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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黎维柞牧马苍山 陈安德开埠南洋

    永征大会,另一路大明军向北而发。

    征北统制、沥胆将军黎维柞拜别永兴王驾,祃祭告成,孤军率领五千步兵,百余骑兵,将趋故南诏之土,大理府。

    北征大军行路,举赤色象南之旗,大明二字号旗,黎字之将旗。一路进抵楚雄东部,与楚雄山中游兵会合,沿龙川江扎营。等待所探敌军部署之信。

    黎营大帐中,黎维柞头戴将巾,一身朱漆罩甲,不紧不慢从容主持,与黎门门下心腹将官观大理周边地图:“我军征北,首要者乃为夺马!更为夺军马。大理马场众多,皆为清兵军机重地,大理地方辖四县三州一长官司,必经楚雄。楚雄保沐之战以来,我门人其时在楚雄活动频频。楚雄此地,与曲靖之与昆明,如张臂掖之势。”

    黎维柞下属四川人士陈进才,头戴笠盔,身着白袍,打探得报:“得知大门主亲自带兵,玄字、宙字门暗拥四方土司反叛,然楚雄此地土司民风宽厚,事手工,不喜用兵,便是我明人逃入,亦甚友之。”

    得知楚雄之义者难起,门人议论纷纷,黎维柞不语,只听门人总述道:“大理马场,清兵操练精熟,精锐甚众,坚守草场。加之清兵前战于昆明、曲靖失利之师,回驻此地,约六千人,其后又有三千援军,川南旗兵渡江而来。”

    黎维柞又想永兴王所示,北路,以扰为主,以屏北隅,不需冒进,击其懈怠之际,察其软弱之处。

    此时首队地字门探子昼夜兼程抢回黎营,报:“因昆明北之战,马、黎大破马场,清军在大理府布防实重,日夜巡护轮守,并设火炬台示警。”

    “好,下去备敌。”

    黎维柞召“玄字门”智士商讨兵法至夜。乃议论得调虎离山之计下密令:“吾北征军,佯大攻楚雄,引大理之敌兵出援。而后视其动向,或大歼其主力,或夺略之马场。”

    移营近城下,黎维柞发兵围楚雄,然大攻数日,虽楚雄虚而可破,不想大理敌兵按兵不动。黎维柞不解其故。

    陈进才猜道:“或是大理清兵多部将领,皆各路退守于大理,其长官不同,不成一心,互相倾轧夺权,怠于战事,坐视不理。”黎维柞肯之。

    从楚雄出发,门人易潜入大理。遂将顺其势,用反间计。鼓动消息,大理已有部随时反正,投明而来。

    大理城内清军闻风,当即戒严警备。

    其时,敌军有部势单力薄,又缺马匹钱粮,为强势将领威凌之,促其出袭黎维柞。

    其部曾经昆明之战,曾目睹昆明王师之盛,遂生反意,请命去楚雄附近土司,假称合兵而击黎营。欲趁此时机,投于明军。

    然其入楚雄,土司亦入楚雄助之,得土司兵马颇壮,又觉羽翼渐丰,欲挟土司回保大理,以强兵对大理将领,消当时凌辱之气。

    土司解劝之:“命尔南下,无功而返,岂不获罪?”

    其将反复之时,其下疲惫,迁怒其将,竟乃见明军而不战,招手问候。黎维柞得报:“楚雄之援将,首鼠两端,不知战机,笃定其呆坐楚雄之间。”

    “既其不出,绕城则度。”立发兵,以两千人在楚雄城下坐营,楚雄之兵乃坚壁清野不出。

    黎维柞亲率三千人宇字门骑兵、洪字门壮勇伪装土司兵马,自楚雄外围度过。

    是曰暗度楚雄。

    黎维柞百余骑兵近大理,亲往暗探,清兵防守犹坚,宜以速战。

    时下又有探子消息:“其援军,近日正有数千曲靖退来跋涉之师。”

    黎维柞大喜:“我军必可直入大理也!”委成诸多盘算。

    伏于山间,待敌兵援军至,大破之,更发荒字门搜山,无使一人走漏。敌既跋涉累极,皆降。

    荒字门搜其头目印信,传信大理府内,假称领三千而来援。

    吩咐大明骑兵全军,轻装、不着甲,以速接敌,接敌之利在己,使敌重兵不能牵扯。

    黎维柞取其清廷旗帜、号衣,结上辫子,围青巾为明军记号,又装清兵,有接引兵至,不识,明军直入大理城中。

    是曰连环乔装。

    清兵近见其队,额顶皆发长,命关门,黎维柞既入城,反问其:“跋涉而来如何理发?”

    复开门,清兵有降者识黎维柞,急报。敌军调骑兵而来。

    同时入城沿路之敌,亦惊其军容神气之异,张望之间,全非清兵之态:“有杀意!”

    “此为南来之敌!”清兵大呼!双方立时开战,大明军先杀一回马枪,夺城门而开。城内外大明军会合。

    陈进才一部步卒先行抢上城楼,夺其炮位,拼杀之际下令:“据城而守,炮轰城内清兵!”立起北征军之旗。

    清骑兵将将汇集,受城上炮火突袭,损失前兵数百。阵型乃破。

    为破入大理骑营,黎维柞已提前练兵,采用“轻骑速接,迎箭直冲”之战术,以速之利,破其重骑,惟在于疾驰接敌之际,一举而破。

    黎维柞趁敌阵不整,拔出清制佩刀,号令道:“杀入旗营!”

    一马当先杀向大理城内旗营,破营而入,其余洪字门主力,随之而上:“速接敌阵!”虽遭敌兵一轮重箭反击,无一人退却。

    旗兵为其气所夺,敌将领奔逃而不顾。大明军杀敌共计千余,大获粮马辎重。

    旗营破,百姓纷纷迎接大明军,欢呼:“大明统制神勇!”

    黎维柞解辫披发,向百姓谢道:“皆仰赖圣监国之恩浩荡!”

    陈进才率兵接收城防,以川兵之弩把守城门。黎维柞神行之功运起,毫无疲乏之意,一路追击,进围苍山。

    清兵欲经小道遁走。得有投明者来告。黎维柞乃率三百精锐,驾旗营所获快马,又破敌于山下。

    苍山一战后,黎维柞大军及门人,皆有乘马之利。黎维柞自有“神行将军”之名,择马率众疾驰,旋平四野。

    北征军分部占领大理城。黎维柞亲率余部挥师回楚雄,贯通昆明西北之屏护。

    楚雄各处潜伏小股明军纷纷响应,一举打通昆明大理一带驿路。

    黎维柞再命陈进才,进剿大理周边清兵,陆续攻入大理各处获马场,共计十七处军马场。当即命人清点,先调运送凡马五千匹,战马一千五百匹,与伤兵百员,回昆明。

    楚雄之敌,弃土司,走川南。清廷责之,其称黎贼反间计,有部下密告清官,审之,斩。调其残部入川中剿茅麓山。

    黎维柞于马场,大会黎八门门人,赞许道:“天字门治理有术,地字神探勤查,玄字集思广益,黄字医者仁心,宇字护卫尽忠,宙字潜袭迅疾,洪字鏖战雄绝,荒字审问处刑,皆我臂膀股肱!望恒之。”

    数日后,北征统制、沥胆将军黎维柞遥谢永兴王恩,受封荣昌伯。

    观草场之对碧空,云天之阔,陡壁在临,风过如翠浪涌流,每股马群皆为大明军接收,驯之雄壮。又收陈安德传书,郭之奇、连城璧等忠臣获救,黎维柞点各项军物之丰裕,心情畅达。

    “天厩自此始也!”豪情满怀,黎维柞欲想一北征口号,诸如大明太祖“恢复”之说,却自觉文采不出众,欲问玄字门智士。

    此时,部下陈进才正入马场,禀报:“黎爵爷,有门人求见。”问何门之下,然起面有难色,未得明示。

    新荣昌伯黎维柞回头望去,一妇人骑马前来,身姿轻盈,马术精熟,凝望于自己不时抹泪,黎维柞眼中为之一热。

    妇人正是黎维柞妻张氏,两人下马,黎维柞急跑上前,与其相拥与草场之上,天地之广阔,诚若二人之情深。其妻哭道:“名远,恭喜殿下封你为爵爷。娘子本在江津乡里待君归来,闻君已下城大理,当来助相公。”

    夫妇重逢于乱世,幸大明之形势殊渐明朗。黎维柞指向马场百里:“世秀娘,足边苍山,眼畔洱海,万马奔腾,可使吾君如虎添翼也!”

    “相公护衣诏入昆明,楚雄救世子,又统大军北征,名震四野,真名远播也。我经黔南,知花惜雁前辈,派门人来楚雄助你乔装破敌,定是将军之计!早已到此了,谁知将军又转战各处。”张世秀回道。

    “爱妻远来,足是不易,为你接风。”黎维柞会过妻儿亲家,派“宙字门”运快马南下更大理联络茶马商人之事。

    有客商,携数车白银,称:“我处颇有茶马西番门路,来投诚征北大军。”

    黎维柞问其领队:“贵商队自何处来?”

    其客商微笑,甚亲和:“自西番藏地而来,众庄主皆乃山西省人氏。”

    客商颇通铸造,黎维柞想,北征或用北人,准其在矿场,监造“永兴通宝”。

    玄字门门人颇为其殷勤疑之。

    黎维柞会妻张世秀,未得细想玄字门之疑,惟问:“娘子颇通文字,可为我北征军拟一口号?”张世秀正为黎维柞衣履洗去马粪,拟一口号:“解腥天下,生出大明。”

    乃“腥”字,逆“明”而压“生”民也。

    解“腥”之字,加天之下半部“大”字,为“生大明”。

    其意为破除天下腥风之日,生民生长,出于腥氛之下,终与大明同乐。

    ……

    安平岛上,一田边屋舍,内有书斋,郭之奇连日自得其乐,著书论道。

    国姓之姊郑氏,乃附近道人,常来郭宅送药,此时于河边浣洗衣物。

    陈安德拜过郑氏,于师父书斋边叩门,入屋中,所印刷书文页页,晾于长绳。陈安德道起西南局势:“郭师父,国姓爷自吕宋班师,又有消息,永兴营已救出沐世子。”

    郭之奇拄拐而起:“好,即刻去延平王府。”便做马车前往。

    延平王府上,一众文武亦多久别之士,相互交手称贺。

    只见国姓爷扶郭之奇前来。众人肃静相迎。

    “郭阁老师徒来助我东南义军,立下多少大功!本藩自当奉为座上客。”国姓爷扶郭之奇坐在与自己紧挨黄椅之上。

    “臣郭之奇,已是烛末残阳,不敢居功!”郭之奇微笑。

    郑成功将众将坦言往事:“说来惭愧,我无意间得知当年泉州读书应试,与郭阁老还有一段事由。乃我罪父,欲请人升我为廪生。幸乃郭阁老秉直持正,避免我年幼扬丑。”

    “哈哈哈,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将你父子……不,将你视为中国之人。自当不偏不倚。”

    “说得好!我中国,自不偏不倚!”成功赞道,“仰凭先师圣教。”

    郭之奇也叹道:“正是于此年主试后不久,吾便受印,掌兵而去矣。”

    国姓成功念其家人船难,闭口不提,又说:“郭阁老,家姊虽是道门人,钦慕先生已久,望阁老不弃,我与你徒儿一直想为祖祯做个主,在座诸位好汉见证,郭阁老可愿?”

    只见延平王之姊,郑氏前来,步上前与郭老相视。

    下方将士皆道:“郭阁老,你就答应了吧!”

    郭之奇虽心中认可,不知如何回应:“素知延平王度事若定,臣不敢推委作态,今将祖祯,托付于老臣,自当尽余生,效于延平!”

    郑氏站在一旁,低头含笑:“谢王弟。”

    “哈哈哈哈!”众文武自是尊崇郭之奇与延平长县主之美谈。

    国姓爷又赐郭之奇一匾额:恩照耆贤

    “好了,议事!”国姓爷抚一抚椅上,积灰久矣。因连日下雨,官靴衣摆还正潮湿。

    “刘国轩迟迟不回信,必有异心。此不亲征金厦,不能服众!朱阿尧,黄昭,萧拱辰各镇,与本藩前往讨逆,并随时防范尚、耿二贼出犯金、厦,横插一手。”

    “末将在。”此次派出猛将朱阿尧,身长八尺,拳大如斗,脖颈与项上同厚,至为军中阔壮者。此前一直忙于岛上操演练兵,治理水师,更攻下了荷兰人所盘踞于岛北最末之地。朱阿尧已任大行主——山五路行主。

    “尚可喜及清兵,颇以荷兰为助,而来势不小。陈门主,你与众将且讲远洋之事。”

    陈安德与朱阿尧互相敬礼,说道:“吾门人自远洋回钦州,又派钦州信使来安平岛,禀报西班牙事,西班牙近年国王衰老,继任者只是婴儿,各地治理混乱,海军更是无法再攻吕宋。因此虽然荷兰在南洋不断扩张,且记恨于明军收土,荷兰仍然是左右战局的最大变数。”

    国姓爷伸指道:“劳驾陈将军,再去一趟南洋,可不用去远西了。与荷兰好好周旋,莫让他背地里咬过来!再者,传令——派陈泽守安平,连城璧等守钦州。方云龙守远南。”

    “对了,君且与克臧同去,逆子惧伏罪,已将其送至来岛。与郑袭带克臧去南洋见荷兰人,荷兰敢对其不利,本藩必伐其巢穴而去。其余之处,陈制台,尽可全权治理南洋。”说完,国姓爷示意陈安德门人带上郑克臧与乳母,携其出海。

    说罢,国姓爷看向郭之奇,郭之奇示意,可矣。

    自然,此遭安排,皆已由前时郭之奇师徒与国姓爷商讨定夺。

    陈安德先抵南洋吕宋,继续督造厦船。防备西班牙来犯。

    并亲驾厦船“崇明”号,远赴荷兰巴达维亚,与荷兰商议停战。崇明号平稳宽阔,幼子郑克臧奔于其甲板而不知风浪。

    陈安德出使来港,登上岸后,有大明人接引,一行至巴达维亚总督官邸,一路所见酒馆、教会等建筑,商贸繁荣。巴达维亚乃一座平坦之城,随处可见荷兰人精心构建之要塞。

    此情此景尽让其忆及数年前身处泰西时之艰难。此时大明战事明朗,以至能威胁其南洋最后一地,荷兰人颇礼遇大明使臣,再无之前不屑一顾之骄横。除此以外,荷兰大明人于其居住地亦更受尊重。

    连日宴会上陈安德精心准备应付自如,坦然言及自己曾赴西洋,泰西各国了如指掌,并赞荷兰与西巴尼亚国之战,反抗精神颇类大明。

    陈安德正式于一西洋厅,会见荷兰总督,荷兰官员提出尖锐问题:“贵国永兴摄政王王都定于何?吾何遣使去贡?”

    陈安德答:“吾国都者,时自同与王驾所在。如吾王殿下之尊为独一无二者,犹敢于亲征大敌,尔国使者千百人,宁无一敢赴之者乎?”

    荷兰众人闻此出乎意料之言,竟不能对。

    与荷兰人历经交涉后,陈安德以郑和历史,劝说荷兰:我国虽大舰来此,通好贸易。清廷仅靠铁骑与降兵,就霸占中土。而若使得清廷造出郑和船队,如我之士,降清献船而去,其将血洗南洋,不费吹灰之力。你荷兰国我在远西素有耳闻,也是自他人之奴奋力抗得公民之身。纵我不降清,清廷勾结其他凶恶势力之时,世界文明也将受到摧残。往后你南洋再无和平之日。

    荷兰有欣慕文明者,当即于总督会议上,慷慨陈词,绝不助纣为虐。

    然荷兰总督向陈安德说:“大明国姓爷派兵又取安平以北之鸡笼港。为此要求,将整整吕宋划归荷兰,并须大明出兵助其攻下妈祖。”霸横心理仍展露无遗。

    陈安德一惊,妈祖并非西班牙之地,如何又攻妈祖?

    意料之中的是吕宋。

    “吕宋之土远大于安平,将吕宋优良港口租借与你,以二甲子年为限,且华民在港口保留地,享有自治权,与你国之人平等。你荷兰以巴达维亚为中心,若得吕宋,与满腊伽,互为左右,如此可以商谈。”

    最终陈安德以王世子郑克臧名义,与荷兰总督签“巴达维亚之条”,仅用吕宋港口之租约,换得与荷兰和平。

    其约书以明荷两国文字,首以“奉大明国永兴郡王殿下,延平王世子阁下与大荷兰国……”

    荷兰意将绘两国之旗于约表。为定大明之方旗标志,与荷兰三色条纹并列,陈安德主张选之以卤簿,乃定黄龙旗。陈安德早年出使远西,早已预想此事。

    命令工匠,绘成大明之黄龙旗,依礼以白为底色,意为东征,绘正龙飞临于斜对角,其左上顶之以金黄真元,名曰“白甲黄龙戏真元旗”,龙首尾腹背爪皆黄,其甲与额为白,由蓝边勾勒,如青花瓷,美轮美奂。又于龙肢绘以火纹,火纹得形于大明二字之草书。

    约后,陈安德代签郑克臧之名,荷兰总督签上荷兰文之约翰·马特索科尔。大明荷兰两国互相交换武器与礼物,陈安德赠之狼毫笔、龙纹盾、仕女图与瓷器,荷兰回赠羽毛笔、佩剑、奶酪与钟表。

    此后,陈安德又想起一事,与荷兰总督道:“不及改约矣,还有一事,若清廷使者再来,望拒之。”

    荷兰总督宣布水陆军尽撤出明清之战。

    西班牙总督避难在妈祖,得知荷明交易,立即宣布对荷兰宣战。

    西班牙又以优厚条件鼓动葡萄牙国参战,并与清廷勾结,驱逐妈祖华人迁回内地,更搜杀在葡萄牙潜伏的义士,其中就有陈安德门人。妈祖一地的陈安德各落难门人,纷纷逃亡,受迫于葡萄牙、西班牙、清朝三方绞杀之下。

    凭借南洋据点三角优势,南洋局势荷兰可占其半。

    陈安德心想,迟迟未能报西总督屠吕宋之仇,反受其害。

    自巴达维亚回吕宋后,陈安德先诣船厂,已临时建起大船数艘。终可有效保卫大明远洋航路。

    此时陈安德妈祖门人,驾船逃亡吕宋,此时门人只剩一商人之女,报陈安德:“西班牙、葡萄牙勾结清廷。屠戮吾门。”

    陈安德、国姓爷本都以为,西班牙、葡萄牙乃不同国家,且妈祖土地狭小,如何敢长驱反击?

    亲历屠戮的女门人呈上柯令、血书说道:“我为淮山堂掌旗官赵氏,堂主季向通之柯令、血书在此。我堂久潜于妈祖,眼见大明人受清廷迁界影响,苦之久矣,如今正好为了获得开贸不迁之特权,西班牙、葡萄牙与清朝官员勾结,于妈祖大肆诱降、考掠无辜人等,并搜杀门人。”

    陈安德借过诸物,见此女历经艰险,还能准确以报,赏其吕宋土地,其女不受,陈安德令其自选领赏,其女答,慕大人英名,愿随之征讨。陈安德悦之,准,问姓名,曰赵寰雅。

    赵寰雅道:“黎维柞有天地……洪荒八道门人,国姓爷又有山海五路,因妈祖之事,建议门主陈安德整饬门风,分出各门。”

    陈安德毕竟数十年在西洋,遂由此女之效,传海五路大行主主令:在海五路与自己门人基础上,整治门人,为风雅颂赋比兴六门,因永兴王,自以此兴门最尊。赵寰雅为兴门总门主,管理任免门士。

    陈安德决定,郑袭与华侨自行组建吕宋军,控制吕宋腹地绝大多数土地。

    陈安德自己率门人,驾船新建厦船三艘,出征妈祖,将负隅顽抗的西班牙人彻底驱离。

    临别之际,陈安德一度想要放缓开关,毕竟商贸往来,多有变数,自己一令之下吕宋闭关,更无后顾之忧。

    但真若如此行之,华人港口必废,而荷兰租地必起,人心离散。

    陈安德巡视各处熙熙攘攘勤劳的大明百姓与商户,又想到商贸繁荣的巴达维亚,对厦船船厂下令——

    发船护航!

    凡船厂已新建、修缮之远洋船,无论厦船于否,皆分出部分,保卫贸易航线。

    以平衡于,前方吃紧之战事与后方经营。

    开关!

    如此吕宋民间当月民营贸易,就几乎盖过了国姓爷的官办航贸。

    陈安德吕宋的华人的华港与租出的洋港,都开关贸易。管制条例与税收,各自不同。

    南洋的华人与荷兰人垄断了近半数的南洋贸易。

    开关以来,吕宋沿海更加繁荣。

    吕宋商贸繁荣,加上军务律令多自立自治,开始出现华人救国组织,其煽动强,势力盛。

    虽组织多以救国为志,但不仅陈安德门人都无法驾驭,甚至对永兴王姓爷命令也不履行,逐渐脱离控制。

    人数最多的乃是“勤天派”与“奇技派”。勤天派号召全面征军,杀进北地,专意报复旗兵。

    奇技派,号召务实,保护华文化,建造先进精良军械,以时兴技术,正面与敌人决战,将其心神击溃。勤天派有土著、小贩、乡民等支持。奇技派,由文人阶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