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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绝处逢生

    单说楚雁行起初将那红色蜥蜴肉刚吃到肚子里头还倒无事,可是没过多久,便觉得肚子隐隐有点疼,接着头也开始痛起来,而且伴随着全身冒火,但皮肤倒不是太热,和正常情况下差不多,但渐渐地便如置身洪炉之中。

    到最后,那头痛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倒不打紧,但如入洪炉的那种吞噬般的炙烤却有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感觉,楚雁行心中惊骇已极,心道,一定是这蜥蜴的肉有毒,自己中了这死蜥蜴的毒了。

    一念至此,楚雁行忙扒着喉咙想将刚才吃下的蜥蜴肉吐出来,可是任他拼死命地扒了半天,呕了半天,也只呕了些胃汁出来。

    无奈,楚雁行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饿得时间长了,肚子难免消化得异乎寻常地快,也或者是这死蜥蜴的肉特别好消化吧!

    反正就是后来,肚子一直疼,但较之头痛,肚子的疼还是要算尚轻些,那头痛却是愈来愈厉害,仿佛有一头怪兽在他的脑袋里面,一点也不安分,踢跳腾挪,到处扑腾,直疼得楚雁行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可怜他滚动的时候胳膊和腿上骨折的疼痛又再加了一些进来,直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难受得急了,他便不住地以头频频撞地,直撞得扑扑咚咚之声传出山谷老远。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头上的疼痛才稍减,好似藏在其中的那头“怪兽”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不过,头始终还是隐隐地有些疼痛。

    有了前车之鉴,后来两天,即使饿得头晕眼花也不敢去动那蜥蜴的肉了,但自己手脚暂时已废,啥事也干不了,那怎么办?就这样也不行呀,肚子还是要饿,自己行动又不方便,根本没有可能到处去找食物,不得已,只能咬牙再吃那只死蜥蜴。

    第二次再吃蜥蜴肉,楚雁行是有自己的逻辑的,他的逻辑就是,第一次吃终究没有死掉,证明我吃得份量少,达不到毒发身亡的量,所以我只要再少吃些,至少不会有生命威胁。

    有了这个逻辑的支撑,他开始尝试少量地吃,适可而止地吃,果然,也确实没有受到生命的威胁,但头和肚子却吃一次疼一次,一次也没少。

    但在吃到第七次的时候,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天他一如往常,刚吃完蜥蜴肉,没有多一会,那疼痛竟然就汹涌澎湃地呼啸而来,楚雁行没想到这次的能量之大

    竟仿佛是之前几天能量的总和,到这时候又作了一次集中的对外释放。

    这次直接将他一下子就击晕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醒来,可是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阵阵地痛。而就在那之后,楚雁行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比之前明显地要迟钝了许多,即便看到自己臂上的飞燕图,竟然也要想半天才能隐隐约约想起这是什么,有时竟然一时不能想起这个图案为什么要刺在自己的臂上!

    他的大脑明显受到了较大的损伤,有些失忆了。

    各位看官须知,这只蜥蜴能长到这么大,而且又是红色的,这种红色来自于它长期食用朱砂的的原因,这就是传说中被称作飞天火龙的东西,而能称得上飞天火龙的蜥蜴至少要有三尺开外长。

    这条蜥蜴在这里不知呆了多长的时间,因为食物充足,所以体型才得以长到这么大,其他的蜥蜴都已经被它吃掉了,所以在这一片小天地里,它就是众生之王!

    最初谷中无水,因为行动不便,无法到别处寻水,便只有从一些矮树叶上舔舐露水勉强度日。

    一直到楚雁行去崖后面找到一处小山泉时才发现,除了飞禽,这里的小动物都是全身通红。

    其实楚雁行不知道的是,这谷底盛产朱砂,那些动物们所饮的水中都溶解了许多朱砂在里面,时间一长,有些硃砂就留在了它们的体内,它们的身体便慢慢地都变成了红色,这只蜥蜴长期猎食的都是这些动物,自然就变成了飞天火龙。

    这种由蜥蜴变成的所谓的飞天火龙,在它腹中的那颗圆形的东西叫作龙精,或火龙珠,乃是世间至刚至阳的东西,假如楚雁行善于导引之术的话,那真是受益匪浅,但即便如此,他也获益良多。

    那飞天火龙的肉却是有毒的,如果不是他事先食下了龙精珠,估计早已就已经被毒死了。也正是那颗火龙珠为他克制住了蜥蜴肉的毒性。

    再后来,楚雁行一直头脑混混沌沌,已经不能真切地感受到有多强烈的躺体痛苦,感到强烈痛苦的倒是难耐的饥饿,于是那只蜥蜴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全部吃下肚子里去了!

    完成这一壮举,楚雁行用了两多月的时间,谷中虽潮湿,温度却低。

    不过,令楚雁行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这只蜥蜴居然一直并未腐烂!

    其实真正的原因也就是因为它的体内含有硃砂的原因。

    所以到最后,楚雁行对此虽也未免有些奇怪,却只道是上天眷顾自己的原因,但那时,楚雁行却很不想领老天的情。

    后来稍微有了些精神,楚雁行便自己动手将自己的腿骨、臂骨接驳好,又在谷中寻些树枝将骨头固定,胸骨也折断了两根,也用树枝将胸前固定住。

    师父贺杞梁本身也粗通医理,平时这些粗浅的治疗技术自己也看到或听师父说过,所以对楚雁行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身上其他的那些都是皮肉伤,有的甚至已经溃烂化脓,自己便在山谷中寻些草药,咀嚼之后摁在伤口上,一段时间之后也都慢慢地痊愈了,只有双腿和胳膊断断续续地过了有几乎半年才算好得利索些。

    至此,楚雁行才算真的得以大难不死,宣告活了下来!

    等到稍微能在谷中走动的时候,楚雁行才注意到,这谷中全是微红的岩石,这种石头在自己的福建老家那边也有,所以他认得这种红色的石头。

    他在附近转悠时发现有一处地方不断地往下滴水,许多小动物都会来这里接水喝。

    楚雁行一见大喜,忙用手捧着等了一捧,一口喝下,虽有点苦涩,却甘之如饴。

    偶尔透过难得照进来的光线,楚雁行发现这水中看上去虽纯净,但却有时竟然能够发出金属的光泽,他不知道这是里面的朱砂反射光线的原因。

    自己因为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饮水,因此看到了许多的小动物也都来到这里找水喝,他这才想起,自己来到谷底之后,在将那只大蜥蜴吃完之后,因为没有火,便几乎不再捕捉那些小动物作为食物,只是捡拾一些山果为食。

    他们这次出行是在中秋节之后,现在早已经进入冬天,好在山谷中的气温与外界的差别较大,还象是七八月份一样,那些野桃、野棠梨、野枣、山里红(野山楂)什么的很多,根本不必为吃的发愁。

    他在那小泉眼处喝水时,发现那些小动物除了眼睛不是红色,皮肉都是呈现出和那头死蜥蜴差不多的红色。

    当时也是好奇它们的皮肉也几乎都是红色的,现在看到这个小小的泉水流出的泉眼,他明白了,一定是溶入到水里的红色,这些动物平时饮用的都是这些泉水,这些带有着色的泉水进入到它们的体内之后,时间长了便导致它们皮肤,甚至肌肉、内脏都慢慢地变成了红色。

    但这些动物的幼崽们的皮肤就不是这样的颜色,而是保持着原来的颜色。

    将那整只蜥蜴快吃完时,楚雁行已经能够稍微小范围地活动活动了,却再不敢吃那些小动物了,只捡地上落下的或用石头砸下来的那些野山果来吃。

    这是一个四面峭壁的山谷,里面因为寒风吹不进去,所以就是冬天也不怎么觉得冷,人在里面非常舒服。

    手脚再稍好些之后,楚雁行便搬到一个小小的浅浅的山洞中去居住,

    虽然山洞很浅,但放了些干燥的枯叶之后,比在那枯叶堆上睡好多了。

    等到手脚一好得足够利索了,楚雁行便开始在四边寻找,看看可有什么出路走出谷去。

    可惜,但只见四面高峰壁立如削,直耸云霄,跑来跑去找了几个月,不用说,什么出路也没找到。

    倒是在那山谷以西五六里地远的地方有一片平地,那是自己翻过一个小山头才到达的地方。

    秋季时还开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花,竟然有一些梅花鹿、野羊、鹤、颧等,即便是人走到它们身旁也不惊慌。

    那里还有一片不大的池塘,池水青碧异常,里面的游鱼来来去去,自由自在地在水中畅游着,也是根本不怕人。

    看到这里竟然还有梅花鹿,楚雁行内心一阵高兴,这东西自己只是在书上看过,传说这是仙人的座骑,自己不妨也捉来试试,一时童心大起,便向那一群五六只梅花鹿中一只最大的靠近过去,想摸摸它的角。

    却不料那是一头雄鹿,似乎看出了楚雁行的心思,转头便跑。

    楚雁行哪里能放过它,提气便追,那鹿见有人追赶,便撤开四蹄飞驰起来,每窜一步都几乎在一丈开外,眼见离自己竟然有越来越远的趋势。

    刚开始追的时候,楚雁行才一提气,便觉比起原来身体轻了不少,还道是自己身体瘦了的缘故,待到跑出两里多路的时候竟然觉得身上热气流转全身,全身异常舒适,越跑越快,仿佛有合不完的劲,这是在之前根本不可能的事。

    刚开始看那头梅花鹿逃走时的速度,自己便知道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只是想与它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它就准备放弃,但一段路跑下来竟觉精力未衰,而且再看那头梅花鹿,也并没有将自己甩开多远的距离,便不由得便激发了自己的豪兴。心道:我到要试试你有多快!

    再深提一口气,竟然在五十余步之后便已经到了那鹿的身后,一伸手,便向那只梅花鹿的屁股上轻轻一拍,只用了一二成的力道,但毕竟速度太快,这一掌虽只是轻一拍,那鹿立时便失去平衡,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

    这楚雁行没想到自己几乎就是摸了一下这头鹿,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那头梅花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刚欲站起身来,这时楚雁行早已经跨到近前,飞身便跨到了那头梅花鹿的背上,那畜牲那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岂能轻意就范,就见它猛地一低头,后足高高趵起,便欲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楚雁行一见慌得忙将双腿夹紧,先稳住不让自己掉下去,又一伸手,一把抓住了它的一支右角,稍一用力,便将那梅花鹿的头拧向了左边,连一动也动不了,一头栽在地上,几乎把楚雁行惯在地上。那梅花鹿见不能摆脱背上之人,便爬在原地不动了。

    楚雁行慢慢地将那头梅花鹿骑回水塘边之后便又将它放了回去。

    这一阵折腾,自己倒是流了不少汗,便直到那池塘边准备洗个澡,毕竟也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了。

    来到水中,先准备想捧口水喝,不料在低头时,看到水中那个自己的样子,楚雁行崩溃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呀!

    两边脸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脸的颜色象喝醉洒一样,赤红赤红地。

    这哪里是那个面目英俊,风流倜傥的楚雁行呀!

    本来雄心勃勃,一直不断地在寻找机会出谷,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面容已经被毁了,想来定是自己刚掉在山谷时为那群蚂蚁啮食所致。

    猛然就在这一瞬间,楚雁行彻底失去了想要出谷的动力,头虽然早已经不痛了,却好象给他留下了后遗症,这导致自己记忆消失的厉害,很多过往的事现在都变得模糊缥缈,不可捉摸。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又让自己深深地绝望,想到如此面目如何去见贺清音?现在莫说自己回去,就是有人拿刀架着脖子,楚雁行也是情愿死去,也不愿意去见贺清音。

    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这一次的打击对于楚雁行来说,比自己起初坠入悬崖的打击还要令他更痛苦万倍,可以说,自己能活下来,贺清音就是最大的动力,没有之一。现在既然面容已毁,楚雁行便不断地对自己说,自己情愿老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中,永远也要不出去了!

    从那之后,楚雁行便如同行尸走肉相仿,最多的时间就是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蓝天白云,而脑袋里不思不想,一片空白。

    而且,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种常态。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有多少时候,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十几年,他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直到一天晚上不期而至的一场地震和一场暴雨,又一次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是一个夏天的黎明之前,按说到了这个时间应该要比日间凉快多了,但那天早上就是燥热得邪乎,楚雁行自忖,自己来这里已经度过多少年虽然不太清楚,但象最近这几天这样热的天气还从来没有过。

    当时,天空还乌漆码黑一片的时候,楚雁行却发现不时有强光不知从什么地方划过天空。楚雁行以为是闪电,估计要下暴雨了,但又觉得那光平时看到的闪电发出的光又似有所不同,似乎今天发出的那光有点蓝幽幽的,象传说中鬼火的颜色。

    就在那道强光之后,大地开始摇晃起来,这几日因为天气太热,楚雁行便回到了那个小山谷中避暑,可是近来的夜里更是又闷又热。

    今天这一夜,他也只是夜里半睡半醒地迷糊了一阵,后来压根就没睡着。

    强烈的抖动,让楚雁行觉得整个山谷都在晃动,山石不断地下落,砸到谷中的树上或谷底,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大声响。

    楚雁行从没见过地震,不知是怎么回事,忙从自己休息的地方准备跑出那个小小的浅山洞,但来到洞口时,听到山上不停地落下石块,人却不敢离开洞口,站在洞口,隐约就见谷中到处都是乱石和被砸断落在谷底的乱树枝,还有东逃西窜的一些小动物们。

    这场地震持续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在这过程上,楚雁行以为这些山要倒下来了,自己竟然被震得连续倒在地上三次,连扶岩壁都扶不稳,内心极度恐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满怀绝望地躲在山崖下浑身发抖。

    好在山也并没有真的倒将下来,随着摇晃幅度的降低直至消失,那隆隆的声音也不再响起,山谷里恢复了寂静。

    楚雁行从岩壁下起了出来,向左右前方看了看,只见一地的碎石和枝枝叶叶,甚至还有被砸死的小动物的尸体,以及一些被掉落的山石树枝碰伤刮坏的小动物的哀叫声,一片萧条、零落、凄凉的景象。

    转了一圈,无所事事的楚雁行又回到那个小小的浅山洞里,这时天虽已经大亮,但天空阴沉沉地,乌云密布,看来马上便要下大雨。

    果不其然,大概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后,开始了狂风暴雨的表演。

    如果说刚才是地崩了,那么现在就是天塌了!

    这场大雨可能是楚雁行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的大雨!

    用瓢泼或倾盆已经根本不足以形容这场雨之大,应该说,这是天上的天河决口才对!

    山谷中只能听到訇訇如万马奔腾,钱塘潮起的山呼海啸之声,再加天上的闪电盘绕,霹雳连声,不啻是世界末日来临!

    那雨水形成的山洪,在这个“天井”里面无处可去,无路可走,根本无法及时排泄出去,故此,洪水在山谷中越聚越多,聚积的水不断地上涨,并且涨起来的速度也是令人惊叹,堪比用水桶向水盆中注水,增长之快令人瞠目。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楚雁行的那个小山洞就已经为水淹没。

    楚雁行粗通水性,不得已,只好抓住一根山上的藤条浮在水面上,可惜雨势太大,扫眼难睁,水势一会一个样,那根藤条已经不够长,只能放弃,但再想找到一根那样的藤条却已经不可能,全部淹没在水里。

    不用说,此时就是想抓住一棵小树也难,只得寻找山体上那有石棱的地方,用手攀着,先稳住身体再说。

    此时身在水中,只觉得那水势不断上涨,雨势似乎越来越大,自己连眼都睁不开来。

    如是者约有一个时辰,雨势稍稍小点,方始能睁开眼来。

    那时,整个山谷放眼望去,彻天彻地都是雨水,虽然能见度并不高,却感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便如一个巨大的池塘相仿。

    就见那波浪土黄浑浊,竟有浩荡之意。楚雁行虽浮在水中,幸好所聚积的洪水暂无过大的排泄出口,与在寻常池塘之中并无二致,假使有大些的洪水出口,只怕早已就被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随着水势愈涨愈高,楚雁行感觉自己似乎快到了半山腰了,心中暗想,如果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不是就该到达山顶了么?

    想到这里抬头一看,却还是未见山峰的顶处在什么地方,只有扯天扯山的雨线在片刻不停地垂落,周围山壁全都是滑不留手的山石,连一丝可供抓握的地方都没有,不禁心中大生恐惧,委实不知,照这样下去,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会,但楚雁行却觉得有一个甲子,一百年的时间这么长!

    雨势终于渐渐地有些缓了,这时楚雁行已经在水中随波逐流了至少两到三个时辰,水势依然在往上涨。

    就在这时,楚雁行觉得自己在一股水流的带动下,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右方,方自诧异,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毫无控制,猛地向下滑去,随即便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涡流,紧接着就被流水被冲到了一个隧道一样的地方。

    刚才刚一卷入那片涡流,楚雁行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连呛了两口水,此时还一直闭住气,不敢呼吸,生怕再呛水。眼前只觉得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点,只能任凭流水所之。不过还好,水流在拐弯处速度便会变慢些,还可将头露出水面换上一口气。

    就这样,楚雁行随着水流在山洞里昏天黑地不知淌了多远距离和多长时间,心中根本来不及想或做些什么,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猛然一下好象自空中腾云驾雾一般,随着水流“砰”地一声落了下去,头脑又是一阵晕眩,随即便再次大大地呛了一口水。

    楚雁行忙手脚脚并用,浮出水面,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水池之中,而头上却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正在向水潭中不住地注入水流,原来这不是什么水池,而是一处水潭。

    忙手脚划动来到岸边,直接爬在一块大石头上,半天直不起腰来,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疼。

    也难怪,在水流通过隧道期间,楚雁行难免有时会撞击在石壁之上,身上一定会被岩石擦伤不少。但好在隧道中的水流速度也不是很快,万幸的是他的头脑没有受到较严重的撞击,不然就是晕过去,最后掉入水潭中也免不了会被淹死。

    至此,楚雁行终于算是逃出了生天。

    据后来他的推算,他一个人在那个小山谷中呆了十四年零十个月又七天。

    出来之后,楚雁行的身上仅有的一件遮羞的兽皮也早已经被水冲得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能在草丛中等到天黑,再步行了半夜,才在离水潭十余里地的地方,找到一处山里人家借了一套缝满补丁的破衣服聊以蔽体。

    再一打听,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