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死亡约会
沈炼在确认了那个女人是宁雪儿之后，便知道此地就是李进府了。悄悄复原了遮板，又回到地道中。
地道肯定还有另外的进口，不然这么多轰天雷都是从宁雪儿卧室床底下运入，费事麻烦不说，府中人多眼杂，从保密性上也说不通。
那么当初李进知不知道这地道之事呢？想来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追查不上燕康王府这条线。李进应该是掌握了轰天雷先是从晴川牧场秘密进入地道，然后再由地道经内河上船悄悄运往随州燕康王府之事。不然也不会有后来官道上被击杀之事了。
但李进具体发现地道的时间就不好说了。想到这沈炼不禁哑然，感情这李进和宁雪儿二人在互玩无间道呢。可惜，李进终是棋差一着，低估了宁雪儿的手段，冤屈丧命。
实际上事情和沈炼的判断有些出入，但大致上差不多。李进先是偶然在内河上发现装运轰天雷的可疑渔舟，然后派人跟踪发现了装船的地道出口，进而发现燕康王府这条线以及轰天雷竟然藏在自家府底下之事。
李进惊愕之余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觉得兹事体大，须上报随州靖安司和吴缺商量个可行的办法，然后将这一切幕后黑手连根拔出。
沈炼凭着黑夜也能视物的眼睛，随后在别处又发现了几个地道进口，都不在李进府中。
地道进口一个在某废弃老宅的后院，一个在某烧石灰的窑厂旁，还有一处在一养羊人家的院外菜地里，皆是人迹较少的隐秘处，选址上可谓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
沈炼一一做好标记，回到府衙。吩咐齐山虎等人加派人手，暗中须一刻不离地盯着这几个地方。
沈炼细细回想了在李进府中偷听到宁雪儿的话语，显是今天晚上有个重量级的人物会到来，不然宁雪儿不会如此上心。
那么那位重要客人，来了会作何事？很大可能还是为地下密室中那一批轰天雷。但究竟是谁，凭空也猜测不出，需等来了才清楚，反正李进府现在已在严密监控中，府中的一切动向均瞒不过自己耳目。
随州靖安司，吴缺接到沈炼汇报，大感振奋，飞鸽传书加急回信鼓励嘉勉一番。嘱咐沈炼务必盯死这些目标，拿到确切证据。万事由沈炼自行裁决，必要时可代表随州靖安司全权处理。
吴缺大人这几天也是忙得头大，竽兰大会会在三天后召开。成千上万的各色人等峰拥而至随州，其中自是不乏各国谍子混入，这些都须吴缺的靖安司一一甄别查察。
这些海量的工作，使得靖安司的人手捉襟见肘。好在一般的治安事件，由镇妖司一手帮忙处理，否则更会乱得一团糟。
各大宾馆客栈已经人来人往，忙着预定房间饮食。这才是刚开始，接下来更是会人满为患。
街市上小摊小贩已开始云集，每年的竽兰大会期间，都是随州商业上的黄金期，随州府衙乃至大玄朝庭都历来重视。
知府府衙前广场被清理出老大一片场地，估计足可容纳数十万人。各处早已搭好的台子和商铺都在忙着张灯结彩，迎接这盛大的狂欢到来。
“听说黑水国三殿下赫连雄城届时也会来，听说此人年轻勇武，到时不知那家小姐会走狗屎运，被他选中王妃……”广场上有好些年轻人聚在一起议论。
“赫连雄城算个屁，咱大玄人才济济，别的不说，光是燕康王府的六爷十一爷哪个不是年少多金，而且都丰神俊朗大名远扬，嫁入王府可不比那嫁入番邦香么？”有人反驳。
“那是，咱大玄的女子都温婉亮丽，会看中那番邦狗子？”有人在附和。
“听说咱随州第一美人楚潇潇到时也会露面选婿，到时不知要争破多少狗头。”
“楚潇潇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貌美聪慧，更是精通音律，一手七弦琴弹出能绕梁三日。别说在随州，就是放眼整个大玄，又有哪个才俊敢说能稳做她入幕之宾？”
“楚大人的掌珠，我等就别指望了，到时随便被哪个大户小姐选中，也算入赘豪门，祖上烧高香了。”
“汤宝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脸上没三两肉，瘦得跟个猴儿样，还入赘豪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王从喜又算哪根葱，胖得像猪似的，还有资格取笑老子？”瘦子不服脸红脖子粗地回应，明显地这两人不对付，引得旁边众人轰堂大笑。
夷陵郡，李进府。宁雪儿心情愉悦，着人打听，说靖安司那边李进案已经结案，小沈大人都回随州去了。
宁雪儿想，在这府中呆了三年，多少都生出些感情了。但到底是人家的地儿，到时李翎是出卖也好留着也罢，都不关自家的事儿了。
今晚把这最后一批货儿运走，我的事情基本就处理干净了。等下二哥来了，便随他去随州。虽然不指望能与二哥双宿双飞，但凭他对我的宠爱，肯定会安排一隐秘的宅子给我住着，到时我们幽会也方便些。
想到这，宁雪儿脸颊不觉有些羞红。是啊，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和心上人在一起更畅快呢。
时辰才刚过午，火辣的太阳才稍微向西。宁雪儿便带着小丫鬟迎春来到厨房，挑选整备食材。天气闷然，宁雪儿额上有汗珠沁出。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二哥，他也能吃到我亲手做得菜肴，心里又凉丝丝的，别提有多受用。
“鸡头菌配些新鲜獐子肉，小火炖烂再加点苁蓉沫，那才叫珠连璧合。这水嫩的小青菜清炒，不失了它原味儿。小河鲜少放点辣，都放些清酒还去腥。”宁雪儿尽心思考着怎样把菜肴做到尽善尽美。
“酱蹄子卤肥肠这些东西大油腻，二哥在王府不缺这些大鱼大肉，但也还是要稍稍准备一点，万一他喜欢呢？”宁雪儿心情像个欢快的少女，甜腻腻感觉身体都快飘起来了。
宁雪儿忙完这些菜肴，吩咐迎春在灶上热着，到时端到卧室即可。
宁雪儿对女红不上心思，却从小喜欢做些吃食。从前在宁府跟大厨学了不少手艺，些些食材还是手到擒来，色香俱全。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一袭黑色斗篷掀开，凤重昊长身玉立地出现在宁雪儿卧室。青丝墨染，星目剑眉，一切如旧日模样。
本来，走地道密室不符合凤重昊的身份，但事急从权，隐秘稳道才最是重要。
宁雪儿甜甜地叫声二哥，凤重昊道声：“雪儿辛苦了。”
酒菜摆上，二人落座边吃边聊。凤重昊详细询问这边情况，宁雪儿也事无巨细一一回禀。
“雪儿聪明伶俐，办事沉稳，更为我费尽心力。想我重昊何德何能，让雪儿如此垂青。这些年委屈你了，真不知以后何以为报？”
“能为二哥尽心办些事情，雪儿死也甘愿。”
听到这个“死”字，凤重昊眉头微不可察地稍皱了一下，似是有不忍之色。沉醉在见到心上人的宁雪儿，哪里又注意到这些。
酒菜用完早已撤去多时，今夜无月。天气闷热，烛光摇曳。雪儿本来穿得就少，在烛光下更显得曲线玲珑。脸蛋薰红欲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宁雪儿低眉轻唤一声二哥，凤重昊哪有不明自地，自是拥卿入怀。
时辰已到，凤重明依旧黑衣斗篷，用黑巾蒙了面孔，和宁雪儿入密室命随从搬运轰天雷由地道至内河岸边，装船放缆一切井然有序。
宁雪儿和凤重昊并肩立于船头，望着前方河流奔腾，心头不禁感慨，终于要离开这呆了三年的地方了。从此天高地广，终于挣脱这处小小牢笼。以后我自是倾尽全力，帮二哥成就大事。
突然，宁雪儿身边凤重明右臂扬起，一掌猛地击向宁雪儿左胸。宁雪儿哪想到这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怎会突然下杀手，一时惊愕茫然，只是条件反射摆动左臂隔挡。
只听“喀喇”一声，阻挡约左臂当即折断，被凤重昊一掌重重击在左胸，宁雪儿被打得向后高高仰起，一口鲜血喷向夜空。随后，身体重重摔入漆黑的河面，转瞬被奔腾的浪花淹没。
地道肯定还有另外的进口，不然这么多轰天雷都是从宁雪儿卧室床底下运入，费事麻烦不说，府中人多眼杂，从保密性上也说不通。
那么当初李进知不知道这地道之事呢？想来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追查不上燕康王府这条线。李进应该是掌握了轰天雷先是从晴川牧场秘密进入地道，然后再由地道经内河上船悄悄运往随州燕康王府之事。不然也不会有后来官道上被击杀之事了。
但李进具体发现地道的时间就不好说了。想到这沈炼不禁哑然，感情这李进和宁雪儿二人在互玩无间道呢。可惜，李进终是棋差一着，低估了宁雪儿的手段，冤屈丧命。
实际上事情和沈炼的判断有些出入，但大致上差不多。李进先是偶然在内河上发现装运轰天雷的可疑渔舟，然后派人跟踪发现了装船的地道出口，进而发现燕康王府这条线以及轰天雷竟然藏在自家府底下之事。
李进惊愕之余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觉得兹事体大，须上报随州靖安司和吴缺商量个可行的办法，然后将这一切幕后黑手连根拔出。
沈炼凭着黑夜也能视物的眼睛，随后在别处又发现了几个地道进口，都不在李进府中。
地道进口一个在某废弃老宅的后院，一个在某烧石灰的窑厂旁，还有一处在一养羊人家的院外菜地里，皆是人迹较少的隐秘处，选址上可谓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
沈炼一一做好标记，回到府衙。吩咐齐山虎等人加派人手，暗中须一刻不离地盯着这几个地方。
沈炼细细回想了在李进府中偷听到宁雪儿的话语，显是今天晚上有个重量级的人物会到来，不然宁雪儿不会如此上心。
那么那位重要客人，来了会作何事？很大可能还是为地下密室中那一批轰天雷。但究竟是谁，凭空也猜测不出，需等来了才清楚，反正李进府现在已在严密监控中，府中的一切动向均瞒不过自己耳目。
随州靖安司，吴缺接到沈炼汇报，大感振奋，飞鸽传书加急回信鼓励嘉勉一番。嘱咐沈炼务必盯死这些目标，拿到确切证据。万事由沈炼自行裁决，必要时可代表随州靖安司全权处理。
吴缺大人这几天也是忙得头大，竽兰大会会在三天后召开。成千上万的各色人等峰拥而至随州，其中自是不乏各国谍子混入，这些都须吴缺的靖安司一一甄别查察。
这些海量的工作，使得靖安司的人手捉襟见肘。好在一般的治安事件，由镇妖司一手帮忙处理，否则更会乱得一团糟。
各大宾馆客栈已经人来人往，忙着预定房间饮食。这才是刚开始，接下来更是会人满为患。
街市上小摊小贩已开始云集，每年的竽兰大会期间，都是随州商业上的黄金期，随州府衙乃至大玄朝庭都历来重视。
知府府衙前广场被清理出老大一片场地，估计足可容纳数十万人。各处早已搭好的台子和商铺都在忙着张灯结彩，迎接这盛大的狂欢到来。
“听说黑水国三殿下赫连雄城届时也会来，听说此人年轻勇武，到时不知那家小姐会走狗屎运，被他选中王妃……”广场上有好些年轻人聚在一起议论。
“赫连雄城算个屁，咱大玄人才济济，别的不说，光是燕康王府的六爷十一爷哪个不是年少多金，而且都丰神俊朗大名远扬，嫁入王府可不比那嫁入番邦香么？”有人反驳。
“那是，咱大玄的女子都温婉亮丽，会看中那番邦狗子？”有人在附和。
“听说咱随州第一美人楚潇潇到时也会露面选婿，到时不知要争破多少狗头。”
“楚潇潇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貌美聪慧，更是精通音律，一手七弦琴弹出能绕梁三日。别说在随州，就是放眼整个大玄，又有哪个才俊敢说能稳做她入幕之宾？”
“楚大人的掌珠，我等就别指望了，到时随便被哪个大户小姐选中，也算入赘豪门，祖上烧高香了。”
“汤宝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脸上没三两肉，瘦得跟个猴儿样，还入赘豪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王从喜又算哪根葱，胖得像猪似的，还有资格取笑老子？”瘦子不服脸红脖子粗地回应，明显地这两人不对付，引得旁边众人轰堂大笑。
夷陵郡，李进府。宁雪儿心情愉悦，着人打听，说靖安司那边李进案已经结案，小沈大人都回随州去了。
宁雪儿想，在这府中呆了三年，多少都生出些感情了。但到底是人家的地儿，到时李翎是出卖也好留着也罢，都不关自家的事儿了。
今晚把这最后一批货儿运走，我的事情基本就处理干净了。等下二哥来了，便随他去随州。虽然不指望能与二哥双宿双飞，但凭他对我的宠爱，肯定会安排一隐秘的宅子给我住着，到时我们幽会也方便些。
想到这，宁雪儿脸颊不觉有些羞红。是啊，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和心上人在一起更畅快呢。
时辰才刚过午，火辣的太阳才稍微向西。宁雪儿便带着小丫鬟迎春来到厨房，挑选整备食材。天气闷然，宁雪儿额上有汗珠沁出。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二哥，他也能吃到我亲手做得菜肴，心里又凉丝丝的，别提有多受用。
“鸡头菌配些新鲜獐子肉，小火炖烂再加点苁蓉沫，那才叫珠连璧合。这水嫩的小青菜清炒，不失了它原味儿。小河鲜少放点辣，都放些清酒还去腥。”宁雪儿尽心思考着怎样把菜肴做到尽善尽美。
“酱蹄子卤肥肠这些东西大油腻，二哥在王府不缺这些大鱼大肉，但也还是要稍稍准备一点，万一他喜欢呢？”宁雪儿心情像个欢快的少女，甜腻腻感觉身体都快飘起来了。
宁雪儿忙完这些菜肴，吩咐迎春在灶上热着，到时端到卧室即可。
宁雪儿对女红不上心思，却从小喜欢做些吃食。从前在宁府跟大厨学了不少手艺，些些食材还是手到擒来，色香俱全。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一袭黑色斗篷掀开，凤重昊长身玉立地出现在宁雪儿卧室。青丝墨染，星目剑眉，一切如旧日模样。
本来，走地道密室不符合凤重昊的身份，但事急从权，隐秘稳道才最是重要。
宁雪儿甜甜地叫声二哥，凤重昊道声：“雪儿辛苦了。”
酒菜摆上，二人落座边吃边聊。凤重昊详细询问这边情况，宁雪儿也事无巨细一一回禀。
“雪儿聪明伶俐，办事沉稳，更为我费尽心力。想我重昊何德何能，让雪儿如此垂青。这些年委屈你了，真不知以后何以为报？”
“能为二哥尽心办些事情，雪儿死也甘愿。”
听到这个“死”字，凤重昊眉头微不可察地稍皱了一下，似是有不忍之色。沉醉在见到心上人的宁雪儿，哪里又注意到这些。
酒菜用完早已撤去多时，今夜无月。天气闷热，烛光摇曳。雪儿本来穿得就少，在烛光下更显得曲线玲珑。脸蛋薰红欲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宁雪儿低眉轻唤一声二哥，凤重昊哪有不明自地，自是拥卿入怀。
时辰已到，凤重明依旧黑衣斗篷，用黑巾蒙了面孔，和宁雪儿入密室命随从搬运轰天雷由地道至内河岸边，装船放缆一切井然有序。
宁雪儿和凤重昊并肩立于船头，望着前方河流奔腾，心头不禁感慨，终于要离开这呆了三年的地方了。从此天高地广，终于挣脱这处小小牢笼。以后我自是倾尽全力，帮二哥成就大事。
突然，宁雪儿身边凤重明右臂扬起，一掌猛地击向宁雪儿左胸。宁雪儿哪想到这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怎会突然下杀手，一时惊愕茫然，只是条件反射摆动左臂隔挡。
只听“喀喇”一声，阻挡约左臂当即折断，被凤重昊一掌重重击在左胸，宁雪儿被打得向后高高仰起，一口鲜血喷向夜空。随后，身体重重摔入漆黑的河面，转瞬被奔腾的浪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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