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天刀行三部曲之血胎 » 第十五章 奇门遁甲

第十五章 奇门遁甲

    公孙佐在到来庄外之前,自打听到秋雁说夫人在遇到一人后就晕倒了之后,自己一直到现在并没有见到此人的面,这人会是谁呢?为什么夫人见到她会晕倒?他到现在心里都没底,只是心中稍微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随即又在心中自我安慰,想是夫人身体虚弱,据那秋雁说,那人的面容不类人面,仿佛地狱跑出来的魔鬼,着实恐怖,也许夫人只是被他吓着了而已。

    自北涯与赤阳侯回到山庄之后,当时窅然楼的大火已经熄灭,他便在送走赤阳侯,安排好赵渊如父女双双休息下之后,又亲临火灾现场准备连夜清理火场,因为自己还有一事,这一晚上都在心里膈应自己不安,必须连夜处理。

    那时他看到现场的大火虽已经熄灭,但却还余些残存的余火在夜色里一明一灭,仿佛在苟延残喘。

    公孙佐不由在心里一阵叹息,一阵难受,也难怪,给谁那也得难受!

    这偌大的一座雕梁画栋的彩楼,当年斥巨资单独为夫人贺清音修的。

    公孙佐记得,自师父去世,夫人贺清音便开始咯血,竟落下病根,身体自那之后便一直不好,期间这些年,单是人参便也不知买了几千两银子,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

    自与夫人贺清音结婚,第二年便诞下大女儿公孙蘅薄,为了让她高兴,便在这山庄最高,对湖最开阔,最无遮挡的地方修了这座窅然楼。不消说,站在这里,一湖景色可以尽收眼底。

    现在,看着眼前在几个时辰以前还好好的画楼,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瓦砾,化作了一阵青烟,成了一处废墟!

    世事变化的无常是不是也和这楼相似?想那阿房宫,不是比这窅然楼奢侈辉煌岂止万倍、十万倍,结果还不就是楚人一炬么!

    想到此,公孙佐摇了摇头,心里一阵苦笑----

    现在他还不能休息,他还要指挥家人清理火场,将那些已经倒塌,烧得焦黑不堪的木头、家具,以及或碎或全的砖瓦进行分类清理。

    现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没有发现关于盗宝人的任何线索,人仿佛蒸发了一般。

    见人家没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铁谨便将围楼的官兵撤走去了庄外。

    在公孙佐的指挥下,家丁们很快地便将那通往地楼的通道门便被清理了出来,已经可以看到那地楼的大门了,火把一照,虽然也有火烧火燎的痕迹,所幸还完好。

    那公孙佐命令公孙千里将家丁们统统打发到别处清理废墟去之后,自己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便掏出钥匙将那地楼的门打开,自己举着火把进去之后,便将门自里面闩了起来。

    他熟练地径直走向这地楼中自己与夫人一直单独居住的房间,打开门进去之后,也象刚才在大门那里一样,从里面将门闩死。

    屋里一如既往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改观,因为元宵节之后才搬出去,这里也没有什么潮霉的异味。

    这就好在每年都要在这里住上两次,那就是在腊月里三九严寒最冷的时候和夏天三伏天最热的时候,这地楼里因为几乎完全隐没在地底,所以冬暖夏凉,异常舒服。

    公孙佐毫不犹豫地走向床头的梳妆台,用手里的火把点亮台上的一盏银灯,然后将火把熄灭。

    那里正有一面铜镜,他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手在那面铜镜上用手慢慢地摸索了一会,轻轻一揿,便听吱呀呀之声传来,这时就见那张床已经慢慢地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里面移动过去。

    公孙佐扭头急忙来到刚才床的位置,蹲下身去,一伸手便将一块看似与其他木地板没什么两样的木板掀了起来,再伸手将里面的一个约一尽长半尺宽二指高黑色的漆盒,侧立着提了出来。

    抹了抹上面的灰,仿佛能听到公孙佐的嘴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便站起身来,捧着那只黑漆盒走向梳妆台,将盒子放在梳妆台上。

    再一伸手,公孙佐又自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来,插到那个漆盒上的小锁眼里,便准备将其打开,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人也一动不动,过了半晌,长呼了一口气,猛然将那漆盒掀了起来。

    那漆盒被掀开后,公孙佐就呆在了那里,好久都一动不动,因为那个盒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自己放在里面的东西也已经不翼而飞。

    一定是阊阖宫的人拿走了自己的东西,他隐隐觉得,也只有阊阖宫的人能找到自己收藏的东西,公孙佐想到此,心里一阵愤怒,一阵绝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他仿佛听到传来砸门的声音,听声音还很急促,隐隐约约似还有人在喊,是蘅儿,公孙佐心中一紧,心道,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了不成?

    公孙佐忙将机关复原,点上火把走出房间,还如之前一般,将门上锁,再快步来到地楼的大门,这时听得清楚了,正是公孙蘅薄在那叫自己呢!

    忙忙地才将门打开,那公孙蘅薄便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公孙佐抬头见她后面还跟着秋雁,那秋雁也是一脸泪水不住地流淌,她自己的那个小侍女小贝,手中兀自抱着一把宝剑,呆呆地站在那里,倒是没哭。

    公孙佐忙拍着公孙蘅薄的后背道:“别哭!蘅儿,出什么事了?”

    那公孙蘅薄抽噎了半天才抽抽嗒嗒地道:“爹,娘让人给劫走了!”

    公孙蘅薄本来便是与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两处地方只隔着一个小花园,花园的中间留有一条小径。

    今天晚上遇上这么多的事,早已神殆心烦,特别是后来窅然楼大火,又来了这么多的官兵,吵吵嚷嚷,头脑象要爆炸一样,所以在那大火一将熄时,时候已经不早,已经三更交四更了,又想到母亲,便给父亲打个招呼,和小贝回住处去了。

    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前,公孙蘅薄先到母亲那里看了下,贺夫人也还没有睡下,见母亲已经大致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却还在那暗暗垂泪,问她有什么事也不说,只是哭泣,便坐了一会,劝了一回,待母亲睡下之后,才又回到自己的住处。

    与小贝一里一外才睡下刚要迷糊着,便听有人来砸门大呼,公孙蘅薄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她听出来那是秋雁的声音,她直接感觉就是夫人可能双出出事了!

    这时就听秋雁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小姐,快快起来,夫人让人抢走了!”

    公孙蘅薄一听,先是一愣,便急忙将小贝喊起来,让小贝开门去,将秋雁放进来,自己忙穿上衣服。

    就听秋雁道:“刚才不知什么人从后窗进来,将夫人掳走了,我听到动静,跑到夫人的房间一看,今天下午来过的那人把夫人弄走了,老爷还没回来,小姐,你看这怎么办呀?”

    那秋雁算是个通房的丫头,平时就睡在外面的屋子里。

    公孙蘅薄听完,人都快懵了,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无一样不棘手,感觉自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待秋雁说完,公孙蘅薄连想也没想,将墙上的宝剑一提,道声:“你们跟我走!”便一阵风似地出了门,来到母亲的房间里一看,另一个小侍女秋桐正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

    房间里正如秋雁所说,只有那扇窗户的扇叶还在寒风中来回摇荡。屋后是一片竹林,风吹竹叶发出一阵阵簌簌的响声,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公孙蘅薄转脸带着秋雁和小贝便向前面来寻父亲,结果一到窅然楼那块却发现父亲公孙佐并不在那里,只有公孙千里在那里指挥家丁干活,一问才知父亲正在地楼之中。

    公孙佐听完公孙蘅薄的话,心里凉了半截,现在山庄里面事情接二边三地发生,先是赵渊如父女不知不觉地来到水云坞,再就是阊阖宫的那个千面魔女不知什么时候潜入到庄中,还扮作蘅儿侍女阿宝的样子,紧接着就是围捕千面魔女不成,引发窅然楼的大火。

    现在夫人也被别人给劫走,而就在刚刚自己才发现自己的那件东西竟然也已经被人盗走,这种种眼前发生的事让他确信,麻烦确实已经来到桃花山庄了,而且还不止一件。

    看来这二十年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一边拍打着女儿的肩头安慰她,一边迅速地收拾自己的心情。公孙佐隐隐觉得,现在令自己一直担心的倒是那东西究竟是被谁拿走的,查清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

    正在这时,便听得山庄的东北方向传来一片吵闹声,那里正是赤阳侯府秋风铁骑驻扎的地方,难道那里现在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这时就见一名家丁忙忙地跑过来报告说有人从庄中出去,与围守的官兵打了起来。

    公孙佐一听忙扶起公孙蘅薄道:“蘅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过去看看是不是劫持你娘的人!”

    公孙蘅薄一听马上就收住泪水,对小贝和秋雁道:“秋雁先回去等消息吧,小贝和我们一块过去吧!”

    在前往山庄外的马上,公孙佐的头脑还一直在飞快地运转着,他忍不住地想,这人是如何能在这么巧,这么寸的时间空档中潜入山庄劫走了夫人的呢?更何况外面还有秋风铁骑铁桶一般地围着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公孙佐猛地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因为这劫走夫人的人定是自山庄里的那条暗道进入庄里的,所以,那包围着山庄的秋风铁骑,人再多也没有卵用。

    能知道那条暗道的人一定是对这山庄非常熟悉的人!

    而现在能知道那条暗道的只有我和夫人,连蘅儿和烟霏也不能够知道,更何况那条暗道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用过了。

    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么?

    刚才在山庄外见到那人时,与秋雁所述分毫不差,但看上去只有个头差不多,其他地方却和当时倜傥风流的楚师弟全无一点相象的地方,但若不是他,却又为何要将夫人劫走?

    公孙佐现在虽然一边在纵马追人,一边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面铁谨和鄂千鸷并未跟来,只有一个姓巴的千总领了五百人跟了过来,配合他的追击。

    四周一片漆黑,虽有士兵手中均举着火把,但马并不能跑得太快。

    在转过一片树林后,却发现眼前乃是一处偌大的围墙,那围墙并不高,所以众人坐在马上便可以看到那围墙之内一片灯火灿烂,而在灯光照耀之下便是一片花海。

    原来乃是一处梅园,公孙佐心中暗暗纳罕,不知竟是谁人的手笔,自己现在已经很少走出山庄来,这儿离山庄似乎并不太远,自己竟然不知道!

    就在这时,眼前不远处突然有一匹黑马窜了出来,公孙佐逮眼一看,那马上驮着的正是那大汉,肩头还兀自扛着夫人。

    只见他纵马便自那大门进了墙内。

    公孙佐忙马鞭一指道:“快追!夫人在哪里!”不待别人应声自己便双腿一夹跨下马,直追了下去,后面的公孙蘅薄及侯府官兵也一窝蜂一样跟着追了下去。

    众人亦自那扇大门进到园内,眼中又是一番光景。

    就见眼前这处园林之中全部皆是梅树,树上开有红、白、绿等各种颜色的梅花,更让公孙蘅薄咂舌的是,甚至还有什么红中白,白中绿等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品种,参差摇曳,仪态轻盈,在风中回舞,美不胜收。

    最妙的是,每棵梅树的枝头树梢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或大如缸,或小如碟,或六角,或八边,不一而足,瞥眼望去,闪闪烁烁,便如星河倒注其中。

    传说的隋炀帝杨广曾经夜游,便在民间征集萤火虫,最后得到了有十几斗,然后就将这些萤火虫全部倒入到一个小山谷之中。据说,那些萤火虫一倒入山谷之中,便或三五成群,或一星两星,流窜飞舞,倚草附木,整个山谷到处皆是星星点点,不类人间气象。此时,公孙佐他们站在园中一眼看去,竟是与那般的情景差相仿佛。

    众人不由停下马来,驻足观赏眼前的景象,均觉此处真不似是人间,或乃仙境也!

    公孙佐这时不断听到身后公孙蘅薄赞叹欢喜之声,猛然一凛,心道:“我们还有要事须办,怎么能有闲心在此观花赏景!”

    一念至此,忙回头断喝一声道:“大家收心,我们还有要事须办,大家跟着我走吧!”

    这一喝以深厚的内力送出,众人均觉醍醐灌顶一般,始觉此来确实不是来观花来了,还要去捉人。

    那公孙佐一声喝出,其声未止,已催马在前,沿着眼前的梅花之间的道路向前驰去,众人急忙吆喝跟上。

    眼见得这梅树之间曲曲折折,来回往复,还要避开树枝,灯笼,根本跑不起来,走了好一会,却还没有走出这处园林。

    公孙佐停下马来,心道:难道是走错了道路。

    正在这时,却见不远处,那匹黑马不知从哪里又跑了出来,背上分明驮的还是夫人与那人,公孙佐心道:原来这人也迷了路。心中大喜,忙道:“快追,人就在前面!”

    话未说完,自己又带头冲了出去。

    等到追到近前,公孙佐发现,那人又跑没了,却来到了一处与先前相似的院门前,忙推开门一看,竟然又是一处梅园。

    公孙佐带着众人不再驻足观看,直接纵马就向里面驰去。

    走了一会,公孙佐觉得不对,这和刚才的情形有些差不多,怎么绕来绕去,总是出不去呢?

    心里想着,跨下的马便不由得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公孙蘅薄突然指着右前方不远处道:“爹,你看,那不是娘么?”

    公孙佐急忙向公孙蘅薄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离自己这一群人不远的地方,大约有四五十丈远的样子,隐隐约约,影影绰绰有一人正在前面疾走,看衣着和背影正是夫人无疑。

    公孙佐和公孙蘅薄大喜,均想到,这一定是夫人从那人的手里逃了出来,那人一定正在追她,所以她现在正在慌慌忙忙地逃跑。

    父女二人两人一见心中狂喜,忙喊道:“夫人,这里来!”

    公孙蘅薄也忙跟着喊道:“娘,娘,这里,我们在这里呀-----”

    那公孙夫人仿佛没听到一样,在前面一个路口拐了个弯,顿时消失在花海之中。

    见夫人如此匆匆忙忙,连自己和蘅儿的呼唤都听不到,必定是遇到什么万分危机之事,公孙佐疾道:“夫人有事,我们快追,分头去追,蘅儿,你带一路向左,我带一路从右面包抄,务必救出你娘,捉住贼人!”

    公孙蘅薄道:“好的,爹!”于是两人分开两路,一人带领一队人马向前追去。

    再次在梅林中曲折迂回,往来驰驱了不知多长时间,也许只一会的工夫,父女两人在一处院墙的大门前碰面了,一无所获,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公孙佐脸色铁青,心中的愤怒和焦急让自己几乎崩溃。那公孙蘅薄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眼中隐含泪水。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都要哭起来了!

    当公孙佐再次以马鞭将那扇大门推开时,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绝望,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俨然又是一院梅花!

    他手中的鞭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呆呆地发起愣来。

    便在这时,就听院中不远处的梅林之中有人“啊”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听声音乃是一位女子的呼叫,似乎正在遭遇什么巨大的凶险一般,公孙蘅薄一听,似是母亲的声音,忙催马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娘,不要怕,蘅儿来救你来了!”

    公孙佐一见,也忙领着众人跟了上去,后面的五百士兵人人弓上弦,刀出鞘,呈半圆扇状朝那发声的地方兜了过去。

    待到众人来到那刚才发声的地方,却发现灯光摇曳,空林寂寂,哪里有什么人在?

    公孙佐见状,不由默默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又仰天叹了口气。

    公孙蘅薄早已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这时见父亲叹气难受,忙收起眼泪,纵马来到父亲的身旁,用手拉了一下公孙佐的胳膊哽咽道:“爹,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吧!”

    公孙佐嗒然若丧,久久没有应声。公孙蘅薄又说了一遍,公孙佐方始道:“回去吧!”

    于是众人调头,准备沿原来的路回去,却不料眼前的道路全都湮没在无边的花枝灯影中,哪里还能找到原来的路径?

    公孙佐至此方大惊失色,自己已经中了别人的计,这一定是别人的什么阵法,以夫人为诱饵,让自己陷入了进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么?

    如果真的是奇门遁甲之术的话,现在想出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看情形也唯有等待天亮再说。

    公孙佐想到此便对那名千夫长道:“让大家下马原地休息吧!”说完自己下得马来,慢慢地走到一株梅树下。

    跳下马来公孙佐才发现,眼前的这株梅花比起自家别院中的那株老梅树并不小什么,再抬起头来,望着眼前月光下的这树梅花,还是那样地清绝、冷艳、寒淡。

    这株梅花枝头亦挂着一个灯笼,而且是一个白纱制成的六面宫灯式样的灯笼,在灯笼每一面上都有画有诗,这时正对着公孙佐的这一面上也画了一幅画,而且画的也是一枝梅花,并在上面以草书题了两句诗:

    三叩素扉人不见,满庭残雪落无声。

    就见这只灯笼挂在枝头上不住地摇㵪,于微风中还时不时地一高一下,起伏不已,仿佛在向自己点头,讥笑自己一般。

    公孙佐一见,怒火大炽,伸手便从腰间抽出剑来,只一剑便将那只灯笼砍作两半,再复一剑,树上那半只剩下的半只灯笼也被削了下来。

    众人尽皆默不作声,那公孙佐将剑拄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地上那只破碎的灯笼,愣了半晌,又抬头看了看头顶已经偏西的月亮,才发现这轮月亮又大又圆,正在洒着清冷的光辉。

    可能是刚刚园中的灯光太亮太耀眼,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头顶的这轮月亮。

    不知什么时候,公孙蘅薄来到了公孙佐的身旁,也在抬头看着那轮月亮,这时忽然便听她道:“爹,我觉得不对劲!”

    公孙佐“嗯”了一声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发现了什么?”

    公孙蘅薄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公孙佐道:“二月初二-----”话未说完,忽然脸色变了,连退了两步,一边将手中剑还回鞘中一边道:“巴千总,请拿张强弓来!”

    那名千夫长本姓巴,乃是川人,这时听得公孙庄主要弓箭,便立即将自己身上的一张秦弓和一支雕翎箭递给了他。

    就见那公孙佐左手将弓一挽,箭搭弦上描着天上微一用力,便已弓开满如月,近前的数人只听得“嗖”地一声,那支箭竟然真的对着天空就射了出去。

    众人不自禁地一齐向天上望去,但见那箭直直地对着月亮而去,转眼就没了踪影,公孙佐道:“再拿箭来!”

    那巴千总忙又递了三支雕翎箭上前,公孙佐转眼又将三支箭射了出去。

    众兵士都在心里道,这公孙庄主可能是气得糊涂了,他以为巴千总的弓是后羿的落日神弓么?真是异想天开!连公孙蘅薄也在想,爹这是气得很了,拿这弓箭来发泄的么?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纷纷猜测的时候,那天上的月亮却突然暗了下来,竟然象一支行将烧完的蜡烛一般,慢慢慢慢地,竟然熄灭了,随即,眼前的灯笼亦全部熄灭,所有的梅花也立即消失不见,周围变得漆黑一团。

    虽然又是一阵黑暗,但众人却高声欢呼起来。

    猛然又回到黑暗,众人开始还不适应,便如大梦初醒一般。于是,大家又慢慢地揉揉眼睛,等待了好一会,众人赫然发现,不知何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天已经亮了!

    众人面面相觑,奔波半夜,劳碌一场,可惜却是劳而无功,一个个不禁又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已经渐渐能够看清周围,众人发现,当前所立之处乃是离湖边不远的一个小山坡,瞥眼望去,虽然朦朦胧胧,却依然能看到那座小土地庙露出的墙来。

    有人无意中低头看地上,竟然全是马蹄印,放眼望去,再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方始发现,眼前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内,地上的所有草皮、矮树已经全部被踏平,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众人始知,这半个夜晚的两三个时辰,都是围绕这一片在转悠,何者哪也没去!

    公孙佐这时长出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公孙蘅薄提醒,自己还没在意,可见关心则乱,这一天没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也难怪自己会心不在焉,竟然轻意地就着了别人的道了,这个布下机关的人会是谁呢?难道又是阊阖宫的人吗?

    想到阊阖宫,不禁想起那如妖如魅一般的千变魔女,不禁后背直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