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柳阿爹

    龙城郊外，某不知名小镇。

    “柳老头，你儿子来看你了！”一处破旧院落门外，瞎了一只眼的阿婆一边跟老李和老李媳妇儿打招呼，一边往院子里大声呼喊。

    老李快步上前去，将手里大包小袋子的搁了一地，扶住颤巍巍站不稳的阿婆，脸上扬起一个笑，黝黑的面庞仿佛在放光，“哎，阿婆您走路可小心些，别摔了。”

    阿婆笑得灿烂，一脸的褶子堆在一起，意外的叫人看了就暖心，带着粗厚大茧子的手拍拍老李的肩，“小柳是个好孩子哇！阿婆喜欢！”

    说着，阿婆的眼里一霎放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亮来，打兜里摸出来好几颗糖果，许是揣久，都化开了，和糖纸黏着，露出星点的颜色来。

    老李笑眯眯的接过，当着阿婆的面打开糖纸，一点点舔着吞下，竖起大拇指，“阿婆，真甜！”

    阿婆笑容一下子更加明媚了，一手拉着老李，一手拉上老李媳妇儿，把两人就往院子里面拽。

    一边走，一边接着喊，“柳老头，柳老头！你儿子儿媳妇儿来啦！”

    喊了好一阵才停下，有点讪讪的笑着，捏着老李的手，拍拍手背，“老头子啊，年纪大了，耳背。”

    老李眼眶微红，重重的点头，“那咱们走近了再喊。”

    “诶，诶！”阿婆应声道，脚步略微加快了一点，继续喊着。

    走进了那张躺椅，柳阿爹总算听清了，慢悠悠的坐起来，脚板踩下雪地，四下张望，这才看着了老李夫妻。

    老李给了妻子一个眼神，让妻子先走快了几步去扶着柳阿爹，自己则搀着阿婆慢慢往那边挪。

    “哎哟，家豪，这是做什么？你能过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我就很感激了，你们怎的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这不寒碜老汉儿我么？”柳阿爹挣着嗓门喊道。

    老李摸着脑门嘿嘿的笑，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去搭这个腔。

    老李媳妇儿也笑着跟柳阿爹打太极，柳阿爹就像个传统的北方老汉，一辈子虽然没个着落，也过得刚强，最受不住也就是同情。

    但柳阿爹不稀罕是一回事，他们当孩子的尽孝道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老李媳妇儿嘴甜，没一会儿工夫，就把柳阿爹哄的哈哈大笑，啥也忘记了。

    四个人就烧起柴火，坐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生活，大多是拣着开心的说，偶尔暴躁着说几嘴“村口李大壮”的二三事，气氛倒也其乐融融，让老李倍感舒适，感觉暂时的远离了那些糟心事。

    “咚咚咚！”

    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是一个抑扬顿挫的标准普通话，在龙城十个人里也未必挑得出一个的那种。

    “柳老头，老妹子我来看你来了，给开个门！”

    老李皱皱眉，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一个柳阿爹的“老妹子”，依着这声调，要是见过，哪怕一面儿，也定然是记忆犹新的！

    看向柳阿爹，大声说道：“阿爹啊！外边儿有个说是您老妹子的来看您，给开门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