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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唢呐一响 不是大悲就是大喜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是寻常百姓都要遵守的礼仪,更别说堂堂相府。

    可就是偌大的相府竟没有一张婚书。

    婚书即聘书,男子心悦女子,写一份婚书,也就意味着双方要结为夫妻。

    可云裳和质子哪来的两情相悦,相府也就根本没有准备婚书。

    所有礼节和形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尤其是那高高在上之人。

    云裳不是没想过跑或闹,但结果似乎都不会改变。

    她本就是相府不受宠的小姐,闹了最后也是被绑上花轿,跑了也是被抓回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体验下凡人的成婚。

    她和邪魔灵缠斗了几世,也都没顾得上自己的终身大事,更别说成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在仙界,没有成婚之说,只有道侣,虽没有拜堂,但乐的逍遥。

    可本因逍遥的仙界,在邪魔灵的觉醒下,生灵涂炭,别说找道侣,能活着已是不易。

    想着想着,云裳手中的磨棒更加用力的鼓捣着。

    她想亲自做一张婚书。

    用朱砂染成的纸,相传百年都永不褪色。

    等回到仙界,婚书留个念想,当然对象要不是邪魔灵就更好了。

    云裳又捻了一把丹砂放进石臼,磨阿磨,她要把这些丹砂磨成粉,然后静放在水中,取沉于底部的细粉,便就是朱砂。

    以丹之名,顾称朱砂,在仙界炼丹入药,朱砂是常备之选,云裳时常喜欢消磨时光就跑大师兄的炼丹房磨朱砂,一磨就是一天,导致大师兄的朱砂都快溢出来了。

    没想到再次磨朱砂,不是炼丹,而是取色。

    将宣纸展开,细腻的朱砂粉遇水则化,一遍遍薄刷。

    看着宣纸由白到粉再到鲜红。

    别说,还颇有成就感,云裳脸上不自知的充满了笑意。

    白桃经过时就看见自家小姐一脸的傻笑,这婚小姐定然是很满意的。

    感叹之时,发觉身后有人,一回头,竟是质子。

    刚想开口,羸弱的少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白桃才堪堪止住惊呼。

    “质子您醒了是好事,小姐定然高兴。”

    苏墨抬眸看了一眼云裳,“四小姐在做什么?”

    白桃冲着苏墨神秘一笑,“小姐在亲自做婚书呢,对质子您可是极为的上心。”

    少年心里一顿,做婚书?

    他与她的事都并非自愿,一个质子一个庶女谁都不能为谁带来什么,可她竟然在做婚书。

    少年的眸深沉了下来,审视着少女。

    薄凉的弯了弯唇,“我去瞧瞧。”

    在染红的宣纸上,苏墨看见了几行苍劲有力的字,倒是一点儿也不符合柔柔弱弱的少女。

    枕前发尽千般愿。

    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

    直待黄河彻底枯。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落款漂亮的写上了云裳二字,而旁边只写了一个苏字后却迟迟没有落笔。

    云裳很专注,皱着眉,她发现她把邪魔灵的苏字写的太漂亮了,一点儿没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睫毛颤了颤,如两片鸦羽。

    咬了咬唇,歪歪扭扭的落笔。

    “四小姐的笔功下降的真快。”

    这一声,惊的云裳手一抖,墨字歪歪扭扭。

    “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身后!”

    “是四小姐太专注了,并未发现我。”

    “那你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

    “……”

    空气凝固了许久,云裳低着头,觉得丢人,他不会误会什么吧。

    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在乎邪魔灵的想法,她想做就做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声音又恢复清冷。

    “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希望质子不要做出什么越矩之事,安安分分的把这个亲结完。”

    听着少女突变的语气,苏墨也不在意,又撇了一眼婚书,头也不回的离去。

    婚书就是一张纸,随时都可以撕毁。

    隔日

    一向冷清的清浩苑热闹了起来,清早便有许多嬷嬷和丫鬟鱼贯而入。

    明明是第一次见,嬷嬷却热情的说着吉祥话,把云裳往铜镜前一按,在头上梳起了像是頂了一座山的发髻。

    重的云裳脖子都快断了,还不算上霞冠。

    相府的面子不能丢,再怎么样,该有的自然不少。

    云天歌在自己的院内看着清浩苑忙忙碌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跺着脚去找了崔氏。

    “娘,你不是说那贱人会很快消失在我眼中吗?怎么还能成亲,大早上吵的孩儿头疼。”

    崔氏将云天歌搂在怀里,低声道:“贱人就是命硬,我们歌姐儿也不想想她要嫁的是何人,一个连我们相府下人都可随意践踏的质子,要是歌姐儿心烦,白日里的喜宴不去也罢。”

    “我就是看不爽那贱人得意,爹还风风光光的操办,我以后要比这隆重一万倍!”

    看着嘟着嘴的云天歌,崔氏宠溺的一笑,“我们歌姐儿那是天之骄女,岂是一个死丫头能比的。”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怀里的云天歌撒着娇,可崔氏却疑惑的皱着眉,先不说那死丫头,质子怎么没死?

    得让翠竹来一趟了。

    相府门外鞭炮声不绝于耳,因为质子身份的特殊性,作为相府四小姐,嫁出去的姑娘却只是坐着花桥绕一圈后依旧回到相府。

    知道点的是来看笑话,不知道的是来看热闹,这京城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场亲事。

    云裳被盖上红盖头,浑身上下不得劲,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好在一旁白桃搀扶着她。

    走出了清浩苑,只觉得白桃一顿,云裳什么都看不见,不免好奇。

    “怎么了?”

    “小姐,我发现质子换上了喜服还挺好看的。”

    这丫头,云裳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苏墨本也长得清俊,就是瘦了些。

    刚想提醒白桃继续走,却发现手中已换了人。

    手腕很细,但手指纤长,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交错的伤疤。

    这是苏墨的手。

    隔着红盖头,云裳听见了苏墨的笑。

    “今日你我大喜日子,四小姐不应该笑一笑吗。”

    云裳心里嘟囔,她盖着红盖头别人也看不见,笑与不笑有何差别。

    下一刻。

    一声嘹亮的唢呐声响起,带着吹锣打鼓之声,热闹非凡。

    云裳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知是谁说的。

    唢呐一响,不是大悲就是大喜,既然能在笑的时候就笑,不然下一次响,便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