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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扬帆起航

    我在大学的第一个国庆节的前一天晚上回到了家,本以为这个假期会因为我上了大学而有所不同,结果,与以往不同的也就是在我回家后的第一天晚上,父母对我嘘寒问暖之后,又大概了解了一下我们学校的情况。

    为了迎接我的回归,那晚母亲没有下厨做饭,而是让父亲拎着红色塑料小桶,到村西头那家出名的羊肉汤馆,打回来了半桶羊汤。家里有饼也有面条,我们先吃了一碗羊汤泡馍,接着,母亲用剩余的羊汤给我们煮了面条。一种熟悉、温馨、舒坦、自由的感觉回来了,本以为这种感觉会一直持续到假期结束,结果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我就被叫了起来。“镐镐,幸好你回来了,咱家地里的玉米刚好都熟了。”父亲叫醒我之后便去发动拖拉机了。

    其实在我回来的路上,当我看到其他忙碌的人群在田里掰玉米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自己家田里那三亩不到的玉米地。只是没想到当父亲一大早叫我起床时,我一下子难以接受这巨大的落差,就好像前一秒还在舒适安逸的云端,后一秒便跌至艰苦惆怅的泥潭,这比我在学校起床的时间都早。我们踏着晨间青草上的露水,走进了青纱帐似的玉米田。“咔嚓咔嚓咔嚓”。我快速地将玉米棒子的青色外衣剥开,然后手握玉米棒子的另一头,轻轻一掰,滑溜溜的黄色玉米棒子就身首异处了。我们先将玉米棒子丢在地中间的一块空地上,等田里的玉米棒子都掰完后,我们再拿着袋子来盛装这些玉米棒子。

    回家的那几天我彻底累坏了,掰玉米棒子、装玉米棒子、将装好的玉米棒子扛到屋顶,最后还要扛着锄头到田里,将仍伫在田里的秸秆给锄掉。三亩不到的薄田,由于我家缺乏劳动力的缘故,整整一个假期的时间都被我花费在了农活上。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当我坐在院子里将洗过的脚丫子放在洗脚盆的盆沿上等待被风吹干时,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抬头观望明朗的夜空中那些那些耀眼的群星。

    小时候我听奶奶讲过,每个人头顶正上方的那颗星星代表的就是自己,每当一个人逝去时,他头顶的那颗星就会变成流星划落。每片土地正上方耀眼的星星数量也反应了那片土地上杰出人才的数量,如果你头顶上方耀眼的星星数量越多,也就代表你周围杰出的人才越多。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总是习惯抬头看星星,我也总是会把我头顶那颗最闪耀的星星当做了自己。每当我在夜空下奔跑时,代表我的那颗星星也会跟着我奔跑起来。

    自从我回家之后,230卧谈会的群里一直都没人说话。不知道整个假期的他们都在干嘛,不知道他们是否像我一样在地里流汗,亦或是根据国庆旅游指南到某个地方游山玩水;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假期都遇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或者令人啼笑不得的事情。我拿起手机想在群里问候他们一声,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我想他们一定是在悄悄地改变自己,亦或是通过时间积累久违的新鲜感,想等我们学校再见时给每个人一份惊喜,就像是我刚放假回家时我所想的那样。

    在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而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卧室看起了《新闻联播》。吃过晚饭后,我又确认了一遍返回学校时所带的行李,确认没有遗漏后,我忐忑地敲开了父亲卧室房间的木门。

    “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父亲正在抽烟。当他见我走进去时,更是猛抽了一口。

    “嗯,都收拾好啦!”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父亲,迟疑片刻后,还是选择直接坐到了父亲的旁边。

    父亲表面像是在看电视,不过,坐在烟雾缭绕里的他更像是在思考事情。坐在他旁边一直扭扭捏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出要钱的话。不过我的不自然倒是首先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怎么,你有事情吗?”每次遇见我们俩个父子之间的缄默场景,结果都是父亲先开口打断这段沉寂。

    我最终还是憋足了勇气,说出了那句曾在脑海里练习了好几遍的开场白。“爸,我的生活费快用完了。”

    父亲惊呼道:“什么?这才过了一个月,给你的一千块生活费就全都用完了?”他那一脸吃惊的表情,倒是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是的。刚开学的时候我买了些生活用品,聚了几次餐,现在就剩二百多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因为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没想到上个大学这么花钱。”父亲小声嘀咕着,然后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出了他的决定。“我给你五百吧!这次省点花。”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我。

    “对了,镐镐,像我们这样贫困的家庭,上大学的孩子应该是有补助的吧?”父亲一遍抽着烟一遍断断续续地说道。

    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荡漾开来,我想起了自己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父亲让我写贫困补助申请的样子,我终于知道他在冥思什么了。

    “没有。都上大学了,国家哪还管你这些。”我瞬间有点愤怒了。

    我情绪的瞬间变化并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他仍是一脸镇静地回复道:“有,肯定有,越是大学越是补助得多。”

    之前上学时,我就拿了国家不少补助,没想到等我上了大学,父亲还惦记着这些。他可知道当我拿补助时,其他学生是怎么看我的?虽然一个学习尚好的学生,在达到贫困补助要求后,享受国家政策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但从此我也在有些同学眼里,也被贴上了有色标签。每次吃饭或买东西都要考虑再三,否则就会招来非议。都大学了,我不想让其他同学了解我家里的情况。我也不想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再让其他的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感觉这就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贫穷来博得别人的怜悯。我也曾想过大学四年,靠自己做兼职养活自己,但我一直没有这样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肯凭自己的努力供我上大学。

    我越想越激动,渐渐地竟成了低声哭诉。“没有补助。都上大学了,谁还管你这些。”

    父亲可能也没想到,因为他这一句话,就使我情绪瞬间崩溃了。

    他瞬间也愣住了。一支烟已经被他抽到了尽头,他随手把烟蒂仍到了一旁,然后用力地在冒着火星的烟蒂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呼”,他一口气吹散了脸前的烟雾,然后又用手脸连续扇了几下,最后他那张温柔宽厚的大手落在了我的肩上,“你也别生气,没有就算了。”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渐渐地停止了抽泣,父亲也将他放在我肩上的那张手收了回去。

    “要不这样吧!你先写个申请,如果学校要的话,你就交上去,不要的话你就留着。刚好这次你回家,我也可以在你申请上签个名。”父亲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柔,他在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来试探我的态度。

    我心想写就写吧!就当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堆废话,等我逮到机会就将这张废纸给扔了。父亲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划着红线的信纸,在信纸上面父亲已经以我的身份写好了家庭状况和申请补助的理由,同时他也在申请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方方正正地将信纸折了起来,假模假样地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父亲见他自己的目的达到后,便大摇大摆地出门散步了。

    在国庆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我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并且中间转了三次车才回到了自己的学校。当我看到校门口那块刻着“长安轻工业大学”几个红色大字的石碑时,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家的感觉。我没有从学校的正门走进去,而是从学校南门一侧被黄土吞没的围墙上迈了过去,这样明显会少走许多路。篮球场上有几拨男同学在打篮球,我很难想象为什么他们会玩得这么开心,即使是在用水泥铺成的简陋篮球场上打球。跨过篮球场、穿过小树林,然后就到了三教的大门口。左边蓝色铁皮围着的正在建设中的体育馆,与右前方壕沟纵横的荒地遥相呼应,它们落后与荒凉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相似,因为它们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我这个大学所缺少的设施。

    我加快了步伐,径直地向我们的宿舍楼下走去。进入宿舍大门后,我和坐在值班室的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验过学生证后,我就直接上了二楼。楼道里冷冷清清的,当我背着行李包经过228宿舍门口时,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辉辉的座位上仍空空荡荡的,不过他在下铺的床位已经被其他同学占领。靠近门口的一位同学可能发现我正在窥探他们宿舍情况,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随手一甩把门给关上了。

    透过我们宿舍门框上方的玻璃,我看见宿舍的灯管照亮了它身后那片洁白的屋顶,屋里有人在低声说话,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温馨。就连蓝色铁门上的金色铭牌数字“230”也一直在向我招手,它还温柔地提示我至此可以卸下疲倦的身躯,暂将灵魂在此安歇。推开宿舍紧闭的蓝色铁门,我侧身走了进去。就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室友们所有的视野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敏镐,你回来啦!”

    “敏镐,假期玩得怎么样?”

    大家的问候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就在这时峰峰也发出了他独特的问候。“敏镐,你有没有给我们带些特色小吃?”

    我蓦然一笑。“没有。我家那边没有什么特色小吃。”

    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的峰峰撅了撅嘴,然后一脸失望地躺回到了床上。“你们这些回家的人啊!回学校的时候怎么就是不记得带点吃的呢?”最后峰峰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方方马上机智地诘问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也啥都没带嘛!”

    “主要是我家乡那边没什么特产,你难道想让我给你们每个人带碗热干面吗?”峰峰竟然耍起了无赖。“倒是不像你,云南有那么多特色小吃,你竟空着两双手回来。”

    方方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坐在椅子上闷声低头继续看手机。

    我将行李收拾好后也坐了下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洋洋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崭新发亮的黑色笔记本电脑,电脑很薄也很炫酷,我看一下正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聚精会神看电影的洋洋,就知道他格外享受当下这种感觉。

    我惊呼大叫了一声:“哎呦!洋洋买新电脑了?不错啊!新电脑看着很帅。”坐在他对面的嗷嗷,也正在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电影,不过嗷嗷的电脑瞬间成了给洋洋的电脑增光添彩的绿叶。

    洋洋轻轻地按了一下电脑上的暂停键,然后迅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还用说,这可是我花了六千块钱人民币买回来的,这是今年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防水键盘的设计,轻薄时尚,便于携带,还能极速快充,长效续航。”洋洋突然就像一个推销电脑的销售员,如数家珍地细数着自己笔记本电脑上所有的优点。

    “不错,不错,看着你笔记本电脑的外观,就感觉很不一样。”对于洋洋的激情演说,我只能随声附和。当他报出笔记本电脑价格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洋洋是个有钱人。在我之前的意识里,一个笔记本电脑的正常价位也就是三四千。如果我想买一个笔记本电脑还需要提前和父母商量,他们不会一下子给我那么多钱让我去买电脑。

    洋洋也慷慨地表示,如果以后他没在玩他电脑的话,就可以让我拿来追剧、看电影。至此,洋洋对我的态度瞬间感觉亲切了许多。《加勒比海盗》的第一部是在嗷嗷电脑上磕磕绊绊看完的,接下来的几部电影我都找到了观看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从此我名正言顺地找到了一个可以满足我喜好的途径,一个可以让我在自己喜欢的电影世界里恣意遨游的方式。

    总算开始正常上课了。刚开始的前两个月,每天我都还能铆足了劲地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听老师认真讲课。大学老师授课方式和高中老师有所不同,大学教师授课方式比较自由,不像高中教师那么有针对性。大学教师一般都是夸夸其谈,授课涉及的东西比较多,节奏也比较快,渐渐地我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也就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当我回头看坐在后面几排的同学时,他们不是爬在桌子上睡觉就是在低头看手机。就连坐在我旁边的凯凯和方方也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开始他们将手机放在课桌的抽屉里,左手轻轻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右手将课本公正地摆放在课桌的桌面上。他们俩个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做出一副阅读课本的样子,其实他俩正在偷瞄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就在老师转身往黑板上写东西的瞬息,他们又将手机掏了出来放到了课桌上,紧接着他们便用课本盖住了手机。

    我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好像有人给我发消息。我用手指碰了一下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然后又将手放回到了课桌上,这一定是条广告消息,因为我的手机每天总是会收到一些形形色色的广告。我的手机好像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我决定掏出手机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当我点开消息内容后我才发现,原来是坐在我旁边的凯凯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老师讲的这么快,你还能听懂?还不如玩会手机,下去自己看会儿书。”

    我将手机放在课桌的抽屉里,决定再认定听老师讲十分钟,如果听得仍是一头雾水的话,到时候我再决定是否看手机。三分钟不到,我便被老师所讲的枯燥且又深奥的专业知识给劝退了。我拿起手机,学着凯凯和方方的样子,将手机放在了课本下面。过了两天,方方以坐在第一排上课看手机不方便的理由脱离了我们的队伍,他去找坐在教室后面的峰峰了。大概又过了三天,我和凯凯同样以坐在前排上课看手机不方便的理由,开始在上课前到教室后面几排抢座位去了。

    在刚开始上课的前两周,在雅苑餐厅门口的广场以及道路两旁的马路牙子上,扎满了各个社团招生的小帐篷。小帐篷的一旁竖立着各式各样的招生海报,海报上面也写满了各个社团诱人的招生信息。每天下课,我与方方凯凯他们总要穿过密密麻麻的小帐篷到雅苑餐厅就餐,吃过饭后我们又要穿过小帐篷回宿舍去。每次当我们从那些社团招生的帐篷前面走过时,总是会有帅气的学长或是靓丽的学姐和过往的新生打招呼。

    “方方、凯凯,你俩有没有考虑过报几个社团?”在上大学之前,我就听说加入社团可能会认识更多的女生,也更容易找到心仪的女朋友。

    “大学的空闲时间比较多,我们肯定是要报几个社团来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想好报什么社团。”方方说话的同时用右手的食指挠了几下下巴,然后做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

    “敏镐,你想好报哪几个社团了吗?”凯凯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我神秘一笑,“你可以找几个女生多的社团,这样也容易脱单。”

    没想到大多数人报社团竟是这样的心思,不过凭借我帅气的外面,我应该是很容易找到女朋友的。我还是想根据自己的特长,报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社团。

    首先我想报的就是读书协会,我打算在大学四年的空闲时间里把大学图书馆里所有的名著都看上一遍。读书协会里面的大多数同学肯定是博览群书的人,与一群学识渊博的人相处一定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第二个我想报棋类协会,因为我想从琴棋书画这四个方面,选择一项自己擅长的陶冶一下情操。上小学时,每次放学回家,我总是会看到爸爸和街坊四邻的伯伯们,在我家门口的大槐树下下象棋。自从七岁那年我学会象棋的游戏规则后,每到空闲时间我总是会拉着爸爸和我下棋。第三个我想加入乒乓球协会,在学习的同时我也想多运动一下,而我唯一比较擅长的球类运动就是乒乓球了。

    当我说完我想报的几个社团名字后,方方先是对我不明智的选择表达了不屑。“读书、下棋啥时候都可以进行,没必要再报个社团。乒乓球的话,只要你有拍子和球,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到楼下的乒乓球桌上练上几个回合。何必再花个二十块钱的报名费加入社团?”

    “那不是不一样嘛!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做着相同爱好的事,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我的内心一直感觉和一群有着相同爱好的人相处,肯定更容易找到自己的知己。

    “敏镐,你报的这几个社团,女生可能不会太多,找女朋友也……”还没等凯凯说完我就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我还是坚持内心的选择。“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奔着女生去的吧?我怎么可能那么肤浅。”

    当我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后,凯凯和方方也不再劝阻我了。最终,我按着自己的想法,花了六十块钱的报名费,加入了三个我自认为比较不错的社团。

    大概过了一星期的时间,全校的各个社团开始在相同的几天时间里,在三个教学楼的不同教室召开了招生工作后的第一次新生见面会。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听音乐,读书协会会长突然在我们读书协会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明晚七点半我们打算在三教的202教室召开我们协会的新生见面会,希望到时候所有的同学都能前来参加。另外需要咱们协会多才多艺的同学,在新生见面会上展示一下个人才艺,活跃一下现场气氛,有人报名吗?”

    之前,每当会长说完话后都会有同学积极地加入讨论,这次会长讲完话后,群里却是一片沉寂。

    “唱歌跳舞都行。”会长又发了一条消息,结果仍是无人应声。

    多年之前,当我们高中军训休息的时候,一名同学凭借《单身情歌》告别了单身,追到我们班的班花。这样的场景至今还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从那之后我也喜欢上听流行歌。平时听歌我也会跟着旋律哼上几句,有时遇见喜欢的歌曲还会刻意的背诵一下歌词。从那时起我就打算如法炮制我这个同学追女生的方法,可惜前不久在大学军训的中秋之夜,我最终还是因为缺少勇气没有在女生前面展现自己,直到今天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展示自己才艺的机会。

    我决定用毛遂自荐的方式打破群里像海一般的沉寂。当我报完自己姓名和打算演唱的曲目后,群里马上恢复了往日的欢腾气氛。会长先是赞赏了我的勇气,然后又含蓄地表示了对我应急帮忙的感激之情,其他同学也纷纷夸赞了我选歌曲的品味,我和群里其他的同学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便结束了谈话。

    我选的歌曲是周杰伦的《彩虹》,周杰伦的歌我从初中一直听到大学,他的每首歌曲我都很熟悉,他的每首歌的歌词与旋律我也都了然于胸。《彩虹》是我上高中时候很喜欢的一首情歌,如果这次我在读书协会的新生见面会上演唱它,我一定会获得所有女生的关注。那一晚我睡的特别踏实,晚上我做了一个我在新生见面会上唱歌的梦,站在讲台上唱歌的我就像开演唱会的周杰伦,我在讲台上尽情地演唱着我喜欢的歌曲,台下所有的女生都一脸崇拜地望着我,就连台下的那群男生,也都不时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与潮水般的掌声……

    第二天下午,当我一脸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追剧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原来是读书协会会长发来的消息。“小周,今天晚上演唱的歌曲准备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提前彩排一下?”

    “不用,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立马回复了会长,对于《彩虹》这首歌我还是非常自信的。在今天晚上我们社团的新生见面会上,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流畅地唱完这首歌的。

    会长见我这么自信,也不好意思再邀请我前去参加彩排。最后他委婉地提醒我注意晚上新生见面会的时间与地点,随后,我们便结束了这次局促的对话。

    自从和会长聊完天后我就再也没有心思追剧了,我的内心总是不自觉地跑到晚上的新生见面会上去,脑海里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我在歌曲唱砸后窘状百出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张张陌生而又惊愕的表情之下,我要怎样面对大家内心的嘲笑,然后波澜不惊地走下讲台。为了确保我晚上演出能顺利进行,我拿出手机又重新搜索了一下《彩虹》的歌词,跟着歌曲的节奏我小声跟着哼唱了几遍。直到我确定能应付晚上的新生见面会后,我的内心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夜幕如期而至,校园广播站每晚新闻十分的前奏音乐,在七点又准时奏响了轻快而华丽的号角。那晚,由于我们宿舍每个人都要在不同时间去参加不同社团在不同学院的不同教室召开的新生见面会,我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起到餐厅就餐。七点之前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宿舍,只有我一个人仍坚守着空荡荡的宿舍。校园喇叭里新闻十分的前奏音乐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熟悉的那名男主播富有磁性的声音与那名女主播俏皮可爱的声音。伴随着他们交织在一起富有节奏与默契的声音,我也赶紧起身上厕所,然后下楼到餐厅吃饭。在他们两个轮流介绍完今晚新闻十分的简要主题后,我也走进了餐厅,至于新闻十分后面那些冗长的官样文章,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是在七点二十走进三教202教室的,按之前的规定我是提前十分钟来的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讲台上正站着一名戴着圆形金属框眼镜,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生,黄色鸡窝似的头型,胖乎乎的身体。当我走进教室时,他正拿着钥匙弯着腰,试图打开讲台上银白色的柜子。

    我们学校的的每个教室里都有这样的一个柜子,柜子里摆放着一台连接投影仪的电脑,每天老师都通过它给学生讲授知识。那名男生将钥匙拔出后又重新插进了钥匙孔中,他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钥匙迅速地旋转了几圈,柜子的门仍紧闭着,他又捏着钥匙慢慢地旋转了一圈,柜子的门仍纹丝不动。不过从他焦躁不安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在这个柜子上花费不少时间了。最后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又气急败坏地在柜子上轻轻地踹了一脚,当他直起腰板不经意回头的瞬间,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一脸平静的我。

    “你是读书协会的新生吗?”见我点了点头后,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本来今天晚上打算用投影仪给我们社团的新生介绍我们读书协会的发展情况,但是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就是打不开装着控制投影仪电脑外面的保险柜。”说完他用手推了推眼镜,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来试一下吧!”我走上讲台走到了柜子的旁边,柜子的钥匙仍在钥匙孔上插着,我试着转动了一圈钥匙,柜子门仍紧闭着,我无能为力地退回到了教室第一排的座位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那名胖乎乎的男生走到了我的前面后,突然将双手插进了裤兜。他的动作很流畅也很潇洒,不过在我看来他是在我面前耍帅。

    我坐在椅子上将后背往后面一靠,伸直了双腿,也顺其自然地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我叫周敏镐,来自河南洛阳。你是?”

    “你就是周敏镐啊?我是读书协会的会长。今晚你是不是要在新生面前演唱《彩虹》?”会长越说越激动,他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唱,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唱好。”一名小胖子怎么还好意思和我比帅?既然他先将双手从口袋掏出来,然后又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和我套近乎,我也没必要一直揣着架子。我将双手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将伸直的双腿收了回来。

    就在我和我们读书协会会长聊得尽兴的时候,一名胖乎乎的女生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走了进来,她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们会长见那名女生走了进来,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学姐。我们协会的书记,平时你生活上学习上有啥事都可以找她?平时她主要负我们协会每周开会的考勤,每次我们协会组织的活动,都是由她来策划的。”

    没想到参加一个社团,每周还都需要开会,而且每次开会都还有点名的习惯,早知如此,我就不会那么积极地加入这个社团了。那名女生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开口说话,她显然对我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看着她的体型与打扮,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兴趣。最后我还是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向她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她终于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她似乎想开口和我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群男生与女生从门口涌了进来。

    会长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好七点半。进来的男生和女生也都很有默契地坐到了教室最后面的几排。站在教室讲台上的会长面露尴尬地看着坐在教室后面几排的同学,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同学们,前面有这么多空位,都坐到前面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按照会长的要求坐到教室前面的几排。

    站在讲台上的会长拉高嗓门,“大家不要害羞,都坐到前面几排来,这样也方便大家之间相互交流与讨论。”结果还是没有一个人按着他的要求去做。

    坐在后排中间位置的一名男生大声喊道,“会长,你有什么要讲的就直接说吧!我们在后面都能听得到。如果有什么需要交流与讨论的,我们也会大声参与的。”其他的同学也随声附和。看来让他们来前面这几排就座的确是有点困难。

    最后,教室的第一排坐着我和我们协会的书记,教室的最后两排坐满了我们协会的其他同学。

    会长先是讲了一下读书协会的创建初衷与发展历史,接着又讲读书协会每周的都要在三教202教室召开例会,例会上我们主要是相互交流一下最近一周的读书心得,平时会长也会在读书协会的群里推荐一些不错的书籍目录供大家去借阅,当然有的同学偶尔发现新一本不错的书籍的话,也可以推荐给其他同学。

    会长站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地讲了十几分钟,坐在第一排的我也只好举着脑袋认真听着。期间我偶尔回头看了一下坐在后面几排的其他同学,他们一个个地都在低着头看手机,我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坚持坐在最后两排了。

    我突然想起等会我就要上台演唱歌曲了,不知道到时候坐在最后几排的他们是否仍会像现在一样埋头看手机,或是一个个瞪着灯泡似的大眼睛,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会长把我上台这个环节安排到了什么时候,我唱歌的时候是否会递给我话筒或者给我音乐伴奏。

    “好的,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我们协会的书记上台发言。”会长发言完毕后,向台下的我们鞠了一躬。然后伴随着同学们热烈的掌声走下了讲台,最后他坐到我身后第四排的位置。

    当我们协会的书记站起来的时候,后面的又传来了热烈的掌声,不过协会书记并没有走上讲台,而是用自己右手的食指抵左手的手掌,示意我们先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想说的刚才我们的会长都已经替我说过了。我希望大家在这能交到理想的朋友,读到更多更好的书籍,这样才能扩充我们的知识,丰富我们的思想,陶冶提升我们的文学情操,同时也增进大家相互之间的友谊。”不知为何从协会书记进教室到现在都一直绷着脸,即使刚才讲话时也是一板一眼,最后她轻轻地咳了两下,“接下来我要点个名,如果累计三次没来参加我们协会每周例会的话,就视作自动退会。”

    坐在后面几排的同学一片哗然,紧接着空气中充满了同学们满腹的牢骚。这时会长出来打圆场了,“同学们,不用担心,如果你们实在有事不能参加例会的,可以找我请假。”

    大家仍在小声议论着,那些嘁嘁喳喳的声音最终湮没在了协会书记响亮的点名声中。

    趁着这个空隙我掏出手机发出了上大学后的第一条说说。“第一次上台唱歌,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点过名后就轮到我上台唱歌了。关于唱歌这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五音不全。直到多年以后,我将自己喜欢的歌唱出来录音发给心爱的姑娘后,我才发现我是真的没有唱歌的天赋。当我走上讲台之后,台下的同学都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地听我唱歌。我用一堆谦逊的词汇向大家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后,从同学们那一张张疑惑的表情可以看出,我由于紧张又带出了家乡口信。不过管他呢!我只管讲,能不能听懂就是他们的事了。

    我后悔没有提前彩排了,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演唱。会长好像读懂了我的意思,“敏镐,由于打不开讲台上的柜子,你只能清唱了。”

    “清唱也好,这样即使我跑调的话,大家也不容易发觉。”当我刚准备开始唱歌时,一名同学拿着手机跑到了讲台上。“我手机里刚好有《彩虹》这首歌的纯音乐,你可以跟着旋律唱,这样比清唱容易。”说完他打开了播放器,将手机放到了讲台上。

    这样也好,希望伴奏的音乐能掩盖我歌声中的一些瑕疵。一个个音符缓缓地从手机里飘了出来,我却忘了是从哪个音符开始唱歌的。就从这开始吧!我就像一个喝醉酒的人晕乎乎地跟着旋律唱了起来,只是没想到等到歌曲进行到一半时,伴奏的人声也跟着飘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慢了半拍。我放弃了自己的节奏,赶紧跟着和声唱了起来,后来当和声消失后,我瞬间又忘记了之前记好的歌词。

    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放器,跟着简单的旋律重复着刚刚唱过的歌词。音乐总算结束了,我就像穿越云雾的飞机总算可以降落了。最后,当我满脸透红地走下讲台时,大家给予我了响亮的掌声,我想他们的掌声不是送给我的歌声的,而是送给我巨大的勇气。当我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时,我的心脏仍在砰砰砰地激烈跳动着。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将像一个小丑,在舞台上洋洋得意地表演着自己的节目。

    当读书协会的新生见面会结束后,大家一窝蜂地离开了教室,只有我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想让自己更冷静一点再离开。经过这次新生见面会,比起第一次登台演唱所出的洋相,更让我失望的是我们读书协会竟然没有一个漂亮的女生,也枉费了我对这次演出所付出的良苦用心。当会长在讲台上夸夸其谈时我回头看了几眼其他同学,当我在台上唱歌时我又趁机看了几眼坐在后排的同学,我更加确定我们协会没有漂亮女生。看来我想靠一展歌喉找到漂亮女朋友的目的要彻底失败了。随后我掏出了手机,发现我们班的很多女生和以前高中时的女同桌,都纷纷在我说说的下面留了言。

    “你在哪儿唱歌,也不说一下,我们去给你加油助威。”

    “快告诉我地址,现在去还能赶上吗?”

    “加油,相信自己。”

    看着这些女生的留言,我瞬间对自己的颜值找回了自信。当我刚回到宿舍,便有读书协会的一个女生加我好友。没想到我同学这个靠唱歌吸引女生注意的方法还挺管用的,没过多久,这名女生便主动和我搭讪了。

    “你是南方人吗?我听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没想到这名女生第一句话问得竟是我的口音。

    我礼貌地回复了一下这名女生所提问的问题,顺便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家乡的美景与美食。同时我又进入了这名女生的空间相册浏览了一遍里面的所有照片。作为外貌协会一员的我,追求美貌是我坚守的第一原则,虽然这名女生的性格很外向也很随和,但是在我看到她胖乎乎模样的照片后,我迅速将她排除在我追求对象的范围之外。

    在参加了几次读书协会的每周例会后,我便萌生了想退出读书协会的想法。加入协会之前,我是想通过加入这个协会认识一些儒雅的饱学之士,就像古代的那些谈经论道的学子一样。结果却发现,现实与理想差得太远。每周读书协会都会强制要求同学们去读完之前目录里列好的一本书,然后在每周的例会上写出这本书的读后感。听着那些同学机械地读着从网上摘抄过来的读后感,瞬间觉得我们都好像将读书这件事变得很机械,也很有目的性,读过书的数目倒成了大家学识渊博的评判标准。

    比起读书协会在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乒乓球协会与棋类协会倒是在体能劳作上完全摧垮了我。

    我记得乒乓球协会的第一次例会是在第一教学楼二楼的乒乓球室进行的,乒乓球协会的会长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一头短发、身体偏瘦的男孩,他说起话来很温柔,笑起来也很阳光。在第一次例会上他先是简单阐述了一下乒乓球协会创建的初衷与过去几年曾经取得的辉煌,紧接着他又讲了加入乒乓球协会需要遵循的三个最基本要求,“一、协会的每个人都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乒乓球拍和乒乓球,这样每次例会时大家可以在一块切磋一下。二、一教二楼一共有四个乒乓球室,每次开完例会或者打完球都需要有人去打扫卫生。这个任务需要我们新加进入乒乓球协会的这些人分批轮流完成。三、每周周四的下午与晚上都需要有人过来值班,值班的人需要打开四个乒乓球室的大门,以便学校其他的人来打球。对于那些不是乒乓球协会的人需要按0.5元/小时的标准收费,收取的费用最后都会用于乒乓球协会未来的发展。值班的人有是由新人分组轮流完成。”

    对于会长的第一个要求我还能理解,第二个和第三个要求我却觉得很不合理。由于新生在大学经验的稚嫩与勇气的缺乏,我们倒成了为协会发展的免费劳动力。不过出于对乒乓球的喜爱,更重要的是我在乒乓球协会发现了一个漂亮女生,这两个原因促使我勉强地接受了乒乓球协会最后这两个不太合理的要求。

    乒乓球协会的第一次例会结束之后,需要留下八个人来打扫四个乒乓球室,很不幸地是我在第一次例会之后就被留下打扫卫生。一个乒乓球室的室内面积差不多30平方米左右,两个人打扫一个房间,扫地、拖地、擦乒乓球桌面、倒垃圾,干完这些活至少需要花费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过幸运的是乒乓球协会的新生比较多,等我下次打扫卫生就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学校定下了每周四下午全校休息的传统。当我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的时候,我还要拎着乒乓球拍去乒乓球室值班。对于全校的休息日,很少有人到乒乓球室打球,偶尔有人过去打球,我还需要询问他们是否是乒乓球协会的会员,同时也要给他们将清楚我们协会的收费标准。刚开始对于那些玩了不足一个小时的同学,我还能欣然接受他们递给我的五毛钱硬币,后来每当我值班对于玩的不足一个小时的同学,我都没再追在屁股后面要那个因为面值太小使我感到羞愧的五毛钱硬币。

    后来,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参加完前两个月乒乓球协会的例会后,退出乒乓球协会的新生越来越多。这也导致我打扫卫生的频率也从两个月一次降到了两周一次。有时我们忘记倒垃圾或者没将地面拖干净,这些都会成为会长在例会上当众批评我们的理由。更令气愤的是我们协会的会长迅速地将我们协会最美的那个女生追到了手。虽然她也是新生,但是作为会长的女朋友,自然不用值班也不用打扫卫生。自从我遇见我们会长牵着那名漂亮女生在校园嬉戏散步后,我也索性退出了乒乓球协会。

    在乒乓球协会的那段时间,除了锻炼我做家务的能力外,还给我留下了一丝美好回忆。记得那是国庆节之后,我们乒乓球协会在全校举办了一系列的乒乓球比赛,乒乓球技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被选为了一名乒乓球比赛的裁判,当我拿着哨子站在乒乓球桌旁边观看参赛选手比赛时,当我吹响哨子宣读比分裁定输赢时,我的内心激动的就像来回跳动的乒乓球,那一刻的感觉很真实,没想到因为对乒乓球的热爱,第一次以裁判的身份参与到正规的比赛中去。

    如果说读书协会和乒乓球协会让我多少有了点收获,那么我在棋类协会里完全扮演的就是一个体力搬运工的角色。棋类协会的第一次例会是在雅苑餐厅的二楼举行的,当时我们几十个人围着餐厅二楼东侧靠窗的几排餐桌,有的满脸镇定地坐在椅子上,也有的熙熙攘攘地站在过道上。棋类协会的会长是一名戴着一副金属黑框眼镜,一头飘逸长发的长脸男生。他在第一次例会上简单讲了几句协会规定之后就开始让我们下棋玩游戏了。刚开始我以为棋类协会就是简单地下个棋,后来当我们棋类协会会长从他带来的几个大挎包里掏出各种棋具后我彻底傻眼了,没想到他的挎包里连时下各种流行的益智卡牌游戏都有。那天下午大家玩的很开心,我也找到了几个象棋水平不错的对手。不知不集中我们第一次例会就要结束了,就在大家纷纷将要离开的时候,会长突然叫住了我们。“以后每周周四下午两点,我们社团都会在这里举办活动,到时候都要过来参加。如果点名累计三次不到的,视为自动退出本社团。”

    大家都小声议论了起来。我心里也不禁暗暗叫苦,怎么每个社团都喜欢点名呢!

    会长等大伙的议论声小了点之后,便又继续讲了下去。“还有,你们谁住的宿舍离雅苑餐厅比较近?我想把我们协会的棋具放到他的宿舍。我的宿舍离餐厅太远了,而且我住的是四楼。”

    我们学校除了那栋二十层高专门给研究生住的宿舍楼外,其余的宿舍楼都是四层的,挎着这几个大包上下宿舍楼真的不太容易。

    见大家无人应声,会长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乌云。“咱协会都没有住在一号楼和二号楼的吗?”

    “有,我就住在一号楼的二楼。”我立马举手站了起来,紧跟着另一名男生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见过那名男生几面,他也是住在一号楼的二楼,我们有的课还是在一个教室上的。只是我俩性格比较像,都比较内向也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每次在宿舍走廊遇见也不打招呼。

    “你俩宿舍离餐厅比较近,可以将我们协会的东西放在你们宿舍吗?”会长说话很客气,往往客气的话也让人无法拒绝。

    “我的宿舍不行,我住的是四人间。宿舍太小了,我室友的行李还比较多。”从那名男生一脸为难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讲的是实情。

    “那就放我的宿舍。”在我爽口答应的同时,会长的脸上也露出了太阳。

    由于社团的东西太多了,每次社团的活动结束后都需要那名男生帮我抬着棋具送到我的宿舍。每次社团举办活动前也都需要那名男生到我宿舍帮忙拿东西。还因为没经过我的室友同意就往宿舍存放东西,也惹来了室友们心中的不满。后来因为我临时有事回家,耽误了社团举办活动。会长气冲冲在群里批评教育我之后,就带着人冲到我们宿舍,把我们棋类协会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往我们宿舍放过社团其他的任何东西。那件事之后,我也轻松地退出了棋类协会。