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概，人是会变的
“你不知道么？”
“我不需要礼貌。”
绯红惹上了赵娜娜的耳背，但她脑子和嘴都很快，这一秒又是张扬的性情，是怠慢轻薄的笑。或许这是她天生骄傲的资本，她赵娜娜就是能为所欲为。
那对娇眸就紧紧盯着邢恕，从他的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她看得出他对她深深的讨厌，但她不怕被人刺痛。
就如此用目光对峙着，邢恕的眼中更冷了，眼底都像结了冰。反观赵娜娜，唇角牵出个有些媚，却让人憎恨的笑，她这是得意。两人一直僵持到罗桐月将邢恕拉走，才作罢。众人看形势缓和，才赶紧上来关照赵娜娜的伤势。她声音泠泠，不见半丝人情味。
“导演，以后如果我再看见她，你就别在圈里呆着了。”
“她”当然是指布景的工作人员，导演匆忙应下。心里盘算着多给点钱赶紧打发走。毕竟他知道，赵娜娜是有这个本事的，一年荣登十三本杂志，代言广告都能排档到后年，娱乐眼里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这样的红人，谁都不敢得罪。
“以为这就结束了？”
赵娜娜挑起那个小女生的脸蛋，左右轻转了一下，就像是看件不起眼的商品。陡然，脸色变得阴沉，她毫无征兆地扬掌朝着她的脸颊上挥下。赫然出现了一道红痕，从眼角延伸嘴角，就像恶魔的爪印。
这下是很重的，今后大概要留疤。
而她不以为然，摘下沾了鲜血的戒指，随手扔在地上，就像在丢垃圾。
“捡着吧，医药费。”
回来的路上，罗桐月和邢恕在保姆车里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罗姐只好说起现在要去谈的这场酒局。其实邢恕去不去意义并不大，凭她的本事，也能给邢恕拿来。可是，经过当年在迟垣身上吃的亏，让她逐渐明白，人脉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有多重要。
赵娜娜那跋扈嚣张的脸，在邢恕心里有点儿挥之不去。在邢恕的家庭背景下，她是他见过最荒唐的人了。
从酒局里出来，已经靠近夜里十二点了。邢恕的酒量不是很好，没喝多少就会上脸子。罗桐月也照顾他，全程她喝得不知比邢恕多多少，出来时已经走不了直线。于是邢恕就让司机送她回去，自己散步回。
这一片的高档酒店或会所挺多，邢恕戴了个口罩，刘海乖乖遮着半个眉眼，是十分不惹人注意的。
可他还是被人认出了。
“邢恕！”
林栀在背后叫了声名字，她起初也是试探，却没想到真的是他。没等邢恕回头，林栀就上来挽住了他的手臂。等看清林栀发红的脸，以及熏人的酒气，邢恕才意识到是什么事。
“你帮我个忙，就说是我表弟。”林栀的语速有些快，但从她扣紧的手臂，邢恕能感觉出来，她不情愿和那些人继续回到局上。
林栀应了背后那群老板的声，邢恕只好将口罩拉得更上一些，陪林栀一起转过身去。这些人见邢恕都眼生，还没轮到邢恕开口。
“小栀，还有首大河向东流不陪哥哥唱了？”
邢恕低头看了眼林栀，她的脸颊霎红，邢恕的衬衣袖子被攥得更紧了。
“金总，今天我弟弟都来接我了，家里是真有事儿。”
林栀已经不能再喝了，所以说什么也要走。经纪人把她送过来之后，电话就开始失联，其中是什么道理，林栀在娱乐圈呆了也有三年多，当然知道。
“金总，别因为我姐姐坏了你们那么多人的好心情。”
邢恕适当点了点这位金老板，他身后的几个陪客早就搂着小姐想着乐不思蜀的事。听见这话，其中一位立即过来拉了拉金总。
“一会那赵娜娜，还过来呢，有得你玩的。”
邢恕听见那三个字眼皮动了动，眉心紧了下，面色没有半点改变。
几个中年男人间发出调笑，金总动了动嘴角，显然是对话里的人起了花花心思。只像个狗皮膏药，非要林栀答应过几天听他唱首大河向东流才肯走。等那些老板走后，邢恕不露痕迹地将手臂从林栀手中抽走，神情没有一丝异样。
尽管深夜，外面的世界也依然热闹。
“你看我们，还像大学时候那样。”
邢恕“嗯？”了一声，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以前你帮我们班排练完话剧，我们会一起散步回寝室。”林栀试着提醒道。
她对邢恕的感情，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过去式了。邢恕活得很有目标，也很有原则。在察觉到林栀的心思时，很快委婉拒绝了。而当时的林栀心思细腻，也更腼腆，就再没有出现在邢恕周围，如同消失。
这样也好，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友情。
“嗯。”是声沉沉的嗯。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敷衍，邢恕只好拐着弯问出自己想问的。
“今天这样的应酬是必要的么？”
林栀心里其实动了动，但转瞬即过。她展了展手臂，左右扭了下脑袋，似乎离开了酒局，她的酒也醒了。话里有些淡淡的自嘲。
“别的工作兴许不是，但娱乐圈的工作，都是靠应酬谈下来的，无一例外。”
这话里有些恳切，当初她只身闯荡娱乐圈，也存有过美好的幻想，到头来只会被演技不如自己的倒压一头。在这娱乐圈里，不会逢场作戏，不懂玩闹应酬，根本就行不通。
至少对于女性来说，太难了。
林栀被风吹得有些迷了眼，又兴许是酒精上头了。她仿佛回到曾经，声音也不觉变得温柔不已。
“我以为你不会进娱乐圈的。”
邢恕转过头看了会林栀，她和大学那会样貌变化不大，仍是温柔的，只是如今眼中似乎多了丝风情。
“我也没想到会以演员的身份进入娱乐圈。”
“大概人是会变的。”邢恕想了想，又那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
“但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变成一个好导演。”
林栀站在他面前，两人对视，从今晚看见邢恕起，林栀的笑意就没断过。和从前一样，还是矮了邢恕小半个头，看他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午后贪睡时音乐教室里的扬琴，总让人心安。
他嘴角稍稍弯了下，恍如他们曾走在北影的林荫道上，一起憧憬过未来，做个纯粹的导演、纯粹的演员。
“我不需要礼貌。”
绯红惹上了赵娜娜的耳背，但她脑子和嘴都很快，这一秒又是张扬的性情，是怠慢轻薄的笑。或许这是她天生骄傲的资本，她赵娜娜就是能为所欲为。
那对娇眸就紧紧盯着邢恕，从他的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她看得出他对她深深的讨厌，但她不怕被人刺痛。
就如此用目光对峙着，邢恕的眼中更冷了，眼底都像结了冰。反观赵娜娜，唇角牵出个有些媚，却让人憎恨的笑，她这是得意。两人一直僵持到罗桐月将邢恕拉走，才作罢。众人看形势缓和，才赶紧上来关照赵娜娜的伤势。她声音泠泠，不见半丝人情味。
“导演，以后如果我再看见她，你就别在圈里呆着了。”
“她”当然是指布景的工作人员，导演匆忙应下。心里盘算着多给点钱赶紧打发走。毕竟他知道，赵娜娜是有这个本事的，一年荣登十三本杂志，代言广告都能排档到后年，娱乐眼里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这样的红人，谁都不敢得罪。
“以为这就结束了？”
赵娜娜挑起那个小女生的脸蛋，左右轻转了一下，就像是看件不起眼的商品。陡然，脸色变得阴沉，她毫无征兆地扬掌朝着她的脸颊上挥下。赫然出现了一道红痕，从眼角延伸嘴角，就像恶魔的爪印。
这下是很重的，今后大概要留疤。
而她不以为然，摘下沾了鲜血的戒指，随手扔在地上，就像在丢垃圾。
“捡着吧，医药费。”
回来的路上，罗桐月和邢恕在保姆车里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罗姐只好说起现在要去谈的这场酒局。其实邢恕去不去意义并不大，凭她的本事，也能给邢恕拿来。可是，经过当年在迟垣身上吃的亏，让她逐渐明白，人脉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有多重要。
赵娜娜那跋扈嚣张的脸，在邢恕心里有点儿挥之不去。在邢恕的家庭背景下，她是他见过最荒唐的人了。
从酒局里出来，已经靠近夜里十二点了。邢恕的酒量不是很好，没喝多少就会上脸子。罗桐月也照顾他，全程她喝得不知比邢恕多多少，出来时已经走不了直线。于是邢恕就让司机送她回去，自己散步回。
这一片的高档酒店或会所挺多，邢恕戴了个口罩，刘海乖乖遮着半个眉眼，是十分不惹人注意的。
可他还是被人认出了。
“邢恕！”
林栀在背后叫了声名字，她起初也是试探，却没想到真的是他。没等邢恕回头，林栀就上来挽住了他的手臂。等看清林栀发红的脸，以及熏人的酒气，邢恕才意识到是什么事。
“你帮我个忙，就说是我表弟。”林栀的语速有些快，但从她扣紧的手臂，邢恕能感觉出来，她不情愿和那些人继续回到局上。
林栀应了背后那群老板的声，邢恕只好将口罩拉得更上一些，陪林栀一起转过身去。这些人见邢恕都眼生，还没轮到邢恕开口。
“小栀，还有首大河向东流不陪哥哥唱了？”
邢恕低头看了眼林栀，她的脸颊霎红，邢恕的衬衣袖子被攥得更紧了。
“金总，今天我弟弟都来接我了，家里是真有事儿。”
林栀已经不能再喝了，所以说什么也要走。经纪人把她送过来之后，电话就开始失联，其中是什么道理，林栀在娱乐圈呆了也有三年多，当然知道。
“金总，别因为我姐姐坏了你们那么多人的好心情。”
邢恕适当点了点这位金老板，他身后的几个陪客早就搂着小姐想着乐不思蜀的事。听见这话，其中一位立即过来拉了拉金总。
“一会那赵娜娜，还过来呢，有得你玩的。”
邢恕听见那三个字眼皮动了动，眉心紧了下，面色没有半点改变。
几个中年男人间发出调笑，金总动了动嘴角，显然是对话里的人起了花花心思。只像个狗皮膏药，非要林栀答应过几天听他唱首大河向东流才肯走。等那些老板走后，邢恕不露痕迹地将手臂从林栀手中抽走，神情没有一丝异样。
尽管深夜，外面的世界也依然热闹。
“你看我们，还像大学时候那样。”
邢恕“嗯？”了一声，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以前你帮我们班排练完话剧，我们会一起散步回寝室。”林栀试着提醒道。
她对邢恕的感情，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过去式了。邢恕活得很有目标，也很有原则。在察觉到林栀的心思时，很快委婉拒绝了。而当时的林栀心思细腻，也更腼腆，就再没有出现在邢恕周围，如同消失。
这样也好，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友情。
“嗯。”是声沉沉的嗯。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敷衍，邢恕只好拐着弯问出自己想问的。
“今天这样的应酬是必要的么？”
林栀心里其实动了动，但转瞬即过。她展了展手臂，左右扭了下脑袋，似乎离开了酒局，她的酒也醒了。话里有些淡淡的自嘲。
“别的工作兴许不是，但娱乐圈的工作，都是靠应酬谈下来的，无一例外。”
这话里有些恳切，当初她只身闯荡娱乐圈，也存有过美好的幻想，到头来只会被演技不如自己的倒压一头。在这娱乐圈里，不会逢场作戏，不懂玩闹应酬，根本就行不通。
至少对于女性来说，太难了。
林栀被风吹得有些迷了眼，又兴许是酒精上头了。她仿佛回到曾经，声音也不觉变得温柔不已。
“我以为你不会进娱乐圈的。”
邢恕转过头看了会林栀，她和大学那会样貌变化不大，仍是温柔的，只是如今眼中似乎多了丝风情。
“我也没想到会以演员的身份进入娱乐圈。”
“大概人是会变的。”邢恕想了想，又那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
“但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变成一个好导演。”
林栀站在他面前，两人对视，从今晚看见邢恕起，林栀的笑意就没断过。和从前一样，还是矮了邢恕小半个头，看他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午后贪睡时音乐教室里的扬琴，总让人心安。
他嘴角稍稍弯了下，恍如他们曾走在北影的林荫道上，一起憧憬过未来，做个纯粹的导演、纯粹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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