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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药丁香的苦相思

    太子刘庄在该婚配的年龄并未急于婚配,主要原因是光武帝、阴皇后还没给他物色到太子妃,次要原因是刘庄心里一直装着药丁香。

    入主东宫很长一段时间,刘庄还没有东宫主人的感觉。应刘庄请求,原东宫属官基本留用原班人马。之所以基本留用原太子的原班人马,也是为了不让刘彊过于伤心。不过,刘庄很少时间在东宫称孤道寡,大部分时间或随父皇上殿,或奉旨批阅各地奏章。

    纵观光武帝登基以来,等同宰相之位的大司徒,并未成为事实上的百官之首。即便大司马、大司空等三公,也不能独自决断国朝大事。皇帝大权独揽,可以避免君位虚空,却造成皇帝事必亲躬。一日时在酉戌之交,刘庄再次遇到光武帝去屏风处就着“虎子”小解,忍不住当面直谏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父皇驾前能臣不在少数,何必苦累圣躬,便宜驾前大臣呢。”

    光武帝胡乱掖好衣裤,坐回御案拿起一份奏章道:“《尚书·君陈》曰,‘唯日孜孜,无敢逸豫’。朕不懈怠,臣子自然不敢懈怠。况且朕乐此不疲,并未感觉到国事苦累圣躬。”

    刘庄愿意提醒父皇现在是回宫就寝的时辰,见父皇毫无倦意,只得咽下一直想说却不敢贸然说出的话语。

    阴皇后因刘庄已是储君身份,加之他时常伴君批阅奏章到很晚,便明言太子省去来坤安宫晨昏定省。然刘庄只要得便,必到坤安宫请安问好。那天光武帝说出“乐此不疲”一番话,刘庄便掐灭和父皇说说“体己话”的念头。这晚乘着父皇临幸荷语坞,刘庄便到坤安宫和母后说说体己话。

    阴皇后对刘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母爱,因刘庄的太子身份,那份时时牵挂的慈爱较前愈加浓郁。闻知刘庄进到坤安宫,便起身迎在西暖阁门口。贴身侍女竹青导引刘庄前来,便敛衽退去。阴皇后拦住要行定省礼的刘庄道:“太子省去虚礼,快坐下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刘庄依了母后,去锦凳坐下带几分娇惯道:“庄儿前晚才来过坤安宫定省,儿不信母后就有一日三秋的感觉。”

    阴皇后假意生嗔道:“小没良心的,母后想你疼你还有假啊。你父皇日理万机不知体恤自己,也不知体恤太子,我是想看看太子的两眼有没有累出黑眼圈呢。”

    “父皇不知体恤自己,母后可得体恤自己。儿臣觉得竹青、桃红早到婚嫁年纪。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儿臣觉得她俩该出宫了。”

    “太子说的很是,但贴身侍女如同女儿,母亲一是舍不得她俩,二是还没物色到可意宫女。”

    “儿臣觉得尚药局的丁香,可以列为母后的候选贴身宫女之一。”

    阴皇后笑着用食指轻点刘庄额头一下道:“推荐丁香做我的贴身宫女这句话,太子憋在肚里很久很久了吧?”

    刘庄脸上红了一下道:“儿臣这是在体恤母后,没掺杂些许私念呢。”

    “好吧,母后接受太子的体恤,你明日便去看看丁香,顺便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做贴身宫女?”

    刘庄明白母后早有让丁香做贴身宫女的打算,只不过把这个人情留给自己送给丁香。刘庄想到这一层,高兴立即跪下道:“母后晚安,儿臣告退……”

    从小被父母宠为掌上明珠的丁香,在尚药局做宫女之初,真是度日如年。

    与京城的富豪如云相比,药家只能算个衣食不愁的小康人家。在药家的庭院范围内,丁香却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女儿。自从在自家药圃园邂逅了刘公子,丁香就把刘公子裹藏在心底。豆蔻年华,清纯浪漫。那时的丁香喜欢刘公子,停留在赏心悦目的范围。

    自从有了一日三秋的思念,知道了刘公子的东海王身份,丁香确是被吓着懵了。吓着之后,一日三秋般思念竟变得刻骨铭心。后来奉皇后懿旨入宫,丁香以为入宫后可以有和刘公子经常见面的机会。谁知见过皇后之后,却陷身尚药局药圃园拔草、锄地。一年之后,丁香从其他入宫较早的宫女的那里,基本了解了皇宫和皇宫里的皇子们。了解了皇子们,当然知道刘公子是皇子中间的佼佼者。此后,在丁香玫瑰色的梦境里,自己成了东海王王妃。

    据母亲和老年人讲,人的梦和人在白天的想法往往是拧着的。梦东海王的次数多了,丁香变得很消沉,俏丽的脸上不见水色只见蜡黄。就在这个时候,永巷令葛祝在执事房召见了丁香。与丁香一同被召见的还有一个宫女,经葛祝介绍,丁香知道那个宫女叫“翠荞”。

    丁香偷偷打量翠荞长相的时候,葛祝不紧不慢道:“皇后有懿旨问丁香,你是愿意留在宫内,还是回家和父母团聚?”

    丁香想到自己天天回味的梦境,便答道:“我还不想回家。”

    “那好,从即日起,丁香就跟着翠荞学习炮制药丸。翠荞,往后要好好带丁香,丁香可是个聪明的宫女。”

    “永巷令大人,翠荞遵命。”

    认识翠荞并跟着翠荞学习炮制各种药丸,让丁香很开心。翠荞比丁香入宫早一年多,和伏波将军马援是很近的亲戚,知道很多丁香不知道的事。尤其让丁香高兴的是,翠荞私下爱谈东海王的事儿。从翠荞那里,丁香知道东海王聪慧异人,最得皇帝、皇后喜爱。河南郡原武县单臣傅镇起兵造反,辅威将军臧宫奉旨平叛,朝廷中关于平叛方式的争论,翠荞知道的都一清二楚。丁香知道东海王献策之后,朝廷轻易平定单臣傅镇反贼,丁香内心对东海王的思念与日俱增。和此前思念东海王有所不同,此后的思念还有对少年英豪的敬仰崇拜。再后来,东海王成为太子,翠荞和丁香悄悄谈论太子的次数更多了。翠荞不提太子,丁香也会引诱她提起太子刘庄的话题。

    由尚药局药圃园拔草、锄地,改为在室内炮制各种药丸,每天的劳作又干净又体面。加之和翠荞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药丁香生活的很开心。刘公子成为太子,她不奢望自己能成为太子良娣。她只想近距离看看成为太子的刘公子,给他说她进宫的目的,就是能时不时的看见一次刘公子。

    刘公子啊太子,太子啊刘公子,丁香心里有你,你心里还有没有丁香……

    【第三十三章章目预告】太子背诗得二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