,看着她渐渐走远,贵妃嘴角挂起一缕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