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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能打败文化的,只有另一种文化

    余川感受了暴风雨来临前一般的凝重气氛。

    他低声问向阿蛮,“发生了什么……”

    阿蛮幽幽叹息,肉也不吃了。

    “你拒绝了黑牛哥。”

    “然后呢?”

    “他会得到山神的惩罚。”

    “瓦特?”

    “被逐出村子,永远不得进村。”

    ……

    余川似乎明白了黑牛表情中的含义。

    他忍不住想要吐槽,这都是些什么规矩?

    就因为没喝一杯酒就要把人驱逐?

    这文化也太不人道了!

    见所有村民们情绪逐渐低迷,余川丝毫不怀疑他们会将黑牛逐出村子。

    余川看见,黑牛这勇猛的汉子在这时,双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我勒个乖乖,玩大发了!

    就因为没喝一杯酒,就得让人背井离乡。

    肯定不能当这个罪人啊!

    余川噌地一下站起来,朗声道:“各位!请先别哭,先听我说!”

    “首先,我并没有拒绝黑牛的感谢。”

    一言出,当记忆有人带着哭腔道:“你酒都没喝,这不是拒绝是什么!”

    “唉!这就是山神的旨意啊!”

    “如果黑牛足够虔诚,那么是不会遭到拒绝的。”

    “黑牛到底哪儿做的不好,竟然能让山神拒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听着周遭的话语,余川满额头都是黑线。

    有问题的应该不是山神,而是你们。

    “各位!我真的没有拒绝黑牛的感谢,真的没有!”

    余川将手里的绿色瓶子举起,“这个!是我家乡的特产酒,它有一个特别的含义,那就是专门用来感谢别人感谢的酒!”

    “有点绕是吧?没关系,我来慢慢解释。”

    “在我的家乡,也有着和你们相同的文化,不过我们信奉的不是山神,而是……共神!”

    村民们听到这儿,虽然双眼有着疑惑,但好歹没有继续哭了。

    “是的,共神!它和你们的山神一样,都有着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公平、公正、无私、善良……”

    “所以!在我的家乡,当有人敬酒表示感谢的时候,就必须拿出特产的感谢感谢酒,然后喝掉,用来表示对感谢者的感谢!”

    “感谢,感恩,本就是一种美德,难道敬酒感谢的人就不值得将感谢回敬给他吗?”

    “你们说,该不该回敬!”

    ……

    场面一度冷清,好多人都陷在余川的忽悠里,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是不是该感谢!”余川高呼。

    “是…是!”一人结巴呼应。

    “是不是该感恩!”

    “该!”十人举臂回应。

    “感谢无罪!”

    “无罪!”

    五十人高呼。

    “所以,我到底有没有拒绝黑牛!”

    “没有!”

    所有人的喊声,惊起山林飞鸟无数。

    至此,余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村民们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他倍感欣慰。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想要降伏文化,就得用另一种文化。

    余川拿起酒瓶子嘬上一口,满意地哈一口气。

    黑牛退了回去,不用离开村子了,他非常快乐。

    阿蛮闻着身旁传来的酒味,眼珠子恨不得直接放在余川手里的绿色瓶子上。

    对于吃货来说,什么最致命?

    那就是看见别人吃得很香,最致命。

    “余川……”

    阿蛮轻轻扯动余川衣角。

    “嗯?”

    “你这酒……好不好喝啊。”

    看着阿蛮嘴角不争气的眼泪,余川爽朗一笑。

    “哈哈哈,怎么,想喝啊?”

    “很好喝的哦,叫我一声余川哥哥我就给你。”

    “余川哥哥!”

    阿蛮的反应比那利箭都快,似乎余川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喊完了。

    “杯子拿过来。”

    阿蛮乖乖捧起杯子,余川慢慢给其倒酒。

    火光下,原本淡黄色的酒液显得有些微红,倒进杯子里之后不停地冒泡,更是让小姑娘一阵惊奇。

    阿蛮双手捧杯,小心翼翼,生怕洒了一滴。

    杯口对准小嘴,酒液缓缓入口,而后在入喉。

    随着咕噜咕噜的动静,啤酒的香味也在人群中悄然散发。

    “哈……”

    小姑娘满足地轻哈一声,接着直接打了一个酒嗝。

    “嗝……”

    “怎么样,好喝么?”

    “嗯,好喝,我还要,嗝……”

    余川发现了不对劲,小妮子脸蛋儿突然就红了,眼神逐渐迷离,脑袋微微晃动。

    “你们……怎么都在转圈儿……”

    见状,余川顿时哭笑不得。

    这什么酒量啊,一杯就醉了。

    老村长发现了阿蛮的不对劲,他皱着眉头使劲瞅,左瞅右瞅。

    “娃子,没事吧?”

    “嗝……没事,我……我还要喝,我还要喝酒!”

    阿蛮整个人都往鱼川身上倒,伸手无力的想要去拿酒瓶。

    老村长一看,这哪叫没事儿?

    他赶紧挪身到阿蛮旁边将其搂住,轻轻拍打阿蛮脸蛋儿,“娃!娃!你咱了?!”

    见村长这么紧张,余川安慰道:“放心,村长,阿蛮没事,就是喝了点酒醉了而已。”

    “酒……醉?”村长看了看绿色酒瓶,面露沉思。

    “对啊,醉了。”

    “你好狠的心!她还只是孩子,你怎么对她下毒!”老村长咬牙切齿道。

    余川刚喝进嘴里的啤酒,直接一口就喷了出来。

    “那什么……村长,肉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村民们关注的焦点基本都在村长和余川这边,他们听见村长说什么下毒,当即就有性子暴烈的汉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不不……你们稍安勿躁,都坐下!”

    余川举起酒瓶子,对村子说道:“村长啊,真正的酒是会醉人的!你们村与世隔绝不知道这件事很正常。”

    “这不是什么毒药,不信您老人家试试便知。”

    余川将酒瓶递向村长,老村长狐疑地接过。

    先是轻轻嗅了嗅,而后对着瓶嘴,喝了一小口。

    老村长砸吧两下嘴,细细品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脸色飞快变红。

    短短两秒之内,老村长整张脸红了个通透,连带着脖子都给这泛红起来。

    “不好!村长也中毒了!”

    “快抓住他!他是坏人!”

    “抓住他拿解药!”

    听见这些声音余川心里一咯噔。

    不过最让余川费解的,还是这些人的酒量怎么一个比一个差!

    就在村民们冲向余川,余川正天人交战到底出不出手之际,老村长突然一声大喝。

    “住手!”

    时间仿若暂停,村民们看向老村长。

    “嗝……住手。”

    “这的确不是毒药,不能对余小哥不礼貌……嗝。”

    “村长,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有人问道。

    余川看见,老村长眉眼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舒展,当即嘴角一咧。

    完犊子,兴奋起来了。

    “我现在感觉……非常以及十分的舒服,一种快乐在我内心荡漾,我仿佛听见了来自山神的呼唤。”

    “好!”老村长眼冒精光。

    “好酒!真是好酒啊!哈哈哈哈!”

    村长说完,又举起酒瓶猛灌了两口。

    余川吓得赶紧将酒夺了下来。

    一口就嗨成这样,真要喝一瓶怕是山神都是你的了。

    “别那么小气嘛,余小哥。”

    “来来来,都来都来!都来尝尝余小哥这美酒佳酿!”

    老村长的呼唤,立马让余川面前围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