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师
叶澄皱着眉思索，其余几人被张安的发言说的浑浑噩噩，恐怕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张安见怪不怪，养士百余年的成果嘛，让这些读书人怎么能放下自己矜贵的身份，恐怕还在盼望着王师北定中原呢。。
良久，张安还老神在在的喝茶，叶澄犹犹豫豫道“如今的大赵，怕是在夹缝生存，随时有倾覆之危吧”
“对咯”张安笑道“知道赵国没有被灭是因为什么么？”
“没有被灭是因为敌人不想把他灭了”
“临安，临安，名字起的倒是有几分意味，但是看看位置，动动腿直接就能坐船出海了。他宋家人会陪着灭国么？被俘的那二位是没想到他们金国6万人是怎么把30万军队吃下去的。所以打算跑的时候，晚了。”
“再到后来这位南朝的陛下，他可是一位玩政治的好手，没看他迁都的时候带了多少读书人，这可都是他的政治根基啊。虽然后来绍兴和议，emmmm......算是让你们彻底成了弃子”
“金人提出'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政策，被秦桧大力推崇及实施，这可是彻底断绝了北方汉人南下的路，只能被动成为金国统治下的子民，此举可不只是彻底伤害了忠诚于他们赵国的北方汉人的心。后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金人统治的进一步的深入，北方反金忠赵的意识就会被一点点被消磨殆尽，南北汉民也将成为彻底的敌对方”
“然后金国可就高枕无忧了，看我们汉人内斗呢。”
众人听的冷汗津津，其中一个瘦削青年开口问道“先生，那我等如今还有希望.......”
张安打断道“王明！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十多岁了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你十余岁随家人逃亡，期间不是没去过赵国境内吧，被安置在敌人屠刀下的滋味不好受吧？睡觉还要担心被人骑马剁了脑袋吧？还是说，种的那点粮食不仅不够缴税，还要给打秋风的兵匪上供，这样的生活你很满意？”
“且不说你没有功名在身，便是有，也得是临安城里那位认可的才行，怎么？你觉得你拿前朝的功名做今朝的官，人家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位可是连自己的妻女老母都不要的狠人”
“你凭什么？”
几人听罢颓然低头，王明脸色阴晴不定，缓缓说道“这样说的话，先生所说的政治，我好想懂了一些。”
“哦？”张安惊奇“你说说看”
“就以临安城那位来说，跟他走的就是自己人，我们这些没跟得上或者被抛弃的就是弃子了，留在这里也算是给金人一份礼物，也可以给他争取一些安定日子。”
张安点点头“倒是说的有几分在理”
“但是核心没说出来啊”
“他宋构是断腰求生，你说他要是折了腰以下，仰仗他的位子，未尝不能跟两个大哥掰掰腕子。”
“可惜他折的是腰以上啊，现在只剩两条腿了，脊梁都让人抽走了，除了跑别无他法他还怎么安定呢？”
“再加上养士这么多年，还真养出了一群铁骨铮铮的文人，忠君爱国以身殉国，但是到最后他们宋家人真要跑的时候，这群人恐怕就直接按着他们的陛下一同赴死了”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宋家这奉养读书人的政策”
“他宋构杀了岳将军，等同于把自己手里的剑亲自打断，但是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虽然任由这帮文人把持朝政，他的权柄却还在自己手里。”
“这就是百余年的教育啊，让这帮文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忠君爱国的本能，所以很是贴心的为他们的陛下套上重重光环，给将士套上重重枷锁。”
“然后等着一同跟赵国走向灭亡”
......
天色已晚，几人神色恍惚的走出张安小院，今天张安说了很多，也让他们意识到很多。最根本的就是，张安让他们意识到如今的北地，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张安所谓的政治学，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不用帝王心术包层皮不然也哄不住这群心高气傲的读书人，他这个政治学，可是他上学四年认认真真看了四年的《毛概》
牛家村村里的小孩子其实已经把那些内容传阅完毕了，但是他们年岁还小认知也少，所以张安算是暂时埋下一颗种子，而这些人算是张安真正‘嫁接’来的苗子，还得感谢‘南人归南，北人归北’这么一道好政令啊，让遗留北地的这些倒霉蛋彻底失了王化，不是隐遁山林就是投靠金人，这才便宜了张安。
翌日一早，几人眼神通红的再次来到张安小院，想要继续听课，张呵斥道“想得美！还想继续闲着？还有那么多活要干呢，谁有功夫给你们上课，都给我干活去，干完活吃了午饭，如果下午我回来了，你们下午再来，没回来就跟着青壮训练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罢，也不待几人反应，就背着药篓扛着锄头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现在已然入秋，马上就要收获，没有人能闲下来，你们也一样，干不了重活就去给人烧水做饭。记住，在这里，只有劳动才会有所得。”
“哦对了，我不是去收获，我是去进山挖野菜跟草药的。谁叫我还是一个赤脚医生呢。”张安嘚瑟道，又跟屋里没露面的汀兰喊了一声“汀兰，有人不舒服你先帮忙看看，拿不准的等我回来”
“好”
叶澄几人臊的面红耳赤，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偷懒一样，赶紧讷讷的去到广场跟着其余青壮去收割庄稼，如今青壮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收获，一部分开垦，下午会集合训练一个时辰，然后等入冬时候统一集合训练。等来年开春，按照张安的安排，这些青壮的身份来年之后会变成‘民兵’，不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民兵，是民兵训练手册的民兵。
抛开众人，铲满一筐野菜之后。张安来到山里准备看看老木匠，想看看他的研发进度，热气球这玩意在如今可是真能攻其不备啊，对付大规模的骑兵，手到擒来。真正的以少胜多的利器，比之火药都不逞多让，更遑论二者再结合一下......
费了半天功夫，张安终于来到那个逃犯曾经占的山谷，如今被精兵明里暗里守个严严实实，若不是张安这张脸，恐怕百步外就被埋了。
“老头！”看到老木匠蹲在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大家伙，张安远远喊道“怎么样了，能自由升降不能？”
老木匠闻言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不成，还是能升不能降”
只能升不能降？张安也难为，这触及知识盲区啊，“那能不能带点水？既然能升不能降。带点水坠坠？有紧急情况放水起飞？”
老木匠嫌弃的看了张安一眼“那我还不如带点石涅呢”
张安尴尬挠头“提个想法嘛”
老木匠想了一下“带水倒也是个办法，但是不能放水，得用来灭火才行。不对，那也不行....”
看着神神叨叨陷入思索的老木匠，张安赶紧往后退了退，这时候一不小心打断思路，这老头撕了他的心都有。
看他这样张安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悄默默的走出谷口，问了附近的兵士老木匠的需求之后就走了，让这老头继续研究吧，他一个文科生哪能帮得上这忙。
张安背着药篓回到家的时候，叶澄几人浑身汗渍在门口整齐的站了一排，张安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在这干站着？”
“弟子见过恩师”几人齐声道
“？？”张安一头雾水“什么恩师？我没收过徒弟，你们怎么回事.....算了，先进来说吧，在门口也不像话”
“汀兰给这几位倒点水，恰好我也渴了”张安放好东西坐下“说吧，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恩师了？”
叶澄躬身行礼，声音恳切“先生昨日所授，我等略有所获，大为震撼，故而我等做下决定，今后跟随先生鞍前马后，只盼先生倾囊相授。”
“我等皆为此意，请先生成全”
张安惆怅的捏捏囟门，还不待说话。牛啸虎辛青兕一人捧着一个蒙着布的笼子走进来，牛啸虎语气怪异道“先生，他们在你门口干什么呢？站了那么久，怎么问也不坑声”
辛青兕接过话“先生见谅啊，刚青兕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点消息，他们好像要拜先生为师啊，还望先生勿怪青兕失礼”
牛啸虎直接开始阴阳怪气了“哟，拜师呢？我的天哪，空着手站先生门口这么久，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来堵先生门呢？你说是不是啊青兕”
“诶，啸虎怎么说话呢，可能人就不是诚心拜师，就是碰运气呢”辛青兕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安顿时头大如斗“你俩凑什么热闹呢”
“请先生收我为徒”*2辛青兕牛啸虎齐齐跪在张安面前，双手捧着盖着布的笼子“请先生笑纳”
张安顿时头疼的厉害，一旁布置茶水的汀兰看了张安的模样，妙目一转问道“你俩这笼子里是什么啊”
“祥瑞！”牛啸虎立刻答道“我跟青兕特意找来献给老师”
张安听到牛啸虎直接喊上了，面皮一抽，这小子....
汀兰直接打开盖着的布，顿时惊奇“哇！哥哥！你看！真的是祥瑞！”
“什么祥瑞？”张安没好气道，抬眼一看，一个笼子里一个白色的老虎仔。见怪不怪的嗯了一声，继续闭目，想到当前这局面这俩兔崽子背后的老梆子肯定没少支招，不然这俩小子回来两天了，也没见这祥瑞送上门，如今又是一阵心塞，这俩老货为了儿子还真是上心，这送上门的拜师礼在退回去可真就得罪人了，再说这俩小子张安也真喜欢，收也就收了。但是这俩小兔崽子一整，叶澄他们可就下不来台了。刚自己睁眼看祥瑞的时候叶澄几人脸上臊的都能烤火了。
没奈何，再拖下去更尴尬了，张安捏着眉头“把东西放下赶紧滚，滚滚滚，看见你俩心里堵”
“好咧，师父再见！”俩人喜出望外的放下白虎仔，互相使了个得意的眼神，被张安看的额头青筋一跳，在二人转身之际，一人屁股挨了一脚“赶紧滚出我视线，不然逐出师门！”
“哎哎哎，走走走。这就走”牛啸虎得意的看了叶澄一眼，嗖的窜出去。辛青兕还回身行个礼，出去还记得带上院门。
张安叹口气，还不待说什么，叶澄突然拱手说道“先生见谅，是我孟浪了，空手上门已是失礼，更是奢求拜在先生门下.....”
张安感觉这辈子的皱眉都集中在今天了，赶紧打断“打住打住！那俩孩子他们还小，字还是我教的，拜师无可厚非”
“至于你们，我明说，我没办法收你们为徒”
几人闻言顿时好似失了精气神，叶澄脸色灰暗“我等告退”
张安搓着眉头。怕再皱下去就成二郎真君了，提高声音道“站住，等我说完！”
几人面面相觑，有停下转身的脚步，张安继续说道“先说你们的岁数比我年长，我若真当老师肯定心里别扭”
几人脸色更是差了，张安也不再捏着。
“我所授是我老师普及的思想，我也是舔着脸自认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我哪来的资格收徒”
“所以我会把这些东西写出来，赠与你们，我们一同学习，毕竟我也只是个学习者，到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道路一致，志向相同的人”
“到时候我们会成为同志，而不是师徒”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几人热泪盈眶“谨遵先生吩咐”
张安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说的不清楚么？他们是不是会错意了？
毫无疑问，这几个识字的确实是会错意了，张安本意是让他们单纯吃透这些划时代的内容，然后以此为根基慢慢扩大影响范围。其实书上的东西并不多，安下心去看一周左右就通读一遍了，但是内里却需要一生去实践验证。
叶澄这几个热泪盈眶的模样，毫无疑问是以为张安这是代师收徒了，张安了解内情之后索性借坡下驴，就认了这几个老师弟，看岁数各个都比自己年长，可不就是老师弟么。
张安拿出炭笔，取出一块一尺见方干净无暇的麻布，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眉眼温和的慈祥老人“这便是恩师的样貌，你们平日也无需上香祭拜，我们这不兴这一套，只需在心里记挂就行了，你们自行临摹一副，至于恩师名讳.........”
“你们便称他老人家二十八画生吧”
良久，张安还老神在在的喝茶，叶澄犹犹豫豫道“如今的大赵，怕是在夹缝生存，随时有倾覆之危吧”
“对咯”张安笑道“知道赵国没有被灭是因为什么么？”
“没有被灭是因为敌人不想把他灭了”
“临安，临安，名字起的倒是有几分意味，但是看看位置，动动腿直接就能坐船出海了。他宋家人会陪着灭国么？被俘的那二位是没想到他们金国6万人是怎么把30万军队吃下去的。所以打算跑的时候，晚了。”
“再到后来这位南朝的陛下，他可是一位玩政治的好手，没看他迁都的时候带了多少读书人，这可都是他的政治根基啊。虽然后来绍兴和议，emmmm......算是让你们彻底成了弃子”
“金人提出'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政策，被秦桧大力推崇及实施，这可是彻底断绝了北方汉人南下的路，只能被动成为金国统治下的子民，此举可不只是彻底伤害了忠诚于他们赵国的北方汉人的心。后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金人统治的进一步的深入，北方反金忠赵的意识就会被一点点被消磨殆尽，南北汉民也将成为彻底的敌对方”
“然后金国可就高枕无忧了，看我们汉人内斗呢。”
众人听的冷汗津津，其中一个瘦削青年开口问道“先生，那我等如今还有希望.......”
张安打断道“王明！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十多岁了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你十余岁随家人逃亡，期间不是没去过赵国境内吧，被安置在敌人屠刀下的滋味不好受吧？睡觉还要担心被人骑马剁了脑袋吧？还是说，种的那点粮食不仅不够缴税，还要给打秋风的兵匪上供，这样的生活你很满意？”
“且不说你没有功名在身，便是有，也得是临安城里那位认可的才行，怎么？你觉得你拿前朝的功名做今朝的官，人家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位可是连自己的妻女老母都不要的狠人”
“你凭什么？”
几人听罢颓然低头，王明脸色阴晴不定，缓缓说道“这样说的话，先生所说的政治，我好想懂了一些。”
“哦？”张安惊奇“你说说看”
“就以临安城那位来说，跟他走的就是自己人，我们这些没跟得上或者被抛弃的就是弃子了，留在这里也算是给金人一份礼物，也可以给他争取一些安定日子。”
张安点点头“倒是说的有几分在理”
“但是核心没说出来啊”
“他宋构是断腰求生，你说他要是折了腰以下，仰仗他的位子，未尝不能跟两个大哥掰掰腕子。”
“可惜他折的是腰以上啊，现在只剩两条腿了，脊梁都让人抽走了，除了跑别无他法他还怎么安定呢？”
“再加上养士这么多年，还真养出了一群铁骨铮铮的文人，忠君爱国以身殉国，但是到最后他们宋家人真要跑的时候，这群人恐怕就直接按着他们的陛下一同赴死了”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宋家这奉养读书人的政策”
“他宋构杀了岳将军，等同于把自己手里的剑亲自打断，但是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虽然任由这帮文人把持朝政，他的权柄却还在自己手里。”
“这就是百余年的教育啊，让这帮文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忠君爱国的本能，所以很是贴心的为他们的陛下套上重重光环，给将士套上重重枷锁。”
“然后等着一同跟赵国走向灭亡”
......
天色已晚，几人神色恍惚的走出张安小院，今天张安说了很多，也让他们意识到很多。最根本的就是，张安让他们意识到如今的北地，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张安所谓的政治学，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不用帝王心术包层皮不然也哄不住这群心高气傲的读书人，他这个政治学，可是他上学四年认认真真看了四年的《毛概》
牛家村村里的小孩子其实已经把那些内容传阅完毕了，但是他们年岁还小认知也少，所以张安算是暂时埋下一颗种子，而这些人算是张安真正‘嫁接’来的苗子，还得感谢‘南人归南，北人归北’这么一道好政令啊，让遗留北地的这些倒霉蛋彻底失了王化，不是隐遁山林就是投靠金人，这才便宜了张安。
翌日一早，几人眼神通红的再次来到张安小院，想要继续听课，张呵斥道“想得美！还想继续闲着？还有那么多活要干呢，谁有功夫给你们上课，都给我干活去，干完活吃了午饭，如果下午我回来了，你们下午再来，没回来就跟着青壮训练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罢，也不待几人反应，就背着药篓扛着锄头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现在已然入秋，马上就要收获，没有人能闲下来，你们也一样，干不了重活就去给人烧水做饭。记住，在这里，只有劳动才会有所得。”
“哦对了，我不是去收获，我是去进山挖野菜跟草药的。谁叫我还是一个赤脚医生呢。”张安嘚瑟道，又跟屋里没露面的汀兰喊了一声“汀兰，有人不舒服你先帮忙看看，拿不准的等我回来”
“好”
叶澄几人臊的面红耳赤，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偷懒一样，赶紧讷讷的去到广场跟着其余青壮去收割庄稼，如今青壮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收获，一部分开垦，下午会集合训练一个时辰，然后等入冬时候统一集合训练。等来年开春，按照张安的安排，这些青壮的身份来年之后会变成‘民兵’，不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民兵，是民兵训练手册的民兵。
抛开众人，铲满一筐野菜之后。张安来到山里准备看看老木匠，想看看他的研发进度，热气球这玩意在如今可是真能攻其不备啊，对付大规模的骑兵，手到擒来。真正的以少胜多的利器，比之火药都不逞多让，更遑论二者再结合一下......
费了半天功夫，张安终于来到那个逃犯曾经占的山谷，如今被精兵明里暗里守个严严实实，若不是张安这张脸，恐怕百步外就被埋了。
“老头！”看到老木匠蹲在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大家伙，张安远远喊道“怎么样了，能自由升降不能？”
老木匠闻言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不成，还是能升不能降”
只能升不能降？张安也难为，这触及知识盲区啊，“那能不能带点水？既然能升不能降。带点水坠坠？有紧急情况放水起飞？”
老木匠嫌弃的看了张安一眼“那我还不如带点石涅呢”
张安尴尬挠头“提个想法嘛”
老木匠想了一下“带水倒也是个办法，但是不能放水，得用来灭火才行。不对，那也不行....”
看着神神叨叨陷入思索的老木匠，张安赶紧往后退了退，这时候一不小心打断思路，这老头撕了他的心都有。
看他这样张安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悄默默的走出谷口，问了附近的兵士老木匠的需求之后就走了，让这老头继续研究吧，他一个文科生哪能帮得上这忙。
张安背着药篓回到家的时候，叶澄几人浑身汗渍在门口整齐的站了一排，张安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在这干站着？”
“弟子见过恩师”几人齐声道
“？？”张安一头雾水“什么恩师？我没收过徒弟，你们怎么回事.....算了，先进来说吧，在门口也不像话”
“汀兰给这几位倒点水，恰好我也渴了”张安放好东西坐下“说吧，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恩师了？”
叶澄躬身行礼，声音恳切“先生昨日所授，我等略有所获，大为震撼，故而我等做下决定，今后跟随先生鞍前马后，只盼先生倾囊相授。”
“我等皆为此意，请先生成全”
张安惆怅的捏捏囟门，还不待说话。牛啸虎辛青兕一人捧着一个蒙着布的笼子走进来，牛啸虎语气怪异道“先生，他们在你门口干什么呢？站了那么久，怎么问也不坑声”
辛青兕接过话“先生见谅啊，刚青兕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点消息，他们好像要拜先生为师啊，还望先生勿怪青兕失礼”
牛啸虎直接开始阴阳怪气了“哟，拜师呢？我的天哪，空着手站先生门口这么久，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来堵先生门呢？你说是不是啊青兕”
“诶，啸虎怎么说话呢，可能人就不是诚心拜师，就是碰运气呢”辛青兕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安顿时头大如斗“你俩凑什么热闹呢”
“请先生收我为徒”*2辛青兕牛啸虎齐齐跪在张安面前，双手捧着盖着布的笼子“请先生笑纳”
张安顿时头疼的厉害，一旁布置茶水的汀兰看了张安的模样，妙目一转问道“你俩这笼子里是什么啊”
“祥瑞！”牛啸虎立刻答道“我跟青兕特意找来献给老师”
张安听到牛啸虎直接喊上了，面皮一抽，这小子....
汀兰直接打开盖着的布，顿时惊奇“哇！哥哥！你看！真的是祥瑞！”
“什么祥瑞？”张安没好气道，抬眼一看，一个笼子里一个白色的老虎仔。见怪不怪的嗯了一声，继续闭目，想到当前这局面这俩兔崽子背后的老梆子肯定没少支招，不然这俩小子回来两天了，也没见这祥瑞送上门，如今又是一阵心塞，这俩老货为了儿子还真是上心，这送上门的拜师礼在退回去可真就得罪人了，再说这俩小子张安也真喜欢，收也就收了。但是这俩小兔崽子一整，叶澄他们可就下不来台了。刚自己睁眼看祥瑞的时候叶澄几人脸上臊的都能烤火了。
没奈何，再拖下去更尴尬了，张安捏着眉头“把东西放下赶紧滚，滚滚滚，看见你俩心里堵”
“好咧，师父再见！”俩人喜出望外的放下白虎仔，互相使了个得意的眼神，被张安看的额头青筋一跳，在二人转身之际，一人屁股挨了一脚“赶紧滚出我视线，不然逐出师门！”
“哎哎哎，走走走。这就走”牛啸虎得意的看了叶澄一眼，嗖的窜出去。辛青兕还回身行个礼，出去还记得带上院门。
张安叹口气，还不待说什么，叶澄突然拱手说道“先生见谅，是我孟浪了，空手上门已是失礼，更是奢求拜在先生门下.....”
张安感觉这辈子的皱眉都集中在今天了，赶紧打断“打住打住！那俩孩子他们还小，字还是我教的，拜师无可厚非”
“至于你们，我明说，我没办法收你们为徒”
几人闻言顿时好似失了精气神，叶澄脸色灰暗“我等告退”
张安搓着眉头。怕再皱下去就成二郎真君了，提高声音道“站住，等我说完！”
几人面面相觑，有停下转身的脚步，张安继续说道“先说你们的岁数比我年长，我若真当老师肯定心里别扭”
几人脸色更是差了，张安也不再捏着。
“我所授是我老师普及的思想，我也是舔着脸自认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我哪来的资格收徒”
“所以我会把这些东西写出来，赠与你们，我们一同学习，毕竟我也只是个学习者，到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道路一致，志向相同的人”
“到时候我们会成为同志，而不是师徒”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几人热泪盈眶“谨遵先生吩咐”
张安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说的不清楚么？他们是不是会错意了？
毫无疑问，这几个识字的确实是会错意了，张安本意是让他们单纯吃透这些划时代的内容，然后以此为根基慢慢扩大影响范围。其实书上的东西并不多，安下心去看一周左右就通读一遍了，但是内里却需要一生去实践验证。
叶澄这几个热泪盈眶的模样，毫无疑问是以为张安这是代师收徒了，张安了解内情之后索性借坡下驴，就认了这几个老师弟，看岁数各个都比自己年长，可不就是老师弟么。
张安拿出炭笔，取出一块一尺见方干净无暇的麻布，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眉眼温和的慈祥老人“这便是恩师的样貌，你们平日也无需上香祭拜，我们这不兴这一套，只需在心里记挂就行了，你们自行临摹一副，至于恩师名讳.........”
“你们便称他老人家二十八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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