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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接骨

    郭威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听他忽然学了几声黄莺叫唤,惟妙惟肖,倘若不是殷知画亲眼所见,只道身侧当真有一只黄莺一般。叫声甫歇,只见天空中那只苍鹰忽然一抖,霎时间俯冲而下。郭威急道:“待鹰飞来……你抓住它的双脚……”殷知画立时明白,原来郭威是将那头苍鹰引来,好教它驮着二人下崖。当下暗想:“只怕那老鹰承受不住我二人的重量。”正当想时,那头苍鹰已冲至跟前。

    只见那苍鹰张牙舞爪,伸开爪子朝郭威抓去,正在此时,殷知画松开拽着锦带的手,朝空中一探,朝苍鹰双爪抓去。说时迟那时快,苍鹰见状大惊,急忙双翅疾挥,向上飞去,就在此时,郭威运足全身之力,伸手一抓,已抓到苍鹰的翅膀,直入肉内。苍鹰惨呼一声,双翅连连扑腾,但它一只翅膀被郭威抓入肉内,哪里能挥动半分。这时殷知画及郭威随着苍鹰直向下坠去。那苍鹰眼见自己要坠落山崖,张嘴朝郭威头顶啄去,这一下力道极猛,郭威只觉头顶俱碎,只疼得自己险些放开了手。

    忽听得殷知画叫道:“我抓住它的爪子啦,你快松手!”郭威急忙将抓着苍鹰翅膀的手松开。这时郭威的手一松,那苍鹰疼痛大减,当下双翅猛挥,欲向天上飞去,但双爪被殷知画牢牢抓着,焉能飞得起来,只得跌跌撞撞地从半空中下坠。但下坠之势大缓。

    殷知画眼见离地面没有多高距离,这才松开了手,用力将郭威拉了一拉,两人抱在一起,落下地面。那苍鹰忽然双爪解脱,立时哀鸣一声,冲上天去,瞬间已没了身影。

    殷知画抬头望了一眼,不禁暗叹一声侥幸。

    这时正值正午,炎热无比,殷知画将郭威搀扶至一株大树下,关切道:“你怎样了,伤得重吗?”郭威咬一下牙关,此时他脸色苍白,道:“扶……扶我坐下……我须运功疗伤……”殷知画扶他坐下,当即也端坐一旁,运功调息。

    二人均趺坐在地运功调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殷知画运功已毕,只见日影西斜,山谷中再没了阳光,清风徐徐吹过,倒凉爽了不少。扭头看去,见郭威仍在运功,知他受伤极重,当下不敢打扰,缓缓站起,朝远处走去。

    宇文求善武功之高,远超郭威想象之中,这时他复又中一记大阴掌,胸口肋骨被拍断两根,又寒毒入侵体内,他运功之际,几次险些晕倒过去,好在陈抟早已传授他《纯阳真经》,这时他想起真经心法,记得第三成中有一段疗伤的法门,这时他依法运气,只觉体内一股热流从丹田冒出,缓缓向奇经八脉游散而去。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只觉体内寒气渐渐散去,但仍有一股寒气滞留在胸臆间,无法清除,他连运几次功,仍难以尽数排除,心中不免烦躁。这时运功之际,越是烦躁,越觉胸口寒气逐渐扩散,不禁又心浮气躁起来,忽然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只听殷知画道:“你怎么啦?”郭威双目圆睁,扑腾一下倒在地上,只惊得殷知画急忙将他扶起,关切道:“你没事吧?”却见郭威双目圆睁,嘴巴微张,却说不话来。殷知画知道这是练功闭气所致,当下坐在他背后,伸出手掌按住他背心灵台穴,催动真气入他体内,过了良久,只听郭威道:“多……多谢你啦!”

    殷知画听到郭威说话,这才松一口气,道:“你总算好啦,险些将我吓死!”郭威听她口气之中大有关切自己之意,不禁心下感动,道:“殷大当家的……你又救了我一命……”殷知画哼了一声,道:“是你先救的我,咱俩算扯平啦!”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之前我救你多次,那可要算数!”郭威道:“那是自然……在下始终铭记于心……只盼有日能够报答殷大当家的……救命之恩!”殷知画哎呀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盼着我快点出事,好教你报答了我是不是?”郭威道:“不……不是……在下从未这般想过……”说着咳嗽几声。

    殷知画道:“好啦,你快别说话啦,先躺下歇息片刻,待养足了精神,咱们还得赶回寨内!”郭威点了点头,当下要站起,只觉胸口疼痛,动了一动,却又动弹不得了。殷知画见状问道:“怎么?你胸口很疼么?”郭威点了点头,道:“我心疼……”殷知画道:“你心疼什么?”郭威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心疼你……”殷知画脸色一红,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我……”她本想说:“你再胡说八道,我立时割了你的舌头!”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郭威笑道:“我再胡说八道你便割了我的舌头……是不是?”说着又一吐舌头,神情颇为调皮。

    殷知画道:“不错!将你舌头割下来泡酒,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啦!”郭威故意一撇嘴,随即又吐一下舌头,做个鬼脸。殷知画见状,被他逗得掩嘴微笑,只见郭威正微笑瞧着自己,忽地心想:“这厮一向不知天高地厚,倘若他见我发笑,又不知该胡说什么了?”当下脸色一板,冷道:“你笑什么?”郭威登时也将脸绷住,神色严肃起来。殷知画瞧他这副模样,倒像个小孩儿一般,端坐在那,一动不动,问道:“你干么不说话?”

    郭威闭着嘴“唔唔唔”几声,殷知画道:“你哼哼什么呢?没有长嘴么?”郭威道:“我不敢说话,恐怕你割了我……我的舌头……”殷知画道:“你正儿八经的说话,我干么要割你的舌头?”郭威道:“殷大当家的所言极是……”

    殷知画道:“我早已告诫你多次,你不必一口一个殷大当家的,称呼我殷姑娘便是……”郭威道:“是,殷姑娘……”

    殷知画叹一口气,便不再言语。郭威问道:“你干么叹气?”殷知画又唉了一声,郭威知道她有话要说,要知道这一招是自己常用来哄柴莹的,这时见殷知画用在自己身上,不觉好笑,但当下不便拆穿,跟着又道:“你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吗?”殷知画点了点头,郭威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给我听……好教我开心开心!”殷知画气道:“你……”伸手朝他脸上捏去,气道:“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郭威叫道:“疼……疼……”伸手去拽殷知画的手,这时他握住殷知画,只觉手背光滑,手骨柔软,这时只见殷知画轻颦薄怒,楚楚动人,不由得怔在当地,一动不动。殷知画被他瞧得脸色晕红,拉扯郭威脸的手,也停滞不动,两人就这般你瞧我,我瞧你,也不知过了多久,殷知画忽然咳嗽一声,将手松开,道:“我都松开你了,你还拉着我不放干么?”

    郭威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这才松开,道:“殷姑娘……你真美!”殷知画心头一喜,将身子转过,随即站起道:“我肚子饿啦,咱们须找些吃的才行!”说着盈盈走去。

    郭威跟着站起,道:“我陪你一块儿去……”当下强自提一口气,只觉胸口剧痛无比,身子一晃,扑腾一声,又倒在地上。殷知画听到声响,急忙回头来看,见郭威又跌倒地上,快步跑回,道:“你伤势还没好,快别乱动啦!”郭威一指胸口,道:“你……会接肋骨么?”殷知画道:“你肋骨断了?”说着伸手往他胸口摸去,郭威道:“疼!”额头上早已冒出了冷汗。

    殷知画将他平放在地上,伸手封住他几处大穴,将他上衣解开,只闻得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不觉已两颊红晕。当下伸手轻轻摸向他胸膛,郭威只觉她手骨柔软冰凉,双眼直盯着殷知画不动,殷知画道:“你忍着些疼!”话音未落,郭威只觉胸口一疼,肋骨已接到一块。殷知画道:“宇文求善一掌只击断你一根肋骨,想必是手下留情啦!”当下又折断四根树枝,两根放在胸前,两根放在背后,用树皮将树枝牢牢绑住,这才拍了拍手。

    郭威道:“他只怕我死了从此再得不到玉玺!”殷知画点头道:“玉玺早已被我卖给了李存勖,倘若他知道啦,定会自己去取,这一掌便不会手下留情啦!”其实她哪里知道,郭威自修习《纯阳真经》虽只有短短一个月,但这一个月来,内功修为早已一日千里,宇文求善掌力虽然霸道,但郭威内力充沛,被他一掌打中,并未伤到心脉。

    郭威默然点头,殷知画道:“你瞧,天都黑了,这时去哪找食物去?咱们只得饿着肚子啦!”郭威道:“你怕不怕饿?”

    殷知画道:“你怕吗?”郭威长舒口气,过了良久,才道:“我幼时受过很多苦……甚至有时候饿得连饭也吃不上,只能喝些水来充饥……”殷知画道:“你小时候家里很穷,是不是?”郭威道:“我爹是顺州刺史,我自幼在顺州长大!”殷知画惊道:“顺州?莫非是幽州的那个顺州么?”郭威一愣,道:“正是,想不到你竟知道顺州?”

    殷知画拍手道:“咱俩可算半个同乡呢!”郭威道:“同乡?你是哪里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