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市刑侦大队二队会议室，二大队王队长主持周会各组长汇报工作。王队长一眼看上去有五十多，实际今年四十二岁，皮肤黝黑身体精瘦，短平头已经花白，神态略显疲惫，但双目炯炯有神。

    “小徐，你们组的案件，进展怎么样？”

    是1201毒品案，去年12月1号在本市‘红人夜总会’查获的毒品，并由此牵扯到的一系列毒品案件。此案涉及的毒品量大涉及面广，已经引起市公安局的关注。

    “王队，”小徐站起来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王队长，“我们已经摸清了一条毒品来源线路，是由一个绰号叫大头的人供货，然后再由下线提供给夜店。”

    王队截过话头，“有这个大头的信息吗？”

    小徐摇头，“这个大头狡猾，和下线交货不见面，多使用快递、商场超市快递柜、健身房、洗浴中心等这些人流较大的地方。”小徐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这大头从1201案发后到现在消失了，没在出现了，目前掌握的信息不多。”他望向王队。

    王队双肘撑在桌面，低头看着手里的材料眉头紧蹙。

    小徐试探地问道，“王队，是不是打草惊蛇了？要不要马上采取行动？”

    “不！”王队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打掉上线是没用的！”

    小徐点头回答。

    “小徐，继续跟踪调查。”

    “是，王队。”

    元宵节后，天气来了一个急转弯。一天一个温度往上窜，阳光天天闪耀，万物有了生气，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风调转了方向温暖而柔和，吹醒了整个城市，街上人多嘈杂，都不愿再窝家里了。

    星期六早晨七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晴朗的一天。春天喜欢阳光明媚，心情大好，深呼吸撑个懒腰准备起床。

    只要张强在家，每天早上春天起床就是拔河。哼哼叽叽不让她起床，长胳膊长腿把春天捆在怀里。

    “好吧，和谈。”春天试试没办法脱困，无可奈何地说。

    “嗯……，”职业敲诈勒索犯思考着，绞尽脑汁，已经在家好久都没跑车了，每天都在搞花样，能勒索的项目都勒索了，不然就不让起床。昨天早上勒索的是剪脚趾甲，前天是洗头，今天搞点什么，“嗯……，洗澡！我要洗澡！”

    “你不是在健身房洗嘛，回家还洗啊？”

    “嗯，因为时间紧，我一时想不起别的了。”这是真话。

    春天笑着看着这个‘无赖’，“你不怕脱皮啊？”

    “没事，皮厚！”

    春天大笑弓起身体连连求饶，答应了无赖。张强的脑门抵着春天的脑门，算是官方印章，不准抵赖，然后满意地撒开手脚，其实怕别人耍赖皮的人最赖皮。

    春天火速洗漱好，简单弄了碗面条鸡蛋，站在卧室门口吃。

    “你早上吃什么？”大口大口地吸食吞食，烫得直吸气呼气。

    张强侧身躺着，右手支起头，左手叉腰，姿态迷人。他摆了个超帅的姿势准备色诱，哪知道她只顾吃快被面条烫死，“你慢点，要烫破皮了。”

    唔…呜…，春天已经干完了，将碗丢进水槽里，收拾好东西打开门，回头冲卧室喊道，“我走了。”

    “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卧室里传来张强的声音。

    “嗯。”

    啪嗒一声门关了，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张强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大脑飞速运转。大头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平时他活动的场所都没见到，是风声紧还是出事了？如果他暴露，那自己也应该是早晚的事。他心里忐忑，该换个地方还是再等等，可是怎么跟春天说呢？春天爱现在的生活爱现在的家，舍不得走，他知道。可是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走。举棋不定，他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如果春天知道了他现在在干的事情，会怎样？会不会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