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味道
随州，靖安司府衙，吴缺这几天很烦。作为处理随州一带军情谍报工作的大员，吴缺在司长这个位置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左右有金实王朝和黑水帝国呈犄角之势夹击，三方互有谍子渗入，每日勾心斗角。偶尔地方上又不时冒出几股妖族势力作乱，这些都是令吴缺头疼的事情。
前些时日，接夷陵郡李进文书禀告，说有紧急情报面陈。不成想，李进却出事了，在进随州的官道上被一凶汉击杀。夷陵郡刑部已有结案文书送达，理由是官道上口舌之争，过激杀人。
二陏从李四丁忧具有证实，且目击者众。杀人凶犯不知所踪，早画影图形下了海捕文书。李进押司身后抚恤及生前功绩具请随州靖安司斟办。
“画影图形”海捕，吴缺紧绉着眉头“呵呵”了两声，国字脸不觉又黑了两分。武者只要达到后天境界，骨骼肌肉声线都能陏意改变，你画影图形有个屁用。
是情杀仇杀还是敌方势力的渗透击杀，这些都没摸排清楚，你地方官为了省去麻烦，以一个激情杀人了之，怎能让人信服？别的还好，死者已也，可李进前文书中提到的情报，究竟为何？吴缺不由的头大。
李进案还得靖安司自己去查，可自己这个部门，刺探分析情报在行，可查察刑事案件却不擅长。吴缺想到刑事二字，不由灵光一闪。同僚好友许道涵主事随州刑部镇妖司，他手下人才济济，个中不乏此道高手。何不向他借个人主事，靖安司派出人手协查。
“卑职镇妖司三级带刀捕快沈炼，见过吴大人。”吴缺见到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捕快时，已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沈捕头免礼，请坐”吴缺眉毛微抬，黑黑的国字脸略显疲惫，看不出喜怒。
“李进案卷宗想必你已经看过，不知有何见解？”吴缺单刀直入。
“回大人，卷宗上的东西不多，不现场斟察，很难有定论。”沈炼心说，下面郡县里都是老油条，这种越似随机的杀人案子，在卷宗上怎么可能给人露出破绽马脚。
“沈捕头很年轻啊，听说是夷陵郡人，夷陵可是个苦难之地啊。”吴缺话锋一转，眼睛直视这个身材高挑眼睛明亮的三级小捕手。镇妖司捕快分一二三级，三级捕手排最末等。不过老友许道涵并非庸人，决不会陏便指派个人来敷衍自己，这个叫沈炼的年轻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沈炼好看温和的脸上，小麦色的肌肤充满青春的活力。“是啊，二十年前在夷陵，我大玄以哀兵之姿，独立迎战黑水和金实联军，才奠定这后来的太平。城破之后，数十万军民捐躯沙场，我父亲也在那一场战斗中身亡，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也故去了。”
也许是年代久远，沈炼淡淡地叙述着那段往事，脸上看不出悲伤或愤怒的表情。其实那一战，王朝以夷陵城为饵，诱使黑水金实联军冒险深入。然后大玄以王牌镇国军果断掐灭联军后路，以碾压之势灭了对方三十万联军。代价是夷陵城破，十室九空。
“没想到提到了沈捕头的伤心往事，对不起啊，不过，你对夷陵之战有何看法？”
“弱肉强食，敌来杀我，我来杀敌。战争本无对错之分，排兵部阵穷极手段去消灭对方，也无可指责，只是苦了无数百姓和将士遗孤。本来不舍弃夷陵，或许我们还有更好地办法御敌于国门之外。但他们为了更多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不惜以孤城为饵，卑职可不敢苟同，毕竟每个人生存权同样重要，每个生命都必须同样得到尊重。”
吴缺略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没想到会引出这一番话来。夷陵，作为大玄历史上的光荣之城，一直是当地乃至整个大玄人口中的骄傲。吴缺更知道沈炼口中的“他们”所指何人。政治在任何时代，都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吴缺虽然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可不愿过多地与他深入交流。
“沈炼啊，半个月之后，黑水帝国三殿下赫连雄城将出使我随州，此人是个武痴，三十岁不到已达后天境，到时肯定有一场好戏。听说你武功不错，到时你可愿意观看？”
吴缺的话中满是邀约之意，但沈炼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吴缺的话外因，实际给沈炼查明李进案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
“谢大人，卑职暂时只想着手眼前的案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吴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的，你放心办案，若有所需，靖安司的一切力量你都可调用。”
沈炼单骑快马赶赴夷陵，先去看了下李四伤势。后腰处留有一片淤紫的肘印，脸侧有很重的擦伤，说明凶手的劲力很强，至少是先天武者。然后由丁忧带路，去往李进案发之地。经过几天的人来车往，原始的打斗痕迹早已破坏追迨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炼决定去看看李进遗体，李府因接到靖安司重查通知，没敢入殓发丧。
“未亡人见过沈大人。”一袭白色孝服的李夫人容氏，在管家李运的陪同下见到一身鱼龙服的沈炼。容氏有三十七八岁年纪，脸庞清丽，显有戚容，稍显局促，体态丰腴。管家李运四十五六岁，身材挺拔，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显得精明强干。
“夫人请节哀，卑职奉命来查察李大人一案，冒犯了。”沈炼经直由李运引领着进入殓房。李进的尸首已有轻微腐烂败，但保存的较好，肯定做了防腐处理。虽然有檀香气味遮盖，但沈炼的鼻子何等灵敏。老远就闻道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
尸体前方左侧肋骨断了数根，内脏碎裂，显是死前受重力击打。双眼大睁，显是受了什么惊恐或不可思议之事。嘴巴大张，想是临时前想用力呼吸。耳鼻七窃均有少量淤血，可判定是明显的外力创伤。无明显中毒迹象，无其它外伤，显是一击致命。
沈炼仔细地观察，然后想到李进是先天武者，上过战场，有丰富的打斗经验。纵然不敌对手，也不可能露出这么一个大空门，让敌人得手。需知武者的防护有时都不需经过大脑，身体就能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
除非是对手的境界太高，已过了后天或者更高的观海境，使李进在搏斗中来不及作出反应。但这更不可能了，这样级别的高手会和你这个小先天作近身缠斗？
那么还有另外的可能，短时间内令对手内力全失。是凶犯下毒还是李进生前有什隐疾，以致于在打斗中触发。
沈炼决定把这些想法先放在一边，然后再向李进家人了解一下情况。随后又拿起李进当时打斗时穿过的内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点血腥味和汗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
寻常富贵人家的内衣，洗涤之后都会拿薰衣草薰过。但李进的这件衣服，明显地比平常的薰衣草更香，还有一股极淡的辛辣之味。到底是什么味道，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识过，李进相信自己的鼻子和记忆。
沈炼稍微有点走神，然后耳中听到有个清丽的声音在外面呼喊：“老爷死的冤枉，我要见沈大人。”
前些时日，接夷陵郡李进文书禀告，说有紧急情报面陈。不成想，李进却出事了，在进随州的官道上被一凶汉击杀。夷陵郡刑部已有结案文书送达，理由是官道上口舌之争，过激杀人。
二陏从李四丁忧具有证实，且目击者众。杀人凶犯不知所踪，早画影图形下了海捕文书。李进押司身后抚恤及生前功绩具请随州靖安司斟办。
“画影图形”海捕，吴缺紧绉着眉头“呵呵”了两声，国字脸不觉又黑了两分。武者只要达到后天境界，骨骼肌肉声线都能陏意改变，你画影图形有个屁用。
是情杀仇杀还是敌方势力的渗透击杀，这些都没摸排清楚，你地方官为了省去麻烦，以一个激情杀人了之，怎能让人信服？别的还好，死者已也，可李进前文书中提到的情报，究竟为何？吴缺不由的头大。
李进案还得靖安司自己去查，可自己这个部门，刺探分析情报在行，可查察刑事案件却不擅长。吴缺想到刑事二字，不由灵光一闪。同僚好友许道涵主事随州刑部镇妖司，他手下人才济济，个中不乏此道高手。何不向他借个人主事，靖安司派出人手协查。
“卑职镇妖司三级带刀捕快沈炼，见过吴大人。”吴缺见到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捕快时，已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沈捕头免礼，请坐”吴缺眉毛微抬，黑黑的国字脸略显疲惫，看不出喜怒。
“李进案卷宗想必你已经看过，不知有何见解？”吴缺单刀直入。
“回大人，卷宗上的东西不多，不现场斟察，很难有定论。”沈炼心说，下面郡县里都是老油条，这种越似随机的杀人案子，在卷宗上怎么可能给人露出破绽马脚。
“沈捕头很年轻啊，听说是夷陵郡人，夷陵可是个苦难之地啊。”吴缺话锋一转，眼睛直视这个身材高挑眼睛明亮的三级小捕手。镇妖司捕快分一二三级，三级捕手排最末等。不过老友许道涵并非庸人，决不会陏便指派个人来敷衍自己，这个叫沈炼的年轻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沈炼好看温和的脸上，小麦色的肌肤充满青春的活力。“是啊，二十年前在夷陵，我大玄以哀兵之姿，独立迎战黑水和金实联军，才奠定这后来的太平。城破之后，数十万军民捐躯沙场，我父亲也在那一场战斗中身亡，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也故去了。”
也许是年代久远，沈炼淡淡地叙述着那段往事，脸上看不出悲伤或愤怒的表情。其实那一战，王朝以夷陵城为饵，诱使黑水金实联军冒险深入。然后大玄以王牌镇国军果断掐灭联军后路，以碾压之势灭了对方三十万联军。代价是夷陵城破，十室九空。
“没想到提到了沈捕头的伤心往事，对不起啊，不过，你对夷陵之战有何看法？”
“弱肉强食，敌来杀我，我来杀敌。战争本无对错之分，排兵部阵穷极手段去消灭对方，也无可指责，只是苦了无数百姓和将士遗孤。本来不舍弃夷陵，或许我们还有更好地办法御敌于国门之外。但他们为了更多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不惜以孤城为饵，卑职可不敢苟同，毕竟每个人生存权同样重要，每个生命都必须同样得到尊重。”
吴缺略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没想到会引出这一番话来。夷陵，作为大玄历史上的光荣之城，一直是当地乃至整个大玄人口中的骄傲。吴缺更知道沈炼口中的“他们”所指何人。政治在任何时代，都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吴缺虽然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可不愿过多地与他深入交流。
“沈炼啊，半个月之后，黑水帝国三殿下赫连雄城将出使我随州，此人是个武痴，三十岁不到已达后天境，到时肯定有一场好戏。听说你武功不错，到时你可愿意观看？”
吴缺的话中满是邀约之意，但沈炼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吴缺的话外因，实际给沈炼查明李进案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
“谢大人，卑职暂时只想着手眼前的案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吴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的，你放心办案，若有所需，靖安司的一切力量你都可调用。”
沈炼单骑快马赶赴夷陵，先去看了下李四伤势。后腰处留有一片淤紫的肘印，脸侧有很重的擦伤，说明凶手的劲力很强，至少是先天武者。然后由丁忧带路，去往李进案发之地。经过几天的人来车往，原始的打斗痕迹早已破坏追迨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炼决定去看看李进遗体，李府因接到靖安司重查通知，没敢入殓发丧。
“未亡人见过沈大人。”一袭白色孝服的李夫人容氏，在管家李运的陪同下见到一身鱼龙服的沈炼。容氏有三十七八岁年纪，脸庞清丽，显有戚容，稍显局促，体态丰腴。管家李运四十五六岁，身材挺拔，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显得精明强干。
“夫人请节哀，卑职奉命来查察李大人一案，冒犯了。”沈炼经直由李运引领着进入殓房。李进的尸首已有轻微腐烂败，但保存的较好，肯定做了防腐处理。虽然有檀香气味遮盖，但沈炼的鼻子何等灵敏。老远就闻道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
尸体前方左侧肋骨断了数根，内脏碎裂，显是死前受重力击打。双眼大睁，显是受了什么惊恐或不可思议之事。嘴巴大张，想是临时前想用力呼吸。耳鼻七窃均有少量淤血，可判定是明显的外力创伤。无明显中毒迹象，无其它外伤，显是一击致命。
沈炼仔细地观察，然后想到李进是先天武者，上过战场，有丰富的打斗经验。纵然不敌对手，也不可能露出这么一个大空门，让敌人得手。需知武者的防护有时都不需经过大脑，身体就能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
除非是对手的境界太高，已过了后天或者更高的观海境，使李进在搏斗中来不及作出反应。但这更不可能了，这样级别的高手会和你这个小先天作近身缠斗？
那么还有另外的可能，短时间内令对手内力全失。是凶犯下毒还是李进生前有什隐疾，以致于在打斗中触发。
沈炼决定把这些想法先放在一边，然后再向李进家人了解一下情况。随后又拿起李进当时打斗时穿过的内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点血腥味和汗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
寻常富贵人家的内衣，洗涤之后都会拿薰衣草薰过。但李进的这件衣服，明显地比平常的薰衣草更香，还有一股极淡的辛辣之味。到底是什么味道，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识过，李进相信自己的鼻子和记忆。
沈炼稍微有点走神，然后耳中听到有个清丽的声音在外面呼喊：“老爷死的冤枉，我要见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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