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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回忆

    第二天一大早,淑玥主仆正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外头守着的太监进来道:“启禀娘娘,柏常在来给娘娘请安。”

    淑玥不觉诧异,“今儿这么早,怎么柏常在就来请安,快请进来吧。”

    淑玥方走到暖阁坐下,思云已经带着婢女星瑶进来了。

    淑玥含笑道:“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可是换了地方睡不着了吗?”

    思云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淑玥暗暗的纳闷,便笑道:“思云妹妹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对了,今日圣旨到的时候还不知道妹妹住在哪个宫里,不知皇后娘娘可安排了?”

    思云眼圈微微一红,低首道:“嫔妾人微言轻,自然是皇后随手安排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淑玥奇道:“是什么地方?难道不好吗?”

    星遥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说贵妃娘娘的钟粹宫宽敞华丽,就指给了小主去钟粹宫,这本也没什么,可是钟粹宫那位向来是不容人的,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她便知道我们小主与娘娘交好,如今抬了旗就是更不得了了。”

    淑玥前世知道贵妃性子嚣张跋扈,但没想到今生转世而来,贵妃还是那样从未变过,但现在也不好直说,便柔声打断道:“这也是从前的事了,如今她是贵妃,自然要比从前显得温柔些。”

    星瑶愤愤道:“我们小主好性儿,总被人欺负,倒了钟粹宫,先听了贵妃一顿训,又被拨到了一间西晒的屋子里住。”

    淑玥闻言皱眉,“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夏天爆嗮,冬天冷的冰窖似的,便是一般的奴才,也不住那里,不过就是平日里放放不要紧的东西罢了,贵妃也不怕皇上看见吗?”

    思云微微啜泣,“皇上素来就少去嫔妾那里,如今在贵妃眼皮的底下那更是不能了,如今贵妃还说若皇上真问起来,便只说嫔妾自己爱住那里,她还劝不住,嫔妾……其实皇上哪里会管嫔妾呢。”

    淑玥心中不忍,“她既这样对你,那你现在这般出来,她可不忌讳?”

    思云泣道:“她有什么可忌讳的?这会儿钟粹宫里不知道多热闹呢,人人都趋奉她封了贵妃,更抬了旗呢。”

    淑玥沉吟片刻道:“那你如何打算?”

    思云泪汪汪看着淑玥,“嫔妾只敢来求娴妃娘娘恩典,希望能与娘娘同住,便心满意足了。”

    淑玥忙道:“你素来只叫我姐姐,如今还是叫姐姐,口口声声‘娘娘嫔妾’倒是生分了许多。”

    思云怯怯点头,“是。”

    淑玥想了想道:“你要过来住,也不是不行,只消我待会儿请安的时候私下回禀皇后娘娘就好。”

    淑玥只是嘴上安慰思云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其实她心里知道富察皇后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既然把思云安排在钟粹宫,一定是想着平衡之道,若自己不付出一点代价,恐怕富察皇后也不会同意。

    但是眼下还是先安慰思云为主,便开始和思云聊起了家常。

    …………

    翊坤宫门外,一男子驻足在翊坤门前,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而男子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雍正六年,那是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自己出门打猎,但天色渐晚,林中枝繁叶茂挡住了为数不多的光线,自己一着不慎踩在了扑兽夹上,可是自己为了不被人打扰,一个人骑马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如今被困,此地荒无人烟,倒是不知所措。

    后来自己忍着剧痛把捕兽夹拔开了,然后再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出了林子之后有一处庄园,便用力敲门,在门开的一瞬间倒了下去,在倒下之前朦朦胧胧看到了一袭女衣伸手接住了他,还一直对庄园里叫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昏倒了。”

    第二天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眼前是一位女子背对着在清洗帕子,她一袭白衣,白衣上点缀着片片的梅花,犹如仙踪女娥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自己在这个时候轻轻咳嗽一声,那女子便开口道:“你醒啦。”

    “嗯。”仅仅一个音节,自己就沙哑难耐,只见女子拿来一杯水,对着男子说道:“喝点水,润润喉咙。”

    之后男子通过细细了解才知道到此女子是满军镶蓝旗佐领那尔布之女那拉氏,名唤淑玥。

    这个庄园是那尓布家族京郊一处置办的休闲之地,因地势偏远也没有人过来,平日里都是她这个闺阁中的少女在这里习书写字练琴的场所。

    淑玥也不知道今天会碰到一个陌生男子过来,便向他打听叫什么名字。

    在知道了眼前人是当今圣上的五阿哥弘昼之后,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便派身边的小斯将他送入宫里了,淑玥只当作举手之劳,也从未挂在心上。

    但是这件事在弘昼心里一直牵挂,本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迎娶她为自己的嫡福晋,可惜自己的额娘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由让他请示自己的皇阿玛。

    弘昼本想在自己回宫后就直接找自己的皇阿玛赐婚的,但是雍正六年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拉布坦长子,噶尔丹策凌再次叛乱。

    自己和四哥弘历被皇阿玛调去协助叛乱平定西北,也为自己以后封爵铺路,弘昼本想拒绝,但皇命如山,圣旨已下违抗圣旨可不是一件小事。

    便在雍正七年随军去了西北平叛,但这场仗由于指挥不利,战败了,虽然对大清不会伤经动骨,但是皇阿玛也是龙颜大怒,责令自己去西南边地。

    雍正十一年末西南边地“苗疆叛乱”起因是皇阿玛“改土归流”废土司设流官,导致苗疆不宁,皇阿玛责令自己戴罪立功,平定西南叛乱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自己平叛归来已经是雍正十二年冬,想着乘自己凯旋而归且因功受封和硕和亲王之恩赏,让皇阿玛赐婚自己,没想到……我的好四哥捷足先登,让皇阿玛把那尓布之女赐婚给了宝亲王作侧福晋!!!凭什么!自己要许她嫡福晋之位,为什么偏偏做个侧福晋,富察氏已然成了宝亲王嫡福晋,那拉氏嫁过去委曲求全的作侧福晋是为什么,而且自己还听说高氏居然在那拉氏入府之前也提为了侧福晋,皇阿玛真的好偏心。

    自己发疯了一样去那拉氏府邸,看到的只是门可罗雀的宾客和满地红色纸花,那红色的碎花如同自己的心血一样殷红…………

    “王爷?王爷?您在想什么呢?”一声呼喊,把和亲王的思绪拉了回来,和亲王转头看了看,是自己的贴身小斯。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故人而已。”和亲王装作轻松的说道。“皇兄不是叫本王去养心殿吗?走吧,别迟到了。”

    和亲王走在宫道的长街上,在即将看不到翊坤宫宫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角离去,而在他转角离开的一瞬间,淑玥刚刚打开宫门和思云出翊坤宫准备去富察皇后宫里请安。

    富察皇后气色极好,又精心修饰过容颜,换上芙蓉蜜色蝴蝶花氅衣,头上只用一只鎏金扁方绾住如云乌发,端正的发髻上只点缀了疏疏几点银翠珠钗,并几朵通草花朵而已,虽然简单倒也大方爽朗,一大早二阿哥也被乳母抱来了,富察静言愈加高兴,嫔妃们也少不得热闹起来,说着二阿轲又壮了,或者看着聪明伶俐。

    唯有纯嫔苏斓曦打量着富察静言一身打扮,笑吟吟不说话。富察静言一时察觉,便笑道:“素日里纯嫔最爱说笑,怎么今日反而只笑不说话了,可是长春宫拘谨你了。”

    斓曦忙笑道:“臣妾是看皇后娘娘身上绣的花儿朵儿呢,虽然绣得少,可真是以清朗为美,看得清爽大气。”

    富察静言略略正了正衣襟上的珍珠钮子,含笑道:“纯嫔自幼生活在江南,一向是最爱娇俏打扮得,本宫倒想听你评说评说。”

    斓曦斜斜行了一礼,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说来:“臣妾看娘娘身上的满绣折枝花。像是从前大清刚入关的时候,宫眷们最时兴的绣法,往往以旗装绣疏落阔郎的图案为美,用的也是京绣的手法,讲究的是大气连绵,富贵吉祥,而时下宫里最时兴的,是用轻柔的绸缎,追求轻盈拂动之柔美,往往在袖口衣襟和裙袖上多绣花样,身上则花样轻巧,多用江南的绣法或用金线薄薄织起,虽然花枝繁密,但追求越柔越好,如今看皇后娘娘的装扮,真是颇有入关时的古风呢。”

    皇后听她说完不由叹道:“同样是穿衣打扮,本宫一直觉得纯嫔精细,如今看来,果然是个细心人,能察觉本宫的心意。今早起来本宫查看内务府的账单,才发觉后宫女眷每年费制衣料之数竟如此庞大。本宫身上的衣衫虽然绣花,但花枝疏落又是宫中婢女、京中普通衣匠都能绣的,而你们所穿,越是轻软就必的是江南织造苏州织造所进贡的,加上织金泥金的手法昂贵,其中所费相差悬殊,而且后宫所饰往往民间追捧,俨然成风,使得京城之中江南所来的衣料翻倍而涨,连绣工也愈加昂贵,如此长久下去,宫外宫中奢侈成风,还如何了得?”

    富察静言一句一句说下去,虽然和颜悦色,但众妃如何不懂其中意思,都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唯有嘉贵人金沁柔不知就里,陪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皇上一向都说,先帝与康熙爷励精图治,国富民强……”

    富察静言淡淡一笑,取过茶盏定定望向她道:“民间有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即便国富民强后宫也不宜奢华挥霍,否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能经得起几代?不过话说回来,这只是本宫拿自己说话罢了,各位妹妹不要在意。”

    星月会意,往皇后杯中斟上了茶水道:“可不是呢,昨儿皇后就吩咐了内务府,以后哪怕是长春宫的饰物,也顶多只许用鎏金和珍珠,最好是银器或者是绒花和通草,赤金和东珠、南珠是一点都不许用了呢。”

    淑玥看着她们主仆两一唱一和浅浅一笑,果然唱戏还是需要有捧角的,况且自己待会儿还要有求于皇后,便看着手上的白银镶翠护甲说道:“皇后娘娘的话,臣妾自然听着了,在坐嫔妃容貌,金妹妹说第二无人说第一,说起话来做起事来是底气不同。”

    嘉贵人虽然以贵妃马首是瞻想为她出头,但不是蠢,话至于此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觉脸色苍白,腿下一软,便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还请娘娘明鉴。臣妾容貌平庸并非嫔妃翘楚,皇后娘娘国色天香,贵妃娘娘倾国倾城,娴妃娘娘娴静淡雅,臣妾容颜怎可比拟,还请娘娘恕罪。”

    富察静言淡淡一笑,“好了,别动不动就跪下,倒像本宫格外严苛了你们似的,起来吧。”

    嘉贵人这才敢起身,怯怯坐下。

    纯嫔因为新得了三阿哥永璋最近很是得意,如今又在长春宫出了这种风头,皇后又如此给她面子,让她有种后宫第二人的错觉,便扫了一眼众妃,上前一步笑道:“皇后娘娘的话说的极是,只是如今风气已成,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见解。”

    皇后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方徐徐道:“皇上刚刚登基,国库空虚,我们后宫命妇不能为其分忧,凡事还是简朴为好,更要紧的是如今天下安定,咱们也别忘了祖宗入关平定天下的艰难,咱们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更得时时记着自己的身份,事事不忘列祖列宗才是。”

    这番话一说出来,大家便都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淑玥知道这个时候贵妃是不可能附和皇后的,便自己第一个站起来道:“既然皇后娘娘作出表率,臣妾等定当追随,今日起不再华服丽饰,一定效仿皇后娘娘,追思祖宗辛苦,简朴度日。”

    皇后额首,轻叹道:“本宫一番良苦用心,你们千万别以为是本宫有心苛责了你们,后宫人多,人人多花费一些,家大业大总有艰难的时候。”

    众人齐齐称赞皇后娘娘圣明

    “今日请安就这样,你们跪安吧。”皇后一锤定音的说了这话后准备回后殿了。

    淑玥连忙叫住富察静言,对其说出了自己想让柏常在迁宫一事,皇后看她今天如此维护自己面子也就答应了,左右不过是个常在,迁出去就迁吧,还可以给贵妃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淑玥一脸感激的谢过富察静言后就带着柏思云出了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