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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处座密电

    门外正是陈宏才的助手聂明云与两位行动队员之间的对话。

    “阿三,组长醒了没有”聂明云问道,聂明云脸色黝黑,身材魁梧,乍看上去没有陈宏才那样的肃杀之气反倒像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农民头子。

    那名被叫做阿三的队员看了看另一个行动队员一眼,思考片刻对聂明云说道“云哥,我和老吉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听到太大的声音,估计组长还在睡。”

    另外一名特工明显比阿三年长许多,他就是老吉,听了阿三的话,老吉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云哥,火车刚开没多久时我悄悄进去看过,组长已经睡了,云哥你看,我们在广西也算是凶险万分,兄弟们个个都精疲力尽,如今离开广西,正是好好休息的时候。”

    听到这,聂明云也只好点了点头,对阿三与老吉说道“那行,辛苦你们了,等组长醒来,立刻和我说,我有事情向组长汇报。”说完,又看了看阿三与老吉,他们两人明显有些精神不佳“都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组长的安全不容有失,出了什么问题你我都担待不起”。

    听到聂明云的训斥,阿三和老吉也是身板一挺打起精神来,聂明云又觉自己刚刚语气过重,于是又放缓语气说道“你们再坚持一会,回头我让航志与烟鬼来替你们”

    听到这,阿三和老吉顿时眼前一亮,老吉更是一脸老不正经地说道“云哥,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可得让他们快点来,老实说,守了一晚上,我和阿三也累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陈宏才厚重的声音“外面的人在干什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听到组长训话,阿三和老吉也是战战兢兢,他们的这位顶头上司可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御下严厉,这时候早就被吓得哆哆嗦嗦,哪还敢说话。

    这时,聂明云却是眼前一亮,敲了敲门说道“组长,是我,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听到是聂明云,陈宏才的语气才稍稍放缓一点,眼下情况复杂,正好让自己的这个副手分析分析,于是让聂明云进来。

    聂明云推门而入,却看到陈宏才一脸憔悴的样子和满桌的卷宗材料,微微一惊,问道“组长,您昨晚没睡吗?”

    陈宏才挥了挥手,示意聂明云坐下,然后问道“明云,金陵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聂明云把五封电报放到桌上,说道“昨晚金陵总部发了五封电报催问行程,一开始还只是四个小时催问一次,我本想着等您休息好了再给您看,可是就刚刚一个小时已经发了三份,我这才坐不住来向您汇报,电文内容用的是普通密码,我已经翻译了出来,请您过目。”

    陈宏才听后也是点了点头,看来是总部坐不住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电文,片刻之后对聂明云说道“马上回电总部,我已到达广城区域,大约三个小时便可与杨广义接上头,另外,案件内容我已大致了解,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相信能在十日之内破案,请处座放心”。

    然后又对聂明云说道“明云,广城案件复杂,你我万万不可懈怠,以后一有总部电文,立刻向我汇报”

    “是”聂明云立正回答。

    陈宏才点了点,示意聂明云把电文留下。聂明云领命转身离开。

    陈宏才用手摸着这五封电文,轻叹一声,不过陈宏才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之时,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案并追回失窃的账本。于是他又在桌子边坐下,拿出广城站上交的涉案名单,用铅笔在人员名单上圈了几个名字,然后又觉不妥,最后在一个名字上重重打上标记。而此人正是化锦瑞。

    出于一个特工的直觉,陈宏才觉得化锦瑞此人极其危险,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特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错不了。

    随后他又翻了翻审讯记录,一共八份,从第一份看到第七份,陈宏才花了一个多小时,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工作,不仅要单独分析个人情况,还要在多份记录中相互印证,以此来判断是否有人说谎,这就如同滚雪球一般,一开始极小,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陈宏才只觉双眼肿胀,大脑混乱不已,可案件侦破迫在眉睫,审讯记录更加不可能假手与他人,他只能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工作,正好自己的派克钢笔由于连夜审阅已经变得没有墨水,借此时间,正好可以得以。补充片刻之后,他又开启了第八份审讯记录,待双眼扫到嫌疑人时不由得让他眼前一亮,原来,第八份正是化锦瑞的口供,陈宏才一时心急看下去,不料却一手绊倒桌上的墨水瓶,墨水倾泻而下,正好把化锦瑞的照片污染,陈宏才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真的是太过疲劳了,不然又怎会出此纰漏。不过一想到广城站和陆军军官学校应该有备份照片,一时又放松下来,但他还是用纸巾细细擦拭污渍,可无奈墨水渗透得太过厉害,也只得无功而返。

    留下化锦瑞那模糊不堪的照片,陈宏才也摇了摇头,于是他继续看化锦瑞的审讯口供。

    口供上化锦瑞对故意弄坏轿车刹车系统供认不讳,并言明在修好轿车后还让司机确认无误,但至于是真是假,现在也无从考究,因为司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此外,化锦瑞对与林耀副官发生矛盾一事的回答也遮遮掩掩,广城站的人员判断化锦瑞应该是说了谎。最后在化锦瑞口供上花的时间最多,最后化锦瑞的口供被圈圈点点了十几处。

    正当陈宏才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聂明云拿着一纸电文急急忙忙地来到陈宏才门前。敲了敲门,只是这次没有等陈宏才发话就推门而入,可见事态紧急。

    “组长,总部来电,处座亲拟电文,并用二号密码发报,这是电文,请您过目”说罢,把一张没有翻译的电文交给陈宏才。

    这里所谓的二号密码,是指暗码,区别于一号密码,二号密码更加保密,平时的电报都是交由电讯科的译电员收发及翻译,而对于二号密码译电员也只有收发的权限,电文必须交由上级,只有拥有二号密码本的人才有资格翻译并知晓其中内容。

    陈宏才接过电文,示意聂明云离开,随后从随身行李箱的一个暗格中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随即一字一句地翻译起密电。

    片刻之后,密电内容被翻译了出来

    “行动结束,除广城站高层外的知情人员务必全部带回总部,我自有安排”

    陈宏才在心中暗自心想“处座不愧处座,做事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不给人以口舌之机,这些人被带到总部的下场还能如何呢?无非是在军事情报调查处昏暗的大牢内被秘密处死。”

    可转念一想,处座是否又会过河拆桥,把自己一行人也处决了呢?可很快陈宏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自己是处座的亲信,这些年知晓处座的秘密也不少,处座断然不会这般处置自己,况且他陈宏才好歹也是军情处的一个行动组组长,要知道,此时军事情报调查处规模尚小,就连日后行动科与情报科这两大科室在如今也是规模极小,处座委以重任的情报科也只有两个组,不过二百余人,目前正是军情处人手急缺之际,处座自然不会做得如此绝。

    就在此时,行驶的列车突然急刹车,车上众人也由于惯性被摔得七荤八素,聂明云带领几个特工下车,一打听,原来是两股地方军在争地盘,正胶着在铁路上。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尖脸猴腮,凶神恶煞的男子,身上的少尉军装也被他穿得歪歪扭扭,大有一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肥头炳,这里以前就是我们洪大当家的地盘,你是不是马尿喝多了捞过界,当真不怕死?”

    另一个满脸胡茬,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大汉也往地上啐了一口,“呸,马骝,给你脸了不是,谁不知道铁路沿线是块肥的流油的地方,凭什么说是你的”

    …………………

    聂明云让一个特工上前打探情况,片刻之后,那名特工捂着被打肿的脸回来和陈宏才汇报情况。

    原来,眼前的两拨人都是附近一带的土匪窝子的人马,前段时间被两拨地方军招安。可哪怕是招安后也是因为地盘问题起冲突,由于铁路沿线地区油水丰厚,过往的商队众多,只要拦下车队勒索一番就可赚的盆满锅满,为此两拨人马多次起冲突,都想要这一带的地盘。

    派过去的行动队员洪刚本身就是广城人,本想着操一口广城话过去就可以安全归来,没想到还是被一帮人打了一顿,并把身上的钱财搜刮干净,由于怕行动暴露,洪刚没有携带枪支与军官证,因此吃了个哑巴亏,幸亏最后结果不坏,有个小头目见洪刚实在可怜,于是告诉这一带的情况,告诫他日后小心行事。

    听完洪刚的讲述,聂明云怒火中烧,自己好歹是军事情报调查处的人,谁见谁不得躲着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于是对陈宏才建议说道“组长,咱干脆亮明身份,并征用他们的车辆吧”

    可陈宏才却微微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他们都是地方**,你信不信,他们连军事情报调查是个啥都不知道?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能吃这个眼前亏,快,马上用电台和杨广义那头蠢猪取得联系,让他过来接应我们”

    聂明云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领命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伙人却已经围了上来,领头的正是刚刚的肥头炳。估计两方已经达成共识,暂时和解。

    肥头炳打量起陈宏才一行人,见他们个个身穿中山便装,又瞄了瞄车上货物,顿时两眼放光,心想今天可算是鸿运当头,碰到了这么个富得流油的车队。于是清了清嗓子,用极其难听的声音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朋友,这一带治安可不怎么好,不如让我们这帮兄弟替几位老总走一趟。”

    陈宏才也微微一笑,知道眼下拖延时间最重要,说道“好说,那就麻烦各位了,只是我陈某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的,怕是要麻烦各位了,这样,我叫了主家的人来接我,不嫌弃的话留下喝一杯如何。”

    肥头炳听后嘿嘿一笑“哈哈,不用麻烦了,小子,识趣地就留下买路财,否则,你胖爷我让你就在这肥庄稼地!”

    陈宏才心中一怒,自己好歹是军情处的高官,什么时候被别人威胁过,于是强忍心中怒火说道“这位兄弟,你连我的主家是谁都不知道,若是硬来,想必也是不好交代。”

    肥头炳听后哈哈一笑,正想反驳,突然目光一扫,发现了人群之中的洪刚,于是用手指着说道“老家伙,这小子原来是你的人?你可知道你这手下打伤了我五六个兄弟,这下可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这下你们谁也别想走”

    肥头炳一声令下,他们那群乌合之众顿时也是齐刷刷地举起了枪,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陈宏才一行人。但几乎在一瞬间,军情处的特工们也是纷纷拔枪对准了肥头炳。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见事态如此而对方又仗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陈宏才也只得亮明身份“朋友,听过金陵军事情报调查处吗,你知不知道你拿枪对着我们的后果”

    本以为听到这个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名头对方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方根本不怕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名头,相反还更加激动地说道“我倒以为是谁呢,原来两个月前闯入我们军营带走我们三当家的人是你们,这下好了,新仇旧怨一起报,老实说,上次你们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我还没处找你们算账呢,看这次你们没有了中央军撑腰,怎么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听罢,陈宏才也是钢牙一咬,正可谓是秀才遇到兵,自己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偏偏自己还奈何不了他。

    正在陈宏才想应对之策时,远方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朝铁路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