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欧之洋
白发垂头的欧之洋骑着银白色的战马，领着队伍行走在直向帝都的大道上，身后将士们染血的轻甲上闪烁着寒光，他们目光坚毅而自豪。前方的那座城市，在欧之洋的眼里，是皇冠的形状。坚固的城墙宣誓着帝都的领域，屏蔽着外界的纷乱，枝繁叶茂的圣树舒展枝干与树叶，荫蔽着树下的城市与宫殿。这里是清国，月城。
禁魔令的施行使得帝都之内无比安全，秩序之都已经脱离了最后的一丝混沌。清国的城墙阻碍的也不会是心怀鬼胎的人类，而是嗜血残暴的异族。
月城的四周遍布哨塔和堡垒，用于警示四周的环境，尽管地处平原一望无际，每个堡垒仍然设置了完备的综合作战小队与严格的审查机制。
欧之洋在一支小队接近前，从持旗手的手中用意念魔法取来旗帜，将旗帜在空中展开。纯青色的旗帜，中心由纯白的边框构成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旗帜没有一丝破损，而鲜血如花朵在旗帜上绽放，将整个六芒星狂傲地染成红色。
他们会将斩首的敌人的血，洒在国旗上。
巡视的小队全员下马行礼，向大将军的队伍致敬。在小队恭敬的注视下，队伍继续缓缓向月城行进。
欧之洋一把扯下身旁的旗帜，随手披在自己的肩上。
正门的城门早已为归来的将军打开，无数的民众有秩序地簇拥在大道的两旁，翘首以盼，希望一睹将军的尊容。
队伍踏过城门，从此步开始，便不能再使用魔法，不能再如战场上那般肆无忌惮，即使是功勋无限的清国大将军亦如此。同时，也可以稍微放松警戒，稍作休息。
路旁欢呼的群众激动的呐喊着，敬仰地望着欧之洋，宣泄着自己自豪的情绪。他们中大部分人手无寸铁，是本来无法活在这样一个乱世的人，他们能不为生存而苦恼，正是仰赖着清国的强大。
“意犹未尽啊，这样的杀敌太不痛快了。”
最无趣的就是向弱者，向同族挥剑，这不是什么值得欢庆的事。
“大将军，您是无敌的！”
“清国无可战胜！”
民众可以无忧无虑的歌颂着胜利，因为肩上但着“无敌”两个字的，不是他们。但欧之洋自己来看，“无敌”或许只能是个调侃。
欧之洋庄重的向所有人行礼，民众们更加激烈的欢呼起来。
“清国荣誉至上！清国的红至上！”
“您是战神！”
是啊，战无不胜，为了清国奉献了一生的老夫，早已用敌人的鲜血染红了全身。老夫为了清国而挥剑，早就舍弃了作为“人”的一面，老夫何尝不是清国的“神”？
欧之洋将旗帜双手交付给了皇位上的女皇，代表着此次平叛的完结。
“西部平叛顺利完成，叛乱贵族与叛军已全部枭首。”
欧之洋单膝下跪，回复皇命。
所有人都已经听说了西部的现状了。国民很惨，但叛军死的更惨，一个不留。
在这位平日和蔼的将军面前，“叛”是一个罪该万死的词。
“大将军辛苦了，庆功宴和赏赐就先不提了，现在，就在这里开会吧。”女皇随意的将旗帜摆交给一旁的近卫，“叛乱也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皆不言语，只有女皇敢对欧将军这样随意的态度，叶天铃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自由随意的态度。而欧之洋更是历代以来最“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从不对女皇、国家有一丝怨言。
“很抱歉，欧将军，刚回来就要让你参加这场会议。”女皇歉意地笑，“但是这场会议少了您可不行。”
“无妨。”欧之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近日月城发生的事，老夫已有耳闻，身为清国大将军，自然不会让宵小之辈逍遥法外。”
“既然大将军也知道了，就不需要解说了，叶栩，把人带上来吧。”
几名中年男性在近卫军长叶栩的带领下进入了宫殿。
“我是守卫军第三团团长，因为参加了庆典，钟塔爆炸时在现场，使用魔法协助了在场民众的撤离。在爆炸之前我并没有察觉到魔力的波动，本人为十级魔法师。”
“我是研究院魔法科广域魔法系研究者，经法阵分析，现场的爆炸魔法采用了第七类爆炸魔法，由法阵作为引子，快速释放，魔法师约十年前由魔导国研发，仅军用，魔力消耗大，为不普及魔法。”
“经工部分析，爆炸大概是位于钟塔的中高层，五十米处，也就是所谓的‘对空魔力波动境界临界点’，在此高度释放魔法是不易被察觉的。”
“清杂者表示，【中驱】正常运转，没有异常。”
“钟塔因为位置特殊，受终点看守，禁止进入。”
“陛下，现在已经不是【中驱】的问题了，而是对方使用的魔法，根本无法察觉。”
叶栩总结了一天之内调查出的情报。
“将军您怎么看？”
理论上，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魔力都能被“驱魔”探查，那是因为维持【中驱】运行的魔力——环境魔力不会被任何手段干扰。
“梦之结晶。”欧之洋没有过多思考，“东方的小玩意儿。”
场上来自东方的人还是过于稀少，即使少数的几个人也不清楚欧之洋突然所说的东西。
“将军是说？”
“梦之结晶，是与最危险的蛮兽伴生的结晶，只有击杀最危险的蛮兽，才能获得。”
“而它的作用就是，储存环境魔力，制造由环境魔力和环境魔力碰撞的魔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欧之洋的话是绝对正确的，这就是所有人的潜意识，要说为什么——
此时，欧之洋卸下右肩的肩甲，撵开肩甲的中心部，从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巧了，老夫这便有一颗。”
小部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欧之洋，但大多数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是【天命之贤者】——欧之洋，【固有魔法】——广义，“欧”。
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可能制造出令所有人怀疑人生的巧合。在所有人无法预料的时候欧之洋的一句发言颠覆所有人的预测，这是议会的经典画面。而这样的欧气，是欧族祖传的。
“真巧，那么大将军能否示范一下？”
女皇淡定的询问，与欧族的人打交道，“巧”仿佛才是命中注定。
欧之洋将结晶攥在手中，一道烈火在欧之洋的左手喷涌出来，从指尖的缝隙向外涌动，像是逃逸的猛兽，莽撞地往高空中蹿。
众人惊异地看着欧之洋用魔法创造的火焰。
“就像这样。”欧之洋重新将目光移到女皇的身上，两名近卫军已经拔剑，侧身守护在女皇的面前。
一般人的魔法是先由魔力组建许多个魔力凝聚点，再在此基础上延伸魔力，形成平面的法阵，再将魔力具象化，最终变成魔法。
但欧之洋的魔法是只用一个凝聚点的魔法，简单来说就是方向随机，强度随机，稳定性随机，成功率随机。这也是欧族祖传的使用魔法方式。
而此时，清国最顶尖的魔法师都在此，却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了欧之洋释放的魔力，如欧之洋所说，只有环境魔力似乎在不断消耗。
而“驱魔”也没有一点反应。
女皇从王位上站起，屏退两名身前的近卫军，走到欧之洋的面前，从他手中取过水晶。
“这样吗，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
“既然如此，也能够解释【中驱】为何而失灵了。”女皇随手将水晶抛给欧之洋，重新回到王位，“花雨泽，后续的调查就交给你了，我要看到满意的结局。”
“是。”
女皇的脸转向木言，木言立刻会意，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这就是今日紧急会议的主题之一。
“接下来，请容许我为大家展示‘封魔’。”
木言上前，取出暗红的魔方。他环视四周，昨晚活跃发言的人都沉默地出奇，冷静的眼神里都透出放弃了什么似的失魂。
木言逐渐放开手，魔方轻轻地晃动着漂浮在空中，密集的红线纹理稍微舒展，肉眼可见的红色丝线向四周延展，仿佛在试探着四周。
魔方的晃动幅度逐渐减小，稳定在了空中，红线也不再延展，停滞在四周，仿佛一块种子扎根在了土地里。这样反常的直观现象传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女皇陛下，请许可在场的诸位释放魔法。”
鉴于“封魔”的效果，这将是决定魔法未来的一次会议。
“大将军，你先来试试吧。”
收到女皇的命令，欧之洋对着木言伸出自己的右手：“天光陨坠。”他准备直接释放杀伤力最高的无差别破坏魔法，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害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但四周没有动静。悬浮的魔方旋转了数圈，周围的红线被挣断，成为数根短的碎片，缓缓飘向魔方。
欧之洋收回了手，“不幸。”
在座的所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天的冷静，他们已经不再如昨日一般完全被震惊占据，而是保持了理智，眼前的事实让他们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瞬间。
即使是旧魔法派系的诸位，也仅仅为眼前最不愿看见的景象释然。
白无兼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贤者，那是他无法达到的高度。“扰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放在眼里，他竭尽全力地把贤者视为自己的敌人，但可悲的是，他的存在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
希切尔特的心完全沉了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企图用“扰子”有所谋划的我们，恰如跳梁小丑。正如欧之洋所说，“幻方”的刺客甚至没有相信“扰子”的效果，而是使用了“梦之结晶”。
“希切尔特，换你来试试吧？”欧之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希切尔特的跟前，“毕竟，你才是清国最强的魔法师。”
希切尔特的瞳孔开始颤抖，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清国的各派系争斗一直都存在，从建国初掌权的六大贵族，到现在的三院四部，百年以来，只有欧族统领的军部从不站队，因为欧族本身就是女皇的剑，清国的意志。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拖延时间，想要给魔法一个机会。但现在，两位贤者告诉他们，没有机会了。
“请容我一试，女皇陛下。”希切尔特恭敬地低下头，他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
“嗯。”
这一天，【红之贤者】的“封魔”让所有人无法使用魔法。
消息在全人类中传开了。
会议结束后，木言拦住了准备回宫的欧之洋。
“恩师。”
“木言小子，你的所作，倒是超出老夫的期望。”
“恩师在皇宫中所说的‘梦之结晶’，是真的存在吗？”
木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欧之洋，毫不委婉地问。
欧之洋在大殿上释放了魔法，单单纯纯的释放了魔法，是木言控制了【中驱】，才让“驱魔”没有任何反应，而不是因为一颗随意从盔甲中取出的水晶。
这才是事实。
“老夫说有，便是有。”欧之洋满不在意地回答，“这是没有疑问的。”
这就是【天命之贤者】的回答。
“倒是你，公开‘封魔’的时间如此巧合，就好像在刻意提醒某些人似的。你在手下留情？多年下来，你倒不如最初时坚决。”
“这次的研究，能够让他们不再企图复兴魔法，这样和平地解决，有利于清国的稳定。”
“嚯嚯，稳定。你也知道你手里的‘封魔’代表什么吧？它可不是像【中驱】一样的小孩的玩具。它会招来的东西，倒和‘稳定’毫不沾边，老夫可以看见你的命数。你浑身上下都散着红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兴许是恩师看错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还是那么有意思。”
“那关于希切尔特公爵？”
“老夫了解你的秉性，莫不是因为你的那个未婚妻，你才会这么做？”
“......”
“呵。他们还有一次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了。”
恩师能说出这样的话，应当是决定对他们既往不咎了。
“另外，五日之后，你的‘封魔’会公开发布，‘驱魔’的原理和制作方式也会公开，在这期间，欧族的密卫与女皇的近卫会保护你的安全。老夫还有很多事要忙，那“扰子”对你的【中驱】确实是有些许影响吧？那就去把它们取来吧，或许对你的研究有所帮助。”
恩师的意思是让希切尔特交出“扰子”。
“明白了，恩师，告辞。”
关于魔法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吧。
禁魔令的施行使得帝都之内无比安全，秩序之都已经脱离了最后的一丝混沌。清国的城墙阻碍的也不会是心怀鬼胎的人类，而是嗜血残暴的异族。
月城的四周遍布哨塔和堡垒，用于警示四周的环境，尽管地处平原一望无际，每个堡垒仍然设置了完备的综合作战小队与严格的审查机制。
欧之洋在一支小队接近前，从持旗手的手中用意念魔法取来旗帜，将旗帜在空中展开。纯青色的旗帜，中心由纯白的边框构成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旗帜没有一丝破损，而鲜血如花朵在旗帜上绽放，将整个六芒星狂傲地染成红色。
他们会将斩首的敌人的血，洒在国旗上。
巡视的小队全员下马行礼，向大将军的队伍致敬。在小队恭敬的注视下，队伍继续缓缓向月城行进。
欧之洋一把扯下身旁的旗帜，随手披在自己的肩上。
正门的城门早已为归来的将军打开，无数的民众有秩序地簇拥在大道的两旁，翘首以盼，希望一睹将军的尊容。
队伍踏过城门，从此步开始，便不能再使用魔法，不能再如战场上那般肆无忌惮，即使是功勋无限的清国大将军亦如此。同时，也可以稍微放松警戒，稍作休息。
路旁欢呼的群众激动的呐喊着，敬仰地望着欧之洋，宣泄着自己自豪的情绪。他们中大部分人手无寸铁，是本来无法活在这样一个乱世的人，他们能不为生存而苦恼，正是仰赖着清国的强大。
“意犹未尽啊，这样的杀敌太不痛快了。”
最无趣的就是向弱者，向同族挥剑，这不是什么值得欢庆的事。
“大将军，您是无敌的！”
“清国无可战胜！”
民众可以无忧无虑的歌颂着胜利，因为肩上但着“无敌”两个字的，不是他们。但欧之洋自己来看，“无敌”或许只能是个调侃。
欧之洋庄重的向所有人行礼，民众们更加激烈的欢呼起来。
“清国荣誉至上！清国的红至上！”
“您是战神！”
是啊，战无不胜，为了清国奉献了一生的老夫，早已用敌人的鲜血染红了全身。老夫为了清国而挥剑，早就舍弃了作为“人”的一面，老夫何尝不是清国的“神”？
欧之洋将旗帜双手交付给了皇位上的女皇，代表着此次平叛的完结。
“西部平叛顺利完成，叛乱贵族与叛军已全部枭首。”
欧之洋单膝下跪，回复皇命。
所有人都已经听说了西部的现状了。国民很惨，但叛军死的更惨，一个不留。
在这位平日和蔼的将军面前，“叛”是一个罪该万死的词。
“大将军辛苦了，庆功宴和赏赐就先不提了，现在，就在这里开会吧。”女皇随意的将旗帜摆交给一旁的近卫，“叛乱也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皆不言语，只有女皇敢对欧将军这样随意的态度，叶天铃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自由随意的态度。而欧之洋更是历代以来最“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从不对女皇、国家有一丝怨言。
“很抱歉，欧将军，刚回来就要让你参加这场会议。”女皇歉意地笑，“但是这场会议少了您可不行。”
“无妨。”欧之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近日月城发生的事，老夫已有耳闻，身为清国大将军，自然不会让宵小之辈逍遥法外。”
“既然大将军也知道了，就不需要解说了，叶栩，把人带上来吧。”
几名中年男性在近卫军长叶栩的带领下进入了宫殿。
“我是守卫军第三团团长，因为参加了庆典，钟塔爆炸时在现场，使用魔法协助了在场民众的撤离。在爆炸之前我并没有察觉到魔力的波动，本人为十级魔法师。”
“我是研究院魔法科广域魔法系研究者，经法阵分析，现场的爆炸魔法采用了第七类爆炸魔法，由法阵作为引子，快速释放，魔法师约十年前由魔导国研发，仅军用，魔力消耗大，为不普及魔法。”
“经工部分析，爆炸大概是位于钟塔的中高层，五十米处，也就是所谓的‘对空魔力波动境界临界点’，在此高度释放魔法是不易被察觉的。”
“清杂者表示，【中驱】正常运转，没有异常。”
“钟塔因为位置特殊，受终点看守，禁止进入。”
“陛下，现在已经不是【中驱】的问题了，而是对方使用的魔法，根本无法察觉。”
叶栩总结了一天之内调查出的情报。
“将军您怎么看？”
理论上，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魔力都能被“驱魔”探查，那是因为维持【中驱】运行的魔力——环境魔力不会被任何手段干扰。
“梦之结晶。”欧之洋没有过多思考，“东方的小玩意儿。”
场上来自东方的人还是过于稀少，即使少数的几个人也不清楚欧之洋突然所说的东西。
“将军是说？”
“梦之结晶，是与最危险的蛮兽伴生的结晶，只有击杀最危险的蛮兽，才能获得。”
“而它的作用就是，储存环境魔力，制造由环境魔力和环境魔力碰撞的魔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欧之洋的话是绝对正确的，这就是所有人的潜意识，要说为什么——
此时，欧之洋卸下右肩的肩甲，撵开肩甲的中心部，从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巧了，老夫这便有一颗。”
小部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欧之洋，但大多数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是【天命之贤者】——欧之洋，【固有魔法】——广义，“欧”。
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可能制造出令所有人怀疑人生的巧合。在所有人无法预料的时候欧之洋的一句发言颠覆所有人的预测，这是议会的经典画面。而这样的欧气，是欧族祖传的。
“真巧，那么大将军能否示范一下？”
女皇淡定的询问，与欧族的人打交道，“巧”仿佛才是命中注定。
欧之洋将结晶攥在手中，一道烈火在欧之洋的左手喷涌出来，从指尖的缝隙向外涌动，像是逃逸的猛兽，莽撞地往高空中蹿。
众人惊异地看着欧之洋用魔法创造的火焰。
“就像这样。”欧之洋重新将目光移到女皇的身上，两名近卫军已经拔剑，侧身守护在女皇的面前。
一般人的魔法是先由魔力组建许多个魔力凝聚点，再在此基础上延伸魔力，形成平面的法阵，再将魔力具象化，最终变成魔法。
但欧之洋的魔法是只用一个凝聚点的魔法，简单来说就是方向随机，强度随机，稳定性随机，成功率随机。这也是欧族祖传的使用魔法方式。
而此时，清国最顶尖的魔法师都在此，却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了欧之洋释放的魔力，如欧之洋所说，只有环境魔力似乎在不断消耗。
而“驱魔”也没有一点反应。
女皇从王位上站起，屏退两名身前的近卫军，走到欧之洋的面前，从他手中取过水晶。
“这样吗，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
“既然如此，也能够解释【中驱】为何而失灵了。”女皇随手将水晶抛给欧之洋，重新回到王位，“花雨泽，后续的调查就交给你了，我要看到满意的结局。”
“是。”
女皇的脸转向木言，木言立刻会意，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这就是今日紧急会议的主题之一。
“接下来，请容许我为大家展示‘封魔’。”
木言上前，取出暗红的魔方。他环视四周，昨晚活跃发言的人都沉默地出奇，冷静的眼神里都透出放弃了什么似的失魂。
木言逐渐放开手，魔方轻轻地晃动着漂浮在空中，密集的红线纹理稍微舒展，肉眼可见的红色丝线向四周延展，仿佛在试探着四周。
魔方的晃动幅度逐渐减小，稳定在了空中，红线也不再延展，停滞在四周，仿佛一块种子扎根在了土地里。这样反常的直观现象传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女皇陛下，请许可在场的诸位释放魔法。”
鉴于“封魔”的效果，这将是决定魔法未来的一次会议。
“大将军，你先来试试吧。”
收到女皇的命令，欧之洋对着木言伸出自己的右手：“天光陨坠。”他准备直接释放杀伤力最高的无差别破坏魔法，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害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但四周没有动静。悬浮的魔方旋转了数圈，周围的红线被挣断，成为数根短的碎片，缓缓飘向魔方。
欧之洋收回了手，“不幸。”
在座的所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天的冷静，他们已经不再如昨日一般完全被震惊占据，而是保持了理智，眼前的事实让他们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瞬间。
即使是旧魔法派系的诸位，也仅仅为眼前最不愿看见的景象释然。
白无兼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贤者，那是他无法达到的高度。“扰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放在眼里，他竭尽全力地把贤者视为自己的敌人，但可悲的是，他的存在根本没有被放在眼里。
希切尔特的心完全沉了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企图用“扰子”有所谋划的我们，恰如跳梁小丑。正如欧之洋所说，“幻方”的刺客甚至没有相信“扰子”的效果，而是使用了“梦之结晶”。
“希切尔特，换你来试试吧？”欧之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希切尔特的跟前，“毕竟，你才是清国最强的魔法师。”
希切尔特的瞳孔开始颤抖，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清国的各派系争斗一直都存在，从建国初掌权的六大贵族，到现在的三院四部，百年以来，只有欧族统领的军部从不站队，因为欧族本身就是女皇的剑，清国的意志。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拖延时间，想要给魔法一个机会。但现在，两位贤者告诉他们，没有机会了。
“请容我一试，女皇陛下。”希切尔特恭敬地低下头，他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
“嗯。”
这一天，【红之贤者】的“封魔”让所有人无法使用魔法。
消息在全人类中传开了。
会议结束后，木言拦住了准备回宫的欧之洋。
“恩师。”
“木言小子，你的所作，倒是超出老夫的期望。”
“恩师在皇宫中所说的‘梦之结晶’，是真的存在吗？”
木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欧之洋，毫不委婉地问。
欧之洋在大殿上释放了魔法，单单纯纯的释放了魔法，是木言控制了【中驱】，才让“驱魔”没有任何反应，而不是因为一颗随意从盔甲中取出的水晶。
这才是事实。
“老夫说有，便是有。”欧之洋满不在意地回答，“这是没有疑问的。”
这就是【天命之贤者】的回答。
“倒是你，公开‘封魔’的时间如此巧合，就好像在刻意提醒某些人似的。你在手下留情？多年下来，你倒不如最初时坚决。”
“这次的研究，能够让他们不再企图复兴魔法，这样和平地解决，有利于清国的稳定。”
“嚯嚯，稳定。你也知道你手里的‘封魔’代表什么吧？它可不是像【中驱】一样的小孩的玩具。它会招来的东西，倒和‘稳定’毫不沾边，老夫可以看见你的命数。你浑身上下都散着红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兴许是恩师看错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还是那么有意思。”
“那关于希切尔特公爵？”
“老夫了解你的秉性，莫不是因为你的那个未婚妻，你才会这么做？”
“......”
“呵。他们还有一次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了。”
恩师能说出这样的话，应当是决定对他们既往不咎了。
“另外，五日之后，你的‘封魔’会公开发布，‘驱魔’的原理和制作方式也会公开，在这期间，欧族的密卫与女皇的近卫会保护你的安全。老夫还有很多事要忙，那“扰子”对你的【中驱】确实是有些许影响吧？那就去把它们取来吧，或许对你的研究有所帮助。”
恩师的意思是让希切尔特交出“扰子”。
“明白了，恩师，告辞。”
关于魔法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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