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CHANGE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题记
清照一日要和明诚出去游玩，打扮得格外经心：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芳菲妩媚、瑰姿艳逸、端丽冠绝、星眸微嗔、百般难描，正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绝佳表现。又购置了大批衣裳服饰，挑出了樱红滚雪细纱长裙，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蜜色琉璃水晶发钗，红翡翠滴珠耳环，金镶九龙戏珠手镯，赤金盘螭巊珞圈。那时这对新婚夫妇的父亲都在朝廷大红大紫，两人把金子当石头花。
游玩尽兴，愉快无比，玩了一整天，两人先去饮子买了些凉水荔枝膏和镇冰梅花酒，又找到了一家馆子吃晚饭，赵明诚点了一碗米线，但清照只想要一碗汤圆，饭后来一碗莲子羹汤。两人稍等了一时半会儿，汤圆便上，清照举筷轻轻夹起一只，洁白剔透，软糯香甜，放到嘴里，乌黑的豆沙立马四散了出来，美味极了。赵明诚眼馋，便也要夹，忽然旁边端上了他的米线，遂接过。米线里滚烫的汤汁冒着气泡，细细长长的面条韧性十足，青绿的蔬菜翡翠似的绿，胡萝卜丝和火腿片红彤彤的，引人食欲旺盛，只是烫不能吃。于是问店家讨了只陶瓷小杯，倒进了镇冰梅花酒，红艳极了，喷着香气。清照一看不服，也要了只陶瓷小杯，倒进荔枝膏水，雪白雪白，轻抿一口沁人心脾，尤其是那种冰冰凉凉的甜丝丝的感觉，难忘无比。梅花酒也是冰爽可口，只是带一些酒味，酸酸甜甜。
喝完赵明诚居然不想吃米线了，但是对他那样纨绔公子来说这些小钱不重要，清照也吃撑了，莲子羹便草草几口了事。
两人谈笑着回屋。
忽然一个丫头迎出，说琴芳明天就要有大喜事了。两人本来就没乐够，一听直接几乎是飞着去看琴芳的，她端坐在床上，穿一件黄布衫子，温柔可人，不如清照闭月羞花，但是出水芙蓉般清新甜美，圆润如玉，优雅闲适。明诚对清照耳语：“她不如你美。”清照嫣然巧笑，此时她婀娜小蛮腰，肩若削成，冰肌莹彻，滑腻似酥，粉装玉琢，红袖添香，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眉目如画，盛颜仙姿，杏面桃腮，薄粉敷面，琼姿花貌。
只是有些困，二人便走了，走之前问了琴芳几句话，寒暄一番，琴芳说她嫁了个马车伕，清照道：“他是个好人吗？”“不知道，我们穷人封建嫁娶，那里有你们那么豪华的宴会，但是他应该是个好人吧。”琴芳操的口音软糯极了，脆生生的，清脆像珠子滚来滚去。问她地址，她回答了，清照记在了本子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另一个陌生的丫鬟来伺候清照，同样兢兢业业，但是却没有了琴芳的那份灵气。那个丫鬟面皮不算白净，有些黑，五官端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是特别扎眼，大名叫华彩，不过大家都叫她彩儿，因为简单。和彩儿的平庸对比起来，清照真是占尽风流，秀靥艳比花娇，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彩儿很快便和清照发生了争执，昨晚不是风雨之夜，清照却问她海棠花怎样。彩儿说绿肥红瘦，清照拂然道：“哼，矫揉造作！没有风雨，你这么费尽心思讨我喜欢又甚么用！”旋即掩面泣道：“这世上只有琴芳懂我，你彩儿算甚么东西。”这本是气话，聪明丫鬟就一笑了之，而彩儿又本来便死脑筋，性子急，没多想话便冲出嘴边：“如果老天爷也赐予我财富和美貌，哼，你李清照又算甚么东西！”清照冷笑道：“谅老天爷也不会给你，破草包和绣花枕头也没区别，肚子里点墨水都没有，没有真才实学，那里来的财富和美貌？还不如像你这样又丑又穷又笨。还彩儿呢，我劝你改名叫黑儿。”
彩儿不算漂亮姑娘，但是也不丑，家境不是困难得饭都吃不起，脑子也算灵活，只是想不开，顽固不化而已。以前她的小姐们都对她不摆架子，而清照和她一样是一个孤芳自赏的女子，不能说傲气凌人，但是彩儿看清照不爽，清照也看彩儿不爽。两个自命拿了女主剧本的姑娘碰头，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的确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两人居然吵翻后和好了。
彩儿正在帮清照梳头，丢下了梳篦，怒火攻心，但是不便发作，于是憋在心头。清照自觉是琴芳结婚让她生气了，心想琴芳也不是特别国色天香或聪慧过人，只是乖巧伶俐，于是看着彩儿没有发作，居然满脸笑容，不是挑衅的，而是高兴的：“你……你怎么不还口？”
彩儿也一脸迷茫的笑：“啊？”
于是还等不到明诚睡醒起来，两人便又亲如一家了，清照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
一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清照躺在榻上，忽然隐约看见一个绝世美人身着月蓝色罗纱苏绣长裙，天生丽质、姿色天然、耀如春华，实是百年难遇，眉眼间与她有些相似。那美人朝她招手，清照一个鹞子翻身下了床，美人步伐轻快，她也紧紧跟在一米后，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个仙境般的洞穴，洞中空气清新，上有瀑布，反射着阳光，反射出了光彩夺目的彩虹。瀑布冲下悬崖，倾入一深池，池子的水碧绿清澈，映着蓝天，映着绿树，映着彩虹，还映着清照的脸，旁边是几块光滑细腻的大石。美人用手掬起一捧水，饮了下去，清照也饮了一口，味道清新甘甜，没什么特殊，忽然浑身上下飘飘然，低低飞了起来。
那美人道：“姊姊，可记得我？”清照忽然头痛欲裂，飘了下来，捂着头道：“我想……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如此。帝女，是你吗？”“是，”美人忽然变得局促，“你记得就好，梦境要结束了，从瀑布上踩着瀑布走上去就不用绕路，直接到现实生活。”“我行吗？”清照紧张兮兮，“算了，试一试罢。”她又饮了一大捧池水，踮起脚，果又飘了起来，她趁着还没下去，把瀑布下的几块石头当垫脚石，借力一蹬，虽沾湿了衣裳下摆，但她不以为然。原来这就是“踩着瀑布走上去。”她升了一阵，似乎又要降下去了，克服了恐高，她双手一撑一块石头，生生停止了降落。
停止完降落后，池水的作用几乎消失了，她只得攀爬上那块石头，忽然发现这些瀑布后的石头形成的，难道不是台阶吗？清照豁然开朗，一下子全身闪着金光，她双手一摊，又一合，瀑布居然消失了，面前是光溜溜的一节节石阶。她的能力终于觉醒了，但是由于是凡人之身，累得几乎瘫下去。但是她告诉自己，走了那么多，怎么可以白费？于是牙关紧咬，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上台阶。
她走完最后一步，忽然听见明诚和几个丫鬟焦急地在她床边看着，原来已是傍晚时分。明诚道：“不过你睡那么久，衣服怎么湿漉漉的，还划破了？”清照搪塞说自己睡得大汗淋漓，大概挠了挠，所以衣服挠破了。
清照先请丫鬟们出去，又一脸严肃地向羊脂白玉小杯中倒入清茶，把梦境和明诚细细诉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题记
清照一日要和明诚出去游玩，打扮得格外经心：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芳菲妩媚、瑰姿艳逸、端丽冠绝、星眸微嗔、百般难描，正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绝佳表现。又购置了大批衣裳服饰，挑出了樱红滚雪细纱长裙，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蜜色琉璃水晶发钗，红翡翠滴珠耳环，金镶九龙戏珠手镯，赤金盘螭巊珞圈。那时这对新婚夫妇的父亲都在朝廷大红大紫，两人把金子当石头花。
游玩尽兴，愉快无比，玩了一整天，两人先去饮子买了些凉水荔枝膏和镇冰梅花酒，又找到了一家馆子吃晚饭，赵明诚点了一碗米线，但清照只想要一碗汤圆，饭后来一碗莲子羹汤。两人稍等了一时半会儿，汤圆便上，清照举筷轻轻夹起一只，洁白剔透，软糯香甜，放到嘴里，乌黑的豆沙立马四散了出来，美味极了。赵明诚眼馋，便也要夹，忽然旁边端上了他的米线，遂接过。米线里滚烫的汤汁冒着气泡，细细长长的面条韧性十足，青绿的蔬菜翡翠似的绿，胡萝卜丝和火腿片红彤彤的，引人食欲旺盛，只是烫不能吃。于是问店家讨了只陶瓷小杯，倒进了镇冰梅花酒，红艳极了，喷着香气。清照一看不服，也要了只陶瓷小杯，倒进荔枝膏水，雪白雪白，轻抿一口沁人心脾，尤其是那种冰冰凉凉的甜丝丝的感觉，难忘无比。梅花酒也是冰爽可口，只是带一些酒味，酸酸甜甜。
喝完赵明诚居然不想吃米线了，但是对他那样纨绔公子来说这些小钱不重要，清照也吃撑了，莲子羹便草草几口了事。
两人谈笑着回屋。
忽然一个丫头迎出，说琴芳明天就要有大喜事了。两人本来就没乐够，一听直接几乎是飞着去看琴芳的，她端坐在床上，穿一件黄布衫子，温柔可人，不如清照闭月羞花，但是出水芙蓉般清新甜美，圆润如玉，优雅闲适。明诚对清照耳语：“她不如你美。”清照嫣然巧笑，此时她婀娜小蛮腰，肩若削成，冰肌莹彻，滑腻似酥，粉装玉琢，红袖添香，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眉目如画，盛颜仙姿，杏面桃腮，薄粉敷面，琼姿花貌。
只是有些困，二人便走了，走之前问了琴芳几句话，寒暄一番，琴芳说她嫁了个马车伕，清照道：“他是个好人吗？”“不知道，我们穷人封建嫁娶，那里有你们那么豪华的宴会，但是他应该是个好人吧。”琴芳操的口音软糯极了，脆生生的，清脆像珠子滚来滚去。问她地址，她回答了，清照记在了本子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另一个陌生的丫鬟来伺候清照，同样兢兢业业，但是却没有了琴芳的那份灵气。那个丫鬟面皮不算白净，有些黑，五官端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是特别扎眼，大名叫华彩，不过大家都叫她彩儿，因为简单。和彩儿的平庸对比起来，清照真是占尽风流，秀靥艳比花娇，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彩儿很快便和清照发生了争执，昨晚不是风雨之夜，清照却问她海棠花怎样。彩儿说绿肥红瘦，清照拂然道：“哼，矫揉造作！没有风雨，你这么费尽心思讨我喜欢又甚么用！”旋即掩面泣道：“这世上只有琴芳懂我，你彩儿算甚么东西。”这本是气话，聪明丫鬟就一笑了之，而彩儿又本来便死脑筋，性子急，没多想话便冲出嘴边：“如果老天爷也赐予我财富和美貌，哼，你李清照又算甚么东西！”清照冷笑道：“谅老天爷也不会给你，破草包和绣花枕头也没区别，肚子里点墨水都没有，没有真才实学，那里来的财富和美貌？还不如像你这样又丑又穷又笨。还彩儿呢，我劝你改名叫黑儿。”
彩儿不算漂亮姑娘，但是也不丑，家境不是困难得饭都吃不起，脑子也算灵活，只是想不开，顽固不化而已。以前她的小姐们都对她不摆架子，而清照和她一样是一个孤芳自赏的女子，不能说傲气凌人，但是彩儿看清照不爽，清照也看彩儿不爽。两个自命拿了女主剧本的姑娘碰头，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的确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两人居然吵翻后和好了。
彩儿正在帮清照梳头，丢下了梳篦，怒火攻心，但是不便发作，于是憋在心头。清照自觉是琴芳结婚让她生气了，心想琴芳也不是特别国色天香或聪慧过人，只是乖巧伶俐，于是看着彩儿没有发作，居然满脸笑容，不是挑衅的，而是高兴的：“你……你怎么不还口？”
彩儿也一脸迷茫的笑：“啊？”
于是还等不到明诚睡醒起来，两人便又亲如一家了，清照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
一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清照躺在榻上，忽然隐约看见一个绝世美人身着月蓝色罗纱苏绣长裙，天生丽质、姿色天然、耀如春华，实是百年难遇，眉眼间与她有些相似。那美人朝她招手，清照一个鹞子翻身下了床，美人步伐轻快，她也紧紧跟在一米后，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个仙境般的洞穴，洞中空气清新，上有瀑布，反射着阳光，反射出了光彩夺目的彩虹。瀑布冲下悬崖，倾入一深池，池子的水碧绿清澈，映着蓝天，映着绿树，映着彩虹，还映着清照的脸，旁边是几块光滑细腻的大石。美人用手掬起一捧水，饮了下去，清照也饮了一口，味道清新甘甜，没什么特殊，忽然浑身上下飘飘然，低低飞了起来。
那美人道：“姊姊，可记得我？”清照忽然头痛欲裂，飘了下来，捂着头道：“我想……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如此。帝女，是你吗？”“是，”美人忽然变得局促，“你记得就好，梦境要结束了，从瀑布上踩着瀑布走上去就不用绕路，直接到现实生活。”“我行吗？”清照紧张兮兮，“算了，试一试罢。”她又饮了一大捧池水，踮起脚，果又飘了起来，她趁着还没下去，把瀑布下的几块石头当垫脚石，借力一蹬，虽沾湿了衣裳下摆，但她不以为然。原来这就是“踩着瀑布走上去。”她升了一阵，似乎又要降下去了，克服了恐高，她双手一撑一块石头，生生停止了降落。
停止完降落后，池水的作用几乎消失了，她只得攀爬上那块石头，忽然发现这些瀑布后的石头形成的，难道不是台阶吗？清照豁然开朗，一下子全身闪着金光，她双手一摊，又一合，瀑布居然消失了，面前是光溜溜的一节节石阶。她的能力终于觉醒了，但是由于是凡人之身，累得几乎瘫下去。但是她告诉自己，走了那么多，怎么可以白费？于是牙关紧咬，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上台阶。
她走完最后一步，忽然听见明诚和几个丫鬟焦急地在她床边看着，原来已是傍晚时分。明诚道：“不过你睡那么久，衣服怎么湿漉漉的，还划破了？”清照搪塞说自己睡得大汗淋漓，大概挠了挠，所以衣服挠破了。
清照先请丫鬟们出去，又一脸严肃地向羊脂白玉小杯中倒入清茶，把梦境和明诚细细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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