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瞬间的折旧

    老李瞳孔一缩的同时，手伸出，一拉，卡片落到了地上，一张和之前所收到的邀请函一般无二的卡片。

    但并不是那一张。

    没有泡过水的痕迹，很崭新，神秘色彩也更加的浓郁。

    老李深吸一口气，白着脸将之拾起，放进衣服兜里。

    妻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到了门口，就着袖子擦了擦脸，皱眉问：“你咋了，还去吗？”

    老李嘴皮子动动，提起两个包，“走吧。”

    ＊

    幸福大街99号门前。

    黎若打开画板，手中画笔慢慢划动，仅黑白两色勾勒。

    不多时，一幅旧世纪公馆就跃然纸上。

    “小黎。”一个人从后面拿走了黎若的画板，颜料未干，淡淡的奢靡香气在空气里弥漫。

    黎若哈出一团白雾，转过身去。

    是一个穿着厚重棉袄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眯着眼睛带着笑，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亲近。

    黎若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只见老太太从衣服兜里翻找出来一瓶不知名的喷雾，在画上喷了一转，原本崭新的画作，瞬间增添了不少的历史沧桑感，画面泛黄，略微掉色。

    黎若怔怔看着那个人，咬着下唇喊：“张老师。”

    被称作张老师的老太太并没有回答，只是将画板给放回了支架上面，似有深意的开口说道：“小黎，你看，新的也可以一瞬间变成旧的，反之亦然，眼睛见到的可不一定都是真相。”

    黎若抿抿嘴，“张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张老师慈爱的笑笑，摸了摸黎若的头，“小丫头长大了，跟我来，带你去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黎若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才跟上去，张老师年纪大了，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在遇见之后放任她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乱走。

    张老师回头看了一眼乖巧跟上来的黎若，推了推大框的老花镜片，笑容渐渐的消减下去。

    “张老师，是他让你来的吗？”不知走了有多久，荒芜的道路依然荒芜，没有一个过路人，黎若受不住这种冷清的无措，咬了咬唇瓣，开口问道。

    张老师脚步一霎变得错乱，索性放缓了步伐，回头看着黎若，那微红的眼眶直叫人怜惜。

    她这辈子最得意就两个学生，一个是林恒，一个是黎若，如今也都走上了不尽相同的人生道路，各自有了际遇，回不去青葱少年时。

    她除却感叹一声命运无常还能如何？

    “带你去见一个人，相信可以解答你不少的疑惑，对于你俩，老师从来不会厚此薄彼。”轻轻一声叹息，张老师说道。

    黎若点点头，对于要去见的那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个猜测。

    手里捏紧了藏在画板夹层的一张褪了色的卡片。

    与老李收到的邀请函一般无二，却是更加的时间久远。

    轻声呢喃，连黎若自己都听不真切，“你将死于七日后的清晨，小兔、小鹿、小鸟儿会围绕着那山头孤坟为你吟诵葬歌……”

    这一段是多年以前的815七日事件的证物——死亡邀请函上的一段话，她和林恒在警校时接触到的第一个教学案例，也是第一个没有凶手的犯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