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是结束亦是新生（9）
午夜时分，刘卿袅被弟弟的啼哭声唤醒，只是怪异的是，弟弟的啼哭声微弱而无力，姐姐伸手抚摸，滚烫的触感让她一惊。
刘卿袅忙坐起身，与弟弟以额相抵，结果很显然，弟弟发热了，她对发热了解不多，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按照以往她发热的经历，刘卿袅清楚，发热，在没有医师的帮助下，会造成死亡。
死亡这个词，刘卿袅再清楚不过，她又哭了，沙哑的声音缭绕在空旷的庙宇内，红肿不堪的眼睛紧闭着，她已经快要不能视物了。
“爹爹娘亲，卿袅该怎么办？”五岁的孩童在本能的寻求双亲帮助，然而能够庇护她的人早已不在，回应她的也只是空间的回声，和外头呼啸的风声。
刘卿袅抱紧弟弟，尽量的给予弟弟温度，自己单薄的身子连连发抖，她跑到庙宇中央，对着残缺破损的佛像下跪，一遍又一遍的磕头祈求。
“佛祖，卿袅求您，咳咳咳救救家弟刘卿书，求佛祖垂怜，救救家弟刘卿书，卿袅愿一生行善积德，卿袅愿替家弟刘卿书受过一切苦难，求佛祖垂怜。”
空荡的庙宇，回荡着清脆响亮的撞地声，砰砰砰，一遍又一遍，直至额头磕破，鲜血蜿蜒了至了下巴，与泪水融在一起，滴落在地，她磕不动了，无力且无助。
弟弟的啼哭声渐弱，直到啼哭声停止，只剩下微弱的叫喊声，嘶哑的一点一点吞噬姐姐的神经。
刘卿袅崩溃了，不顾此时夜晚有多危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
夜晚的山路行走坎坷，银月的光亮微弱，如此夜晚，今日里的山路却来了客人。
林间小路狭隘难走，前有一位虎褂将领旁随几位身着道袍之人领路，后方跟着两辆金贵马车，两旁与后边都有士兵随行，众人举着火把，队伍正慢悠悠的行走着。
“归真法师，我有一事不明”魏莫然饮着茶水，神色漠然。
“殿下请讲。”程启，道号归真，他烧水煮茶，为眼前空掉的茶盏续茶。
“如此夜晚，我们不前往定州做休整，还绕开定州走如此夜间小路，这是为何？”身体坐定，车厢内的烛火摇曳，昏黄映照着他，稚嫩的脸庞朦胧，他望向案几上淼淼升烟的茶水，良久无动作。
“殿下莫怪。”程启轻笑一声，自顾斟酌。
一盏茶毕，他方开口继续道“贫道出山前，算到此时此处，有一机缘，是贫道的，更是殿下的。”
“嗤，我的？”魏莫然挑眉嗤笑，他的机缘？他能有什么机缘。
程启笑而不语。
“殿下，人不可……”
程启正要说些什么，魏莫然突的蹙眉，打断了程启的话“我如今形势，在外莫要唤我殿下了，烦”
“是，公子”
车厢内变得寂静无声，案几上的茶水冷却，两人也再无一句话。
林间萧条，深寒枯寂的寒冬使得绿叶萧瑟凋零，寒风凛冽嘶吼，往日喧嚣的山林，此时只剩树叶飒飒作响，与缓慢而清脆的马蹄声融为一起，士兵们的火把忽明忽暗，在如此夜晚犹如鬼魅般，吸引周围的不速之客。
“吁！什么人！”官兵紧急拉停马匹，对着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大声呵斥。
“各位官爷，求求您们行行好，家弟高热不止，求求各位官爷伸以援手！”
拦在队伍前方的身影磕头不止，任凭官兵如何驱赶都不为所动。
“发生了何事？”程启撩开车帘，询问道。
“归真法师，前方有位孩童不愿离去，一直恳求救他的弟弟。”面对程启，临近的士兵毕恭毕敬的回答。
“如此，请他上来罢。”说罢，程启放下车帘，对着魏莫然莞尔一笑。
“公子，我们的机缘来了。”
魏莫然嗤笑一声，显然对于这什么劳子机缘很是不屑。
孩童被请上马车，队伍继续启动缓慢行走着。
魏莫然望着眼前的孩童，穿着过于单薄，发髻凌乱披散，浑身脏乱无比，脸颊满是血迹和泪痕，双颊红彤彤的，干燥又有裂纹，嘴巴也已干裂出血，还挂着少许冰霜，衣衫不整破烂不已，小腿更是挂了彩，一块布条歪歪斜斜的包着。
像什么呢？魏莫然想着，像只落了难的小耗子，又脏又差，他眉头紧锁，脸上藏不住的满是嫌弃，这就是他的机缘？真是……殆笑大方！
“先生，求求您救救家弟”小耗子跪在程启跟前，苦苦哀求。
程启拉起刘卿袅，转头询问魏莫然“公子，可否让贫道在车内救治这两位？”
刘卿袅是个很懂得看局势的人，一听此话便知道这马车主人是谁，连忙调换方向求助“大人，求求您救救家弟，家弟高热不止，若得不到救治，只怕过不了今晚，求求您了大人。”
先前刘卿袅进来时，带入了一阵寒风，烛光被吹灭了几盏，如今车内昏暗，眼前的公子半个身子藏于黑暗中，让她瞧不见他的脸色。
魏莫然良久没出声，刘卿袅听不见回答，内心已经荒芜一片，她对着公子一遍又一遍的磕头，就像是对着佛祖磕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寻求希望。
“好”一个字的回答，仿佛将刘卿袅从火堆中拯救出来，内心的煎熬被抚平，在这悲观的夜晚有了一丝黎明的希翼。
“谢谢大人！”连忙解开背带，刘卿袅小心翼翼的将弟弟捧到程启面前。
刘卿书除了高热，襁褓不甚干净以外，身体没有一丝外伤，裸露在外的脸颊也是干净整洁，与满身狼狈的刘卿袅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弟弟。
程启对岐黄之术略有探讨，医治发热倒是不成问题，查看婴孩的情况过后，询问刘卿袅“他近日可有进食？”
这个问题让刘卿袅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不知要怎么回答是好。
程启安抚她“无事，你如实道来就好。”
她回答的小心翼翼“快两日未曾进食，昨日喂有清水，入夜后……我喂了鲜血”
程启吓了一跳，连忙追问“是何人的鲜血？”
“我……小人的”
此回答一出，上方传来一声嗤笑，魏莫然只觉得当真无比可笑，小耗子连自己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还以身饲养，真是愚蠢的可怜。
刘卿袅忙坐起身，与弟弟以额相抵，结果很显然，弟弟发热了，她对发热了解不多，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按照以往她发热的经历，刘卿袅清楚，发热，在没有医师的帮助下，会造成死亡。
死亡这个词，刘卿袅再清楚不过，她又哭了，沙哑的声音缭绕在空旷的庙宇内，红肿不堪的眼睛紧闭着，她已经快要不能视物了。
“爹爹娘亲，卿袅该怎么办？”五岁的孩童在本能的寻求双亲帮助，然而能够庇护她的人早已不在，回应她的也只是空间的回声，和外头呼啸的风声。
刘卿袅抱紧弟弟，尽量的给予弟弟温度，自己单薄的身子连连发抖，她跑到庙宇中央，对着残缺破损的佛像下跪，一遍又一遍的磕头祈求。
“佛祖，卿袅求您，咳咳咳救救家弟刘卿书，求佛祖垂怜，救救家弟刘卿书，卿袅愿一生行善积德，卿袅愿替家弟刘卿书受过一切苦难，求佛祖垂怜。”
空荡的庙宇，回荡着清脆响亮的撞地声，砰砰砰，一遍又一遍，直至额头磕破，鲜血蜿蜒了至了下巴，与泪水融在一起，滴落在地，她磕不动了，无力且无助。
弟弟的啼哭声渐弱，直到啼哭声停止，只剩下微弱的叫喊声，嘶哑的一点一点吞噬姐姐的神经。
刘卿袅崩溃了，不顾此时夜晚有多危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
夜晚的山路行走坎坷，银月的光亮微弱，如此夜晚，今日里的山路却来了客人。
林间小路狭隘难走，前有一位虎褂将领旁随几位身着道袍之人领路，后方跟着两辆金贵马车，两旁与后边都有士兵随行，众人举着火把，队伍正慢悠悠的行走着。
“归真法师，我有一事不明”魏莫然饮着茶水，神色漠然。
“殿下请讲。”程启，道号归真，他烧水煮茶，为眼前空掉的茶盏续茶。
“如此夜晚，我们不前往定州做休整，还绕开定州走如此夜间小路，这是为何？”身体坐定，车厢内的烛火摇曳，昏黄映照着他，稚嫩的脸庞朦胧，他望向案几上淼淼升烟的茶水，良久无动作。
“殿下莫怪。”程启轻笑一声，自顾斟酌。
一盏茶毕，他方开口继续道“贫道出山前，算到此时此处，有一机缘，是贫道的，更是殿下的。”
“嗤，我的？”魏莫然挑眉嗤笑，他的机缘？他能有什么机缘。
程启笑而不语。
“殿下，人不可……”
程启正要说些什么，魏莫然突的蹙眉，打断了程启的话“我如今形势，在外莫要唤我殿下了，烦”
“是，公子”
车厢内变得寂静无声，案几上的茶水冷却，两人也再无一句话。
林间萧条，深寒枯寂的寒冬使得绿叶萧瑟凋零，寒风凛冽嘶吼，往日喧嚣的山林，此时只剩树叶飒飒作响，与缓慢而清脆的马蹄声融为一起，士兵们的火把忽明忽暗，在如此夜晚犹如鬼魅般，吸引周围的不速之客。
“吁！什么人！”官兵紧急拉停马匹，对着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大声呵斥。
“各位官爷，求求您们行行好，家弟高热不止，求求各位官爷伸以援手！”
拦在队伍前方的身影磕头不止，任凭官兵如何驱赶都不为所动。
“发生了何事？”程启撩开车帘，询问道。
“归真法师，前方有位孩童不愿离去，一直恳求救他的弟弟。”面对程启，临近的士兵毕恭毕敬的回答。
“如此，请他上来罢。”说罢，程启放下车帘，对着魏莫然莞尔一笑。
“公子，我们的机缘来了。”
魏莫然嗤笑一声，显然对于这什么劳子机缘很是不屑。
孩童被请上马车，队伍继续启动缓慢行走着。
魏莫然望着眼前的孩童，穿着过于单薄，发髻凌乱披散，浑身脏乱无比，脸颊满是血迹和泪痕，双颊红彤彤的，干燥又有裂纹，嘴巴也已干裂出血，还挂着少许冰霜，衣衫不整破烂不已，小腿更是挂了彩，一块布条歪歪斜斜的包着。
像什么呢？魏莫然想着，像只落了难的小耗子，又脏又差，他眉头紧锁，脸上藏不住的满是嫌弃，这就是他的机缘？真是……殆笑大方！
“先生，求求您救救家弟”小耗子跪在程启跟前，苦苦哀求。
程启拉起刘卿袅，转头询问魏莫然“公子，可否让贫道在车内救治这两位？”
刘卿袅是个很懂得看局势的人，一听此话便知道这马车主人是谁，连忙调换方向求助“大人，求求您救救家弟，家弟高热不止，若得不到救治，只怕过不了今晚，求求您了大人。”
先前刘卿袅进来时，带入了一阵寒风，烛光被吹灭了几盏，如今车内昏暗，眼前的公子半个身子藏于黑暗中，让她瞧不见他的脸色。
魏莫然良久没出声，刘卿袅听不见回答，内心已经荒芜一片，她对着公子一遍又一遍的磕头，就像是对着佛祖磕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寻求希望。
“好”一个字的回答，仿佛将刘卿袅从火堆中拯救出来，内心的煎熬被抚平，在这悲观的夜晚有了一丝黎明的希翼。
“谢谢大人！”连忙解开背带，刘卿袅小心翼翼的将弟弟捧到程启面前。
刘卿书除了高热，襁褓不甚干净以外，身体没有一丝外伤，裸露在外的脸颊也是干净整洁，与满身狼狈的刘卿袅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弟弟。
程启对岐黄之术略有探讨，医治发热倒是不成问题，查看婴孩的情况过后，询问刘卿袅“他近日可有进食？”
这个问题让刘卿袅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不知要怎么回答是好。
程启安抚她“无事，你如实道来就好。”
她回答的小心翼翼“快两日未曾进食，昨日喂有清水，入夜后……我喂了鲜血”
程启吓了一跳，连忙追问“是何人的鲜血？”
“我……小人的”
此回答一出，上方传来一声嗤笑，魏莫然只觉得当真无比可笑，小耗子连自己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还以身饲养，真是愚蠢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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