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怎么样嘛
这天，朝阳巷的两个少年又一起出门了。
小书呆子格外高兴，父亲难得没拿自己的那些规矩来约束他。
两个少年要去断半崖给顾老头儿的坟头上柱香。
好不负这些年顾老头对小书呆子的照顾和培养，而有人只是觉得那夜的药酒有些荒唐诚意不足。
自从顾老头儿被直接埋葬后，镇长第二天便不允许任何人去往断半崖那边，具体为何也没说。
如今想来是怕那些孩子私自去顾老头儿坟头前祭奠，导致感染瘟疫，情有可原。
在那白溪园仙人入镇后，镇长便不管不顾了，小镇上的瘟疫之言也少了，好像那些仙人真的治好了瘟疫。
那一夜，枯瘦少年的祭拜，没人知晓。
所以，少年并不相信最近小镇闹得人心惶惶、谈之色变的瘟疫是那些人的死因。
小书呆子背着小竹箱，里头放着顾老头儿生前最爱的竹子酒。
小书呆子说道：“机缘你说，小镇上那些白溪园的仙人，是不是和顾爷爷说的那般厉害，什么飞檐走壁、御剑飞行都信手拈来？”
个子略高的枯瘦少年，一手拿着竹香，一手提着食盒，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笑道：“好像不怎么厉害，他们提剑负剑的样子还不如我家夫子他媳妇儿好看呢！”
这些时日里，那暂住在朝阳巷的白衣女子剑客，总是喜欢跟在年轻夫子身边，渐渐的大街小巷都说白衣女子迟早是年轻夫子的媳妇儿。
少年们见着了那白衣女子，起先还惧怕那左脸有疤痕的女子。
但是时间久了，好像那女子脾气还不错，也就大胆了些，见着面了打趣玩笑道，“夫子他媳妇儿，你家夫子怎么不和你一起，去哪了，是不是不要你了啊？”
那女子有时腰间悬剑，有时负剑，但还是抱剑时小，风采最为动人。
女子剑客听着了孩子们的话，便也趣味回句，“小心我让我家夫子拿戒尺打你手心哦！”
小书呆子一想到那白衣女子，便心神往之，好像那些年里听过的故事里的江湖剑客，就应该是与那女子剑客一般才对。
那气度与顾老头儿说的一模一样，自然就觉得那女子剑客也和顾老头儿所说的那般厉害。
就算不厉害，人家还是夫子的媳妇儿，那就还是厉害的！
小书呆子擦了擦额头汗珠，呼了口气，又说道：“我决定了，去跟夫子媳妇儿拜师。可是，机缘你觉得夫子他媳妇儿会收我为徒吗？”
李机缘见怪不怪，这小书呆子自从见过那女子剑客后，便成天来小宅院蹭吃蹭喝，次数多到他那老爹都骂了他好几回，只是不管用。
当然，李机缘是很欢迎自己这朋友每天来做客的，可这家伙来是来了，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于拜师也。
两个少年到了断半崖这边的坟地，给那墓碑刻字：顾先一生，有幸也不幸，如有缘人见坟头，为我一杯酒亦好的坟前，先摆上了顾老头儿最喜欢的几碟菜。
然后倒了两杯那壶竹子酒，把剩下的酒水也留给这个入土的老人。
最后两个少年持香祭拜这个爱唠叨的老人。
——
朝阳巷，在两个少年离开后，有三人有过一场谈话。
年轻夫子，白衣剑客，一个姓何的中年男人。
率先说话的是那白衣女子。
女子讲道：“有机会离开，你们走不走？”
你们是指包括男人在内的村民们。
中年男人有着强健体魄，语气却有些无力，说道：“有机会离开，谁会想继续待在这个小镇上，由人圈养，生死不由己？”
年轻夫子坐在一旁，只是翻书。
白衣女子看了眼夫子，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才对那男人说道：“不就一个白溪园吗，三天够不够？不够那就多一天。”
男人不明就里，询问道：“姑娘这话何意？”
“给你四天时间，带着愿意离开的人离开，不会有任何人出手阻拦。四天后，留下的人生死自负。”
白衣女子抚摸着腰间长剑，三尺三寸长，挺沉，但是杀些白溪园的剑修足够，不，是多余了。
白衣女子突然说道：“最后，你那儿子是叫何零？你唯独不能带走他。”
男人心不由一紧，握了握拳，不悦道：“姑娘这又是何意？”
不等女子再开口，翻书的年轻夫子站起了身，收好书籍，来到两人之间。
年轻夫子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回了宅院。
“莫生气，她只是想收何零为徒，小家伙剑道天赋很高，大道可期。”
——
经过了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白溪园仙人的名望在小镇上已经极难撼动。
三天过后，小镇西边贫民窟和小镇镇口这边的街巷，不断有人携家眷离开小镇。
小镇门口始终有那抱剑在怀的女子剑客的身影，白溪园仙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但是始终不敢拔剑。
最后离开的一批人由朝阳巷的何秋风带头，只不过让众人迷惑不解的是，这何秋风竟把儿子留在了小镇上。
在何秋风的劝说下，北边富人区只有少数人选择了离开。
留下的大部分人更是嘲笑起那些离开的人是如何的愚蠢——受白溪园仙人庇护的风水宝地不要，反而要颠沛流离，当真是可笑。
至于广场附近的街巷，反倒是桃园街那些富家公子小姐们第一时间离开了小镇。
在这期间，当初最喜欢欺负小书呆子和李机缘的几个孩子来了趟朝阳巷，向两个少年道了歉。
小书呆子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反倒是枯瘦少年欣然接受了道歉，事后跟何秋风道了声谢。
随着小镇上大部分人的离开，小镇没有了以往的热闹，好像回到了闹瘟疫那会儿，清静无比。
朝阳巷某座宅院彻底多了个小书呆子，不过以往那小家伙就喜欢来蹭吃蹭喝，并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就是两个少年睡在一个屋里。
好在，年轻夫子还在，每天翻书读书，少有的自在。
小书呆子已经拜师成功，每天除了跟夫子读书写字，就是和女子剑客练剑，也是有别样风采。
至于那枯瘦少年，除了跟年轻夫子识字知书识礼，更多时间就是去铁匠铺子待着。
缘老头儿好几次说要收徒，可总是被少年拒绝了，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
不过缘老头儿也开始教少年打铁炼器，少年天赋算不上很好，只能勉强学会。
就这样清静了半旬时光，小镇便彻底风云突变。
这日，看起来强壮不少的李机缘又来到铁匠铺子。
还没和缘老头儿说几句话，几位不速之客便来了。
缘老头儿看向那些人，淡然一笑，笑容里可见讥讽。
老人拍了拍少年的肩，“先去把那墙上的大剑取来，然后进去躲一躲。”
片刻后，少年卯足了劲，才拖着一把剑柄极长的大剑回来。
少年问道：“缘老头儿，那可是白溪园的仙人，打得过？”
缘老头儿背对着少年，甩了甩手，示意少年进去，得意笑道：“今儿就让你小子瞧一瞧，什么叫高手！”
——
云榭街。
谢家家主此刻提剑而立，剑未出鞘，柄内藏刀。
对面是雨楼街的一个大髯壮汉，大刀在手，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当初，就是此人用各种手段毒杀了富人区的居民。
——
蓑衣巷。
一个木匠带着个红发小丫头拼了命的逃窜。
不料，还没跑到巷子口，便进退两难。
巷头巷尾俱是持剑拦阻的白溪园仙人。
就在这时候，一袭儒衫，双鬓斑白的读书人手握书卷，飘然而至。
——
桃园街
镇长家。
年老的镇长此刻站在院内，负剑而立，慈目不在，目露凶光。
讥讽道：“凭一把破剑，你也想要破局，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些？”
——
朝阳巷。
小书呆子还在院内专注练剑。
门外，白衣女子抱剑在胸，嘿嘿一笑，“白溪园剑修也不怎么样嘛！”
小书呆子格外高兴，父亲难得没拿自己的那些规矩来约束他。
两个少年要去断半崖给顾老头儿的坟头上柱香。
好不负这些年顾老头对小书呆子的照顾和培养，而有人只是觉得那夜的药酒有些荒唐诚意不足。
自从顾老头儿被直接埋葬后，镇长第二天便不允许任何人去往断半崖那边，具体为何也没说。
如今想来是怕那些孩子私自去顾老头儿坟头前祭奠，导致感染瘟疫，情有可原。
在那白溪园仙人入镇后，镇长便不管不顾了，小镇上的瘟疫之言也少了，好像那些仙人真的治好了瘟疫。
那一夜，枯瘦少年的祭拜，没人知晓。
所以，少年并不相信最近小镇闹得人心惶惶、谈之色变的瘟疫是那些人的死因。
小书呆子背着小竹箱，里头放着顾老头儿生前最爱的竹子酒。
小书呆子说道：“机缘你说，小镇上那些白溪园的仙人，是不是和顾爷爷说的那般厉害，什么飞檐走壁、御剑飞行都信手拈来？”
个子略高的枯瘦少年，一手拿着竹香，一手提着食盒，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笑道：“好像不怎么厉害，他们提剑负剑的样子还不如我家夫子他媳妇儿好看呢！”
这些时日里，那暂住在朝阳巷的白衣女子剑客，总是喜欢跟在年轻夫子身边，渐渐的大街小巷都说白衣女子迟早是年轻夫子的媳妇儿。
少年们见着了那白衣女子，起先还惧怕那左脸有疤痕的女子。
但是时间久了，好像那女子脾气还不错，也就大胆了些，见着面了打趣玩笑道，“夫子他媳妇儿，你家夫子怎么不和你一起，去哪了，是不是不要你了啊？”
那女子有时腰间悬剑，有时负剑，但还是抱剑时小，风采最为动人。
女子剑客听着了孩子们的话，便也趣味回句，“小心我让我家夫子拿戒尺打你手心哦！”
小书呆子一想到那白衣女子，便心神往之，好像那些年里听过的故事里的江湖剑客，就应该是与那女子剑客一般才对。
那气度与顾老头儿说的一模一样，自然就觉得那女子剑客也和顾老头儿所说的那般厉害。
就算不厉害，人家还是夫子的媳妇儿，那就还是厉害的！
小书呆子擦了擦额头汗珠，呼了口气，又说道：“我决定了，去跟夫子媳妇儿拜师。可是，机缘你觉得夫子他媳妇儿会收我为徒吗？”
李机缘见怪不怪，这小书呆子自从见过那女子剑客后，便成天来小宅院蹭吃蹭喝，次数多到他那老爹都骂了他好几回，只是不管用。
当然，李机缘是很欢迎自己这朋友每天来做客的，可这家伙来是来了，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于拜师也。
两个少年到了断半崖这边的坟地，给那墓碑刻字：顾先一生，有幸也不幸，如有缘人见坟头，为我一杯酒亦好的坟前，先摆上了顾老头儿最喜欢的几碟菜。
然后倒了两杯那壶竹子酒，把剩下的酒水也留给这个入土的老人。
最后两个少年持香祭拜这个爱唠叨的老人。
——
朝阳巷，在两个少年离开后，有三人有过一场谈话。
年轻夫子，白衣剑客，一个姓何的中年男人。
率先说话的是那白衣女子。
女子讲道：“有机会离开，你们走不走？”
你们是指包括男人在内的村民们。
中年男人有着强健体魄，语气却有些无力，说道：“有机会离开，谁会想继续待在这个小镇上，由人圈养，生死不由己？”
年轻夫子坐在一旁，只是翻书。
白衣女子看了眼夫子，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才对那男人说道：“不就一个白溪园吗，三天够不够？不够那就多一天。”
男人不明就里，询问道：“姑娘这话何意？”
“给你四天时间，带着愿意离开的人离开，不会有任何人出手阻拦。四天后，留下的人生死自负。”
白衣女子抚摸着腰间长剑，三尺三寸长，挺沉，但是杀些白溪园的剑修足够，不，是多余了。
白衣女子突然说道：“最后，你那儿子是叫何零？你唯独不能带走他。”
男人心不由一紧，握了握拳，不悦道：“姑娘这又是何意？”
不等女子再开口，翻书的年轻夫子站起了身，收好书籍，来到两人之间。
年轻夫子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回了宅院。
“莫生气，她只是想收何零为徒，小家伙剑道天赋很高，大道可期。”
——
经过了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白溪园仙人的名望在小镇上已经极难撼动。
三天过后，小镇西边贫民窟和小镇镇口这边的街巷，不断有人携家眷离开小镇。
小镇门口始终有那抱剑在怀的女子剑客的身影，白溪园仙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但是始终不敢拔剑。
最后离开的一批人由朝阳巷的何秋风带头，只不过让众人迷惑不解的是，这何秋风竟把儿子留在了小镇上。
在何秋风的劝说下，北边富人区只有少数人选择了离开。
留下的大部分人更是嘲笑起那些离开的人是如何的愚蠢——受白溪园仙人庇护的风水宝地不要，反而要颠沛流离，当真是可笑。
至于广场附近的街巷，反倒是桃园街那些富家公子小姐们第一时间离开了小镇。
在这期间，当初最喜欢欺负小书呆子和李机缘的几个孩子来了趟朝阳巷，向两个少年道了歉。
小书呆子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反倒是枯瘦少年欣然接受了道歉，事后跟何秋风道了声谢。
随着小镇上大部分人的离开，小镇没有了以往的热闹，好像回到了闹瘟疫那会儿，清静无比。
朝阳巷某座宅院彻底多了个小书呆子，不过以往那小家伙就喜欢来蹭吃蹭喝，并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就是两个少年睡在一个屋里。
好在，年轻夫子还在，每天翻书读书，少有的自在。
小书呆子已经拜师成功，每天除了跟夫子读书写字，就是和女子剑客练剑，也是有别样风采。
至于那枯瘦少年，除了跟年轻夫子识字知书识礼，更多时间就是去铁匠铺子待着。
缘老头儿好几次说要收徒，可总是被少年拒绝了，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
不过缘老头儿也开始教少年打铁炼器，少年天赋算不上很好，只能勉强学会。
就这样清静了半旬时光，小镇便彻底风云突变。
这日，看起来强壮不少的李机缘又来到铁匠铺子。
还没和缘老头儿说几句话，几位不速之客便来了。
缘老头儿看向那些人，淡然一笑，笑容里可见讥讽。
老人拍了拍少年的肩，“先去把那墙上的大剑取来，然后进去躲一躲。”
片刻后，少年卯足了劲，才拖着一把剑柄极长的大剑回来。
少年问道：“缘老头儿，那可是白溪园的仙人，打得过？”
缘老头儿背对着少年，甩了甩手，示意少年进去，得意笑道：“今儿就让你小子瞧一瞧，什么叫高手！”
——
云榭街。
谢家家主此刻提剑而立，剑未出鞘，柄内藏刀。
对面是雨楼街的一个大髯壮汉，大刀在手，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当初，就是此人用各种手段毒杀了富人区的居民。
——
蓑衣巷。
一个木匠带着个红发小丫头拼了命的逃窜。
不料，还没跑到巷子口，便进退两难。
巷头巷尾俱是持剑拦阻的白溪园仙人。
就在这时候，一袭儒衫，双鬓斑白的读书人手握书卷，飘然而至。
——
桃园街
镇长家。
年老的镇长此刻站在院内，负剑而立，慈目不在，目露凶光。
讥讽道：“凭一把破剑，你也想要破局，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些？”
——
朝阳巷。
小书呆子还在院内专注练剑。
门外，白衣女子抱剑在胸，嘿嘿一笑，“白溪园剑修也不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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