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升格
“您说......您需要一些有关无形之术的材料吗？”唐纳德有些不安的问。
“嗯。”洛夫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说：“最近突然心血来潮。”
唐纳德犹豫着：“可恕在下无礼。当局对接触那种东西难道不是......而且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他一直低头，不敢直视洛夫。
“虽然您很年轻，但身体单薄，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好。贸然接触秘术典籍一定会受伤。”
......很年轻？
洛夫敏锐注意到了这个词。
原本的男爵虽然皮肤细腻，但是面貌明显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成熟自若的气质，眉宇间还隐藏着一股戾气，无论如何不能说年轻。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他对男爵这种身份顶替并不能改变别人对外貌的认知？
而且看唐纳德的态度，他对原本男爵长生者的身份......
“......看来不知情。”洛夫小声说。
“您还有其他命令吗？”唐纳德没听清，小心翼翼问道。
洛夫摇摇头。
“不用，尽快给我提供相应的东西就好。”
唐纳德立刻后退，单膝跪地：“是，但是秘术典籍的准备需要两到三天，我会尽快为您办成。”
洛夫一怔：“两到三天？直接去书库取不行吗？”
唐纳德投来茫然的目光。
“书库吗？实在抱歉，在下对城堡并不了解，原来主人您还有存放秘术典籍的秘密书库？”
洛夫随口道：“就是城堡西边二层的大房间啊，那一层应该只有一间屋子才对。”
唐纳德更茫然了，甚至隐隐有些慌乱：“那里确实有书库，但我记得那里只有骑士小说和一些自然科学的手稿......实在抱歉，我这就去检查。”
只有骑士小说和自然科学手稿？
洛夫愕然。
那可是个巨大的书库，随手拿起一本都是最精妙深刻的禁忌学说。有些书籍就连其本身都蕴含足以致死的秘术能量，需要放在特殊容器里保存。
他赶忙站起：“带我去书库看看。”
半小时后。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本的房间。
但唐纳德所言非虚，这里手稿堆积如山，但全部都是无害的凡人学识。
吊在天花板顶棚的吊灯吱呀吱呀的摇晃。
洛夫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日夜，但仅仅一瞬间它们就全部都消失了。
唯有大脑中沉重的神秘知识提醒洛夫，这不是一场梦。
书库不是，回档也不是。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洛夫将杂乱的思绪驱离脑海。
“那就不需要秘术典籍了。”他吩咐，“直接把需要的器具给我，我想在安全的范围内研究一下。”
“是。”唐纳德微微躬身。
两人正要回城堡东面，只听沉闷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尤弥尔从楼梯上出现。
他带上了一副手套，服装也换成更耐脏的黑色工装。
“有什么事吗？尤弥尔。”唐纳德问。
尤弥尔向洛夫低头致意。
“我主，科恩大师有事找您。”
“科恩吗？”洛夫沉吟。
他当然知道科恩，因为这个老人是城堡里除男爵外唯一的秘术师。然而在其他人的认知里，好像只将其当作普通学者。
在许多次回档中，科恩用各种秘术手段造成了洛夫的死亡。有时洛夫为了近距离体会某种秘术，甚至专门去找他，主动挑衅。
洛夫让尤弥尔在前面领路，二人踏入科恩的秘术工坊。
科恩工作的地方不大。
几排书架，几张桌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型实验室。
洛夫和尤弥尔进去的时候，科恩正坐在桌旁喝茶。暗沉的木桌上涂抹着某种动物油脂，散发出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看到洛夫进来，科恩先是行礼，然后扫了一眼尤弥尔。
洛夫会意：“尤弥尔，让我和科恩大师单独待一会儿吧。”
尤弥尔躬身告退，橡木门嘭的关上，只剩二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中腻人的甜香更浓郁了。
科恩慢慢弯下腰，直到额头紧紧接触地面。
“赞美我神我主，雪松与膏蜜之【石髓】。”
洛夫心里一突。
“嗯，起来吧。”他淡淡道，打量科恩脸上神色。
所幸老人面色如常。
“那么，科恩。尤弥尔说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是的，我主。”科恩恭敬道。
“我有两件事需要告诉您。一是奴隶不够用了，地底蠕虫正在成长期，如果不给它们足够的食物可能会影响最终品质。我向您申请出动捕奴队。”
洛夫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地底那些奴隶是用来干什么的，毕竟在回档中，自己也被当成过饲料很多次。
他不想继续养地底蠕虫了。
除了仅剩那点儿道德感作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们真的很丑。
无论是长满疙瘩的褶皱皮肤，还是滴落口水的口器，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洛夫的审美极限。
“第二件事则是，【炉边会议】希望您能于一周内踏入【漫宿】。有一位伟大者想要与您接触。”
这个消息够有冲击力的。
让洛夫一时间都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
炉边会议？
漫宿？
另一位伟大者？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思绪乱成一团乱麻之际，科恩的话在洛夫耳边响起，如同炸雷。
“您是......需要我延缓会面时间吗？”
洛夫悚然一惊，他意识到科恩正在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用。”他干脆回答，“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这些了，大人。”科恩摇头。
洛夫平静点点头，在转身完全背对科恩那一刻，眼里才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
短暂接触中，他发现科恩和尤弥尔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
尤弥尔和唐纳德更像是自己的死忠，而科恩，他虽然也很恭敬，但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显露出某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比如刚才。
他为什么要抬头确认自己的表情？是为了观察对这个消息的反应？
什么人需要观察一位伟大者对与另一名伟大者会面的反应？
洛夫不紧不慢跟着唐纳德，眼里满是深沉。
希望镜中少女安娜塔能给自己足够的答案。
在前方领路的尤弥尔突然停下脚步，他抚摸着肚子，转过头看向洛夫，表情稍微有些羞涩。
“那个，我主，我又饿了。”
洛夫闻言微笑。
“饿了吗？尤弥尔，我可以请厨房额外给你做些吃的。”
尤弥尔腼腆的说：“哎呀，我主，您可真会开玩笑。那些普通人吃的食物我可吃不惯。”
洛夫有些茫然的看着尤弥尔邻家大哥哥一样清秀的面孔，脑海里就像划过一道闪电。
那是一幕幕碎片般的图景。
银亮的叉子和小刀撞击在餐盘上。
鲜红色的肉汁流的到处都是，桌底下，猎犬呼哧呼哧喘息着，伸出舌头奋力舔舐。
张嘴，贪婪的咀嚼，周而复始，无论是油脂还是肉块都迅速吃净。
痛苦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最后是，被紧紧缚在桌面上的触感，一张沾满血渍的脸在耳边纵声狂笑。
他说......
太美味了？
是的。
洛夫记起来了。
微微咧开嘴，洛夫露出森白的牙齿。
“啊.....对不起，尤弥尔。是我的错，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
在离现在极为遥远的几次回档中，洛夫曾得知尤弥尔潜藏的秘密。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那些无足轻重的秘密，被洛夫满脑子神秘知识挤到了大脑的边角地带。
“你是在......跟我讨要一些奴隶吧？”
银枫岭男爵的贴身男仆尤弥尔。
是食人族。
“嗯。”洛夫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说：“最近突然心血来潮。”
唐纳德犹豫着：“可恕在下无礼。当局对接触那种东西难道不是......而且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他一直低头，不敢直视洛夫。
“虽然您很年轻，但身体单薄，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好。贸然接触秘术典籍一定会受伤。”
......很年轻？
洛夫敏锐注意到了这个词。
原本的男爵虽然皮肤细腻，但是面貌明显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成熟自若的气质，眉宇间还隐藏着一股戾气，无论如何不能说年轻。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他对男爵这种身份顶替并不能改变别人对外貌的认知？
而且看唐纳德的态度，他对原本男爵长生者的身份......
“......看来不知情。”洛夫小声说。
“您还有其他命令吗？”唐纳德没听清，小心翼翼问道。
洛夫摇摇头。
“不用，尽快给我提供相应的东西就好。”
唐纳德立刻后退，单膝跪地：“是，但是秘术典籍的准备需要两到三天，我会尽快为您办成。”
洛夫一怔：“两到三天？直接去书库取不行吗？”
唐纳德投来茫然的目光。
“书库吗？实在抱歉，在下对城堡并不了解，原来主人您还有存放秘术典籍的秘密书库？”
洛夫随口道：“就是城堡西边二层的大房间啊，那一层应该只有一间屋子才对。”
唐纳德更茫然了，甚至隐隐有些慌乱：“那里确实有书库，但我记得那里只有骑士小说和一些自然科学的手稿......实在抱歉，我这就去检查。”
只有骑士小说和自然科学手稿？
洛夫愕然。
那可是个巨大的书库，随手拿起一本都是最精妙深刻的禁忌学说。有些书籍就连其本身都蕴含足以致死的秘术能量，需要放在特殊容器里保存。
他赶忙站起：“带我去书库看看。”
半小时后。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本的房间。
但唐纳德所言非虚，这里手稿堆积如山，但全部都是无害的凡人学识。
吊在天花板顶棚的吊灯吱呀吱呀的摇晃。
洛夫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日夜，但仅仅一瞬间它们就全部都消失了。
唯有大脑中沉重的神秘知识提醒洛夫，这不是一场梦。
书库不是，回档也不是。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洛夫将杂乱的思绪驱离脑海。
“那就不需要秘术典籍了。”他吩咐，“直接把需要的器具给我，我想在安全的范围内研究一下。”
“是。”唐纳德微微躬身。
两人正要回城堡东面，只听沉闷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尤弥尔从楼梯上出现。
他带上了一副手套，服装也换成更耐脏的黑色工装。
“有什么事吗？尤弥尔。”唐纳德问。
尤弥尔向洛夫低头致意。
“我主，科恩大师有事找您。”
“科恩吗？”洛夫沉吟。
他当然知道科恩，因为这个老人是城堡里除男爵外唯一的秘术师。然而在其他人的认知里，好像只将其当作普通学者。
在许多次回档中，科恩用各种秘术手段造成了洛夫的死亡。有时洛夫为了近距离体会某种秘术，甚至专门去找他，主动挑衅。
洛夫让尤弥尔在前面领路，二人踏入科恩的秘术工坊。
科恩工作的地方不大。
几排书架，几张桌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型实验室。
洛夫和尤弥尔进去的时候，科恩正坐在桌旁喝茶。暗沉的木桌上涂抹着某种动物油脂，散发出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看到洛夫进来，科恩先是行礼，然后扫了一眼尤弥尔。
洛夫会意：“尤弥尔，让我和科恩大师单独待一会儿吧。”
尤弥尔躬身告退，橡木门嘭的关上，只剩二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中腻人的甜香更浓郁了。
科恩慢慢弯下腰，直到额头紧紧接触地面。
“赞美我神我主，雪松与膏蜜之【石髓】。”
洛夫心里一突。
“嗯，起来吧。”他淡淡道，打量科恩脸上神色。
所幸老人面色如常。
“那么，科恩。尤弥尔说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是的，我主。”科恩恭敬道。
“我有两件事需要告诉您。一是奴隶不够用了，地底蠕虫正在成长期，如果不给它们足够的食物可能会影响最终品质。我向您申请出动捕奴队。”
洛夫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地底那些奴隶是用来干什么的，毕竟在回档中，自己也被当成过饲料很多次。
他不想继续养地底蠕虫了。
除了仅剩那点儿道德感作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们真的很丑。
无论是长满疙瘩的褶皱皮肤，还是滴落口水的口器，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洛夫的审美极限。
“第二件事则是，【炉边会议】希望您能于一周内踏入【漫宿】。有一位伟大者想要与您接触。”
这个消息够有冲击力的。
让洛夫一时间都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
炉边会议？
漫宿？
另一位伟大者？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思绪乱成一团乱麻之际，科恩的话在洛夫耳边响起，如同炸雷。
“您是......需要我延缓会面时间吗？”
洛夫悚然一惊，他意识到科恩正在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用。”他干脆回答，“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这些了，大人。”科恩摇头。
洛夫平静点点头，在转身完全背对科恩那一刻，眼里才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
短暂接触中，他发现科恩和尤弥尔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
尤弥尔和唐纳德更像是自己的死忠，而科恩，他虽然也很恭敬，但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显露出某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比如刚才。
他为什么要抬头确认自己的表情？是为了观察对这个消息的反应？
什么人需要观察一位伟大者对与另一名伟大者会面的反应？
洛夫不紧不慢跟着唐纳德，眼里满是深沉。
希望镜中少女安娜塔能给自己足够的答案。
在前方领路的尤弥尔突然停下脚步，他抚摸着肚子，转过头看向洛夫，表情稍微有些羞涩。
“那个，我主，我又饿了。”
洛夫闻言微笑。
“饿了吗？尤弥尔，我可以请厨房额外给你做些吃的。”
尤弥尔腼腆的说：“哎呀，我主，您可真会开玩笑。那些普通人吃的食物我可吃不惯。”
洛夫有些茫然的看着尤弥尔邻家大哥哥一样清秀的面孔，脑海里就像划过一道闪电。
那是一幕幕碎片般的图景。
银亮的叉子和小刀撞击在餐盘上。
鲜红色的肉汁流的到处都是，桌底下，猎犬呼哧呼哧喘息着，伸出舌头奋力舔舐。
张嘴，贪婪的咀嚼，周而复始，无论是油脂还是肉块都迅速吃净。
痛苦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最后是，被紧紧缚在桌面上的触感，一张沾满血渍的脸在耳边纵声狂笑。
他说......
太美味了？
是的。
洛夫记起来了。
微微咧开嘴，洛夫露出森白的牙齿。
“啊.....对不起，尤弥尔。是我的错，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
在离现在极为遥远的几次回档中，洛夫曾得知尤弥尔潜藏的秘密。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那些无足轻重的秘密，被洛夫满脑子神秘知识挤到了大脑的边角地带。
“你是在......跟我讨要一些奴隶吧？”
银枫岭男爵的贴身男仆尤弥尔。
是食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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